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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妖孽帝王别追我-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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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收起最后一抹光辉,宫内四处便掌灯了,长长的回廊和殿宇之间的角落,都燃点这红红的防风灯笼。毛乐言站立在昭阳殿最高处,极目远眺,灯笼发出朦胧而颤抖的光,整座皇城,都在静默和柔和中。

    有御林军穿着皮靴走过,他们的步伐很轻,队伍整齐,腰间斜插着佩剑,尽忠职守地守护着这座皇城。

    月亮渐渐升起,透过树梢看上去,只见一轮满月如同庞大圆润的玉盘,一丝红黄色调的迷离的光缠绕在月亮附近,那月亮,便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宛若美丽的仙子。

    而陡然,杀气便浓重了起来,那迷离的光褪尽,整个月亮便清朗起来,本温润的光线,竟有些灼人起来。

    毛乐言轻跃下地,来到刘渐的寝殿。刘渐依旧沉睡,烛光下他的脸有着柔和的线条,毛乐言俯身,红唇印在他干涩的嘴唇上,有轻微的刺痛感。她伸手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膛间,有疼痛从胸间升起,渐渐地,那痛便直窜而上,化作泪水,,迷了他的眼睛。

    景王悄然入内,毛乐言抬起头,道:“都办妥了?”

    景王道:“能撤走的,都撤走了,能安置的,也都安置好了。如今皇宫中所有的侍卫,身上都配搭黄色的驱尸咒。”

    “佩戴驱尸符,能让僵尸对他们失去兴趣,不会袭击他们,更不会吸取他们的血,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毛乐言沉声道。

    “御林军中,从来都不缺勇敢的壮士。”景王凛然道。

    毛乐言默然点头。

    “命人重重守护着永晖殿,我也会布下结界。。。。。。。”毛乐言话还没说完,面色便陡然一变,她一惊,“这么快来了?如今还不到子时。”

    景王神色也凝重起来,“要不要回去昭阳殿守着梅妃?孩子会不会出事?”

    毛乐言拉开门,想飞身出去施法布结界,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给弹了回去。景王疾步上前扶起她,担忧地问:“有没有事?”

    毛乐言摇摇头,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正是那日在云雾楼里看到和一个傻子嬉戏的男子,他是龙尹乐的人。

    “你来干什么?”毛乐言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白子笑了笑,“不必害怕,我来,是帮夜澈一个忙的,他不是要拨乱反正吗?只要皇帝死了,景王便能登基为帝。”

    毛乐言心头骇然,“是龙尹乐让你来的?”

    白子笑道:“不是她让我来的,莫非我还会是自己请缨来的?你们毛家杀僵尸厉害,但是对我这个千年蛇王,还未必能取胜,更何况,我手上还有法宝。”说罢,他摊开手掌,竟是玲珑玉佩。

    毛乐言摇摇头,“玉佩是假的,你若是蛇王,又岂能手握玲珑玉佩?那玉佩,是专门针对你们这些妖邪之物。”

    “所谓妖邪,是心存邪念之人,我从不做亏心事,也不滥杀无辜,连龙尹乐这个铁面无私的人都能容得下我,玉佩又如何不能和我相容?”白子邪魅一笑,玉佩升空,便直直往景王飞过去,景王怕损坏玉佩,伸手去取,谁料那玉佩竟似带着火一般,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的手心,硬生生被烫出一个印记。他慌忙拂走,那玉佩便像是有生命似的,往床上的刘渐飞过去,只听闻嗖的一声,那玉佩竟然没入了刘渐的胸口。

    毛乐言手持驱魔剑,往白子冲过去,白子迎风而飘,身形似叶子翻飞,在驱魔剑的气流上游刃有余。而毛乐言担心刘渐有事,心绪烦乱,又加上焦虑不安,出招竟然十分凌乱,愣是百招过后,依旧无法伤到白子分毫。

    白子最后撒手退后,笑道:“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刘渐死了,我也该走了。”说罢,他身子渐渐隐没在空气中,消失在寝殿内。

    毛乐言和景王骇然,几乎是发疯般冲到刘渐的床榻前,只见刘渐的胸口溢出殷红的血,缓缓的,像是一条规律的小河,而原本起伏的胸膛,如今,已经再无半点声息。

    景王伸手去探他的鼻翼间,随即便瘫软在地。他伸手掩面,无声地抽搐。所有的恩怨情仇,如今他便是想追究,也无从追究了。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那缺失的部分血淋淋,疼得他几乎痛叫出声。

    毛乐言呆呆地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手仿若千斤重,用尽全力也难以抬动分毫,但是,她还是坚持把手放置在他脸颊上,轻轻地道:“我们最终会在一起的。”

    是的,还有三个月,他们便能永久在一起了,连同腹中的孩子。

    门砰地被撞开,是惊慌失措的莫颜,“梅妃要生孩子了。”

    毛乐言缓缓起身,梅妃不是要生孩子,只是强大的僵尸气息惊扰了孩子,孩子急躁不安,想迫切地出来,但是,属于他的天下还没到。

    她伸手拉起景王,道:“三郎,我们过去吧。”

    景王抬起头,竟有满脸的泪水,他喃喃地道:“三毛,本王的弟弟死了!”说着,那泪水又在脸上纵横,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

    毛乐言对对莫颜道:“用最短的时间,让所有的三品以上的京官入宫,说皇上驾崩,新帝要登基!”如今还不到亥时,距离子时,她还有时间。

    景王错愕,怒道:“你疯了?他才刚走。”

    “我没有疯,三郎,你听着,今晚子时之前,你必须登基,用你天子皇气护住皇宫,总之,不管之后如何,你只要谨记,你要守着这个江山。”毛乐言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坚强点,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景王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解释的好时机,距离子时,时间所剩无多了。

    莫颜没有多问,飞身出了去。

    不过一个时辰,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齐集永晖殿。

    悲哭声震天,莫离和庆王站立在毛乐言身边,伸手搀扶着她,毛乐言心力交瘁,看到如此悲伤的场面,眼泪也止不住的疯流。

    至于上阳殿那边,消息还传不进去,那里依旧歌舞升平,饮酒谈笑,一派和乐景象。

    毛乐言坐在刘渐床前,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传到了恸哭大臣耳中:“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家静下来听闻 说几句话。”

    大臣们停止了嚎哭,只有低低的饮泣声响起。李元跪在床前,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悲声道:“娘娘请说!”

    毛乐言沉声道:“今晚,是刘国的一个转折点。子时一到,便有大军来犯,刘国能否得保,就要看诸位的意思了。”

    古丞相悲伤地问道:“娘娘,大军入侵?说的是谁?”

    毛乐言脸上有凄然的神色,“丞相,一直对皇位死心不息的,还有谁?”

    古丞相震惊,“是静王刘泽中?”

    毛乐言点头,“今晚来的,是他的先头部队,但是,这支部队十分厉害,兴许我们用尽全力抵御,也无法胜利。先帝临终前,要景王登基为帝,我提议,马上让景王登基,震慑敌人。”

    众人骇然,先帝才刚驾崩,即便宣布了继任人,也不能立即登基啊。礼部尚书道:“这于礼不合,皇上才刚驾崩,必须全国举哀,办妥大行皇帝身后所有事宜,才能择日登基。毕竟,登基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把龙袍一披便算了事。再说,如今连龙袍都还没为新帝准备好。”

    毛乐言沉声道:“我方才说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不能遵照规矩来行。今夜子时前,我必须让景王登基,至于龙袍,大敌当前,也没有那么讲究,就穿着大行皇帝的龙袍吧。”

    大臣们中间如同炸开的锅,纷纷议论,皆觉得不可思议。有人提出了疑问,“皇上之前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驾崩了?皇上驾崩之时,又谁在身边?御医可在?可有留下遗旨?”

    毛乐言知道定必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定必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是,现在真没有这么多时间逐一解决大臣们心中的问题,她正想说话,莫离便道:“诸位大人,请听莫离一句话,乐妃娘娘说的话,大家不需要有半点怀疑,皇上驾崩,娘娘定必比诸位都更伤心,因为,她如今还怀着帝睿,若不是事情紧迫,她又岂会这么迫切让景王登基?”

    军机大臣张志勇道:“我等以为,既然乐妃娘娘身怀帝睿,应该当皇子出生之后再尊为新帝,摄政王既然被太后封为摄政王,日后辅助新帝,也是造福社稷的事情。”和张志勇有一样思想的,都是刘渐的死忠大臣,他们多数是刘渐登基之后提拔上来的大臣,尤其是这个张志勇,之前不过是镇国王爷手底下的一名副将,今日却是朝廷一品大员。

    毛乐言蹙眉,“且不说我腹中的到底是男是女,就算是皇子,等他出世是多月后的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长的日子里皇位悬空,对刘国来说,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情。我不赞成,而今晚子时之前,景王一定要登基为帝。”

    张志勇斗胆道:“娘娘一直说有大军来犯,但是如今将近亥时,京城内一派平和,若真有大军入城,城门守将的探子早就来报了。再说,真有大军来犯,应该在城门布防才是,怎地在这里关起门来选新帝?”

第两百六十章 新帝登基

    张志勇的疑问,同时也是很多大臣心中的疑问。京城的治安一向良好,而且在大行皇帝病重期间,刘泽中甚至还入宫探病,且不说他是否真心实意,但他大部分兵马都已经交还朝廷,就算要反,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再说了,就算他要反,首先得知这件事情的,应该是军机处,而不是后宫的娘娘。

    毛乐言还没回答,景王便沉声道:“张大人一直质疑乐妃娘娘,到底是不相信乐妃娘娘还是觉得本王不能胜任帝位?不如张大人说出自己心中理想的新帝人选,若是大家都认为好,本王绝无异议。”景王并非故意要在这个时候争些什么,但是此刻唯有用他的威严镇压这些个迂腐的臣子,方能快刀砍乱麻。

    张志勇急忙跪下,惶恐地道:“臣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臣等心中还有疑问,实在希望娘娘能为臣等解惑。”

    “一一解释完毕,这个皇宫就沦陷了。”毛乐言沉凝着脸,从脖子取下刘渐之前在山洞送给她的扳指,高举扳指,高声道:“大行皇帝有遗旨,要景王登基为帝。如今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同意,便是拥护大行皇帝的决定,遵从他的遗旨。若是不支持,便是抗旨不尊,对于抗旨的人,不管他时不时功在社稷,我一律先问罪。”

    一时间,便谁也不敢说话。许多心存怀疑的臣工依旧在张望着,拿不定主意。庆王站出来,然后是莫离,再然后是古丞相,甄长宣,原来越多熟悉毛乐言的人站在毛乐言身边,拥护她的决定。

    然而,张志勇依旧坚持道:“对不起,并非是臣等不相信乐妃娘娘,只是臣等受朝廷俸禄,绝对不容许随随便便就确立新帝,更不会在大行皇帝还没举殡之前就让新帝登基。这于理不合,于礼不合。”

    与他一同跪下的,还有另外好几名臣子,他们其中有两个是张志勇的门生,是出了名的固执。

    毛乐言沉吟一下,毅然下令,“来人啊,张大人,陈大人等抗旨不尊,暂且将他们收监,等新帝登基后再重新发落。”

    张志勇陡然变哭了,嚎叫道:“皇上啊,您尸骨未寒,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要争夺皇位,皇上您。。。。。。放开我,真正的乱臣贼子,不是静王,而是乐妃和景王。。。。。。。”

    古丞相厉声道:“不得胡说,张大人,娘娘这样做,定有娘娘的道理。”

    李元也出声道:“张大人,有些话说了,便是死罪,你可要想仔细了再说。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当上下一心,团结抗敌才是最重要的。”

    张志勇怒目而视,呸了一声,“凭你个阉人也敢说国家大事?大行皇帝一向宠信你,如今你不念君恩,竟然伙同逆贼谋朝篡位?”

    李元怒道:“如何是谋朝篡位?大行皇帝驾崩在先,并且有遗旨让景王登基,此事咱家可以作证,咱家对大行皇帝忠心耿耿,以君为天,以君为尊,若是诸位不相信李元,李元可在大行皇帝前触柱明志。”语毕,便砰的一声,撞在了永晖殿那雕龙圆柱上,鲜红的血液飞溅开去,染红了烫金玉石地面,李元的身子缓缓滑落,他本是有武功之人,这一撞,是在悲愤中,自然是用尽了全力,触柱的那一刻,便已经昏迷,缓缓落地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抽搐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嘴巴微张,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这一个变故,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毛乐言悲痛地闭上眼睛,李元的忠心,可昭日月,她知道李元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刘渐并未留下什么遗旨,但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力证这一点,以取信在场的大臣。

    张志勇没想到李元如此刚烈,竟然为了明志而触柱身亡,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李元头上流出来殷红的血,一时间,也没了语言。

    毛乐言蹲下身子,手颤抖地拂过李元的眼睛,把李元那瞪大老大的眼睛合上,再起身时,她厉声道:“谁还有异议?”

    底下寂然无声,毛乐言严厉的眸光扫视而过,在场所有臣子都低下头,她继续坐在床前,庆王担忧地站在她身旁,怕她伤心过度不支倒地。

    毛乐言摆摆手,她的眼睛红得厉害,但是却一滴眼泪都不掉下来,一向平和的脸,如今竟有几分狰狞凌厉,叫人瞧见了也心生寒意。

    就这样,景王在仓促之间登基,新帝登基,却要穿着大行皇帝的龙袍,这是刘国开国前所未有的事情。有些人总觉得晦气,但是,景王却像是把刘渐所有的重担都担在了肩膀上,那样沉重,又那样神圣。

    景王在龙椅上一坐,那手心被玲珑玉佩打出的印记竟然暗暗发出金光,有暖意从手心一直传至胸口,一道至纯的气从丹田升起,运行全身,竟让他觉得精力充沛不已。他暗自惊诧,想问毛乐言,而此刻,毛乐言却不知所终了。

    三跪九叩之后,帝位便算是正式确立了。

    毛乐言此刻站立在永晖殿外,看着一道皇气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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