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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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会更受影响！”
金安清的话当然让堂上一阵大哗，顾文彬和邓嗣源等人震惊骇然的时候，周腾虎却突然醒悟了过来，又猛的想到自己之前几次与太平军联络的书信书信上不但都有希望和谈的文字，还没有一封被使者带回来！
“差点又中计了。”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周腾虎再不犹豫，马上就说道：“各位，刚才我的话没说清楚，今天报纸上说的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本官的确曾经和长毛有过联络，不过我是为了争取时间才这么做……。”
花了相当不少的时间，周腾虎才把自己暗中与太平军联络的经过和目的仔细对众人说完，也明白告诉众人上海吴军绝不可能向太平军低头，做出那怕一尺半寸的让步。结果邓嗣源和孟等吴军将领还好说，马上就表示明白和理解周腾虎的苦衷，顾文彬和杨坊则是先松了口气，然后又一起埋怨道：“周抚台，那你事前对我们交过底啊，把我们吓得，还以为你真打算和长毛谈。”
“二位绅董恕罪，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更为了不至于动摇人心，所以才瞒了你们。”周腾虎解释道：“一旦走漏了风声，不但长毛那边肯定不会再上当，传言也有可能越传越邪，变成我们为了活命向长毛乞降的谣言，影响军心和民心的稳定。”
向顾文彬和杨坊仔细解释着，周腾虎自己也逐渐的醒悟了过来，开始明白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出现了失误只顾着为了争取时间，没有去考虑人心稳定的重要性。同时周腾虎心里警惕更生，暗道：“难道这是李秀成一手安排的？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大长毛就太可怕了。”
这时，金安清也这才逮到机会向周腾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道：“甫，《上海新报》是怎么回事？就好象是故意帮着长毛打击我们的民心士气一样？”
“我也不知道。”周腾虎摇头，眼睛却看向了旁边的吴老买办，试探着问道：“吴老大人，这事你知不知道点内幕？”
“老夫怎么可能知道？”吴老买办没好气的反问，又说道：“不过没关系，应该查得出来，《上海新报》的总编华美德老夫认识，是个美国来的神父，传教的时候还受过你们镇南王的恩惠，可以直接去找他问清楚情况。”
“传教士？！”周腾虎和金安清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一起想起自愿给太平军充当联络人的神父艾约瑟，也隐约猜到《上海新报》今天刊登这份头条的原因……
花费了不少心思和时间调查之后，真相终于浮出水面，被周腾虎猜中，立场一向比较倾向于上海吴军的《上海新报》之所以刊登这样的新闻，确实与传教士总编华美德有着很大关系。
不过华美德也不是出于故意动摇上海人心军心的恶意，是自带干粮给太平军办事的艾约瑟主动找到了华美德，把吴老买办已经收下李秀成要求谈判书信的事告诉了华美德，请求华美德在报纸上公布这件事。华美德则一是为了报纸销量，二是希望和平解决上海问题，三是没有政治头脑，脑袋一进水就答应了艾约瑟的要求，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事。
当天傍晚，艾约瑟和杨笃信也被吴老买办的人找到，两个洋鬼子神父都坦然承认是受了李秀成之托才这么做，却又一起否认自己有什么恶意，都坚持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战争，安抚上海人心，帮助促成和平解决上海问题，更坚持否认自己被太平军收买，为太平军充当间谍。
艾约瑟和杨笃信到底有没有恶意已经不要紧了，反正周腾虎是把他们生吃的心都有了，因为即便有吴老买办和杨坊、顾文彬帮忙安抚解释，暗中告诉真相，周腾虎仍然还是被出了银子钱粮支持上海吴军的地主富商缠得是焦头烂额，狼狈不堪，不得不一再亲自解释辩白，费尽口水，也浪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同时口头相传间，消息发酵变味，各种各样的谣言传言也难免大行其道，有传言说上海吴军已经丧失了保卫上海的信心，也有人说上海吴军已经做好了战事不利就从海上逃跑的准备，还有谣言干脆一口咬定，说周腾虎和太平军秘密谈判，是打算出卖上海换取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造成人心惶惶，军民恐慌，对吴军将士能否保住上海的声音喧嚣而上，一直在为吴军筹备军饷物资的上海协防局内部，也开始出现是否应该对吴军支持到底的危险声音。
还有更让周腾虎郁闷和担忧的事，天黑时好不容易逮到点空闲，吴老买办又悄悄告诉周腾虎，说英国领事麦华陀昨天找自己交涉，是和法国领事爱裳一起当面质问上海吴军与太平军暗中联系的原因，也直接质问上海吴军是否有和太平军秘密谈判的打算？结果吴老买办没敢给出肯定答案，只是表示要和周腾虎商量后再给英法领事答复。
“吴老大人，这事你还用得着和晚辈商量？”已经快累瘫的周腾虎声音有气无力，十分郁闷的问道：“你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不就行了？”
“老夫还不是怕他们走漏风声？”吴老买办回答的语气更郁闷，说道：“洋鬼子的领事还好说，勉强还靠得住，他们身边的通译亲随就没有一个不是见钱眼开的货，随时可能为了三五两银子出卖我们。到时候长毛知道我们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假谈判，只是不再上当还好说，如果来一个将计就计，乘机给我们下套，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知道吴老买办的顾虑也是为了军队好，周腾虎也只能是摇着头闭嘴，又疲惫的盘算了片刻后，周腾虎下定决心，说道：“不能再打利用谈判行缓兵之计的主意了，上海的情况太复杂，我们的态度只要稍有暧昧，马上就是满城风雨，中外震动！”
“只有开诚布公！”周腾虎提高了一些声音，恶狠狠说道：“明白发布公告，让上海的军民百姓和海外洋人知道我们和长毛死战到底的决心，自己断了和长毛谈判的路，这样才能稳定人心，稳定上海局势！”
“甫，现在这么做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旁边的金安清同样语气疲惫的说道：“我们打算和长毛秘密谈判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还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这时候再发表公告，上海的士绅百姓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了。”
“亡羊补牢虽然晚了点，可也比丢了羊还不补羊圈的强。”周腾虎说道：“先把公告发布出去，然后再在战场上和长毛打几场恶仗硬仗，人心就能回来了。”
金安清疲惫的点头，按照周腾虎的要求立即提笔草拟上海吴军的对外广告，以便第二天一早就公开发布。那边吴老买办也说道：“甫，要不老夫连夜去一趟租界，找洋人领事仔细谈谈，明白表示我们要和长毛血战到底，给他们也喂颗定心丸，免得长毛乘机钻空子，把洋人拉到他们那边。”
“天晚了，领事馆的门已经关了，吴老大人你还是先回府休息，明天早上再去吧。你年纪……，咦，什么声音？”
随口劝着年事已高的吴老买办回去休息，周腾虎的脸色逐渐变了，因为周腾虎清楚听到，门外已经逐渐响起了雨水哗啦的声音，同时周腾虎还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大事自己今天只顾着忙于安抚上海的士绅富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关心夜间防御的具体情况……
第五百一十五章 高超指挥
仍然是亡羊补牢，发现太平军有可能再次发起夜间偷袭后，，周腾虎马上在第一时间派人联络吴军在郊区的各处据点，要求吴军各营严密防范，不要再给太平军任何偷鸡摸狗的机会，还专门安排了一支预备队候命，随时准备出动救援。
被周腾虎料中，到了下半夜时，果然又传来了吴军据点遭到太平军偷袭的消息。然而令周腾虎诧异万分的是，这次遭到偷袭的居然还是吴军在浦东的据点白莲泾据点，同时从来敌的道路方向判断，发起偷袭的太平军很可能仍然还是松江太平军陆顺德部。
“是长毛打算先拿下浦东？还是又是陆顺德这个长毛私自行事？”
周腾虎有些不解太平军的战术目的，因为现在的浦东战场对吴军和太平军来说其实都是鸡肋一般的存在，吴军丢了浦东只是有些可惜却用不着心疼，太平军拿下了浦东虽然也可以缴获一些人口物资，还可以用远程炮火直接威胁到上海县城和租界，冲不过吴军的黄浦江防线却是毫无作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黄浦江西岸的上海精华之地流口水。
摸不透太平军的战术目的打算，深夜时分又在下着不小的雨，对于使用纸壳子弹的吴军精锐行军作战十分不利，同时还得防着太平军在更加重要的浦西战场玩出什么花样，周腾虎便也没有急着冒险出兵救援白莲泾，只是让吴军严密守卫董家渡浮桥，同时命令白莲泾吴军死守待援，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天亮再说。
白莲泾吴军这次终于没有让周腾虎失望，即便连绵夜雨削弱了吴军的火器威力，给了太平军许多的近身作战机会，然而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工事和顽强的斗志，白莲泾吴军始终还是坚持到了天色全明，雨势转小，然后周腾虎也毫不迟疑，马上派遣援军过江增援白莲泾据点。
再接下来的战事进展再次脱离了周腾虎的预料，才刚确认偷袭白莲泾据点的太平军就是陆顺德部，马上又有斥候飞奔来报，说是浦东战场上的另一支太平军郜永宽部也出动主力，大举杀向吴军在浦东的另一个营垒北蔡据点。周腾虎闻报顿时满头雾水，疑惑说道：“怎么会是去打北蔡？白莲泾的位置远比北蔡重要，工事也被陆顺德破坏了不少，应该是增援白莲泾才对啊？”
太平军大破清军的江南大营时，杨秀清的战术指挥绝对堪称艺术，十几路兵马分进合击，穿插奔袭的复杂程度让清军上下是眼花缭乱，谁都看不出来杨秀清真正的作战目的和下手目标，老军务向荣也从始至终都认定杨秀清是打算对实力较弱的江北大营下手，傻乎乎的调动各路主力去救援琦善，给了太平军在高姿合围向荣主力的机会，十几路太平军如同一记记铁拳接连砸下，把向荣所部主力和江南大营直接砸得粉碎！还直到向荣已经基本覆灭了，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太平军目标的琦善都没敢给向荣派来一兵一卒的援军。
亲身经历了那次大战的李秀成得到了杨秀清的真传，正当周腾虎糊涂于太平军在浦东战场上的古怪举动时，浦西战场上的太平军突然大举出动，兵分五路而出，其中四路向吴军在浦西七宝、漕河泾、罗家港和华漕四处据点发起进攻，另有一路则北渡淞江，绕道纪王以西直接杀向南翔方向。
消息报告到周腾虎面前，周腾虎也顿时就象当初的向荣和琦善一样在地图沙盘上看花了眼睛，不明白太平军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和战术目标，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倒是在军事上不及周腾虎的金安清看出危险，赶紧提醒道：“甫，分清主次，先守最重要的地方，别给了长毛调虎离山和声东击西的机会。”
确实是真的看不透太平军的目的打算，周腾虎只能采纳了金安清的建议，决定优先固守七宝、漕河泾和白莲泾这三处重要位置，把机动军队优先派往了这三个战场；对罗家港、华漕和北蔡三个据点则只是下令坚守，暂不考虑派遣援军；而到了考虑最后的南翔战场时，周腾虎却又有些迟疑……
“奇怪？长毛怎么会绕路奔袭南翔？不拿下纪王、华漕和诸翟这些地方，长毛就算拿下了南翔也没有多少作用啊？是声东击西的诱军？还是准备杀我一个措手不及的奇兵？”
犹豫了一点时间后，考虑到南翔那边兵力颇足，侧翼又有英法军队可以随时出手救援，周腾虎还是决定暂时不急着给南翔派去援军，仅仅只是命令南翔守军坚守营垒，严禁冒险出战，同时又派人紧急联络英法军队，请洋人做好在危急时刻救援南翔的准备。
到了下午时，周腾虎就发现自己料错了南翔敌情，因为南翔战场那边派人来报，说是迂回奔袭吴军南翔据点的太平军不但装备极好，还在战斗中使出了少量的苦味酸武器，很明显是太平军的一线主力精锐！
“去联络英国的何伯和士迪佛立，请他们立即出兵增援南翔。”周腾虎果断下令，又向旁边的邓嗣源吩咐道：“嗣源，准备好两个营的精锐，随时候命！”
“抚台放心，我们的精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随时可以出动。”邓嗣源回答，又问道：“要不要立即出动？”
“不能现在就出动。”周腾虎摇头，说道：“长毛精锐绕远路去打南翔，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暂时还看不出来，得防着他们是围点打援，还有后招，看清楚了情况再说。”
邓嗣源点头答应，周腾虎则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太平军主力的一举一动，结果也不出所料，没过多少时间，斥候果然送来了太平军还有后军赶往南翔战场的报告。周腾虎赶紧命令斥候继续严密监视，同时又在心里狐疑，“是精锐还是辅兵？南翔是在苏州河（淞江）北岸，长毛怎么会这样重视？”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一个英**队的传令兵来到了周腾虎的面前，通过翻译对周腾虎说道：“尊敬的周，我们英**队已经遵守给南翔派去了两个连的增援，但是我们英**队的参谋部通过推演发现，太平军今天在浦西战场的真正主攻目标很可能就是，在必须要留下足够军队保护租界的情况下，我们能够为南翔提供的增援十分有限，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帮助贵军守住南翔，贵军最好提前做好主动放弃南翔或者出动大量军队增援南翔的准备。”
“你们的参谋部认为长毛的主攻目标是南翔？为什么？”周腾虎问道。
“因为太平军需要进攻吴淞口炮台，打开黄浦江的水上航道，帮助他们的水上力量加入上海战场。”
英国传令兵的回答让周腾虎恍然大悟，也让周腾虎发现李秀成此举简直稳赚不赔，能拿下南翔进兵吴淞口，帮助太平军水师在毫无损伤的情况进入黄浦江，当然很好。可如果能把上海吴军逼得出动主力增援南翔或者吴淞口，被迫在没有工事依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