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勒胡马 >

第123章

勒胡马-第123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起身来,再次搂住荀灌娘的肩膀:“是以要卿卿我,以示夫妇敌体,虽有内外,实无分高下。我欲驰骋中原,驱逐胡虏,重光晋室,此志唯愿与卿共勉!”来吧,别害羞,卿一个。

    荀灌娘缓缓垂下头去,不敢再正眼瞧向裴该,口中低语道:“既然夫君欲我卿卿,那我便卿卿好了。”

    裴该一皱眉头:“卿平常与卿父语,也是这般小儿女态么?”

    荀灌娘心说怎可能啊,我跟我爹多熟啊,再不客气的话有时候都难免脱口而出,但终究和你还不熟嘛你不要以为一番花言巧语,我就当真了,真拿出类似男儿之态来跟你对话。刚才那些话八成不是真心,是在诡言敲打,一方面压压荀氏,一方面抬抬我自己,要我别仗着娘家的势,敢于轻看了夫家,从此一心一意做裴氏之妇,还可以时不时帮你出出主意

    还在娘家的时候,老爹说的话的我经常不听,我说的话老爹若是不听,我就自己撸起袖子去硬干了。既然嫁为人妇,可不能故态复萌——出嫁前爹娘也耳提面命过无数回了——得听老公话,说的话老公若是不听,也不能壮起胆子来自作自为。

    不过如此一来,活着还真是憋屈啊

    荀灌娘脸上阴晴不定,裴该也知道才刚洞房花烛,自己没那么容易就让肺腑之言被对方彻底接受的——她肯定听了也不信——没关系,时间还长得很呢,我不信你十几年来养成的性格,一朝嫁人就能彻底改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不过呢,在此之前先得拉近二人的距离,若始终“相敬如宾”,估计你也放不开,整天小儿女态,我瞧着都腻味,还是初会时不卑不亢之姿更使我心动。那要怎么拉近距离呢?靠恳谈是没用的,终究还是要先“夫妇一体”嘛。

    本来雅不愿睡个十几岁小姑娘的,甚至还计划着,老婆若是年纪太轻,就跟她说明了,早育有伤身体,咱们还是等几年再圆房吧可是眼瞧着荀灌娘也基本上发育完全了——我刚才一搂她的肩,是不小心碰着胸了么?颇有些料啊——“古诗”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恐怕也只有先折了,才能让她对自己彻底敞开心扉。

    既然如此,那便折了呗,我也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

    ——————————

    裴该婚后数日,裴氏便启程南归了,裴该夫妇和司马裒等人一直把她送至江边,看着楼船远远地航向天际。

    随即转回堂邑县,司马裒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终于召开了北伐的军事会议。与会的除司马裒和裴该外,自然还有陆晔、戴渊、裴嶷、陶侃,以及兖豫都督司马张敞。

    先计点兵数,商议行军路线。裴该就说了:“徐州出兵一万,兖豫可出三万”说着话转头望向张敞,张敞略略颔首——“总计四万兵马。”

    陆晔闻言,皱了皱眉头:“才四万军,无乃太少乎?”

    裴该笑一笑,反问道:“不知江南有多少兵?”

    陆晔眨眨眼睛,回答不上来。

    裴该站起身来,掰着手指头计算:“建康守卒不过一万,王处仲在江州有三万胜军,王世将(王廙)所统周士达(周访)等荆、湘之卒,也不过三万,且水军甚众而骑兵绝少。若将此七万南军,并江东各豪族部曲,十万之众来至江北平原,亦未必能敌我徐、豫四万联军——何得谓少?且若嫌少,卿何不写一封书信去往建康,请琅琊大王增兵添将呢?”

    戴渊摆摆手:“裴公也知江南兵弱,难以与中国竞逐,此番北伐,只有寄望于徐、豫了。然而胡贼何止十万,公等兵马即便再如何精锐,恐也众寡难敌吧?”

    裴该笑对他说:“若思”他如今身为钜鹿郡公,所以戴渊开口便称“裴公”,那么既然你对我如此恭敬,我也便却之不恭了,我对你就没必要太过客气,直接喊你的字好啦——“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想昔日石勒来谋江汉,王如、侯脱浪荡之徒都能拒之,后驻葛陂,纪思远(纪瞻)聚兵尚不足三万,勒便不敢轻动,最终飏去。羯贼尚不过如此,何况胡虏?”

    匈奴除少量本部精锐外,总体而言战斗力不如羯人,这都已经是公论了。

    “今刘司空(刘琨)在北牵制胡贼精锐,刘矅复率部西攻关中,河南空虚,正好长驱直入。刘聪若举全军来拒,刘司空与拓跋鲜卑可直下平阳;若使刘曜来敌,长安之围立解;如驱别部应之,我等必摧破其于河南!有何可惧啊?闻卿少年时英风侠气,纵横江上,遂为陆士衡(陆机)所举,江左目之为当代吕子明,如今又为何惧怯胡贼呢?”

    ——其实戴渊少年时所谓“纵横江上”,是做盗贼,所以很多人都拿他跟东吴大将甘宁相提并论,但这算是揭人短,况且甘宁貌似也没有什么学问,不象吕蒙,后来好学是有名的。所以裴该比戴渊为吕蒙,听上去要顺耳一些。

    戴渊一皱眉头,无言以答。要知道裴该在舌辩方面也是加了技能点的,还真以为长久不用就会生疏了吗?。。

    张敞站起身来打圆场:“四万兵马,非我豫、徐所有,若尽搜领内,十万亦可得也。然而兵卒虽众,其心不一,反不如少数精锐——胡贼其实不能战,也在于此,不计钱粮损耗,不常训练,尽民为兵,但以剽掠为生,唯害百姓耳,不能当我二州之强卒。”

    裴嶷接口道:“正是。兵愈众,粮秣消耗愈多,去岁徐州虽然丰收,兖、豫也是平年,府库充盈,却也难支十万之众。若是江东能够资助百万斛粮,我等便可起大军十万,直取平阳了!”

    张敞的话还算平和——身份摆在那里,他是魏郡张氏出身,庶族而已,名位也只不过都督司马,不敢对陆晔、戴渊太没礼貌。裴嶷就不同了,人好歹做过两千石,又是河东高门,还有裴该给他撑腰,话语中就难免带刺——

    你还嫌我们兵少?自己就带着这么点儿人过来,也不肯出兵,也不肯出粮,光拿出个其实我们并不怎么太需要的大义名分,就想要分一杯羹去,完了还指手划脚,世间哪儿有如此便宜之事啊?!

    耳听得话赶话,众人表情都有些不善,司马裒赶紧摆手打圆场:“既然舅父说四万兵足破胡虏,我等自当信任”勒胡马

    zj190128g

 第五十一章 北伐序曲

    陆晔和戴渊此番过江来,身负三重使命:一是保护和辅佐司马裒;二是要在将来为江东分取北伐勤王功劳的大头;三是扯裴该、祖逖的后腿。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在王导、庾亮看来,正如裴该所说,此时河南空虚,只要在军事上别犯太大的错误,一口气杀到洛阳去,甚至于从河阴接出荀组来,应该问题不大。但恐怕随即就要遭到胡汉兵马的四下围攻,想要站住脚跟,并且进一步扩大战果,可能性极低——不被杀得全军覆没,就算天地神灵的庇佑了。

    所以此次北伐,必然可以分薄关中的压力,让司马邺多苟延残喘上一阵子,但若想把皇帝给救出来,那就看是否当真圣天子百神呵护,能有奇迹出现了吧。夺取河南的功劳,建康方面肯定是要拿大头的,而故都得而复失的罪责,到时候可以全都往裴该、祖逖两人身上推。

    最好的结果,是不但建康方面可以赢得北伐勤王的声望,从此中原士人归心,南貉也不敢再奓毛,而且战后还能把手伸进徐、豫去,削弱裴、祖的实力,使其将来不至于为江南之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白跑一趟,毫无所得,但起码我们奉天子诏动过了呀,而且败回来了呀,那三五年内,你就别再要求江东出兵了吧。

    其中分寸的把握非常重要,故此才会派遣陆晔、戴渊这一文一武过来,辅佐司马裒。对于他们肩负的使命,王导不敢明言,但连番暗示,二人也自然心里有数。

    然而司马裒的想法却又不同,一则小年轻多有雄心壮志,他很想靠着此次北伐建功立业,将来青史标名;二则他深受裴氏的影响,裴氏多次关照:“此行遇事,多与卿舅父商议。裴文约是我族中龙凤,且绝不会害卿,从其言则可胜,逆其言则必丧败——卿须牢记在心!”

    这次装模作样的北伐,纯出王导等人的算计,司马睿本人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如此,司马睿当然不会指点儿子要怎么专一为江东和他们琅琊王一系谋利益;王导又不可能跟司马裒明言,若暗示吧,那小孩子也未必听得懂;司马裒自然光记得裴氏的话了。

    他才刚开始成长的时候,就被过继出外,承欢于裴氏膝下——一般情况下男孩儿都跟娘亲,对父亲反而敬重多过亲爱,甚至还常会产生逆反心理;而司马裒从襁褓里就离开了亲娘,对那个鲜卑女人没什么特殊情感,打小抚养他的虞孟母又已经过世了,则恋母之心自然就寄托在了裴氏身上——虽然只有短短四年时间,却与裴氏的关系非常亲密,裴氏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

    所以裴氏返归江东了,司马裒转过脸来,自然会觉得只有舅舅——虽然毫无血缘关系——才是最可亲,最可信之人,听得双方争论,天然会认定裴该所言方为正理。

    因此他才说:“既然舅父说四万兵足破胡虏,我等自当信任……”随即话锋一转,揭过了这一篇,就问裴该:“请教舅父,该当如何进军才是啊?”

    裴该命人取过地图来,摊开在司马裒面前的几案上。众人全都膝行而前,凑到近处,戴渊就先说了:“既云粮秣不足,当取捷道。裴公可率徐州之卒沿?水而西,直至谯城,会合祖豫州。大王即暂驻谯城,而大军自阳夏、尉氏以向河南……”

    裴该闻言,不禁和张敞对望一眼,心说:果然不出我等所料。就听裴嶷发话了:“戴司马,君果然是将过兵的么?”

    开会这几个人中间,自然以司马裒的地位最高,但他本无主见,其次裴该,然而裴该要是把什么话全都说了,未免给人跋扈之感,那就只有裴嶷来当他的发言人,吸引部分火力啦。至于陶侃,始终紧闭着嘴,光带着耳朵过来听——反正要提的建议、意见,在徐、豫两家的私下小会上他都发表过了,这个场合就无须多说什么啦。再说了,虽为徐州之吏,他却也没打算去充当裴该的喉舌。

    裴嶷的问话很不客气,戴渊不禁一愣,眉间怒气隐隐一现,但强自压抑着,问他:“文冀此言何意啊?”

    裴嶷一撇嘴:“四万之众,若并道而行,或绵延数里,即便依?水而助运粮秣,速度也不可能快——是欲取捷道,结果反倒费时。”言下之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会从前就没带过三千人以上的大部队吧?

    戴渊紧咬牙关,怒不可遏——他确实此前就没统领过大军,几千人到头了——但在东海王驾前又不便发作,只得强自辩驳道:“我所言乃是大略,虽云徐、豫大军前出,也可分道而行……”

    裴该趁机接口道:“若言分道,正不必围绕于?水——?水狭而流浅,恐无助于运粮。”伸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以某之意,不妨如此……”

    裴该的建议,是徐州军从彭城国治徐州出发,沿着汴水而向荥阳;豫州军从谯国国治谯县出发,沿?水而向成皋,最后会攻洛阳。

    当初在私下小会上,裴该道出这一方略,就得到了裴嶷和陶侃的认可,张敞也表示可以接受,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就是后来刘裕北伐线路的缩水版——刘寄奴的战略眼光,那还能有错吗?

    刘裕北伐攻秦,所部四军,分道而行,自东向西分别是:冀州刺史王仲荦督前锋沿泗水而下,开巨野泽入于黄河;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孜率水军出石门,自汴入河——就是裴该筹划的自家这一路,不过没有水军,主要走陆路;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率步军自淮淝指向许昌、洛阳——就是裴该筹划的祖逖那一路,要啃的骨头最硬,不过祖逖之能当不下于王、檀,战果应该也不会差吧;还有使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藩兵向阳城。

    裴该的谋划,首先放弃了自巨野泽入河这最东路的一道,因为当时刘裕已灭南燕,掩有青徐,而如今裴该才只有半个徐州,这一路即便没有强敌,也多无人区,加上道路失修,粮秣转运不易。再说了,他也拿不出更多兵马来分走这一路了。

    王仲荦军的主要目的是控扼黄河天险,以防北魏从侧翼袭扰,裴该一开始打算先破曹嶷,与邵续会师,也是这个目的。但好在目前石勒的手还伸不到黄河北岸来,有刘演横在中间,暂时不需要这保障侧翼的一路——不过他考虑着,可以纵疑兵北上,以威吓曹嶷。

    最西面的出阳城一路也给省了,因为从襄阳到阳城之间,要么是王廙的辖区,要么已受祖逖领导,不必要多此一举。再说了,祖逖三万兵马,想具体在兖、豫大地上如何调动,是否分道,裴该也不好指手划脚,规划得太过死板。

    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此一来,裴该可以避过蓬关的陈午。

    若是豫州军到了蓬关附近,陈午必然率师来会,祖士稚就可以断喝一声:“唤陈川来,当面谢罪!”但若是徐州军到了,裴该却必须得说:“先献上陈川的首级来!”陈川再怎么不堪,他也是陈午的叔父啊,陈午岂肯从命?则难免在见阵胡汉军之前,先跟陈午打上一仗,这又是何苦来哉?

    陈川先害裴嵩,又杀李头,这家伙实在不是个好东西,裴该颇想取其项上人头,但大敌当前,各方附晋的势力必须得暂时捐弃前嫌,戮力同心,陈川的脑袋在他脖子上多留数日,其实不算多大的事儿。但问题这年月讲究孝悌之道,终究是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若不碰面还则罢了,一旦遭遇,裴该又势不可能饶过他啊。事情很难办,不如我暂且闪开了吧。

    当下裴该道出自家的方略,戴渊还在垂首凝思,就听裴该又说:“兵行千里,粮秣转运不易,是以我徐州军自汴水而入于河,既可助运物资,又可阻遏曹嶷、石勒,不使增援河南。只是徐州缺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