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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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个神弓手，还有那十几个未成年的苗子，或者说那十几个还未成年的神弓手，”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高松就感觉自己冷汗在流，“哪怕是当年最鼎盛的时候，整个部落也不过就一百多位神弓手，现在竟然在这小小的一个长弓氏族就发现了近三十个神弓手，而更加可怕的是：他们都是训练出来的！”
“大王如何看待这件事？”高杉算不上一个合适的聆听者，因为他总是喜欢问问题，好在他能守住秘密的本领让高松从不介意被他打断。
“还能如何？”高松嘴角扯动了一下，“这样的实力哪怕是大王的亲卫队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只等明年的氏族大会召开后将长弓氏族迁入王都，加入王都氏族，成为部落最顶端的氏族了。”
“依我看，长弓氏族未必会同意迁入王都？”高杉显然不这样认为。
“迁入王都意味着什么，他们难道会不懂？”
“话虽如此，可长弓氏族的根基在这，蜂蜜、神奇水，离开这里，就意味着未来几年没有任何收入，他们积蓄的力量不足以让他们在王都站稳，而且他们的族人太少，在王都四周都已经被人开垦完全的情况下，他们想要找到合适的耕地并开垦、耕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高杉皱起眉头分析着长弓氏族的情况，“除非有某一个王都氏族被迫离开王都，长弓氏族接手那个氏族留下的财产。可这个条件在几年前被他们亲手葬送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高松想起了几年前营地的建立时的背景，“若是他们有心前往王都成为王都氏族的话，就不会帮助司兽氏族建立这个营地来帮他们渡过难关了。”
“所以长弓氏族和其他的边缘氏族完全不同。”高杉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从治安队成立以来就来到了这个营地，这三年来通过对长弓氏族的观察，我发现这个氏族很奇怪。”
“哦，说说，”高松来了兴趣，“哪里奇怪了？”
“首先，就是帮助司兽氏族和神农氏族建立营地这件事，”高杉组织着语言，“就算当时那些神弓手的训练看不出成果，但长弓氏族总归是有取代司兽氏族的机会的，一般来说，为了挤入王都，哪怕只有很小的希望，这些边缘氏族都会拼上一拼，可是他们放弃了，通过帮助司兽、神农两个氏族建立营地获得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好处。。。”
“这说明他们目光短浅，边缘氏族吗，总归是穷怕了。”这次换成了高松打断高杉，骨子里的他还是骄傲的，看不起王都之外的氏族。
“大哥说的可能是对的，”私下里高松已经让高杉改口叫自己大哥了，“可是，若是长弓氏族是短视的话，为何会看到被王都氏族刻意隐瞒的牛耕法，并且利用建立营地的机会一举将牛耕法推广到各个氏族？直接索要粮食不是更简单快速吗？”
“杉弟的意思是？”高松感觉被说服了。
“依小弟看来，长弓氏族这么做是放弃了加入王都氏族，而拉近了和王都氏族的差距。”高杉抛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了不引起王都氏族的注意，便将所有边缘氏族，甚至是其他氏族拖了进来。”
高松被高杉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了，而高杉却不理被震惊的高松，继续着自己的分析。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除了族人数量的差距和武器的差距，长弓氏族已经和王都氏族并无多少区别了，我三年来一直留意着他们从王都交易来的物品，其中粮食越来越少，这表明他们的粮食产量越来越多，已经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了，而最近一年以来他们交易的物品中，最多的是青金武器，其次是盐，草药，而最后这一项大哥你无论如何都猜不到。”高杉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高松此时已经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信变得将信将疑了，听到高杉的问题后他懒得猜，只想快点知晓答案。
“是漆。”高杉说出了一个让高松如何都不敢相信的物品。
“怎么可能？”高松叫了起来，“这东西哪怕是王都氏族也不会交易多少的，他们要来干什么？”
“制造武器。”高杉说出的用途更是让高松一万个不信。
“这不可能，漆除了用来涂刷房子。。。”说到这高松突然想到了一件见过的东西。
“就是张岩制作的那种弓。”高杉肯定了高松的疑问，“这种新式的弓除了长弓氏族之外没有人知道制作的材料，因为所有的材料都被覆盖在漆下面。”看着高松陷入了沉思，高杉并没有给他留出多少思考的时间，而是继续抛出另一个炸弹，“除此之外，长弓氏族交易最多的的青金武器中最多的是斧和剑，”高杉看着一脸疑问的高松，笑了起来，“可是大哥，你可曾在长弓氏族看到过一把斧或者剑吗？”
“不曾，”回想着自己在长弓氏族训练场上的情形，高松麻木的回答，“大多是用青金做矛头的长矛。”
“是啊，都是长矛。”高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从王都交易过长矛，一把都没有！”
高松痛苦的捂住了脸，此刻的他真希望自己从未对高杉说起过一开始那件事。
果然这就是祖先对自己泄露秘密的惩罚吗？
第七十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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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会想起去后悔，这种情绪应该是人类最常拥有的，远超喜悦、痛苦，若是这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卖，那生产药的人成为世界首富应该是很简单的，可惜这应该不是人类所能涉及的区域。（全本小说网，HTTPS：//。）
现在的高松就很后悔，可是作为王族的一员，他又不能当鸵鸟，只能再次将高杉分析得到的内容上报给王宫。
王宫之中，风看着高松加急送来的兽皮密信，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呵，这个高松什么时候脑子这么好用了？”风看向站在堂下的高路，“说说，站在高松身后的是谁。”
“禀大王，”高路感觉额头有些潮湿，但语气还算平稳，“从各种汇总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他的副手高杉。”
“高杉？”风想了一会儿，却发现脑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是哪家的人？为何我没有印象？”
“他是，他是。。。”高路感觉汗液已经聚集成汗珠了，“他是私生子，其母未婚有孕，不知其父是谁，因此。。。”
风点了点头，怪不得自己没有印象，原来是不被王族宗庙认可的私生子。“冬至祭祖时，让他随高松一起来见我，将他的名字列入族谱。”
“是。”高路不敢反驳风这个肯定会引起议论的命令，因为风不仅是部落所有氏族的共主，更是王族的族长，他有这个权利。“那大王，该如何回复高松？”
“长弓氏族的祖先尚且不能因为其他氏族仿制弓箭而怪罪他们，我们又如何能因为这三苗人发明的青金制造工艺被长弓氏族掌握而去怪罪长弓氏族呢？”作为最早发现长弓氏族能再锻造青铜的人之一，风一直没有声张，实在是没有理由，但是在王都氏族还都没什么头绪的情况下，长弓氏族竟然掌握了这项技术，让风对这个最近表现很抢眼的氏族更加重视了，“让高松继续密切注意长弓氏族的动静，有什么新的发现要及时上报。”
“是！”高路点头称是，“大王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去领一牛车青金锭，送到长弓氏族，命他们用这些青金打造两千只青金箭矢，明年氏族大会时上交给军队。”风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本王对他们氏族这次事件的惩罚了。”
“是！”
。。。
原始社会的勾心斗角在张岩看来算不上什么，实在是因为比起前世来，现在的人心计实在太幼稚了，前世的张岩虽然讨厌这些勾心斗角，可是中华文明五千年流传下来的各种勾心斗角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随便看上一部《三国演义》都能学到不少，更不要说李宗吾先生的巨著《厚黑学》了。
长弓氏族的力量若是隐藏在迷雾之中会让人忌惮，进而猜疑，但摊开了之后，长弓氏族向王宫里的风证明了自己没有什么取而代之的想法，反而，长弓氏族力量的增加就是整个部落力量的增加。
而风的反应也表明了张岩想法的正确性，对于长弓氏族的实力，风认可了，否则他不会同意张岩的请求，而高松独自一人前来观看长弓氏族的训练也算得上是一种试探，因此氏族按照张岩的说法将全部的力量展现在了高松这个风的耳目眼前。
在氏族高层忐忑的度过十几日难熬的日子之后，他们终于放下心来，氏族没有迎来王都讨伐的军队，来的是宣读风命令的高路以及不少青铜锭。
“长弓氏族的弓箭历来是部落中最好的，这次大王命我带来一牛车的青金，是希望贵氏族能够帮助部落的军队打造锋利的青金箭矢。”高路没有挑破双方都知道的事实。
“长弓氏族定不会辜负大王的期望。”张虎满脸的感激涕零。
“两千只，明年氏族大会时上交，”高路依旧是那副扑克脸，“我相信长弓氏族肯定能按时完成这任务的。”
“一定！”
长弓氏族掌握了青金再锻造的技术，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营地，毕竟那一牛车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铜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大王为什么要将这些青铜锭交给长弓氏族，那有点常识的人就能想到原因。
高路一行人并没有做过长的停留，交代完风的命令之后便启程回了王都，营地里一直在观望的众多氏族此时便纷纷凑了过来。
对于这些满脸笑容，眼神却不时瞟向那车青铜的家伙，张虎果断的命令战士将牛车赶进氏族，然后便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王都氏族自然不甘心放弃眼前这个绝好的打探青铜锻造方法的机会，纷纷厚着面皮开始拉关系，摆好处，可惜得到的只有热情礼貌的闭门羹，而作为和长弓氏族关系最好的神农氏族除了一顿美味的大餐之外，得到的也只有族长张虎讳莫如深的神情。
“怎么样？”神农氏族的营地此时汇聚着几乎所有其他王都氏族的负责人，虽然从神情上看，情况不容乐观，但他们还是不死心。
“没有王宫里那位的同意，你们认为长弓氏族有几个胆子泄露这个青金的加工方法？”众人本就没有希望的心到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只是对长弓氏族颇为羡慕嫉妒恨。
“这长弓氏族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和王族勾搭到了一起。”虽然话里满是对长弓氏族的不屑，可是那羡慕的语气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就是，先是牛车，现在又是青金，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不明真相的群众们纷纷附和。
吵嚷的声音传出老远，正在营地中散步的高松听着这些羡慕嫉妒的言语，满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你说，要是他们知道真正的情况会不会羞愧的自杀？”高松停住了，笑着转过身问身后的高杉。
“大哥太低估这些人的脸皮了。”高杉同样笑着回答，“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些都是长弓氏族自己摸索出来的，除了会更加羡慕嫉妒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你错了。”高松笑着反驳，“他们会挖空心思的去琢磨长弓氏族的，这些王都氏族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蠢，”高松迈开了步子，“蠢的氏族可没办法在王都生存百年、几百年。”
第七十一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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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墙外还有无数人钻眼儿的情况下，长弓氏族拥有众多神弓手的事实在其他氏族持之以恒的打探下最终被发现了，而其实这个发现是可以被避免，直到长弓氏族自己宣布才会被公诸于世的，但风送来的那一车青铜锭让本来已经不在关注长弓氏族的眼睛再一次移到了这个边缘氏族身上，王都氏族本来想要打探的其实也不是这件事，而是青铜再加工的方法，可是这种工艺毕竟珍贵，长弓氏族内的工坊都是藏在氏族腹地的，最终，青铜的加工方法没有打探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打探出了让人更加大跌眼镜的事实。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营地内安静了两日，连荷尔蒙分泌最盛的年轻战士也不在到处寻衅挑事，宁静的平面下暗流涌动。
面对王都氏族诡异的平静，张虎按照之前商议的办法将营地内所有氏族的负责人全部都请到了广场之上，而内容自然就是宽其心，解其惑。
营地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仿佛前两日的静谧是所有人的错觉，而之前低眉顺目的年轻战士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好斗，不同的是，争斗的原因从以往的口角变成了姑娘。
长弓氏族的姑娘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抢手了，不同于之前的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武勇、强壮，这次的外族战士们好像动起了真格，短短的几天长弓氏族就有好多成年的姑娘收到求爱，甚至有的长辈在营地的年轻人会直接让长辈来下聘礼。
张岩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规律，读书，训练，制弓，三件看起来很平常的事却都是很消磨时间的，而狩猎的时间就是他放风、享受的日子。
中国在没有进入工业化时代之前的时代，所看重的几个目标有人口、农桑、教化等，而在这之中，人口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目标之一，毕竟人是一切其他发展的基础，没有人，谁来生产，谁来建设，谁来守边。。。但是，人口虽然相当重要，但是如何养活这些人口就更重要了。若是当权者不能养活这些人口，那改朝换代就在眼前了，中国的人民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伺候的人民，这一点只要问一问同时代的其他地区的人民就能清楚的明白了。
长弓氏族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四年前成家的那一批年青人大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氏族的再次壮大让高层很欣慰，但这些嗷嗷待哺的小子需求的食物也成了压在氏族肩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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