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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忠义天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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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指挥使大人说的不错!”于海龙起身拱手抱拳:“大人,青壮、府丁、家奴战死,临城郡守给予补偿是为了接下来的守城,大体方向我们没有错,可是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府丁、家奴这些人不同于青壮百姓,他们都是官绅大户的奴才,有的终生是府内下人,这些人没有产业田地,自然不用交课税制,所以咱们的补偿方法让他们的主人利益受到损失。”

    “这群混账!”姚启圣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跟着他一声怒火彪出:“马钟!”

    “末将在!”

    “大敌当前,这些混账家伙只顾一己私利,却不知大义公理,你立刻待上巡查卫,将抗议的乱民给我抓来,本郡守知道,他的眼里是不是除了利益就再无其它!”

    “末将领命!”马钟得令转身去调遣人马,结果蒋赣、于海龙同时急声请命:“大人,万万不可!”

    “怎么,难不成你二人也和那些官绅大户一样,要向本郡守讨要守城补偿!”

    “末将不敢!”蒋赣面枯如树皮,心难焦急:“末将乃临城兵马指挥使,纵然战死而无憾,末将也知道那些官绅大户行为刁蛮,不识大势,实属混账刁民,可眼下境况不同,大人这么做只会激起他们的反抗,若是发生冲突,蛮子又来攻城,后果如何大人可想过?征召队里,三成以上的青丁都是他们的人,请大人为了临城这十几万百姓,忍下这口气,切不可现在治这些人的罪!”

    “是啊,大人,我与蒋指挥也是担忧这一点,否则我二人早就带兵将那些混账们抓起来押入牢中了!”

    在于海龙、蒋赣的阻拦下,姚启圣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结果屁股还没挨着凳子,一名郡兵匆匆冲进来,他急声道:“大人,不好了,城北商栅栏发生冲突,现在已经有百十人在械斗了,几十人受伤!”

    城北。

    此时商栅栏与官绅区的街面上混乱一片,骂声,吼声就像浪潮一样接连起伏,在商栅栏一角,林懋面色苍白,慌乱不已,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境况。

    半刻之前,一批府库的司吏来到街前,司吏高声言说,给那些参与守城的青壮百姓发放银钱做为补偿,结果一群家丁府奴模样的人当即就吵起来了,扬言要郡守给个说法,他们没有田地产业,课税制的好处捞不到,卖命之后仅仅换来三两银子,根本不行。

    可是青壮百姓没有异议,三两银子,待蛮子退去,回到家里料理田产,免除五年课税,已经很好了,于是两相冲突下,一方叫骂,一方想领赏钱,推搡中,双方呛起火,且这些人在临城已经煎熬躲了月余还多,那火气一旦爆发,指不定多厉害呢。

    府库的司吏眼瞧制止不下,想要逃走,却被官绅大户的家丁抓住,一顿暴打,躺在血泊里,让后家丁府奴们再度把苗头对准那些寄留在城里的乡镇百姓,也就眨眼功夫,不大的街面上已经密密麻麻躺满了人。

    由于官绅与百姓的矛盾在此刻无限扩大,从开始的几十人相搏到最后的两个阶层相斗,让在此寄居的林懋等人也倒了霉,混乱中,自家婆娘和老四家的寡母娃儿也被人流冲散,不见踪影,这让林懋哭嚎无泪。

 第八十五章碎心

    “三叔,三叔,可算找到你了!”

    混乱中,两个身着官家长衫的青丁奔到林懋跟前,林懋晃眼一看,才认出来二人是林振和林翰。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架起林懋就要走,林懋急言甩臂:“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太危险了,万一那些乱民汉子伤着你怎么办?别人又会怎么看咱林氏一族的小辈,阿秀现在去了沙场,生死不明,我们得照看好你,不然阿秀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林振急言乱语,让林懋心火急彪,这个老二独子就跟他的老子一样目中无人,嘴尖刻薄,毫不顾忌他家的发起还是靠林懋的资助帮扶。

    眼下,林懋半身瘫了,不晓得这些崽子想搞什么花花肠子,想反抗,却根本使不上力气,故而二人相互使了眼色,一左一右发力架起来林懋,向街面外跑去。期间,林懋胡乱翻腾挣扎,他无法相信大哥、二哥家的孩子会这么好心孝顺他这个三叔。

    从商栅栏一路抗到街面的混乱地儿,四周打斗激烈,林懋直看得心颤,忽然,林懋看到几个拼斗的汉子向他们冲来,可二人正抬着林懋穿行街面毫无躲闪之意,眨眼间,林振被冲来的汉子撞开,一时间林翰独自扛不住林懋,当即摔倒在地,林懋更是在地上滚了三滚,连掖在怀里的布包也甩了出去。

    “我的布包…我的布包…”

    看到自己的家底被甩出来,林懋顾不得疼痛,张臂攀爬,想要拾回布包,可是那几个相搏的汉子就像燥人的苍蝇,正好挡在林懋的身前,其中一人更是不慎摔倒,砸在林懋身上,几乎把他的老骨头给砸散。

    “三叔,三叔你没事吧!”

    混乱中,林翰从地上爬起,三拳两脚打开那几个汉子,将林懋从地上抽起来,林懋睁开满目金星的眼睛,再看向几步外,那布包已经不见了踪影,如此让林懋心疼宛若刀割。

    “我的包…老天啊…你个贼杀畜生啊…”

    听着哭骂,被撞到一旁的林振跑过来,看了林翰一眼,让后双双发力将林懋扛起:“三叔,这太乱了,咱们走,回到官邸旁的大屋就好了!”

    穿过混乱的街面,又跑过两条街面,林振与林翰才将林懋带进了林中涣之前疏通关系找来的大屋子。

    院中,看到哭嚎的林懋,林中涣脸色一冷,瞥向一边,他还在记恨前几日林懋搭手的粗暴所为,倒是林中道上前,怒声呵斥起林振和林翰:“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们好好把三叔接来,怎么闹成这样了?”

    林振低头不语,林翰唯唯诺诺道:“爹,是那街面上的情况太过混乱了,好几百人打作一团,我们二人也险些陷进里面!”

    林中道扫眼一圈,再度怒声:“那你三叔婶和四叔婶哪去了?”

    “我们找到三叔时,三叔婶和四叔婶还有两个小弟妹已经被那些乱民冲散,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别回来…就你们这样…林氏一家若真是压给你们…非得把你们给压死…带人出去找,找不回来,家法候着!”

    林中道大骂完林振林翰二人,快步来到哭嚎的林懋近前:“三弟,罢了罢了,弟妹他们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说话功夫,林振、林翰已经带着数个家丁重新奔向商栅栏,寻找林懋的婆娘和老四家的寡妻儿。

    商栅栏旁边歪倒破烂的酒肆招牌下,张氏与元氏将林曦玥护在身下,元氏泪眼婆娑,浑身颤抖,看着眼前的景象泣声:“姐,怀安不见了,怀安不见了…”

    张氏此时同样焦急,方才不过出来打碗水的功夫,这混乱就发生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头子怎么样了,在元氏和林曦玥的哭声中,张氏梗着脖子硬声:“哭什么?不准哭,没了男人,你得坚强起来,别让林中涣、林中道哪些个混蛋小看了咱们…”

    张氏话音刚落,面前的酒肆招牌被一重物砸到,让后‘咔嚓’一声,一个满身鲜血的人从断裂的招牌上滚下来,抬眼一扫,张氏就看到几个家丁奴仆模样的汉子抄着哨棒冲来,如此张氏拉起元氏和林曦玥就外后跑,可后面是酒楼的店铺,早已不知主家的酒楼里依旧是打斗一片,两个妇道人家带着女娃娃在混乱中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跑。

    “你们这些庄稼贱民…免除课税制…真让人恶心…老子打死你们这群贱民…”

    这些个官绅大户家的家丁奴仆抄着哨棒朝张氏元氏奔来,张氏虽然女流,可在性命攸关前,这个女人眉眼一横,豁出去了。

    只见她将元氏和侄女推到一旁,自己抄起脚边破烂的短椅朝几个汉子砸去,迎面的家伙不慎女流之辈还能这么凶狠,直接被砸的满脸血,仰面倒下。

    “狗日的老娘们,还敢还手,给老子打死她!”

    被砸的家丁倒地大喝,其它几人冲上,张氏躲闪不及,直接被踹的翻了个跟头,元氏瞧见,哭嚎一声,扑过来撞到一人,可是女人终究不是男人,眼看二人就要被这些个火气四射的家丁奴仆们乱棍打死,一声撕裂肺腑的怒吼从酒楼门前传来,几个汉子闻声转头,看到一少年满脸鲜血、手持一把腰刀冲来。

    林怀安方才想给娘亲和妹妹找些吃的,结果突然发生混乱,把他卷进去,当他好不容易回到商栅栏时,却找不到娘亲,焦急中,这个刚过总角之年的小儿抄着一把从家丁手里夺来的腰刀,一路冲砍,在酒楼前,他终于听到了妹妹嚎啕大哭的声音,待冲进来一看,那般景象几乎撕裂他的心。

    几个汉子看着浑身破烂、鲜血淋漓的林怀安,当即心怵三分,但林怀安已经被娘亲和三妗子挨打模样刺激的发疯。

    旋即他抄着腰刀奔过来,毫不犹豫的举刀砍进一人的脑袋,那人哀嚎一声倒地,旁边的家奴颤身抽棍,打在林怀安的脑袋上。林怀安身形晃动,硬撑不倒,咬牙鼓劲,弃了卡在家丁脑袋上的腰刀,躬身冲撞上来。

 第八十六章霜降

    由于力大,这抽棍子的家丁直接被林怀安撞到地上,在剧痛和血腥味刺激下,林怀安沙哑着嗓音嗷嗷大叫,早已浸漫鲜血的拳头如连珠炮般砸在身下混账的脑瓜上,直把这家丁畜生打的眼眶崩裂,鼻血喷溅,眼看就到出气多进气少的地步。

    如此疯狂让其它几个家丁面色煞白,即刻从混乱搏打中清醒过来,后撤数步。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在杂乱的惊呼中,几个家丁府奴混账不敢在以命搏命发泄不满,当即嚎叫着冲出去,结果还没出门,一队队披甲执枪的巡查卫已经冲来。

    看到酒楼里的惨景,几个巡查卫挺枪大喝,这几个家丁当即丢棍跪倒,至于林怀安还处在疯狂中,在看向他身下的家伙,已然没了呼吸。

    冲进酒楼的巡查卫呼呵一声,见林怀安毫无反应,这带队的队正当即箭步冲上,抬臂挺枪,自上而下,一枪棍抽在林怀安后腰,林怀安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儿啊…”

    从地上爬起的元氏看到这一幕,直接心碎哭嚎,试图扑向自己的孩子,可是数个巡查卫已经将昏死过去的林怀安架起拖出,扔到一辆缓缓行驶的巨大囚车中。

    “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走!”

    看着街面上的混乱,听着哀鸣哭嚎,姚启圣气的牙根生疼,他从未想过自己治下的官绅百姓会是这个模样,甚至于在临城危难时刻只顾私利而不识大体,如此真应验了乱世的刁民四起、危难的贼人横行老话。

    随着巡查卫、哨骑营、郡府兵三郡司齐出同治,在长枪横刀压迫下,那些哄乱搏斗的青壮、家丁奴仆们纷纷散开,跑不掉的全都被抓起来,塞进囚车,等待过后的刑罚。

    “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儿子…他是无罪的…”姚启圣在众兵围护下还未走多远,一阵哭嚎从身后的酒楼下传来,姚启圣粗气沉闷,回眼扫去,一模样脏乱的妇人哭嚎奔来。

    只是不待妇人近前,一名巡查卫上去挺枪,让后以枪柄捅身,将妇人顶退数步摔倒:“贱妇,滚开,再敢乱斗,把你给抓起来!”

    巡查卫心里不忍将元氏这妇人也抓进塞满乱民汉子的囚车,故而怒喝,想要吓退不长眼的妇人,可是林怀安昏死被抓,结果无测,如何让元氏心安?且长子林怀平已经参加了征役,半年毫无音讯,说句糟践心的话,可能已经战死,现在二儿子也出了这事,一个女人没了儿子,如何再这世风乱流下存活。

    不过张氏心思暂且明晰,她忍着疼痛奔出酒楼,将挣扎跑向囚车的元氏给按下:“妹子…妹子…怀安没事…怀安不会有事的…你相信姐姐…”

    那巡查卫见此境况,怒声急言:“快走,不然都给你们抓起来!”

    姚启圣看到这里,重重哼了一声,冲着满街的百姓、家丁、府奴怒喝:“大战在即,临城即危,尔等若不老老实实,本郡守定然将你们统统下狱,斩首示众!”

    话落,蒋赣压着刚刚抓住的家丁府奴,推到街面当间,蒋赣扯步抽刀,对准一面皮青肿的家丁就是一刀,‘噗’的血线飞溅,那些跪在地上的青壮、家丁、府奴直接被滚圆的脑袋吓的后躲,不过这还不算完。

    蒋赣将横刀一甩,怒声:“将这十几个家伙都给本将斩了!”

    “是!”

    身后的郡兵沉声一喝,冲向被抓按在地上的乱民,有了刚才的一幕,这些家伙仓皇躲闪,奈何刀枪长了眼,眨眼间就捅砍在他们的身上,惨叫过后,十几具尸体横街而躺,如此杀伐着实将那些青壮、家丁、府奴们给震住。

    只是苍天无眼,硬要给濒临摇曳之地的临城再降下一片寒霜,眼下刚刚镇住街面的混斗,临城上空飘来浑厚慑人的号角声,姚启圣听了,脸色顿时煞白。

    “该死的,是蛮人,蛮人要进攻了!”

    远处,于海龙纵马狂奔,声音咆哮而来,至此,蒋赣、姚启圣也管不了眼下的乱民了,姚启圣怒喝:“将这些畜生押进水牢!”末了他冲那些跪拜于地的青壮、家丁、府奴们吼叫:“蛮人攻城,一旦城破,谁都活不了,若认自己还是夏人,就把你们刚才搏斗的胆气给本郡守发泄到城外的蛮子身上,不然,你们就在这等死吧!”

    呼啸过后,塞满乱民的囚车吱吱扭扭向郡府水牢奔去,其余的巡查卫也不管那些跪地的混账之辈,转身随着姚启圣奔向即将被退到的城墙。

    当一股寒风吹过,林秀不觉然的缩了缩脖子,自踏上临城地界以来,气候是一日比一日冷,眼下,他们身着明光铠、内罩薄皮麻衣,无形的寒气就像长了眼似的直往身子上冲。

    身旁,李虎抖着浑身的肥肉,牙齿打着颤低骂起来:“他娘的狗日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这么冷?”黄齐笑声:“你这一身皮肉已经够厚了?还怕冷?”

    “你个黑树皮!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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