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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永历四年-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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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射击还要再等等。”

    刘成要来的这批鸟铳都是工部衙门武库里的库底子,很多受到岁月侵蚀和保养不利的影响,都存在着炸膛的危险,他干脆也要了一批过来,实弹射击不想,总要让火铳手们更好的熟悉下火器的装填流程。

    这事情,在座的众将尽皆知晓,以前还在暗地里埋怨受了刘成的牵连,此番修整过后,一个愿意为大伙谋福利的大帅是得人心的,这样的声音也少了一些,此番听了刘成所言,也是立刻便转向了训练事宜上面。

    “总统,只有两个镇的鸟铳,如何操练,还要有个定计。”

    第一镇的统带是个辽东出来的陈汉军,此间问到关键之处,刘成点了点头便出言答道:“此事本帅已有定策,两镇的鸟铳,第一镇、第二镇操练第一日,第三镇、第四镇操练第二日,第五镇和第一镇操练第三日,以此类推。”

    火铳操练,火铳手训练装填、长矛手就要训练刺杀和拒马等项目,其他各镇训练的时候,就一起训练队列和阵型,刘成打得算盘很是精细,奈何便是如此,也一样有别样的意见冒出来。

    “总统,咱们武卫右军如何,大伙心知肚明,步兵五镇,前四镇乃是步兵中坚,第五镇的战斗力稍逊,要不还是先紧着咱们前四镇操练,第五镇暂且压后如何?”

    话音方落,刘成用余光扫了一眼穆里玛,只见其人与其他满洲、蒙古八旗的将领一般,虽是诧异,但却也多是看热闹的心思,便放下了对穆里玛指使这个汉军旗武将的可能的疑心。

    武卫右军的前四镇是汉军旗编制,长矛手如此,火铳手亦是如此,而第五镇则是高丽八旗组编的部队,此前在京城的大营里操练,高丽八旗的战斗力孱弱就已经是八旗内部公认的了,地位上就更是别提了,此间被汉军旗武将直接挑明了,那个高丽八旗的梅勒章京也仅仅是面露不忿,但是出言反驳却还是万万不敢的。

    刘成扫视一周,心中不由得暗叹。新军扩编,但是时间尚短,磨合到禁卫军那般的水平无异是还远远不够的。

    武卫右军如此,其他各部亦是如此,满洲看不起其他各部、蒙古看不起汉军和高丽,而汉军也同样瞧不起高丽,这个问题是他在江浙明军时从未碰到过的,甚至在禁卫军的时候,因为禁卫军的士卒都是从剿灭于七起义的八旗军中挑拣出来的,有过配合作战的经历,这份隔阂就会少上太多,完全不似现在这般。

    “李统带所指,确是如今困扰大军战斗力提升的一大弊病。不过,本帅作为武卫右军的总统,奉皇上之命统领大军,总要兼顾才好。第五镇也是咱们武卫右军的一份子,若是在战场上表现不佳,丢的也是咱们武卫右军的脸面。所以,鸟铳训练还是按照本帅的办法执行,不过等鲁密铳到了,优先装备第一镇。咱们除了训练,还要确保小站的粮食生产,以剿灭本地叛军代替训练,只怕也是少不了的。”

    刘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维护了自身的权位,收获了高丽八旗的感激,同时还兼顾了汉军旗的颜面。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在于,大军有了维护本地安全的作战任务,生发之处就会多上很多,此间不光是汉军旗,就连满洲八旗和蒙古八旗的将领也无不是心有所动。

    “妈的,四个族群放在一起,真是有够受的了。但愿陈文能够晚一些北伐,总要给我彻底控制这支大军以足够的时间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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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生

    对于刘成而言,移镇小站让他获得了更多的自主权,对于军队的掌控力也有了加强的可能。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只是能够做到多少,尤其是在南方的烈火即将席卷而来的今天,便是要听天由命了。

    事实上,刘成能够做到多少,既在于清廷对武卫右军的掌控力度,也在于刘成自身的能力,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陈文,因为陈文手里握着对清廷和刘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时间!

    离开了宁波,陈文踏上了返回南京的路途。来的时候,陈文护送王翊的女儿,路上免不了要缓缓而行,待到陈文启程返回之时,没了女眷,陈文带着卫队在官道上策马而行,一天走上来时双程的路途也是轻而易举的。

    渡过了钱塘江,陈文没有停留,直奔着牛首山的大营而去。牛首山大营是军事禁区,周边有不下三个营的江浙明军驻扎,营地周围更有大批的卫兵牵着军犬巡视。除非大军直薄,小队的探子别说是窥伺一二了,就算是踏足进了巡视范围,都要被捉拿到衙门里审讯个清楚,更别想弄清楚其中的秘密了。

    如此的军机重地,其实内里面的训练内容却完全配不上如此高规格的保密级别,至少从表面上看去,这话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错谬。

    丁俊杰进入大营训练已经大半年了,平日里的训练科目无非是队列行进训练、队列转化训练、武器训练以及江浙明军特有的训练科目,比如纵队抗压训练、比如列阵对抗、再比如军纪军法宣讲,无非就是这些罢了。

    训练场上,丁俊杰他们这一队步兵右手托着枪托,将火铳倚在肩上,迈着步子缓缓向前,看上去呆板且毫无生气可言。

    “第一排第六个,腿抬那么高干嘛,不怕扯了裆是吗?”

    训练官的怒喝响起,丁俊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抬腿动作。他在金华的新兵训练营里也是待过的,列队行进也是会的,却从没有像在这里一样,还有人专门教授怎么走路的,实在是无话可说。

    丁俊杰的头微微下低,黑眼球随之向下望去,越过鼻子、嘴巴乃至是身上的军服,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腿抬起的幅度好像并没有过高,才算是舒了口气。

    他的训练经验丰富,自审的动作微乎其微,奈何如此轻微的动作,却并没有能够逃过训练官的眼睛,接下来的一声斥责立刻便因他而起。

    “丁俊杰,你是第一排第五个,看什么看。全都给老子听清楚了,目瞪前方,直视着你们的敌人,继续前进!”

    “呃,第五个……”

    听到训练官的话,丁俊杰才突然意识到,昨天下午,他们队的一个步兵因为耐不住这长期而枯燥的训练,与训练官顶撞了两句便被清退了出去。北伐是不要想了,甚至现在也回不了家,而是被暂时安置在一个专门收容这等新兵的营地,怎么说也要等到北伐结束后他们才能离开那里。

    道理,丁俊杰曾听他去世已久的父亲讲过,陈文在大兰山上训练那支南塘营的时候,便对所有人讲过,军中讲的是一个令行禁止,一个士卒不能立刻对命令做出正确的反应,很可能就会害死身边的袍泽,所以任何不能服从命令的士兵都要受到惩罚。

    惩罚的力度不同,于不同时期也有区别。丁俊杰很清楚的记得,他的父亲提到过南塘营甲哨鸳鸯阵第四杀手队,也就是他父亲在世时效力的那个队里面,就有过一个长枪手和一个火兵很不听话,总会有一些个别的动作,所以常常被拉去鞭笞。

    不过嘛,这两个战兵最终却是在那场大战中活了下来,现在一个是一个师级单位的最高指挥官,另一个则是号称全军之胆的南塘营的一个局的局总。现在想来,还是那时候兵源匮乏,否则若是现在这般,只怕早就被轰出营了,还能攀上那个受罚排行榜?

    “时代不一样了啊。”

    心思飞到了别处,所幸这等如机械一般的行止,只要听从命令即可,甚至都完全不需要占用任何思维空间,只要让身体适应了节奏,耳朵支起来能够听到命令就够了,他也没有闹出什么洋相出来。

    “立定!”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向后,转!”

    命令下达,丁俊杰与他身处的这一队士卒无二,机械性的停了下来。接下来,随着这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丁俊杰他们也是如同机械一般的完成了相应的动作。

    “今天的队列行进训练还有多长时间啊?”

    这个问题,丁俊杰每天的不同时刻都在向心里发问,却从不敢付诸于口,因为军法森严,他可不想去吃鞭笞。

    其实,从军以来,他每天都过得很是充实,奈何这等训练实在枯燥到了家。尤其是最初的时候,训练官在地上划线,每一步都要踩在线上,还要与队列保持一致的行进速度,他更是不止一次的在内心深处呐喊过“走路还要人教啊”之类的牢骚,但是为了能够随军北伐,也还是不厌其烦的坚持了下来,甚至还为此进行过加练,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走得更加齐了,好像仅此而已。

    迈着一般无二的步子,丁俊杰他们又走向了刚才走来的地方。左近有一队士卒经过,他们不似丁俊杰这群士卒那般,枪上肩、步同距,而是背着火铳的肩带,一个接着一个的列着纵队向远处的靶场走去。

    丁俊杰知道,这些士卒与他们不同,都是军中的老兵,就连肩上扛着的火铳也与他们用的有一定程度上的区别——不光是射程更远,好像就连精准度也要更高一些,只可惜他没有亲手摸过,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的差距几何。

    不过,就他个人而言,肩上的火铳已经很好了。他父亲在世时是个镗钯手,从未摸过火铳,甚至即便是摸过,那也远远比不上现在的他。

    那时候军中的火铳都是鸟铳,不是来自于缴获,就是大兰山营造司的火铳工匠制造出来的,大小都有一定区别。哪像是现在的火铳,不光是大小一般无二,甚至连火绳都没有。据那个总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射击训练官的话说:“少了好几个装填步骤,战场上就能比带火绳的多打好几枪,老子当年要是有这个,给个媳妇都不换,哪像你们这些笨蛋,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上的燧发火铳,抗在身上有些重,不过实弹射击训练的时候,好像比以前在金华新兵训练营里用过的鲁密铳的射程还要远上一些。就是那个后坐力,也要大上不少,不过与那等射击还需要支架的斑鸠脚铳相比,却还是要小上不少的。

    今天的训练,从上午到下午全都是队列,丁俊杰他们也是彻底无语了。记得午休的时候,此刻队列位置就在身后的黄大壮就在宿舍里发过牢骚,这个人如其名的汉子最是不喜欢如此枯燥的训练,甚至丁俊杰一度以为会把牢骚发到训练官那里的会是他。不过现在看来,这厮的性子也全无他初入营时感觉的那般冲动。

    如今已是四月,当空的太阳照着,汗水随着行进的动作滴在身上、地上。所幸这还没进伏,江浙明军号称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要不是休假和作战,都要在营中训练,从来没有例外过的,更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良久过后,训练完毕的号声响起,丁俊杰刚要长舒一口气,但是看了训练官和那个临时队官老黄的面色,他也没敢如何,继续板着一张脸,等待解散的命令。

    然而,解散的命令没有等来,反倒是大校场上聚兵的击鼓声响起,周遭的各队听到命令连忙重新整队,向大校场而去,而他们亦是如此。

    “今天的训练结束,诸君辛苦了。本官有一件事要宣布……”

    点兵台上,大营的总训练官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台下的将士们也是闻声应了句“为华夏崛起而操练”。

    应和之中,丁俊杰身旁的苏靖之压低了声音接了句“又有事情要宣布,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另一个叫做李由之的袍泽紧接了一句“就是”,可话却刚说出个“就”字,便看到了老黄瞪了他们一眼,连忙闭上了嘴巴。

    台上的总训练官此前是军训司的主事,牛首山大营启动才调过来的。丁俊杰知道,这位公事房坐久了的文职军官从前在大兰山上的时候是南塘营的一个火器队队长,以枪法如神闻名军中,曾经在陈文面前以一把鸟铳击毙了远处围墙上的一支飞鸟,很是有名。不过也许是坐公事房太久了,官僚气太重,动不动就要集合全军讲话,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士卒厌烦得紧。

    “大兰山时候的队长,我爹活着时候的那个队长,现在已经是臭名昭著的大汉奸了。这么一比的话,这位总训练官好像就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想到这里,丁俊杰便集中了精神去听那总训练官的训话,前面还是平日里的那些官话,实在没有什么营养可言,不过说到了最后,一句“齐王殿下明天会专程赶来视察训练进度”的话语说出,台下登时便是嗡的一片震惊响起。

    “齐王殿下啊!”

    丁俊杰很清楚,陈文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更兼分地授田,厚养军士,在军中的威信无以复加,甚至他们平日里休息的时候,也曾讨论过会否更进一步的可能,结果更是全员赞同。

    军中如此,他这一队的士卒里也很有几个是以着知识青年身份从军的民户,而非他这样的军户子弟。在民间,陈文严肃吏治、厉行新政,尤其是前不久还大力打击了害民的江浙奸商、劣绅,民心归附,亦是早有天下之望。

    此时此刻,一旦听说了陈文要来视察,台下的将士们便是兴奋不已,哪怕此番视察也并非是初次前来,也一样是免不了如此一番,便是拿总训练官也是稍等了片刻才勒令大军肃静,给足了他们宣泄的空间。

    “瞧瞧你们刚才的样子,还有点儿样子没有?你们是武人,是咱们江浙王师的一员,就要有王师的样子,上司讲话,叽叽喳喳个没完,便是大帅看了也要挠头,实在给咱们牛首山训练大营丢了颜面。”

    呵斥一番,总训练官继而大声言道:“明日大帅前来视察,尔等照旧操练,拿出平日里的精气神来,让大帅瞧瞧咱们这大半年来的训练成果。”

    “卑职遵命!”

    山崩一般的齐声回答,随后总训练官便下达了解散的命令。不过,解散归解散,他们也是要回到宿舍,稍加洗漱一番,吃了晚饭之后才会正式解散。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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