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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永历四年-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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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督标营逆转战局的机会。

    况且,陈锦的杀手锏也并非只有这一支!

    三千督标营自陈锦的将旗后起身,在陡然加重的战鼓声中高喊了一句“虎”便向着战场南端的福建左路总兵标营处行进。只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填充或是取代王之纲的部下的位置,而是利用兵力的优势继续向南,实现对明军左翼的义乌营的侧击。

    “竟然会是鸳鸯阵,陈锦,算你狠!”

    唾口大骂的词汇在空腔中绕几圈后化作了一口唾沫被陈文吐在了地上,他还记得,去年督标营便是利用兵力优势和大队的骑兵压垮了只有步兵队的义乌营,现在陈锦显然是想要借鸳鸯阵化的督标营故技重施。

    不对,还少了点什么!

    嘴角划过了一丝残忍的蔑笑,继而陈文便命令作为预备队的镇直属营和那两个局的驻军步兵队向明军的左翼移动,就连他也没有例外。

    “安千总,你是老南塘营甲哨出来的,应该还记得成军之初的那位第一鸳鸯阵杀手队的伍长牛平安吧。”

    牛平安是南塘营最老资格的那批军官之一,安有福与其同在甲哨自然没有不知道的可能。其人在去年负责护卫王江,结果被宁波绿营全歼,而他的对手便是和明军同样的鸳鸯阵,王升复制陈文的编制训练出来的鸳鸯阵。

    这是金华明军有史以来第一次败绩,也是唯一一次被清军成建制歼灭的惨败,而且还把巡抚王江弄丢了,虽然这些将士尽皆殉国,但却一向被金华明军视为奇耻大辱。听到这话,安有福先是一愣,随即拱手向陈文回答道:“卑职遵命!”

    不是知道,是遵命!

    陈文看着受命负责指挥这两个局步兵队的原永康县守军千总安有福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任务非常沉重,但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孤注一掷。

    战场的最南端,先行出发的督标营很快便自福建左路总兵标营的侧翼绕了过去,并且在开始接触前便极力向义乌营的侧后延伸。

    虽然督标营的指挥官还是督标中营副将张国勋,但是王升却早已从中营的一个普通守备升作了旗鼓都司,此刻正负责协助张国勋指挥作战,而他的老部下也成为了张国勋手中最后的预备队。

    督标营训练鸳鸯阵不过两个月,王升因此也得到了提升,但是各级军官的抵触却始终存在,对于新式战术编制的抵触,更多的还是对于他这个新来的降将的抵制。为此,他们联手促使了火兵这一编制的取消,不光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事实上就连陈锦和张国勋也不认为这一编制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眼见于此,王升只得选择了沉默,虽然他知道戚继光时代和陈文手中的鸳鸯阵都有火兵,但是为什么存在他却不甚了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愿意为此去得罪那些同僚。

    对手同样使用鸳鸯阵,这无疑是给义乌营侧翼的那半个局的鸳鸯阵杀手队很是不小的震慑,但是随着军官们一声声充斥着鄙夷和不屑的怒喝出口,侧翼的各队立刻开始变幻阵型,由刚刚还在进攻中的小三才阵重新变幻为利于防守的大三才阵。而此时,跑步前进的预备队也迅速靠近战场,以防止督标营继续延伸,将义乌营包围起来。

    督标营的鸳鸯阵乃是由王升训练出来的,经过了频繁的交战已经转换为火器队与步兵队搭配的编制。

    没有了刀盾兵的标枪投射,两军碰撞前始终以弓箭手和鸟铳手进行对射。所幸随着大军的不断延伸,义乌营的指挥吴登科把他手中捏着的那四个哨步兵队和重新完成了装填的火炮、火铳手们投入到侧翼,明军在远程武器的对射中并没有吃什么亏。

    直到接近到一定距离,义乌营和督标营纷纷将远程射手退到了后面,而是将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支鸳鸯阵露了出来,随即便是激烈的碰撞。

    由于双方都在使用鸳鸯阵,狼筅手们第一反应并非再是压制和破坏对手的阵型,而是与对面的狼筅手进行对攻。没了狼筅手骚扰,两军的长枪手齐出,在长牌手的保护和藤牌手的协助下与对手进行着最激烈的厮杀。

    两支军队如一个豆荚里生出的豆子一般,碰撞开始的刹那便以着最血腥的方式进行战斗。进攻的督标营使用的是小三才阵,而防守一方的义乌营则利用大三才阵进行抵抗,以降低己方的伤亡。

    就在碰撞开始的顷刻之后,安有福负责指挥的那两个局也冲进战场,使得督标营不得不放弃了迅速完成侧击的计划,改为利用兵力的优势与明军进行消耗战。

    作为阵后的弓箭手,张益达在这样的战场上只能通过仰射来骚扰和杀伤清军,而与此同时,清军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难以忍受。站在阵后,他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从属的这支援兵已经从接触之始的小三才阵被迫换成了大三才阵进行防守。

    “我们以前就一直用鸳鸯阵和鸳鸯阵进行对攻训练,应该比鞑子更加熟练吧。”

    如其所言,这一侧翼的战场上,明军由于训练时间更长,确确实实是对于应对对手的进攻和利用对手的疏忽发起反进方面更为擅长。但若仔细观察,清军的鸳鸯阵虽然由于不够熟练还显得比较笨拙,配合也稍逊一筹,但是却并非没有进行过对抗训练,甚至可以说是专门进行的如何对抗鸳鸯阵的训练。在战场上,并没有如张益达想象的那般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况且,他们的兵力确实存在着压倒性的优势,是三千对八百的优势!

    明军左翼战场加一起不过三千人,而清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八千。兵力的绝对优势虽然无法尽数发挥出来,但却使得他们迅速的稳定住了阵线,甚至开始通过车轮战缓缓的挤压明军的空间,将左翼明军向东压迫。

    若是从天空上俯视的话,此刻的战场上,火红与灰蓝已经于南塘营和义乌营之间的连接点开始了如指针般的缓慢旋转,胜负的势头已经不再如刚刚那般显而易见。

    “杀!”

    厮杀的呐喊声与苦痛的哀嚎声连成了一片,已经很难再将其区分开来。早已拔刀在手的陈岚亲眼看着一个队长在帮助那个队里的长枪手解除掉一个清军长枪手的攻击后,立刻便陷入了一个清军长枪手和一个清军长牌手的加攻。

    “杀不尽的狗鞑子!”

    自从与清军开始了碰撞,对面的清军虽然因为配合上远不如他们,但是却能够在每损失一两个兵后立刻变幻为纵阵,将后面完好无损的队换上来继续进攻。而他们,始终死守在这一线,根本无法进行轮换,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根本得不到轮换的兵力。

    作为哨长,陈岚手中的那四个步兵队已经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了,伤亡最少的损失了一个长枪手和一个长牌手,而最多的则有三个长枪手和一个藤牌手已经永远的倒在了战场上。为此,他只得命令各队的火兵补充其间,甚至不得不命令那些几乎就没有摸过长枪的火铳手捡起长枪补充战阵。

    “安千总,兄弟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快请大帅支援吧。”

    “陈哨长,现在各线吃紧,援兵的事情不必再想。我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老子死守住这条战线。杀手队死光了,火器队补上去;火器队死光了,队长补上去;队长死光了,你们几个哨长给我补上去;若是你们也死光了,我亲自补上去!”

    千总,在金华明军中乃是老营和驻军的差遣,而哨长则是步兵队的官职。安有福虽然是千总,但是他原本在永康县时作为守将的副手直属部队也只有一个哨,而陈岚虽说也不是什么战兵队的哨长,但是东阳县驻军的规模很大,他的哨长也是名副其实的。

    然而,军中阶级高低决定一切,安有福的千总衔虽然不高,但是却拥有指挥这两个局的权利,陈岚咬了咬牙也不得不退下,继续指挥作战。

    “大帅手里还有一个镇直属营,这不是无缘无故的,鞑子一定还有杀手锏没有拿出来,所以我必须坚持下去,为大帅争取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红与灰蓝之间的旋转幅度越来越大,虽然灰蓝在下半个指针那里挤压的幅度越来越大,但是火红色在上半个指针处却开始脱离链接,将清军的中军和右翼挤压的越来越远。灰蓝色在上半部的崩溃,或许就在下一秒。

    “竟然还是不行。”

    陈锦咬牙切齿的下达了下一个命令,随着他的命令,始终守在他将旗下的那近千铁骑开始向南面飞奔而去,他们得到的命令便是绕过督标营和明军作为援兵的那两个局的步兵队,直扑陈文的将旗。

    而这,才是陈锦最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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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胜负

    距离激战正酣不过数里的衢江,金华镇镇属水营在刚刚通过佩风滩之后,就在转而向南的途中与清军的衢州水营遭遇。

    自衢江溯流而上,在神塘源与衢江交汇之处掩护小船进入神塘源烧毁清军的浮桥,这是经过了参谋部缜密计算后,由陈文直接下达的命令,也是他们这支水营在这场事关浙江抗清大局的会战中最重要的任务。

    神塘源不方便大型战船驶入,但是携带着火油的小船队足以将浮桥尽数烧毁。而到了那时,神塘源以东的鞑子主力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只不过,一方顺水,一方顺风,奈何这风却还没有达到足以让行船在逆流中超过顺流而下的船只的速度,所以即便是暂且还有风向的便利,金华镇的水营也远没有他们的对手的速度更快。而随着衢州水营的突然出现,设法掩护小船进入神塘源的水营战船被堵在这里,不得不先行与清军水营交战。

    “应该再早点出发的。”

    杨开在刚刚便对坐舰的船长发过这等牢骚,不过船长却不敢接这个茬。水营出发的时间是参谋部定下的,因为他们得到情报,往年的这段日子,风向对溯流而上的船只都比较有利。

    只不过,缺乏对流体动力学等物理学相关知识的理解和运用,顺风不顺水中扬帆起航与顺水不顺风中将风帆收起的速度比的预估错误,导致了水营被清军卡在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哪怕整个水营里,自指挥到负责前锋船队的杨开再到下面的船长、舵手、水手没有人懂得如何计算,也同样只能根据经验来预估,但是却也并不妨碍他们的吐槽。

    “咱们水营应该有自己的参谋部,不能让那些书呆子和步兵队出来的参谋瞎指挥水营的事情。即便不能,参谋部里也应该有咱们水营出身的参谋才行,否则只会坏了爵爷的大事。”

    这里距离神塘源还有不到三里的水程,顺风的话很快就能抵达,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与清军的衢州水营在这里决战,待击败了清军后再行起航。

    “打旗语,告诉钱游击和后面的弟兄们,鞑子的船比咱们少,冲上去,一口气打垮他们!”

    怒吼着的杨开命令水手们从船舱里搬出了用于水战的一些火器,从中随手拿起了一个火毬,看了看疾驰而来的清军船队,又放了回去,继而将腰刀拔了出来。

    “鞑子没张帆,靠近点儿,扔挠钩,跳帮!”

    ………………

    衢江上,明清两军水营的火炮此起彼伏,待靠到近处,便以火器、弓箭攻击,紧接着便跳帮厮杀,一时间竟难解难分了起来。

    两三里地之外,方圆数里的战场上,只算战兵加在一起便超过两万的明清两军,正在进行着自去年舟山之战后最大规模的一次会战,一次以野战决定浙西南战略主动权的会战。而且此刻,更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当口。

    陈锦麾下的那支骑兵来自于参战的各部清军,几乎可以说是整个浙西、浙南和闽北的精华所在。除了用以护卫军官的亲兵外,几乎是全部都被他抽调了过来,只有江西提督刘光弼仅仅派出了一百余骑,反倒是在比例上要上得多。

    刘光弼是汉军镶蓝旗出身,与陈锦的正蓝旗并非一旗,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情。况且,刘光弼身为江西提督,直接受命于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和江西巡抚蔡士英,此战只是临时借调而已,并不在陈锦的浙闽总督管辖范围之内。眼下还在不顾伤亡的奋力作战已经是颇为难得的了,想要用他手中的精锐来给陈锦的计划当炮灰那是想也别想。

    不过,陈锦此人在舟山之战时就曾有过将责任推卸给非直属武将的劣迹,这帮关宁军出来的杂碎好像都惯用此计。为防事后如苏松总兵王璟那般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刘光弼还是派了百余骑暂归陈锦直辖,这样任谁也不好再说他一句不是了。

    战场的最南端,大队身披甲胄,头戴如顶着避雷针一般的头盔的清军铁骑疾驰向南,意在绕过还在疯狂厮杀中的那两拨鸳鸯阵,直扑陈文早已移动到明军左翼后方的将旗。

    避雷针上的缨子已被疾驰的风拉拽得横了过来,这批清军骑兵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清军左翼和中军彻底崩溃前阵斩陈文,或是砍倒明军的将旗,造成明军在士气上的崩溃。

    “战术机动速度远超步兵的轻骑,这样使用确实没错。”

    注意到了陈锦的意图,陈文并没有设防让将旗去与义乌营或是南塘营靠拢。他手中还有一个镇直属营,三百骑兵加上一个局的四百步兵再加上数门弗朗机炮和十数门虎蹲炮,虽然还是比不了清军那近千铁骑,但是陈文也没有去作靠着这支原本的预备队来彻底歼灭清军骑兵的美梦。

    “打旗语,告诉各部,无须回援。全力进攻,给我打垮鞑子的主力。”

    “卑职遵命!”

    旗鼓手将大旗按照特殊的手法摇动起来了几下,稍微停滞,便又重新摇动了两次。片刻之后,由北到南,右翼指挥陈国宝、中军指挥李瑞鑫、左翼指挥吴登科以及那两个局的援兵指挥官安有福尽皆放弃了回援的打算,开始重新排兵布阵加大力度,甚至可以说是开始不顾伤亡的疯狂攻击当面的清军。

    他们很清楚,此刻陈文便是打算以己身和大旗作为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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