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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吉诺弯刀-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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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说了这样的理由,再三拒绝就显得不太相宜。于是我就接受了。

    随后,就是各种筹备操办。

    刘申去世之后,有很长时间,一切都太简朴肃静了,能够热闹一下,是上上下下许多人都高兴的。

    我看着你们的兴高采烈,不欲扫你们的兴头,让你们觉得我这个老太婆太讨厌。但是,我并不觉得快乐。

    眼看着死亡的罗网一天天收紧,而我年轻时代发下的誓愿:要找到战胜死亡的办法,还完全没有着落,我真心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庆贺的。

    事实上,我心情其实很沉重的。我觉得对不起你,以及所有不得不被死亡吞噬的人,觉得自己虚度了这一生。

    我看着你们每天兴冲冲地玩得很开心,你们可有一刻感觉自己正在虚度一生吗?我想没有吧。

    你们以为自己离死还远,有的是时间浪费挥霍,哪里能够想到这个。但是,有人对你们保证过,你们走出宫门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吗?我想,也没有吧。

    (三)

    有一天,皇帝来问安时,带来了筹备寿宴的人。

    他们给我看了长长的菜单。菜单上的菜名都很吉祥喜庆,品种共有100种之多。他们问我意见如何。其实这也就是走个过场,礼节上我应该尊重他们依照礼法的安排,点头赞许并予以赏赐就可以了。

    但我看着那菜单和相关的食材说明,觉得无法那样去做。

    我要了笔过来,在上面划掉了很多东西。

    我这样做的时候,皇帝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但他以原谅老年人种种奇怪毛病的心态,宽容地体谅了我,并呈现出因为自己安排不妥,没有符合母亲心意而感到歉意的表情。

    他看过我划完后的新菜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母后,您去掉了这么多,会不会有点太节省了?”

    他说:“如今国力已然不比当初那样万事艰难,母后虽然是习惯了节俭,但这样减省,儿子恐怕天下人要误会为我们做子女的,对母后过于刻薄,认为我们太不能以身作则地恭行孝道了。”

    我说:“那,皇帝就叫人代我拟道旨意,说明是我本人的意思,就好了。”

    皇帝低头说:“母后毕竟一生就只过了这一个生日。丰饶一点,想也是父皇毕生所愿的。”

    我看着皇帝。

    我说:“儿子啊,你父皇在生之日,可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生日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感到一阵悲伤。

    儿孙们虽然都很孝顺,但是,像刘申那样懂得我心意的人,如今,真的再也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六十寿诞(下)

    (一)

    皇帝听见我带着悲伤的语气,这样提到刘申,不禁惶恐地说:“都是儿子言辞不妥,引得母后伤心。母后若喜欢减省,儿子断无不敬从的道理。只是,如今这单子上留下的都是寻常果蔬,恐怕太素了。”

    他说:“母亲若觉得前者的菜单品种太过铺张,可否减少菜肴的道数,而在食材方面,保持丰厚一点呢。毕竟这是我们皇家的寿宴,与寻常百姓家,多少还是要有所不同才符合规制。”

    我说:“陛下啊,并不是我做母亲的,要倚老卖老,为难陛下。实在是我看了这菜单,心有不忍。”

    我说:“天下苍生,害怕死去,想要活下去的心愿,应该都是一样的。就算是飞禽走兽,也无不如此。”

    我说:“你们做子女的,想要母亲健康长寿。这些飞禽走兽的子女,何尝不也同怀此愿。我们怎么好为了庆贺自己母亲的健康长寿,就让这么多的幼小,失去母亲的照料和疼爱呢。虽然物类各异,其亲子之心,并没有不同。”

    我说:“皇帝是天下的皇帝,不仅是百姓的皇帝,也是天下各类苍生的主宰。陛下的一个念头,就要决定多少生灵的幸福,多少生命的存灭,岂可以不思虑周全,谋定后动呢。”

    我说:“你们母亲这一生,生离死别的事情,已经经历得太多了,这样的痛苦,也受得够多了。如今,我自己也老了,很快也要和你们生离死别了,实在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生离死别,已经太多太多。母亲,实在是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缘故,令它再有一星半点的增长了。”

    我看着皇帝。我说:“陛下,你能够体会这样的心情吗?”

    我说:“菜名的吉祥,数量上的圆满,并不是真正的吉祥和圆满。让一切生命都没有恐惧地活着,那才是真正的吉祥。那才是国家真正的吉祥。”

    “上天有好生之德。身为天子,应当替天行道,以上天化育万物的仁德来造福苍生。陛下,你明白吗?”

    我说:“愿陛下,能推己及他,以孝敬父母的心,体恤一切生命孝敬父母的心,以爱子女的心,体恤一切生命爱子女的心,以一切苍生的心,为君王的心,以天地的心,为君王的心。若陛下能够如此行持大孝,则母亲认为,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隆重的、更吉祥的、更珍贵的贺寿礼物了。”

    我说:“陛下,你愿意送给母亲这样的无上珍宝吗?”

    皇帝听了,便连连点头,跪下道:“当然愿意。母后如此慈悲的心愿,儿子们理当遵从慈命,竭尽全力去为母后做到!”

    他说:“儿子记住母后的教诲了。儿子会爱惜天下苍生,不无故横加虐害。儿子也代天下苍生,感谢母亲的救护之恩。”

    (二)

    那一次的生日庆典,最后还是按照我的心意来举办了。

    虽然很隆重,但也很简朴。

    我和皇帝一起,在宫中宴请了和我同岁的100名老人,看着这些满面红光,喜笑颜开的老人济济一堂,共同享受太平新朝的繁华与富庶,在清淡但是精致的菜肴中同庆寿诞,我觉得十分欣慰。在席间多次展露笑颜,笑得非常开心。

    我们年轻时代那样奋斗,那样牺牲,不就是为了能有这样一天吗?

    可惜,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三)

    觥筹交错之间,我忽然觉得侧面前排的筵席间,有一个人有点面熟,眼光扫过的时候,不觉心中一动,仿佛想起了一点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我侧过头问皇帝:“这个老人是谁啊,我见过的吗?”

    皇帝说,母后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是已故老臣夏文侯的儿子。

    我顿时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他!原来他就是当年跟着文侯世伯前来向我求婚的那位公子,就是在姨娘的房间里对我上下打量,移不开目光,找各种理由想和我多说两句话的那个少年。想不到他现在也已经这么老了。

    他当年和文侯世伯一起跑来崔家求婚,引发了多少的事情啊。如果他当时不来,你不会从兵营飞奔回家,向我表明爱情,景云也不会受到刺激,狗急跳墙要占有我,破坏我的贞操。如果景云不强奸我,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如果他没有被赶出家门,就不会叛变投敌。如果勿吉人没有长驱直入,屠戮庄镇,那么,我们的故乡,现在也就好好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很多死去的人,都还会平安地活着,繁衍子孙。

    这个世界的面貌,说不定就是完全的另一幅模样。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眼光不由得定定地看着这位老臣。

    他逐渐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发现我一直都在盯着他看,他的脊梁骨上顿时起了一阵寒意,他的表情变得不自在起来,举着手里的酒杯,也不敢再开怀畅饮。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对皇太后的孟浪之举,生怕我计较前事,不满他以前的行为。

    我看着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便叫他的爵号,让他起来,走到前面来。

    他大惊失色,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爬起来,抖抖瑟瑟地走到我和皇帝座位的台阶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我笑着说:“文侯,不用这样紧张。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熟人了。”

    他听了之后,更加惶恐,趴在地上连声说:“太后恕罪,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

    皇帝迷惑地看着我们。

    皇帝奇怪地问:“母后,您见过夏文侯的儿子?”

    皇帝又问他:“你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说太后恕罪?”

    夏文侯的儿子看着皇帝,张口结舌,尴尬万分,不知道在如此大庭广众下,应该如何回答。他哀求地看着我。

    我笑着对皇帝说:“夏世伯是故大将军父亲的老朋友,以前夏世伯带着世兄来崔家拜望过父亲,世兄还代表文侯夫人来给崔家的姨娘送过礼物,年轻时候,我在娘家和世兄见过一两次,也聊过几句家常。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世兄,能见到夏世伯的后人。”

    我对皇帝说:“看到夏家的后人这样精神矍铄,身体健康,母亲心里非常高兴。”

    皇帝释然道:“既然是母后娘家年轻时候的世交,今日又在筵席间相逢,那是喜事啊。朕赏赐一下夏家的后人吧,给母后添个喜庆。”

    皇帝说:“给夏文侯打赏。赐玉牌一枚,扳指两个,簪花一支,绢布两匹。”

    左右侍从赶紧送来了皇帝的赏赐,现任的夏文侯千恩万谢地领了赏,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我既然肯为他解围,想必,就不会计较过去的事情了。

    皇帝说:“可是,夏文侯,你刚刚为何要说自己有罪呢?”

    隔了这段时间缓冲了一下,夏文侯也找到了妥善的托辞。他回答说:“老臣明知自己是太后的故人,可是害怕旁人说我借机攀附皇家,事先未敢向内使和礼部承报说明,不合礼制,席间又没有主动出来向太后祝酒,故而自觉有罪。”

    皇帝笑道:“这样啊,难得你不愿意借机攀附,为了这份清高骨气,再给你双份的赏赐吧。”

    夏文侯喜出望外,当即叩拜再三,再次谢恩。

    我说:“世兄,多年不见,今日在席间重见,老身代表皇家、代表崔家,敬已故的世伯和长寿的世兄一杯酒吧。”

    我说:“老朋友是最宝贵的。你也代我去多多祭拜一下世伯和伯母,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带着孩子们来宫中多走动一下,和我也聊聊这些年的情况,让我也见见世兄的夫人。”

    夏文侯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我举杯敬了他一杯。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五味杂陈的酒啊!

    那天,筵席散后,夏文侯回到家中,还暗自忐忑不安了好几日,恐怕后面还有什么风波,然而,一切风平浪静。

    往事如烟,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了,我怎么还会去计较呢。

    我只是想对已经消逝、永不再返的青春,做一个遥远的致意,如此罢了。

    他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担惊受怕的。

    (四)

    我的六十寿诞就这样在隆重和简朴的氛围中度过了。

    那也是我一生当中唯一庆祝过的大生日。此后,我依旧按照年轻时候的惯例,每年生日都在祭奠母亲,侍奉先祖的灵堂中度过。只是为了避免儿孙们担心,我没有再全天禁食了,改为日中一素食。

    我经常想起谢双成生前和我讲过的,你在德鲁湖大战前夕,坚持陪我生日禁食的事情。你一直都陪我做到的事情,我怎么能因为老了,就放纵自己,不坚持到底呢。

    我会坚持下去。

    虽然我从没想过要给别人立个规矩,但是,从那以后,宫中上至皇帝,中至妃嫔,下至王孙,生日庆典无不遵循此例,再也没有逾越规格的事情发生了。

    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都是一直如此的。

    我想,来生若还能得到人身,还能与你相遇,与这次的庆典,一定会有密切的关系。

    一个人,不是只管自己快活,而是能够广利苍生,他才配得上做人。

    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也知道,你们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知道,你们不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瓷罐中的白石(上)

    (一)

    六十大寿过去后的那一天,我来到你最后消失的暖阁中,听取运京皇家供养的寺院的新上座善逝法师讲解佛教的生死观。

    花甲意味着一段人生的圆满结束,新一段人生的隆重开启。在那时的风俗当中,人过了60岁,主要的任务就不再是操心尘世间的事情,不是养家糊口,不是继续忙里忙外,带儿带孙,而是要放下日常的种种琐碎,种种计较,把大部分的精力,乃至全部的精力,用来规划和准备自己的来生。

    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包括:去寺院里听法师讲解死亡的具体过程,讲解死后将会经历的事情,讲解中阴界的运作,讲解死后每一个七天灵魂的变化,讲解重新投胎的过程。

    那天,善逝法师非常详细地给我讲了断气前后每个阶段死者将会体验到感觉,身体的组成元素,如何一个溶入另一个,一层层地停止功能运作,最后,神识如何痛苦地与**分离,进入中阴的世界。那个最后分离的过程,非常痛苦,就像是从活着的乌龟身上,剥下它的壳。

    他继续详细讲解中阴界神识会遇到的事情。第一个七天,第二个七天,乃至第七个七天,每一个七天是一个周期,神识会遇到许多不同的事情。神识会看到周围的亲人围着自己痛哭,周围人的眼泪让神识感觉非常难过,就好像滚烫的沙子如暴雨一样落在皮肤上。神识会看到自己的尸体,神识会想要和亲人说话,但是,亲人完全听不到他。神识会惊慌失措,到处奔走,渴望重新再回到身体上,会希望在哪里再找到一个身体。有时候神识还会遇到生前的熟人,看到他们在中阴界受苦。有时候,神识会看到犹如世界末日一样的巨大闪电和惊天雷声,看到许多面目狰狞,高大如山峰一般的生灵,手持各种兵器,发出雷霆巨吼,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冲过来。有的神识会落入一条巨大的河流,看到无数男男女女漂浮在河中哭号,有许多的夜叉手持钢叉从人群中随意叉起男女凌空抛掷,把他们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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