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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清帝女-第59章

小说: 大清帝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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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萱暗暗一笑,阿玛看样子也晓得是嫡福晋故意引导十四福晋往哪个方面去想的。若换了从前,嫡福晋还是那个得到阿玛真正尊重的嫡福晋,阿玛必然不会有丝毫怀疑她。但现在不同了,她在阿玛心目中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罢了。

    雍王的这番话,也叫李福晋心头一松。她最害怕的就是。嫡福晋会像以前那样深得四爷的敬重。可四爷如今这番话,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李福晋眼中不由含了泪:“也请四爷,千万不要忘了。咱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雍王心底一恸,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在含晖堂中,李氏那双悲愤交加,却不得不忍下一切痛苦神色。于是,便郑重点了点头。李氏……是为了他、为了大局,才肯如此打落牙齿和血吞。

    李福晋欣慰地笑了笑,然后郑重做一个万福。“爷还是去年妹妹哪儿吧。”

    雍王一愣。

    李福晋含笑道:“妾身不是赌气,只是明白一点,从今往后。年羹尧对您很重要。”——为了保证年羹尧永远忠心耿耿,雍王势必要加倍宠爱年氏,才稳妥。

    雍王自然不会听不懂李氏话中的意思,眼底不由地便闪过一丝别扭之色。他素来是朝堂后院分得明晰。如今却不得不靠女人来安抚朝堂。实非他所愿。不过幸而,年氏还算趁他心意,多宠爱几分倒是也不算违心。

    李福晋却已笑着吩咐宜萱去送自己阿玛出长春仙馆了。

    刚出了馆外,雍王看了看温柔娴静(你确定?)的女儿,面露欣慰之色,茶会上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线注目之下,雍王自然清楚女儿在茶会上竭力调和的举动。不由心怀安慰。他这个女儿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甚至在政治上,都能帮助他一二了。

    雍王柔声道:“你和你额娘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也都明白。”

    阿玛甚少有这样柔情款款的语气,宜萱听得心头一暖,便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女儿还是明白的。”

    雍王眼中有一丝怅然,“是啊,连你这般识大体,可福晋却——”话只说到一半,但是他眼里的怒意却已经掩藏不住了。——若是弘晋的血统受到质疑,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自然是李氏,可是嫡福晋莫非忘了,若是一顶绿帽子扣到他的脑袋上,老八一党又岂会放过这样编排他的好机会?!!

    雍王这些话没有说出口,他只冷冷道:“福晋早不是从前的福晋了。”——她如今,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竟然丝毫不顾自己丈夫的颜面!!

    宜萱淡淡道:“嫡福晋从前有自己亲生的孩儿,如今没有,所以不同。”——所以嫡福晋一想到有朝一日,所有一切都将属于李福晋和她的儿子,自然就按捺不住妒意。嫡福晋原是个智谋极其果人之辈,可惜了,一妒忌,便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来。

    雍王听了,冷冷哼了一声:“你只管小心着些就是了,她能对自己狠得下人,对旁人自然不必多说!!”

    宜萱心中暗暗一笑,果然以阿玛的心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而这一点,才是嫡福晋形象在他心中彻底坍塌的关键。宜萱可以确定,嫡福晋再也没有机会从阿玛心中站起来了。

    便微笑道:“女儿想起数日前之事,也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嫡福……他晋若生为男子,必是一方枭雄。”——可惜她是女人,再多的智谋也只能用在后院方寸之间,无法施展开来。而在小小的方寸之间,计谋用得太多,早晚是会被人看出马脚来的。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道理?何况,她的阿玛也不是个轻易被糊弄的人。

    如今,他晓得自己被嫡妻蒙蔽了这么多年,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枭雄?!”雍王只冷冷哼了一声,虽不做什么评价,但他的语气和眼神已经足矣说明一切了。

    雍王的语气是不屑的语气,眼神也是轻蔑的眼神。在宜萱眼里,嫡福晋堪称女中枭雄。但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四爷,却不认可。因为和他相比,谁能当得起枭雄二字?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不屑。

    早年,嫡福晋的确做到了嫡妻应有的贤惠,所以雍王渐渐相信了她,渐渐对她深信不疑。正是因为有早年那些充足的铺垫,以及弘晖之死带来的他对嫡妻愧疚,雍王不会被自己的女人给蒙蔽了这么多年。(未完待续。。)

一百零七、西施乳壶(上)

    这时候,侧前方依依杨柳林中传来谈话之声……

    那是弘时的声音,他叹着气道:“十四叔出征青海,对我才是最不利的。”

    宜萱听得一脸疑惑,却见自己阿玛面色沉寂了下来,叫人无从察言观色了。平日里,她经常能从阿玛的脸色看出他的心声,那是因为阿玛没有对她刻意掩饰的缘故。

    只听弘时继续道:“看样子,我是不可能成为世子了。这般形势之下,阿玛需要用年羹尧来遏制住西北军的粮道,如此,就必然不会再请立世子了。”

    这下子宜萱听明白了,若是弘时成为了世子,就很有可能动摇年羹尧的忠心。年羹尧也不是那种无欲无求的,雍王无嫡子,这点恰恰是让他高兴之处,他自然巴不得自己妹妹给雍王生儿子,然后被立为世子。

    只不过——宜萱有些心焦,你妹的这些话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说说也就是了,可偏偏被阿玛给听见了!宜萱急忙去看阿玛的脸色——可是她竟然从阿玛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和赞许!!

    这下子可把宜萱给弄懵了。

    这时候又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三阿哥既然明白这点,就要适时地放弃,才会有所得。”

    那是……子文的声音……宜萱怔怔立在长春仙馆外的海棠树下,失神良久。

    子文又道:“三阿哥这几次面圣,表现得愈发少年老成,但是老成不见得全然是好事。”

    弘时听了。有些不解:“此话何意?”

    子文笑道:“圣上最喜欢的便是‘平衡’二字,三阿哥越是成熟,那表示更超越了四阿哥一层。从前圣上为了平衡三阿哥和四阿哥的生母身份差距。所以将让四阿哥入宫读书。可如今新的差距又出来了,只怕圣上为了平衡,便会更加宠爱四阿哥这个孙儿了。”

    此话一出,弘时沉默不语。

    而雍王却眯起了眼睛,露出几分危险之意。叫宜萱看得心头一跳,子文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地戳到了点子上——他有这般过于常人的**——显然已经叫阿玛为之忌惮了。

    片刻后,弘时又开口了。他叹着气道:“汗玛法用得着这样吗?对我都用其平衡之道来了,有那个必要吗?”

    子文道:“若是只是寻常皇孙,当然没必要。但若是未来的帝子。就很有必要了。”

    然后,两人齐齐默然,没有再出声。

    雍王却轻声对宜萱道:“你回馆内吧。”说罢,飘然而去。

    宜萱看着阿玛背影远去。二话不说。提着裙子便跑进了柳林中,那叫一个百米冲刺。也真难为宜萱,穿着花盆底,居然还能跑出这么个速度来。

    当宜萱气喘吁吁看着柳树下,气定神闲的两个少年也正笑盈盈看着她。

    宜萱气恼地道:“你们知不知道,在柳林外头——”

    弘时淡淡道:“阿玛在偷听。”

    宜萱当场傻眼在了那里,她目光往后一挪,看到了矗立在子文身后的……三首。顿时。心中了然,随即气不打一处:“合着你们是故意让阿玛听到那些话的?!你就不怕阿玛生气?”

    弘时笑着摇头:“阿玛应该并没有生气吧?”

    宜萱一噎。却只能点头道:“他的确没生你的气,反而我瞧着还有几分赞许之色呢。可是、可是——”宜萱看了看依旧风轻云淡的子文,他的唇角反而扬起了一抹笑容,那笑有些得意。

    宜萱被他的笑容给气着了,当即便吼道:“子文!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话,已经叫我阿玛生了忌惮之心!!”——根据历史上记载,她的四爷爹、雍正皇帝,可绝对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也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若不是祖制有嗣皇帝不得杀兄弟的条例,只怕那一串跟他作对的八**九十十就不只是被圈禁到死那么简单了!!!

    子文微微一笑,语气温润如常地道:“不妨事。”

    尼玛不妨事你妹的!!!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啊!最严重的不是四爷对你忌惮了,而是你明明知道四爷对你忌惮了,居然还不当一回事!!!作死也没有这么作死的啊!

    子文看着宜萱那副气得冒烟的表情,忽然展颜笑了,笑得如春花秋月般灿烂。一个美男子,笑成这样,那绝对是足够让无数花痴女尖叫的了,可落在宜萱眼里,鼻子都要冒烟儿了。

    这时候,还是弘时出言劝慰:“二姐,你也别太担心了。阿玛忌惮的一个人,首先想的必然是收服此人,若是不能收复才会动杀心。而子文是我的伴读,已经是我们雍王府的人了,所以自然不在话下。”

    宜萱听了,嗖地明白了。她看着子文那狡黠的笑容,忽然更明白了,子文此举,试探的不是阿玛,而是她!!!她那一系列气恼的举动,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宜萱脸红得厉害。她还以为年初在国公府的那一席话,已经斩断了一切,却没想到子文根本就没死心过!!可转念一想,她自己又何尝是真的死心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宜萱也是如此,她管控不住心,所以选择管控自己的行为,选择不和子文接近。可眼下,她焦急气愤之下,竟是连行为都有些失控了。

    子文是弘时的伴读,自然这几日都在圆明园中,可是他却没有来找她。他忍耐了数日,却选择以这样“巧合”的方式和她碰面,而且一碰面,就逼得她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

    宜萱心中有点恼羞成怒,狠狠跺一跺脚。扭头跑回了长春仙馆内。

    翌日晨,宜萱似是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圆明园,回到自己的鸣鹤园中。

    刚进入宜娇堂。薄荷就急忙禀报说:“十七爷一大早就来了!偏生您不在,奴才只好自作主张请了二格格接待……”说着,薄荷急忙请罪,“奴才知道不合规矩,可是……”

    星移么?唔,她的大姨妈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想必没多大问题。

    宜萱笑着道:“权宜之计。未为不可。”说着,便问十七叔先下在何处。

    薄荷忙道:“这会儿已经去了湘莲湖边。”

    宜萱只得忙换了身衣裳,便乘肩舆往湖边去。之间湖边水榭上。胤礼正坐在石墩上,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西施壶,正仔细观摩着,俊逸的面庞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果然是荆溪惠孟臣所制的紫砂壶!!”

    那西施壶。是一种样式简洁、线条流畅柔和的小型紫砂壶,眼前被捧在胤礼手中的是个只有婴儿拳头般大的西施壶。不过宜萱对于这种一壶都不够解渴的泡茶工具没有半分兴趣,可见是星移顺手拿出来待客的。

    那壶……宜萱只依稀记得是她生日时候收到礼物,至于是谁送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十七叔万福!”宜萱莲步走来,见了礼。

    胤礼欣喜之下,已然不似平常那般温润平和,他急切地问道:“怀恪。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好东西的?”

    宜萱看着他如见至宝的模样,心中暗道这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嘛。之前在行宫见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温敦儒雅,叫人有些惊讶呢。便抿嘴笑道:“我也不记得了是谁送的了。”

    星移已经盈盈朝宜萱行了个万福,道:“奴才随口吩咐取套茶具来,没想到竟然把制壶大家惠孟臣的西施壶给取了出来。”

    宜萱笑着道:“既然是个壶,自然是要用了喝茶的,没什么不妥。”

    捧着西施壶的那位皇子殿下也忙不迭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等雅物,必要长年累月,经茶水泡、手摩挲,才会渐有古玉之色,方算是世间珍品。”

    话说,怎么倒腾紫砂壶,宜萱是不懂的,但这只西施壶,的确小巧可爱,又圆润古朴,若是拿在手上,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把玩之物,不过当然了宜萱最喜欢的紫砂壶并不是西施壶,因为看久了便觉得单调了些。

    宜萱便道:“西施壶虽好,不过我倒是更喜欢松鼠葡萄壶。”——宜萱对于紫砂壶不深了解,也亏得有怀恪的记忆,才晓得一些经典的品类样式。她自己也有这么一只松鼠葡萄壶,是个圆肚的样式,壶形比西施壶大好几倍,泥色紫红,葡萄藤曼缠绕壶身,叶片肥厚,硕果累累,而壶盖上一只松鼠顺藤而上,十分喜人。

    此话一出,胤礼却不客气地道:“花俏不堪!这紫砂壶还是要愈简愈好,其最佳者莫过西施壶!”

    宜萱耸耸肩,好吧,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一个人一个眼光。所以她也不欲反驳这个小叔叔的话。宜萱意欲亲近这位十七爷,除了想帮自己那四爷爹,其实更希望能够可以正大光明叫她拿来养眼的美男!子文……那是肯定不行的。可这位美男,是她亲叔,没人敢乱想,跟没人敢胡诌什么。当真是安全又保险。

    宜萱对什么紫砂壶兴趣不大,可这位可是开了话匣子,他指着手中的壶道:“这只西施壶,就是紫砂壶中的绝品!你看这壶把手,便是西施纤细的腰肢,壶嘴便是西施的口!啧啧,当真是无处不精美啊!”

    宜萱死死盯着那个装满了水都不够拿来解渴的紫砂壶……尼玛她是知道这叫西施壶,但特么地真看不出壶把像西施腰,壶嘴像西施嘴的!莫不是古人的想象力都这般丰富?!

    “怀恪啊,这西施乳壶你可要好好收藏着啊。”胤礼说是让宜萱好好收藏着,可他还是不住地捧在手里摩挲,半点没有撒手的意思。

    不过宜萱听在耳朵里的可不是收藏二字,她惊讶地问:“西施乳壶?!”

    “是啊,怎么了?”胤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大侄女,“这西施乳壶,平常都是简称做西施壶的。莫非你不晓得?”

    宜萱低头盯着他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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