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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忠义天下-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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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牵扯得旨,此时他若贸然入手,怕是会惹来陛下的猜忌,甚至在中书阁那群老家伙们笔下备上妄自行权之疑。

    “唉…可惜了骆平安这一太府肱骨人才…若假以时日,他能磨炼至我告老,这太府阁首府之位必然由他来做,可惜了…只是…”

    邓宫可惜骆平安之才时,又十分厌恶都府衙的行事:“都府衙日来查案行权越发狂妄,中书阁又不加以制止,如此下去,那些衙兵府官嚣张,几有力压朝官态势,骆平安乃我阁五品员郎,这么大事发生,到现在他们竟然连一封告事书都没有发来,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此,实在让人心怒!”

    “大人,以下官之见,这都府衙是该整治整治!”

    蒙烁这话引起邓宫心思:“此话怎讲?”

    “都府衙虽为中都首府衙门,看似位低,可它下辖统领中都四地的所有郡县府衙,实则权大,加之中书阁约束不足,导致中都暗流江湖气越发混乱,从日前的北城民坊区大火,到城外皇家林苑走水,这一切都说明它们在暗动不尊,此番我们不妨借着少监命案,修令上旨议政司,由议政司顶斥中书阁,来敲打它们一下,至少要缓回咱们太府阁的颜面,别让它们认为,咱们阁中高官亡命,却无人理会的懦弱表象!”

    “说的在理!”邓宫应允,随即暗声:“既然少监事发,为保利弊均衡,你即刻去少监府查探善后,若骆平安有家人亲属,务必妥善安置,另借着风头,暗中着手,从议政司顶入中书阁,让他们明白,太府阁不是好热的,切记,不要把事情弄的过度,本府不想牵扯进天雷珠的案子!”

    “下官明白!”

    骁骑营盘。

    囚帐内,孙德水看着矮桌上的肉块、干饼和热汤,他那张憔悴无神的面皮一时彰显出无法言喻的惊愕:“敢问大人,您这是?”

    “把东昌州郡城县府衙行的龌龊事给我说清楚,再有就是东昌州郡城县府衙与中都都府衙之间的干系,说清了,我保你不死!”赵源沉声,那股子威压由不得孙德水反抗。沉寂中,孙德水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不过三息,他再也扛不住饥饿本能,伸手抓起一块肉,就着热汤关吞起来,也就半刻功夫,矮案上的肉块、干饼消失不见,汤碗也见了底。

 第七十五章烹狗21

    孙德水打了个饱嗝,让后小心翼翼道:“大人,我说,我都说,只求您别杀我,想来我们不过是那些官爷手下的狗,除了听命,别无他法!”

    “少废话!”赵三威吓一句,孙德水打了个哆嗦。

    “大人,您应该知道月余后的吏部评定吧,介时县以上的官差都要经吏部审核政绩,以此为根据确定是否调职升官,好的官家升至肥差富饶之地,差的原地不动,或调至更差的县区地域,俺们东昌州郡城县府衙的官老爷们都想离开东昌州这个穷地方,可是他们满脑子都是油水,根本没什么政绩,唯一的办法就是使钱疏通,这第一个卡子,也是最关键的直属上阶便是都府衙,作为中都四地的府衙政官头子,都府衙管着中都四地的所有城、县府衙政绩履历,为了能够安然升调,那些官家老爷家伙就极力搜揽钱财,上供都府衙,这假扮盗贼,劫掠中都地界商队是历届官家的手法,来银子又快又安稳,当然这事都府衙是知道的,毕竟银子没人嫌多,一个月前,都府衙就叱令下属府衙,派捕快衙兵巡查,为强盗劫掠打掩护,如此还能借口多收笔巡夜银子,只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碰上你们这些军爷…”

    “狗畜生,真是娘胎里在铜臭水里养出来的!”

    听到这些,毛云气的直骂,抬脚踹在他的身上,孙德水抱头求饶,赵源起身拦下毛云,盯着孙德水说:“那你们与都府衙的车驾队搏杀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个意外…我们假扮盗贼劫掠有两个规矩,一不劫官家,二劫贵胄,当时碰到那车驾队,我寻思没有任何官家贵胄的标志就动手了,可是碰面后,我从他们的靴子上知晓有猫腻,猜测那车驾队肯定是某个都府衙官人私下做事派出的人,当时我们就想走,结果那些人反倒冲杀上来…对了,在他们冲杀我们前,他们自己好像就打起来了,我瞧着似乎要杀一个押车的头头!”

    “说具体点…”

    “大人,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们是一帮团练兵,欺负下商队还行,对上这些天子脚下的衙兵老爷,俺们就是一坨腌菜,一照面就心虚败逃,结果没跑多远,就被你们给抓了!”

    ‘呼…’

    知晓这些官家黑幕,赵源心胸压抑的很,抬脚欲走,不成想那孙德水赶紧上前跪地,抱住赵源的腿,毛云以为他要作乱,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你个窝杂菜,想要作甚?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眼看毛云抽刀作势劈砍,孙德水哭丧哀求的模样让赵源勒声止令,毛云只能咽了口闷气腿到一旁。

    “军爷大人,小人不敢作乱,小人就是想问问,大人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赵源眉目微抽,那股子火气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些狗腿子:“你还有脸说走?若非你有几分用处,老子早就宰了你!”

    闻此,孙德水就要哭嚎,赵源心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狗杂碎,闭上你的嘴,眼下老子不会杀你,你若是听话配合我,待所有事情过去后,老子兴许会放你走!”

    “小人一定配合,小人一定配合…”随后,赵源不再面对孙德水那如蒜盆般的脑袋,径直来到将帐。

    将帐内,气氛压抑凄冷,林秀双目充血坐在上首,李虎、黄齐二人也都面色恼火,阶下,鲁兆风就像哑巴一般闭口不言,时至此刻,李虎、黄齐二人刑罚冲治鲁兆风好几个时辰,又威吓压了数次,几乎快把鲁兆风活活整死,这混账玩意依旧不说一个字,现在看去,就跟失了神一样。

    “他娘的,气死老子了!”李虎燥骂一句,回身抽出兵器架上的横刀:“他娘的嘴够硬啊,不说是吧,老子这就一刀一刀砍了他,砍完手,就砍脚,老子不信他不说!”

    “胖子,滚一边去,你这样玩下去,不等他开口就嗝屁了!”

    一直未作声的林胜臭骂一句,李虎听之怒喝:“你别给老子装的像耿廖那皇犬一般威武自大,老子不服你!”

    “住嘴!”林秀心燥,怒喝一声,李虎、林胜当即闭嘴立到一旁,林秀抬眼看向赵源:“源哥,你那有什么线索?”

    赵源揉了揉两鬓,道:“怎么说呢?陈定硕此人屁股着实不干净,中都附近的强盗风流实为官家筹集银子的黑手方式,为的就是月余后吏部评定,这陈定铄以权谋私,此罪可落!”

    “如此甚好!”林秀畅声:“这个老畜生,为了什么狗屁天雷珠的案子,竟然到我营盘杀人,实在猖狂,我定要把他从官家的位置上拉下,按在边洪的坟前叩首谢罪!”

    二人细说几句,将目光重新放回地上的呆默之人,赵源细目盯看鲁兆风片刻,道:“你是陈定硕手下的衙兵总捕,算是第一亲信,在此,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听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古话?再或者,你身为官家,自然知道行黑手后的最安稳方法就是把知晓的人除掉,这个理儿,你不会不懂吧!”

    原本鲁兆风就像呆子一般,可是听到这,他木木然的脑袋抬起看向赵源。

    “鲁兆风,我们查过你,河东人氏,祖籍屠户,能凭一人之力从郡城爬到中都都府衙总捕的位置,足以证明你有几分能耐,可是你忘记一句话——椽子大了会顶破屋顶,根子太硬会抽了树梢的生机!”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鲁兆风喉结滚动,旋即吐出沙哑如老妪的嗓音。

    “我们是谁?月余前,骁骑大火,别说你忘记了!”

    “你们是骁骑营?”鲁兆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让李虎很是火大,上前一步,卡主鲁兆风的脖子:“狗杂碎,你方才什么眼神?”

    “哈哈哈…”鲁兆风噎着嗓子笑起来:“我什么眼神…一群自以为是的兵崽子,敢趟中都的浑水,不是本捕看不起你们,以你们的莽撞,这浑水能把你们呛死都找不到尸体在那…”

 第七十六章烹狗22

    “狗杂碎,你的命正握在虎爷手里,再敢嚣张,虎爷我一把扭断你的脖子!”

    李虎粗气直冲,好似发狂的野牛,那庞大的身躯随着喘息颤动不止,眼看鲁兆风眼珠子上翻,舌头吐出老长,林怀平、黄齐二人箭步冲来,一左一右架起李虎。

    “虎哥,你疯了,杀了他,咱们如何搬倒陈定硕那狗杂碎?”林怀平急声,将鲁兆风从李虎的熊掌里救下,谁知那鲁兆风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倒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直嘲弄着李虎:“死胖子,如此焦躁,一点点挑衅你都能气成这样,老子很怀疑你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咳咳咳…。”

    “你…”李虎还要怒声,赵源已经上来,将其赶出将帐,而后他冲林怀平、黄齐、林胜三人:“你们先出去!”

    三人离开后,赵源将鲁兆风从地上揪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用不着这么激我们,相较之下,你现在才是最可怜的!”不待鲁兆风思索出什么头绪,赵源冲林秀道:“阿秀,东昌州的那些家伙已经招了,陈定硕这人果然心狠手黑,但凡麾下效力之人,基本没有好结果!”

    林秀知晓赵源心意,顺声接话:“不错,那些官家种,看似披着一张人皮装人样,实则就是畜生的心,除了自己和权势,根本就容不下其它任何人!”

    说到这,林秀嘲弄的笑起来,虽然言语深意皆指陈定硕那些官家种,可是鲁兆风心底就像有股火气在往外飚一样无法制止,不过瞬息功夫,他强撑身子,一拳朝林秀打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在嘲讽老子是官家种的狗畜生?你个兵崽子,有何资格嘲弄老子?”

    呼啸相冲,可是一弱如蝼蚁,一强为龙驹,高下之分顷刻彰显。

    ‘噗通’一声,鲁兆风拳空人倒,林秀抬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怎么?听到自己的主子被人侮辱?映射到你官家公差的狗腿心?怒火难忍了?”

    “胡扯,老子没有!”

    鲁兆风气冲斗牛,奋力挣扎,那双不满血丝的牟子恨不得吃了林秀:“陈定硕不是我的主子,我恨不得杀了他,把他挫骨扬灰!”

    “如此那你为何闭口不言?”

    声威骤变,林秀好似发狂的野狼,一扑压上,有那么一瞬间,鲁兆风仿若掉进冰窟,心魂皆不敢动。一旁,赵源见状侧身压来,一把揪起鲁兆风的发鬓:“你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那为何不开口说出他的龌龊事?还嘲弄我等是不知深浅的兵崽子?殊不知我们这些不知深浅的兵崽子却懂得情分二字,不像你这只贱命狗,被人用完以后像破布袋子一样随意丢掉…”

    “兵崽子…你住口…你给我住口…”

    眼看鲁兆风越发焦躁,林秀、赵源言语辞说更恨三分。

    “狗腿子就是狗腿子,别妄图伪装什么?还都府衙总捕…你现在连都府衙门前的癞皮狗都不如…”

    一番讥讽让鲁兆风血气翻涌,随着一股热气翻上咽喉,他‘哇’的张口,鲜红的血液当即喷涌出来,林秀、赵源见了,心下一震,以为讥讽过度让鲁兆风血喷亡命了,只是鲁兆风命硬,血喷之后,他歪道一旁,大口喘着粗气,不过须臾,颗颗浊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想我鲁兆风伺候祖宗一般对陈定硕,可他却要像扔掉一块破布袋般杀我…”

    听到这话,林秀、赵源相识一看,心知事成,这鲁兆风算是个有才干的官家公差,从县府爬到都府衙,大体能归属到干吏行列,越是如此的人就越心傲,唯有将他们的心底支撑打破,才能将其彻底拿下。

    林秀回身拿过酒盏递到鲁兆风面前:“按说我该一刀宰了你,可是我兄弟死的不明不白,这事不能糊涂的过去…我要有人给他坟前请罪!”

    鲁兆风结果酒盏,混着血液吞咽两口,那烈酒的刺激让他眉目抽动:“兵崽子们,你们说的,我现在真像府衙门前的癞皮狗,任人宰割,死了都没有人收尸…可悲啊…可悲我忠心耿耿的对待陈定硕…”

    “死了无人收尸?未必,若是你能助我,兴许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话到这里,林秀、赵源不再多言,回身上座,鲁兆风哀痛片刻之后,道:“若要我助你们,有一个条件,你须答应我…”末了鲁兆风直直盯着林秀:“林仲毅,我听过你的名字,骁武皇麾下青秀骁将,白身入军行,跃阶十二级,是个人物,你若承诺,我定受之驱使,至于生死,我早已看不在眼里!”

    “说吧!”

    “若你们侥幸拉下陈定硕,暗中处决他时,我要当面质问他为那般对我?”

    “仅此而已?”

    “问完之后,我要一刀宰了他!”

    “这个…要等到你助力于我们之后再谈!”

    话到这里,双方沟壑已经填平,林秀顿气道:“我要知道陈定硕下那龌龊令的前因后果…”

    “很简单,天雷珠,一切都是因天雷珠生起,无论是义通镖局,还是海记商货行,再或者是你们骁骑营,都是天雷珠案子中的一粟,渺小不可看,自天雷珠案生,陈定硕一心想要邀功,可是天雷珠干系重大,背后牵扯到朝中王公大臣,乃至皇子中的某位,陈定硕独立难支,便需求助力,恰逢太府阁少监骆平安也得令探查,相齐之下,骆平安就成为他助力的首选,为刺激骆平安疯狗探查的能力,他刻意杀害其亲人子侄,混淆案情,将骆平安拖入泥潭,在前面顶着,自己在后捡漏,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你们骁骑营阴差阳错的救了骆平安的子侄,陈定硕不是畏难的人,便派人前去偷营,生出你营中的结果!”

    “该死的的老畜生!”赵源闻之怒然:“那关于吏部评定,东昌州郡城县府衙的强盗劫掠…又是怎能个情况…”

    “自然是陈定硕下的招!”鲁兆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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