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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容华录-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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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北九又道:“将军说这样的大喜事,靠着飞鸽传书,未免有些太过了了,所以赶在捷报官之前,先派了属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前来报喜!”

    徐其容仔细看了看,苏北九眼下确实有青影,一副憔悴的模样,只是因为人生得黑,看不大出来。

    华裕德起身,几步上前将苏北九扶了起来,笑着道:“苏副将快起来,这样的大喜事,咱们要一起喝一杯才行!”

    之前打包的饭菜这会子已经凉了。徐其容笑道:“夫君和副将稍坐,妾身去把菜热一热,再给你们炒几个好菜!”

    华裕德点头让她去了。徐其容酒量浅,有苏北九在,倒不好叫她一起喝酒了,只是到底是心疼她,道:“府里下人都不在,你去叫月娘生火,把菜热一热就是了。不必再炒什么好菜了。”月娘就是照顾初八的奶娘。

    苏北九也笑,一脸爽朗,丝毫不介意华裕德之前发怒的事情。道:“夫人不必忙活,夫人矜贵,属下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敢劳动了夫人。能够与德公共饮。已是幸事!”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不说话,自去找月娘去了,她虽然会做菜,生火这种事情,还真不熟练。

    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当初十五公主非要她看的话本了,其中一回正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有幸得花魁娘子的邀约一起喝酒,五陵少年无一不说他荣幸,那富家公子自己也说能与花魁娘子共饮实乃幸事一桩。

    徐其容想了想华裕德那张眉目如画的脸。点点头,以前不觉得。这会子想起来,倒是比那什么陆雁杭要好看得多。再想想苏北九的模样,忍不住脸色一白,赶紧撇开胡思乱想,去了初八的院落。

    等到众人在高伯和虞夏那里吃完酒回来了,华裕德和苏北九还喝得起劲。先是在饭堂喝,然后嫌弃氛围不够好,又到花园喝,然后嫌弃有蚊虫,太阳耀眼,又到凉亭里面去喝,最后天色暗了下来,挂上了灯笼接着喝。

    军中常喝烈酒,苏北九就不说了,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酒量有多好!因为担心光喝酒伤身,徐其容又亲自炒了几个小菜,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菜换了下来。

    直到苏北九彻底喝醉了,徐其容才吩咐岳妈妈带着人把苏北九扶到客房安置,自己则同虞冬、秋浅一起扶了华裕德回房。华裕德也是醉了的,却还记得自己娇妻力气小,自己主动踉踉跄跄的往前面走。

    徐其容就没有见过比华裕德更好伺候的醉鬼了!就连她爹爹那么好的脾气,喝醉了酒还会发点酒疯呢!

    等伺候着华裕德睡下了,正打算出去吩咐几句,就被华裕德拉住了手,徐其容以为他想喝水,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便见她俊俏的夫君对着她笑了笑,说:“真好!”

    也不知道是说姚京大捷真好,还是说喝醉了有她伺候真好。徐其容也不细问,跟着说了句:“嗯,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高伯带着虞夏来给华裕德和徐其容请安,徐其容又让人取了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小两口,自己亲自去取了前几日新打的银首饰交给虞夏。

    虞冬、秋浅跟在徐其容身边伺候,紫竹和紫韵来给虞夏道喜,正好看到虞夏新得的首饰,等道完喜站到一边,紫韵就忍不住拉着紫竹小声嘀咕起来。

    “咱们奶奶可真大方,听说奶奶是晋州首富沈家老太太的外孙女,陪嫁虽然六十四抬不算多,可每一抬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呢!也不知道等咱们俩成亲时奶奶会不会这么大方。”

    之前虞夏问她俩时,她俩琢磨了一下就表示愿意从小厮里面选,只是要慢慢观察一番再看选谁。

    紫竹皱了皱眉,小声道:“当着主子的面,鬼鬼祟祟说什么呢!奶奶对虞夏大方,那也是虞夏应得的。虞夏跟了奶奶这么久,又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咱们好好当差,奶奶是宽厚人,自然不会亏待了咱们的。”

    紫韵撇了撇嘴:“得好处的都是奶奶身边的人,你看那虞冬和秋浅两个狐媚子才来多久,奶奶就带着她们到处往来了,就是家里跑腿的活,也多倚重白屏那几个小蹄子,不就是看不惯咱们是爷买回来的, 不是她的自己人么!”

    紫竹听了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抬头四顾,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拧着紫韵胳膊训道:“你要死,别拉着我死,以后不选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徐其容还真不是因为紫韵和紫竹曾对华裕德有想法而远离她们,只是她们年纪大了,徐其容想让她们多些时间相看,这才没有指派多的活给她们。

    等人散去了,虞冬和秋浅才在徐其容面前把刚刚紫竹紫韵的话说了。她们二人有些内力,所以比旁人要耳聪目明一些,自然听得到紫竹紫韵的悄悄话。

    徐其容听了,脸上还带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淡淡道:“左右是要嫁出去的人了,不必拘束她们。”

    这才是真的不打算重用她们了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支持

    虞冬和秋浅对视一眼,都嗯了一声,然后虞冬小声道:“奶奶,是她们自己不争气,奶奶犯不着因为她们生气,气坏了身子,大家都会心疼的。”

    秋浅也道:“奶奶不好出气,就交给婢子来,绝不会让人知道跟奶奶有关系的。”

    在虞冬和秋浅看来,紫韵和紫竹是华裕德买回来的人,没有错处,就这么惩戒了未免让人说闲话,说不得还会让华裕德觉得徐其容不能容人,所以徐其容才这么忍着。她们俩不一样,当初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手段,自然能不知不觉的让紫竹和紫韵二人倒霉。

    徐其容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你们两个有这时间,就好好帮着你们虞夏姐姐管一管这个家里的事情。她们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家里又不缺那几口饭,我跟她们生气做什么。”

    又问:“客房里面的苏副将醒了没有?虞冬你去看看,顺便把厨房准备好了的醒酒汤端过去。”

    虞冬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又问:“爷呢?”

    秋浅忙道:“奶奶稍等,婢子去问问。”然后出了门,正见白屏跟白果坐在台阶上翻花绳,便随口问了句,“有没有看到爷去哪里了?”

    白屏忙收了手里的花绳,站起身来:“回姐姐的话,爷刚刚见奶奶跟虞夏姐姐说话说得投机,说是有些坐不住,去书房写东西了,刚刚紫韵姐姐出来。问了我,我就说了,她便要去研墨。岳妈妈看到了,拦住了她,自去了。”

    秋浅从兜里掏了把松子糖递给她,然后自己进了屋。白屏坐下来也不跟白果翻花绳了,把松子糖分着吃了。

    秋浅先跟徐其容说了华裕德的去处,又把紫韵的事情说了,徐其容笑了笑。没理会这话,道:“咱们去书房,岳妈妈粗手粗脚的。墨没研好不说,若是不小心弄坏了爷心爱的什么东西,那可是大阵仗。”

    秋浅抿着嘴笑了笑:“爷特地交代了白屏在外面等着回话,这是在等着奶奶过去呢!”顿了顿。又道。“奶奶知道婢子和虞冬都学的些什么,也见过不少世家夫妻,可没有谁像爷和奶奶这般恩爱的。”

    虞冬和秋浅跟着徐其容的时间还短,两人生怕徐其容不要她们了,在徐其容面前素来谨慎,不敢踏错一步,不敢说错一句话,所以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二人是从来不敢说的。

    徐其容挑了挑眉:“怎么了?”

    秋浅压低了声音:“奶奶生得好看,品性又好。持家的本事也厉害得紧,爷对奶奶是一心一意,绝不会看上紫韵那样的小蹄子的。”

    徐其容失笑:“你这是怕我和你们爷闹别扭?”

    秋浅抿了抿嘴:“倒不是为爷着想,只是担心奶奶和爷因为一个下贱的丫头坏了感情,反而不好。”

    徐其容失笑,华裕德说得没错,这秋浅别的不说,单就这忠心,一定是错不了的。

    丫鬟这般为她着想,她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当下便点了点头,笑盈盈道:“你说得不错,等见了夫君,我一定不跟他吵,还要立在他身边伺候笔墨才是。”

    秋浅脸一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奶奶那般聪明,哪里用得着奴婢提醒,奴婢就是自己心里瞎担心罢了。”

    等到了书房,华裕德果然没有使唤岳妈妈研墨,岳妈妈就坐在廊下生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见徐其容来了,忙起身行礼。

    徐其容摆了摆手,失意不用麻烦,然后诧异:“怎么在这里生起炉子来了?”

    岳妈妈回道:“爷新得了一包茶叶,说是什么君山银针,贵重得很,用普通的水怕是玷污了它,所以让老奴在这里煮雪水呢!”

    徐其容心里忍不住想笑,华裕德果然是怕岳妈妈坏了他书房里面的宝贝,所以把人使唤来这里了,那君山银针哪里是今天新得的啊,分明是半个月前北郡王府送来的,当时华裕德随手就把茶包扔到柜子里面去了,也没见他有多宝贝!

    岳妈妈眼里带着些钦佩,啧啧两声,继续道:“老奴是粗人,这才知道书香人家过的日子有多精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大家最多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可没有人想得到把这白雪都收集起来存在瓦罐里。听爷说,这雪还是童儿从红梅花花瓣上收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收集了一瓦罐。”

    徐其容听了忍不住失笑,心里有些心疼童儿,华裕德不就是要支开一个老婆子嘛,何苦拿人家辛辛苦苦收集的雪水做筏子。

    等进了书房,徐其容果然立在书桌一侧开始研墨,华裕德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写信。

    等这一封信写完了,封起来了,才对徐其容笑道:“红袖添香的美事也不过如此了!”

    “说到美事,”徐其容横了他一眼,“等童儿知道你糟蹋他的梅上雪了,说不定要找你闹!”

    华裕德失笑:“哪里就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说到底是他先生,喝他一盏茶,也不算过分吧!”

    见徐其容一脸的不赞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自带茶叶了。”

    左右雪水已经放在炉子上的壶里面了,徐其容也懒得跟他继续争这件事,问道:“姚京那边大捷,蜀天子兵败被俘,西京城那边的胜算又大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做?宫七是带兵来北羯还是带兵支援西京城?”

    按理说,宫七带着义军支援西京城,这战事定能结束得更快,天下也安定得更快。可义军一旦去了西京城,日后怕是不会听华裕德的使唤了,华裕德手下无兵,与陈晋凌合作的筹码也就没有了。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神色间带了些迟疑:“你心里希望我做什么样的决定?”

    徐其容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是问问你的打算,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心里定然早有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华裕德伸手把徐其容研墨的手抓到自己面前,确认般问道:“就算是我做的决定苦了百姓,你也支持我么?”

    徐其容点头嗯了一声,清澈的眼眸里面没有丝毫的迟疑。(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散兵马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眼睛,这才道:“你来之前,我放了只鸽子,送信给宫七,让他带着人马去晋州。”

    “去晋州?”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华裕德此举何意。

    华裕德解释道:“那些义军,一部分是路上收的,大部分是从晋州跟着宫七一起去攻打姚京的。当初攻打姚京,是因为蜀天子无道,涂炭生灵,宫七带着义军,是去替天行道的!如今蜀天子被捉,自有人押送他去西京城,大家该种地的还回去种地,该经商的还回去经商,该读书的还回去读书。”

    徐其容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华裕德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双眼看着徐其容,等着她开口,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人开口说话。嘴里虽然说着支持自己,可她那么善良,又怎么忍心看着西京城那边的百姓吃苦呢!华裕德觉得自己口中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尴尬的对望着,岳妈妈忽然提着水壶进来了,道:“水烧开了,爷可是要现在放茶叶?”

    秋浅在后面一脸尴尬:“岳妈妈提着开水,婢子不敢使劲拦。”

    华裕德指了指条案,淡淡道:“放上面,你们出去吧。”

    岳妈妈应了,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来,放下水壶后就出去了。秋浅担忧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被岳妈妈一起拉了出去。

    华裕德自拿了君山银针的茶包和茶具,坐在了条案前。一副亲自泡茶的架势。徐其容跟过去坐了,看着华裕德泡茶。

    华裕德手腕很有力道,手的形状又生得好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徐其容忍不住看入了迷。

    当初在双桂禅院的时候,徐其容也有幸见过华裕德泡茶,只是当时二人身份与现在不同,得讲究大家闺秀的礼仪,所以并不敢一味的盯着看。心里倒是有几分遗憾。

    等澄亮的茶汤递到自己面前来,徐其容才回过神来,耳里听到华裕德有些刻意讨好的声音:“夫人。喝茶!”

    徐其容忙接了过来,抿了口,脸上带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叹道:“我这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这么想来。过去那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华裕德笑道:“我也不曾喝过雪水泡的君山银针,你还好,不过是十几年白活了,我这将近三十年都白活了!”

    徐其容这下更是扑哧乐出了声,嗔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华裕德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然后肩膀微微放松,松了口气般,“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徐其容诧异。然后恍然大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你不愿意义军去西京城,何不直接让他们回北羯,好好的军队解散了,怪可惜的。”

    华裕德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登时茶也不喝了,心里一激动,搂着人便在脸上啃了一口,道:“我的好灼灼,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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