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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永历四年-第165章

小说: 永历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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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向东的衢江和交错的溪流外都是平坦的地形,但是在南部的丘陵地带,像明军中那些初到此地的斥候们却远不是这些清军地头蛇的对手,所以南塘营的动向很快便被他们所察觉,进而在确定了一切后便送到了陈锦的案前。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衢州也敢如此,陈文小儿,你便是如此小视本部堂吗?!”

    将不因怒兴兵,这个道理陈锦很明白,但是明军打算潜渡的消息还是让他不由得为之一振,因为此前他已经下令将灵溪上的船筏尽可能的全部带到西岸,明军的船筏数量极少,即便情报中的登陆点河道较窄,并不利于清军水营进行拦截,但若是能够在明军渡河时发起进攻的话,一战摧毁陈文赖以成名的南塘营,那么对于后续的围剿也必是大有益处的。

    半渡而击,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失败可能的战术促使着陈锦立刻下令动员整个督标营,并以着急行军赶往明军的登陆点,唯恐南塘营顺利渡过灵溪,从而牵制住西岸的清军,为明军主力渡河提供便利。

    随着陈锦的命令下达,整个督标营迅速动员起来,浩浩荡荡的向着预定地点进发,就连王升那个降将以及他麾下那支刚刚补入督标营不久的前四明山明军也没有例外。

    ………………

    “督标营前锋已至山后,其主力正在迅速跟进,三刻钟左右便会与我部遭遇!”

    读出了探马向东岸打出来的信号后,李瑞鑫一屁股重新坐到了马扎。隔着灵溪,三刻钟的时间他既不可能把剩余的军队尽数运送过去,也不可能把已经运过去的部队重新运回来,甚至连一小半都不可能。

    在天台山上时,陈文倒是有把《孙子兵法》继续讲完,其中的那句“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的段落更是拿春秋时的一个笨蛋做过反例,所以他可谓记忆犹新。

    而现在,李瑞鑫在处境和那句话中讲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只可惜。此刻的他却没有如宋襄公那般拥有选择的机会,因为他率领的这支明军偏师便是可能遭到对手半渡而击的对象,而久历战阵的陈锦、张国勋等人也绝不可能突然间变得仁义无双起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且清军很快便会抵达。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留给他去思考。到了这个情势紧迫且进退两难的局面,李瑞鑫反倒冷静了下来,因为在他的人生中,并非没有人在类似的局面下做出过抉择!

    弘光元年,清军大举南下,一边是刚刚击退却势力犹存的左梦庚大军,另一边是已经投降清军且正在竭力劝降于他的广昌伯刘良佐,弘光天子逃奔军中的黄得功在这样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与清军决战,最后壮烈殉国,可谓虽败犹荣。

    永历四年。浙江清军调集杭州驻防八旗和提督标营围剿四明山,直浙经略王翊集结大军与清军决战遭逢惨败,此前刚刚遭到排挤的陈文却还是选择遵从王翊的遗命掩护百姓撤离。可是眼看着即将出了四明山的范围却被尾随的大股清军追上,在退一步便可轻松脱险,进一步却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清军精锐的情况下,陈文却选择留下来为百姓殿后,最终更是一举击溃了清军,完成了那场旁人几乎无法想象的翻盘。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曾经的偶像,另一个是他如今誓死效忠的主帅。他们在遭逢绝境的时刻都选择了毅然决然的冲上去,真足以壮英雄之义胆。而一向以武勇过人自居的李瑞鑫,刚刚却还在犹豫,甚至是畏惧。实在让他感到了无比的羞愤。

    身为偏师的主将,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任务,如许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但这却并不是犹豫不决的理由。这不仅仅是在于那份将门子弟视若珍宝的骄傲,更重要的是陈文以及麾下将士们的信任,绝不可以辜负!

    想到这里。李瑞鑫长身而起,摘下了挂在得胜钩上的佩剑和弓矢,整理了一番衣甲便向还在热火朝天的搬运军需、火炮的河滩走去。

    “李帅!”未待李瑞鑫开口下达命令,南塘营的军法官在读出信号的含义后愣了片刻,可是待他反应过来李瑞鑫已经走到了河滩旁,咬了咬牙便赶忙冲过去进言。

    “李帅乃是大军偏师的主将,理应坐镇此地指挥全军。若是不放心对岸,末将愿意亲领督战队渡河督战!”

    陈文自领兵起便治军极严,虽说他的军法官职务直接向金华镇总军法官齐秀峰负责,与李瑞鑫的南塘营指挥互不统辖,但是作为军法官,他却是再清楚不过,失陷主将部下无功便是必死之罪。这条军法在戚继光时代便是铁律,到了现在更是死路一条,就连身在金华的家人也要受到连累,还不如亲自带队督战赌上一把,赢了便注定会高升,就算是输了也能做个烈士。

    军法官的心思李瑞鑫很清楚,也很能理解,但是主将为一军之胆,这是他在黄得功军中时便学到的关键,到了陈文军中更是亲眼见到过,对岸的部下们即将面对的乃是清军的督标营,容不得半点的轻视。

    只见李瑞鑫摇了摇头,便向几个同样围上来旨在劝阻的军官们下达命令。“鞑子已到了山后,其主力很快便会抵达,本帅心意已决,亲自到对岸指挥作战。诸君还是把劝说的气力留下来尽快渡河吧,你们进度越快,我军成功的可能性便越高!”说罢,李瑞鑫便推开众人,跳上了一条空竹筏,在撑船民夫的划动下向着对岸驶去。

    眼见着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东岸的军官们只得尽力加快渡河的速度,军法官则更是把那些作为督战队的镇抚兵们指挥个团团转,将其余的男女老幼号召起来为明军搬运辎重。

    两刻钟后,大队的清军在驱逐了明军的游骑后,很快便到达了预期的地点——灵溪西岸的明军登陆点,可是待他们站稳脚跟,看到的却是一队队的明军正在严阵以待,而大队明军的背后则是那面自出道以来便让浙江清军吃尽了苦头的南塘营营旗和金华镇团练总兵官李瑞鑫的将旗,此刻正迎着山谷中吹来的风将旗帜上的文字和图案尽情展现在清军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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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半渡而击(二)

    灵溪在明军登陆点的河道前后数里大致走向乃是呈自西南到东北的,而明军登陆后,其西侧的山势虽说称不上陡峭二字,但是沿着山向明军所处的平坦地段的下坡却是一大片浓密的树林,想要以大部队进行小范围的迂回却也并非易事。

    当清军绕过了山势和树林,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如斥候们所说的那般,渡过灵溪的明军先头部队已经在严阵以待,可是眼前的这支南塘营,却是和从前有着极大的差别,以至于张国勋和王升等人险些没有认出来。

    眼前的明军战阵,一排虎蹲炮在前,其后便是有火铳手和弓箭手所组成的火器队,这些都不出意料,但若是再往后看,却是一排排的长枪林立,反倒是此前特别让清军记忆犹新的狼筅不仅数量锐减,而且还被放置在了更后面的队列中,也不知道明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国勋骑在战马上远远的观察着明军的阵线,显然是和去年有着很大的不同,而王升则更是惊诧,因为他上一次亲身与这支明军交战时却还是去年围攻王江的护卫部队,那批南塘营所使用的还是最初版的编制,而非张国勋所见到的那种杀手队和火器队混编的编制。

    可是不管编制如何变化,那一片长枪林的用意所在却是显而易见的!

    回到中军的位置,张国勋便将瞭望到的详情告知与陈锦。从清军的角度去看,明军的阵型立于那一片平坦地形的正中,向东乃是河滩,向西便是树林,其间并非没有可以实现包抄的空间,但却首先要设法压制住明军才行,将其分割、包围,最后彻底吃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只不过,眼下他麾下的这支大军在兵力上约莫有这支渡过溪流的明军三倍有余。而尚在溪流对岸的明军却很难实现有效的支援。

    经过了一番急行军,陈锦很欣慰他的督标营没有出现太多的掉队。这支军队虽然在在今年重新整顿过一番,但现在看来战斗力还是得以保存了下来,依旧还是那支浙江清军中的绿营精锐部队。但是再精锐的部队在急行军之后也需要稍事休息。这样才能保持较好的状态来向明军发起进攻。

    距离入夜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时间还算充裕,但是却容不得拖延太久。尤其是入夜之后,夜战对于双方都没有好处可言。而且还有一点,一旦拖到明军把全军都运输过来。那么半渡而击的那份天一样大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

    明军在灵溪上的运输还在进行,两军间隔了一大片空地,在双方远程兵器的射程外颇有默契的做着战前最后的休整。大抵一刻钟之后,还有些许疲惫的清军在军官的命令下只得站起身来开始整队,而对面的明军在观察到清军结束休整后也迅速的站起来,只是稍一调整位置便立刻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陈锦不知道陈文这支军队是如何训练出来的,但是只要今天能够将这支南塘营打残,那么如何训练便不重要了。

    战鼓敲响,刚刚完成整队的清军在旗鼓的指挥下缓缓向明军的战阵方向行进。此番,明军的佛郎机炮尚在对岸。不便运送,而急行军而来的清军更是无法携带稍重一些的火炮,同样还是携带着轻型的虎蹲炮作为全军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在战鼓声的激励下,作为先锋的督标左营和右营始终缓缓而行,并没有丝毫冒进或是停滞的打算,以着匀速向明军的阵线行进。

    作为南塘营的指挥,去年的时候,李瑞鑫没有参加过那场孝顺镇之战,而是在绍兴府威慑绍兴绿营。此刻的他,对于督标营的实际战斗力的认知并不是很清晰。可是在注意到清军始终在尽力保持着一条直线行进之时,督标营的战斗力在他的心中登时上了一个台阶。

    当年效力于黄得功军前,他所看到的军士还是更加注重于个人武艺的训练,战场上队列的行进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要稍作整队。可是这支军队却始终在保持着一条直线。哪怕只是缓缓而行却也没有出现断裂的痕迹,其队列上的训练决计不在提标营之下,而这就意味着其训练的程度和军令的执行上定然不会是绍兴绿营那样的弱鸡部队可以比拟的。

    第一次领兵与这等精锐部队交锋,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使得李瑞鑫的手心开始潮湿起来,这是他从当年在战场上跟随率领骑兵冲锋的黄得功斩杀了第一个敌人后再没有过的情况。但无论是黄得功,还是陈文都曾说过作为指挥官越是紧张就越是设法要让心态平静下来,只有那样才不会昏招迭出之类的话语。

    那么,就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清军还在接近,只见李瑞鑫在营旗下抢过了传令兵的铁皮喇叭,大声呼喝道:“诸君,前面便是去年被我们击败过的督标营,眼下我们确实比他们人少,但是大帅曾经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年我们跟着大帅面对提标营时只有鞑子五分之一的兵力不一样是赢了吗?现在我们背后还有同袍在奋力渡河驰援,杀光他们,北上与大帅汇合,光复衢州,军功田土人人有份!”

    李瑞鑫本不是什么舌辩之士,但是从军多年的经历让他能够了解到士兵们最热切期盼的东西是什么!

    偷换着概念,用提标营作为对比,督标营似乎也强不到哪去。而陈文制定的军功授田制把士卒捆绑在了明军的战车上,只要获得战功便可以获得可以流传后世子孙的田土赏赐,这可比赏点银子的诱惑力要大得多。

    在生存的希望和丰厚的赏赐的促动下,果不其然,明军战阵中士卒们的紧张情绪陡然一松,对于敌人的鄙视和军功赏赐的美好渴望促使着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将注意力尽可能的集中到听从指挥杀敌上面,就像在军营中训练时那般。

    很快,清军的大队人马便行进到了虎蹲炮最远射程之内,这个距离几乎是不会有什么杀伤的,所以那些虎蹲炮炮手的带队军官也只是向李瑞鑫进行了通报便继续观测距离。只不过,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明军还是选择了将此前在孝顺镇之战中效果良好的大盾牌手拿出来,用以护卫炮兵,而他们手中的盾牌也不再是曾经的那种制式长牌了。

    随着炮兵军官的一声令下,负责保护的大盾牌手纷纷吃力的抬着一面面包着铁皮的厚重门板上前,立在了虎蹲炮炮口的两侧,以护卫操炮的炮手。

    就在他们强强将门板立好,躲在后面以身体作为支撑的时候,清军也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只见各火器队的队长在得到将旗的信号后,立刻命令麾下的弓箭手们搭箭、瞄准,只待那一个射字出口,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划破大盾牌手上空的天际,向着清军的战阵飞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清军的弓箭手也纷纷拉弓还击,而那些刀盾兵则立刻冲上前去,举盾抵挡明军弓箭手的抛射。

    明军的射击效果并不好,在清军刀盾兵熟练的战术动作下,这漫天的箭雨却只有寥寥数箭射中了清军,而且都不是什么要害,最大的成绩便是让清军前进的步伐为之一顿。至于清军的还击,在门板和步兵队的长牌手、藤牌手面前更是无济于事。

    第一轮的试探过后,保持着进攻节奏的清军继续前进,同时第二波的箭雨也在战场的上空交错,随后一枝枝扎在了士卒间间隔的空地和盾牌上,只有极少数的倒霉蛋在被射中后被同袍拖到阵后。

    两军之间距离越来越小了,而双方却似乎有志一同的将开炮这码事忘了个干净。可是就在此时,随着双方新一轮的对射的开始,明军的战阵中在一阵砰砰的声响传播开来的同时却率先扬起一片硝烟。

    山间的风向着下游清军的方向吹去,硝烟散尽,看到的却是前排的清军零零散散的哀嚎着躺倒下一小片。或是抱着大腿,或是捂着肚子,疼痛撕扯着他们的神经,而伤口却只是一个个不大的空洞,汩汩的涌着鲜血。

    明军在弓箭抛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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