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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明金主-第70章

小说: 大明金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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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现在红毛夷愿意每年交五百两过来,岂不是白白的收益?一年五百两,也足够修几条水渠了呢。

    对葡萄牙人而言,这里却是沟通日本和印度洋的重要贸易站,也是避开东海大明海商,获得大明物资的重要窗口。

    再想想几十年后,郑芝龙把持了台海海峡,对过往的各国船舶论船收取三千金的规费,澳门的五百两是不是很可怜?是不是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是不是当地官员和朝廷诸公丧权辱国?

    然而这些事除了徐元佐并没人知道。

    徐元春见徐元佐面色有些深沉,找了个更衣的借口,拉着徐元佐出去,问道:“怎么有些抑郁?”

    “没什么事。”徐元佐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蚝境租得便宜了。”

    徐元春噗嗤笑出声来:“能有就不错了,当日朝中诸公若是不许他们回来,连这五百两都没有呢。”

    徐元佐又叹了口气道:“他们必然是要来的,否则他们亏的更多。说来我们都不曾瞩目,其实海商的获利实在极高。国中打仗也好,安民也好,都可以用海贸税银来填补太仓之耗。”徐元佐又问道:“大兄,我们家为何不做海贸呢?”

    以徐阶的身份,要在海贸上分一杯羹,谁能说什么?

    徐元春沉吟道:“海贸获利虽大,但是风险也大。当年鉴真东渡……”

    “大兄,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啊……”徐元佐无语。

    徐元春微微摇头:“海商求利也不容易。还是安安稳稳做他们的生意,岂不更好?”

    徐元佐点了点头:这就是大陆民族根深蒂固的看法啊!

    他早就怀疑徐家在整个海贸产业链中扮演者供货商的角色,今天从徐元春口中得到证实,却也断绝了借徐家的力量涉足海贸的可能性。

    不过金山卫、南汇角不就在东海边上么!

    康彭祖家里是否也做着类似的事?

    徐元佐心中一动,匆匆放了水,只听暖阁那边突然热闹起来:“姑娘们,好好招呼诸位爷啊!”

    是望月楼的姑娘到了。(未完待续……)

一三五 故人(求月票)

    望月楼的萧妈妈不敢得罪康彭祖这样的大金主,亲自带来姑娘们前来。然而正好有别的豪客点了云间五媚中的花幽意,只好以数量代替质量,多带了几个乖巧会说话的姑娘。反正姑娘越多,打赏越多,望月楼终不会吃亏。

    康彭祖有了玉玲珑姑娘在旁斟酒,对于其他事自然也就放开了。即便是点了花幽意姑娘的某君,在侬侬软语软玉温香之下都没有丝毫芥蒂了。

    茶茶在萧妈妈的陪同之下,缓缓走到徐元佐身边,显得有些局促和羞涩。

    萧妈妈未语先笑,脸上的脂粉面具露出一道道细纹,就如地震之后的豆腐渣墙面。她道;“公子果然好眼光,茶茶是老身从小悉心教导的,虽然还未养成,但真真是青嫩可人。只是公子若要她出阁……”

    **第一次接客名为出阁,往往还有个小仪式,引得众多好色者一掷千金也要拨得头筹。

    徐元佐对此略有耳闻,听萧妈妈说起,知道这鸨母是在索价,心中暗道:虽然是人家请客,但我找个一点经验都没有雏岂不是浪费?他挥手道:“只是陪酒。”

    萧妈妈脸上的笑容略一凝固,旋即又绽放开来,道:“其实要出阁也很简单。”

    “出阁之事,改日再说吧。”徐元佐低声道:“我怎好意思叫外人破费?”

    萧妈妈一脸会意的表情,也神秘兮兮低声道:“其实康相公最是慷慨大方,尤其对朋友,就算千金都不眨眼。”

    徐元佐脸一板:“我像是那种要朋友破费的人么!”

    萧妈妈没想到康彭祖的朋友里也有这么自尊自强的,连忙道:“只是夸康相公大方,没别的意思。公子请尽兴呀。”说罢,将茶茶往徐元佐面前轻轻一推,昂着笑脸去别处插科打诨了。

    徐元佐朝茶茶笑了笑:“姐姐可还记得我?”

    ……

    茶茶虽然看了无数次姑娘接客,但是自己上手第一遭还是有些放不开。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种情况:

    若是客人风流儒雅,就要学玉玲珑玉姑娘,矜持身份。跟客人吟诗作对;若是客人“饥”不可待,就要学兰馥郁兰姑娘——媚眼横斜,欲拒还迎,迎而不给……真真要急死个人!如此才能将客人的魂儿钩住。

    茶茶又想:客人终究还是酒色之徒多些,所以兰姑娘的路数肯定更吃得开,于是在车上着实练了一会儿飞媚眼的功夫。不过快到的时候,她又觉得玉姑娘的身价更高,可见还是风雅吃得开,于是在肚子里转了几首诗词。

    谁知道客人第一句话竟然是套近乎……

    茶茶抬头望向徐元佐。只是心中一动:好俊朗的少年郎!脸上线条分明,肌肤紧致,比那些水渣渣松垮垮的相公老爷不知强了多少倍!再看他斜坐禅椅,果然是书上说的名士不羁,却又筋骨有力,好像浑身上下蓄满了男子气概。

    ——若是有这样一个男儿接我出阁,也是一桩好事呀!

    茶茶看着徐元佐有些痴了。

    “咳咳。”徐元佐轻咳一声:“你没事吧?”

    “啊!”茶茶惊呼一声,双颊飞红:“公子切莫怪罪。奴奴失礼了。”

    “没关系。”徐元佐环顾左右,才知道为何明人普遍清瘦。却喜欢坐宽大的禅椅。

    因为正好可以和姑娘挤挤坐啊!

    徐元佐让出一小半位置,道:“姐姐请坐。”

    茶茶红着脸,脑子里什么玉姑娘兰姑娘全不见了,走路也没有往日的从容,浅浅挨边坐了,为徐元佐斟酒。

    徐元佐笑道:“姐姐当日挥洒自如。缘何今日如此拘谨?”

    茶茶迷茫地抬头道:“公子是否记错了人,奴奴是第一次陪客人。”

    “你说:一两银子,可以做些别的。”徐元佐宽厚地提醒道。

    茶茶愣了足足一息,终于认不出了眼前人。她惊道:“公子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厮?”

    “呃……我猜你想起来了。不过我既不是小厮,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徐元佐替自己分辨一句。

    “这才数月不见。公子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茶茶掩口瞠目;“公子以前的模样身份,莫非是……”

    莫非是风流公子状元之才,虽降生在富贵人家,却自幼被狠心的继母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尝尽人世间辛酸苦辣,受尽屈辱,被人采买当了义子,成日做那小厮勾当。万幸苍天有眼,昔日家中老仆意外发现了这位流落在外的主人骨血,打破了狠心继母的阻隔,死也要将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老爷。

    如今那位高权重富可敌国风流倜傥的老爷得了忠仆所报,又费尽千幸万苦,赶在继母派出的杀手之前找到了儿子。然后洗洗干净,换套衣服,肥肉变肌肉,小厮成了贵公子。而这位贵公子没有忘记当日自己对他的恩情,今日就来报恩了!

    ——咦,他受了我什么恩惠?

    茶茶飞快地闭了闭眼睛,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祛除出去。

    “人总是会成长的。”徐元佐淡淡道了一句,全然不知他已经在茶茶的脑海中出演了一部不下《苍天有泪》的恢弘巨作。

    茶茶面带绯红:“不成想,竟与公子如此有缘。”

    徐元佐从钱袋里摸出一小块银子,也有七八分重,放在茶茶手里,却发现这姑娘手心中湿漉漉的,想来警张得不轻。

    “且安安神。”徐元佐笑道:“当日姐姐不是挺能说的么?”

    ——当日只当你是个傻小子啊!

    茶茶收了银子,垂头下,脸上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微微努嘴:“当日岂知公子真身?”

    “别扭扭捏捏的了,正好有些事要与你说。”徐元佐道。

    茶茶差点脱口而出:是出阁的事么?

    “公子请说。”茶茶总算还是维持住了起码的矜持。

    徐元佐环视众人,除了徐元春一个人盘腿坐在禅椅上欣赏唱曲,其他人都是搂着姑娘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于是他侧身遮住了茶茶,好像两人并不免俗,却是一本正经问道:“你们望月楼的姑娘,赎买的价格是多少?”

    茶茶心中一喜:莫非他是要买我!

    “有便宜的也有贵的。”茶茶状若混不经心:“大约总是几百两到千两不等。”

    徐元佐微微皱眉:略超预算,没想到要买个专业人士很不便宜啊!(未完待续……)

一三六 早锻炼(求月票)

    郑岳是徐元佐的授业之师,虽然在最初收他为门生的时候怀有各种情愫——譬如结好徐氏,譬如《幼学抄记》的确令人耳目一新。当然也有徐元佐懂事,有灵性,而得天下英才教育之,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然而这些都郑岳的“心”,不该是徐元佐应该揣摩和知道的,即便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而把注意力放在“现实”上。

    现实就是郑岳为他开讲制艺之术,给他泄漏题目,甚至帮他改写考试文章,亲手送了一顶生员方巾。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如同再造的恩情,让徐元佐从庶民,迈向了士这一阶层。

    这种情况之下,做学生的难道不应该感恩么?

    自从伏羲发明了“礼物”之后,感恩的手段也就很简单了。

    徐元佐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郑岳的确算得上是个清官。

    虽然与豪门势家颇有往来,根本目的实在改善民生,其中固然有提高政绩官声的想法,但是朴素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思想也很浓郁。

    作为学生,送钱的事可一不可再,必须要换个方式表达自己的恩情。更何况之前送二十两,是感谢老师帮着开笔,属于儒业修学上的正当授受。如今这个礼物却有些事后行贿的味道,**裸地送银子,难免有些尴尬。

    所以徐元佐想送个人。

    这也是他观察下来,郑岳真正缺少的也只有人了。

    因为有这个念头,在看到望月楼的姑娘们之后,徐元佐才兴起了打探价格的念头。到底外面人牙子卖的妇女容颜不能保证,品性不能揣测,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未必能叫人心情舒畅……所以望月楼的专业人士在这方面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是价格也高出许多。

    在人市上买个健妇不过二三十两,小女孩只要十几两,甚至几两就能买到。

    徐元佐当夜再没有跟茶茶提出阁的事,见徐元春离席,便也跟着去后面休息了。这让茶茶颇有怨望,不过徐元春却是心中欣慰。在他看来。有康彭祖一个酒色之徒就够拖后腿的了,若是徐元佐也是这般,那满心志向只是笑谈。

    纵情声色不能自律之人,焉能成就大事?

    康彭祖见徐家兄弟早早离席,也不带个姑娘暖床,突然之间兴致全无。即便是玉玲珑这松江头牌在怀,也颇有些兴趣阑珊。他心中暗道:今日刚刚与二徐盟誓,要共同进退,如今看他们洁身自律。颇有毅力,而我却又沉溺女色,一如既往,岂非叫他人小觑?

    一念及此,他轻轻推开玉玲珑,道:“我有些乏了,你照领宿资回去吧。”银钱无所谓,反正康彭祖有的是。

    玉玲珑面带忧色。好像真的心疼康彭祖一般。她道:“既然乏了,莫若奴家去屋里给相公按一按。也好有助安眠。”

    玉玲珑也不在乎一夜渡资,但是她在乎大客户的态度。康彭祖突然之间对她如此冷落,让她十分不安,不知道究竟是无意中让康相公不悦,还是康相公真的疲乏了。

    康彭祖闻言,登时回想起玉玲珑的手上功夫。浑身酸软,暗道:只是按摩,应该不算沉溺女色吧。

    “也好。”康彭祖点了点头,交代众人各自尽兴,带着玉玲珑往卧室去了。

    这一夜。玉玲珑果然只是规规矩矩地给他按摩肌肉,调拨筋骨,然后便去外间自己睡了。

    康彭祖自觉战胜了**,整个人都高大起来。一夜无梦直到天明,神清气爽,好像蜕变成了清静高真,忘情大儒!就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直到他看到徐氏兄弟。

    徐元春手持一卷书,看来是在院子里早读。

    徐元佐则双手撑地倒立,双脚借力大树保持平衡,弯屈手肘,放下、撑起……看得康彭祖目瞪口呆:“元佐竟然有如此神技!”

    徐元春也饶有兴致在一旁看着,还帮忙数数:“七、八、九、十!”

    徐元佐又多做一个,爆发力将身体撑起离地,双腿一轮,稳稳站在地上,煞是潇洒。

    徐元佐见过这个时代杂耍,就杂技的角度而言,难度丝毫不弱于后世,可见他的这些自体重训练根本不算什么。

    关键在于身份。

    卖把戏的江湖客能做到这点,那是理所当然的,谁让他们吃这碗饭?

    徐元佐这个准生员读书郎能做到,那可就是了不得的文武全才啊!

    就像猫抓老鼠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奇异,而马能抓老鼠,那才是绝活。

    徐元佐接过奴仆递来的棉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苌生兄也想一试么?”

    “恐怕做不到。”康彭祖隐约记得昨天说的拜师之事,此刻却有些打退堂鼓。他生性高傲,要做什么就一定要比别人强。但是碍于自身资质,在许多方面未必有超越常人的天赋,这也是他会选择小众诗词精研的原因。

    若是练不出徐元佐这样的成就,岂非十分丢人?

    徐元佐笑道:“苌生兄根骨奇佳,假以时日,成就必然非凡。只需循序渐进,不要急躁便是了。”

    康彭祖受到鼓舞,当即愿意试试。

    徐元佐从最简单最基本的撑墙俯卧撑开始传授。

    康彭祖一连做了三十来个方才停下,惊喜道:“果然大臂、胸前热流澎湃!诚非异术哉!”

    徐元佐笑而不语,心中暗道:一个热身就能累成这样,还异术?

    当然,这种嘲讽是一点都不能流露在脸上的。

    徐元春也看得有趣,照样做了十几个就不行了,尚且不如徐元佐最初锻炼的状态。

    宋朝儒学与佛道相融,读书人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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