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凶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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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看着面前目光清明的牧师，心中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他开口道：“即使圣灵，也愿意赐福于我这个精灵的后裔吗？”
顾白一开口，便是直接将他与圣灵教会之间最大的矛盾点揭开。
他是邪物后裔，而教会斥责邪物，这是两者之间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但顾白却并不担心施蒂洛牧师会翻脸，他自认，既然施蒂洛牧师在一开始没有对他显露出什么敌意，那就说明他对这个也是颇为宽容的，只是问个这种问题，他显然也不会有什么敌对举动。
但出乎顾白意料的是，施蒂洛牧师没有丝毫为难、迟疑，而是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道：“当然，只有你信奉圣灵，就必然会得到圣灵的赐福。”
这点大大出乎顾白的意料。
他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上师您是纯洁派的吗？”
作为一个体系庞大的宗教体系，圣灵教会理所当然的拥有着各种不同的分支派系，只不过，圣灵教会并没有因为这繁多的派系而陷入分裂，而是以其强大的凝聚力，形成了一大主体、八大分支、数百旁系的局面。
超过数百种对圣灵教会的诠释在新生世界当中传播，而纯洁派系正是众多派系当中，八大分支的一支。
这个分支的牧师认为，只有放弃世俗的奢华享受，将全身心用在传播圣灵教义和施行教义上，才是一个真正地圣灵牧师。
正因为其苦修士一样的信念，才会被世人尊称为纯洁派，反而将其原本的罗德梭亚派的名称忘记了。
而在这一派的理解当中，世上一切生灵，即使吸血鬼、恶魔一类的邪恶生物后裔，只要信奉圣灵，也都可得到圣灵的赐福，如顾白这样具有精灵后裔身份的人类，更是不在话下。
但因为这一派的牧师往往都是抛弃了城镇的繁华，在野外传教，所以顾白实在没有想到，在康沃尔镇传教的牧师，居然会是一位纯洁派的牧师。
施蒂洛牧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确实是纯洁派的。
顾白再次发问道：“既然如此，您愿意为我受洗吗？”
顾白的声音不大，却有如石破天惊。
施蒂洛一愣，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讶。
顾白认真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良久，牧师开口道：“你真的愿意信奉圣灵吗？”
顾白毫不犹豫的点头。
从他的角度来看，成为一位圣灵教会的信徒，绝对是一个只有利、没有弊的事。
圣灵教会的势力有多大，对于现在连一张人类国家疆域都整理不出的玩家而言，根本无法理解，但是，在论坛的很多坛友都表示，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圣灵教会的势力很庞大。
如此庞大的一个教会，抱它大腿，自然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
不过，他可不确认他眼前的这个牧师是否会愿意为他受洗，毕竟，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可算不上什么虔诚。
牧师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但是，沉默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圣灵不会拒绝任何一位信徒的皈依。”
然后，他对着身边的一位学徒说道：“取圣碗与清水来。”
学徒很快便把一个装满了清水的精美金色小碗，用端板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牧师将圣碗拿在手中，挥手示意学徒退下。
顾白按照受洗仪式的规章，跪在牧师面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施蒂洛站在跪在他面前的顾白面前，一手端着圣碗，一手摘下脖子间挂着的金色十字挂坠，将其贴近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默默有词的念着受洗时的祷词。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将祷词念完了，便将金色十字挂坠对着往圣碗当中的清水轻轻一点，这便意味着这碗清水已经受到了圣灵的力量加持，成为可以用于受洗的圣水。
然后，他用手沾了一点圣水，再弹撒在顾白头顶。
本来，按照原本的惯例，牧师应该再念上一句祝福，受洗仪式便算完成了。
但牧师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对着顾白说起了一段看似丝毫不相干的话。
“杰斯达本乡间之凶恶，一日，其知晓圣灵之先知——撒拉善点石成金之能，假意云欲皈依，愿终身信奉圣灵，实则欲学点石成金之能。”
“撒拉众门徒皆对先知，言其非为义人，不可为其受洗，撒拉言‘于圣灵之前，世人谁又有无过错者？’众皆默然，不敢复言。”
“后数十年，杰斯达跟随撒拉之脚步，终为圣灵感召，自此弃恶从善，一生行善无数，后人以为圣杰斯达。”
“杰斯达受洗”，这是圣灵教会众多著名典故当中的一个，说的是原本不信仰圣灵的杰斯达，最终成为一位圣徒的故事。
施蒂洛对顾白说这句话，其用意不言而喻。
随后，他才对着顾白说道：“愿圣灵从此与你同在。”
至此，礼成。
就在顾白站起身时，施蒂洛牧师又开口道：“埃尔士伯爵还是决定对康沃尔男爵宣战了吗？”
顾白一愣，但是，牧师本身也算是属于与贵族并列的身份，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加上这件事也并非什么机密，所以，稍一犹豫，便开口道：“是的。”
施蒂洛默然，叹息了一声道：“希望你能对那些同为圣灵信徒的农夫们稍微怜悯一二，正如你怜悯小杜奇一样。”
顾白疑惑了，牧师怎么会知道他和小杜奇之间的事呢？
但他没有深究，而是严肃的对着牧师说道：“我必将以我的方式，终结这场无趣的战争。”
这次，轮到了牧师惊讶了。
……
看着顾白走出教堂的高大身影，牧师握住了手中的金色十字挂坠。
“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他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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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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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虽然因为今天早上笔者小区停电，未能及时上传，但晚上仍然会有一章，每天两章是不会变的。
之后的几天里，整个康沃尔领都开始风起云涌，在如狼似虎的村庄警役的抓捕下，大批适龄的农夫被迫放下木耙和锄田、镰刀，扛起长矛、拿起菜刀，开始应征入伍。
战争，对于中古世界而言，绝非什么自愿的行为，事实上，没人喜欢上战场送死，但为了拥有足够多的兵员，所以，征兵也只是通过强制抓捕士兵来进行。
一个个之前还只是在地里垦地的老实农民，不知所措的拿着手中的武器，被迫进行他们并不愿意的操练。
几天下来，整个康沃尔领召集了约计四五百农兵，当中被视为家畜一样的农奴就占了一半以上，即使如此，试想一下，一个不过十几个村庄大小的领地里，全部人口也堪堪不过万人，四五百名年龄在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性，对于整个康沃尔领而言，这几乎意味着有接近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没有了顶梁柱的支撑。
此刻，大片大片的农田无人耕种，村庄管事们惋惜着今年注定不好的收成，农夫们思念着自己农田里没有除干净的草、还没有建好的篱笆，忧心着鸡有没有喂好，农妇和那些尚未长大的孩子，以及老人不得不替代其劳动力缺失之后的空缺，奋力在田地里艰难的耕耘。
而那些康沃尔领少数的职业士兵和骑士扈从们却是罕有的兴奋地人，对于他们而言，这次争端只不过是自己一次取得荣誉和获得自己领主赏识的机会而已。
这一切，顾白都看在眼里，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睡觉、打猎、回城分发猎物、再睡觉，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分发的对象里，多了那些操练的农民士兵，除了这个举动，再次让他在康沃尔领里获得更加崇高的声望外，似乎对这场战争毫无印象。
操练场。
数百名仍然穿着短衫和草鞋的农夫和农奴，手持木耙或发下来的长矛，茫然的在一名骑士扈从的指挥下，将手中的武器捅出去，反复练习插刺的技术。
事实上，也没人对它们抱有什么期待，反正只是用来撑台面的，只要他们能知道什如何前进时不扰乱阵型，骑士们就已经要千恩万谢了。
旁边，十几名穿着全身皮甲的守兵不断地在人群之中来回走动，以审视地目光看着这些农征召的农兵，一旦发现有人偷懒，迎接他们的，便是毫不留情地鞭打和踢踹。
一旁，康沃尔德男爵和哈修斯骑士一边看着，一边不时交谈。
“这些征召农夫，你觉得怎么样？”
男爵随意的问道了。
哈修斯骑士深深地看了那些刚刚从村庄当中走出来，第一次来到城镇当中，正处于浓浓不安当中的农夫，撇了撇嘴。
“一堆垃圾。”
在哈修斯看来，这五百多名乱哄哄的农夫，他即使只有一个人都敢把他们杀得大败。
是的，只需要他自己一个人。
他有足够的自信，他一个人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只要杀死几名农夫，这些战战栗栗的农夫便会很快丧失继续再战的勇气，被杀的溃散而逃。
“是吗？”
男爵摇了摇头道。
“可不一定啊。”
他开口道：“十几年前，诺萨帝国自持国势强盛，借口为老国王的大儿子——汉默王子夺回王国为名，发动对我吉尔珊迪亚王国的灭国之战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哈修斯愣了愣，不知道男爵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道：“知道。”
他也没法不知道，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一战，他的父亲死在了那一战当中，而他，也正是因此才继承了他父亲的骑士爵位的。
“不过，你恐怕只知道那一仗当中，王国不可思议的取得了胜利，并逼迫诺萨帝国不得不讲和，但具体原因却不是很清楚吧……”
随着那场战争的亲历者，康沃尔德男爵的讲述，一个十几年前的情景被描绘在哈修斯面前。
那年，康沃尔德男爵只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爵士，年轻气盛。
那年，吉尔珊迪亚王国在诺萨帝国的强大威胁下，王国的贵族们陷入恐慌当中，甚至有很多贵族干脆背离誓言，转而奉汉默王子为吉尔珊迪亚王国的国王。
眼看着刚刚登基的年轻国王德赫思，王位岌岌可危，他下了一道命令，罕见在国家级的战争当中，动员了被视为无用的农夫。
那一天，在众多被召集的农夫与士兵迷茫的目光注视下，新国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凡功勋卓著者，可获得叛逃贵族的领地……”
这道几乎是直接撼动了整个吉尔珊迪亚王国秩序的旨意，瞬间激起了所有贵族的反对，但最终，还是让国王不可思议的压制下去了。
于是，那一天，血战数日，没有一刻停歇。
所有梦想渴望获得领地的士兵和农民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最终，硬是将诺萨帝国杀得大溃……
“自从那一年起，我就一直都在思索，虽然是在爵位的激发下，那些平时胆小、怯懦的农夫才能爆发出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这不也意味着，即使是那些农夫身体里，其实也暗藏着强大的力量吗？如果利用得当，岂不也能让利用他们获得胜利？”
“所以，即使这样会打乱正常的粮食播种、收割，我也决意要招募这些农夫。”
男爵最后用自己的总结结束了这段谈话。
但哈修斯骑士皱着眉，第一次语气略带不满的开口道：“我的主君，请慎言，不要忘记，赐予卑贱的农夫以土地，是践踏自圣灵创世以来，便牢不可破的神圣君臣契约的行为。这种行为，必将会使那个‘邪逆者’国王受到圣灵的惩罚。”
“对，你说的没错……”
自知失言的男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在领主府，顾白暂居的卧室里。
他对着窗子外，看着被临时设置为操练场的广场上，正四处走动的士兵和不断操练中的农民。
“四五百名农夫，一百多名由部分村庄警役和职业士兵组成的步兵，外加十一名骑士扈从和两位骑士、男爵与我自己……”
默默地在心中计算着这次争端当中的部队人数，一支不到七百人的小部队。
“既然连康沃尔德男爵都能凑出这么多部队，那埃尔士伯爵又能凑出多少人呢？”
困惑的想了想，顾白摇了摇头，只是单纯的臆想，根本没办法真正了解那个埃尔士伯爵的情况。
“不过，没关系，只要按照我的想法做，就一定成功……”
顾白默默地在心中告诉自己。
……
昂莱郡，昂莱镇。
这里，是埃尔士伯爵的领地。
作为一个崛起并非很久的贵族家族，，埃尔士伯爵所属的布列尼家族，只是一个在十几年前的战争当中，侥幸立了大功，并最终获得大量封地，从骑士一跃成为伯爵的新兴贵族家族。
但在很多贵族看来，没有什么历史荣光的布列尼家族，他们还很缺乏底蕴，不足以承载伯爵之荣耀，所以，他们一直迫切向其他贵族们证明自己。
于是，他们最终将目光指向了康沃尔家族。
康沃尔家族虽然目前只有一个小小的男爵，但远不像崛起不久的布列尼家族，传承久远的康沃尔家族，可是连城镇和领地都已经在漫长的时光里，变成了他们的家族名、成为了他们绝对的私人领地的久远家族。
可以说，虽然看似不起眼，可一旦有什么事的话，天知道会呼啦啦的扯出多少声名显赫的贵族出来。
所以，虽然一直都想靠刷康沃尔家族获得荣耀，但却总是不好下手，但这次，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又不会让其他贵族突然跳出来帮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