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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将门凤华-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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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问了半晌,却见东阳恍恍惚惚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东阳?”

    东阳回过神来,拽了拽太子的衣袖,“树就是树,哪里有什么你和我。”

    ……

    太子说到这里,打了一个酒嗝,“大兄很可笑吧?在我得意洋洋的对东阳说,我力排众议,让他喝下了虎狼之药,救了他一命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我那时候,一心只想让他好起来,根本就不知道,里头有雷公藤,会让他再也不能够有后嗣。我答应阿训的,让柴家不断根,没有做到;我答应东阳的,他来了开封府之后,我会保护好他,可是我也没有做到。”

    “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妄为,东阳指不定如今是一个从外地来的赶考小书生,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一家子人虽然清苦,但是其乐融融;现在呢?他孑然一身,上无高堂,下无子嗣,一身伤病。”

    “都是我,明知道这里于他而言,乃是龙潭虎穴,却还是把他拉进了这趟浑水里来。就因为我的软弱,我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就害了一个人的一生。”

    “东阳他怎么怪我,我都不会怪他的,因为那是我欠他的。”

    “他不是阿训,他不应该来承担阿训的未来,他只是小石头而已。虽然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叫他小石头了。”

    姜砚之听着,喝了一口酒,差点儿没有呛到鼻子里去。

    “大兄啊,弟弟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子抬了抬眉,“你连尿都撒在我身上过,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讲!今日我们兄弟二人,畅所欲言,言无不尽!”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大男人,都矫情兮兮的么……人活在一辈子,要被就被人啪啪打脸,要不就啪啪打别人脸。你们二人就像是……就像是……这么说吧……”

    姜砚之清了清嗓子,“我爱你,但是我要捅死你;我也爱你,虽然我先捅了你。”

    “照我说,要么爱,要么捅,又爱又捅是个什么自虐的癖好?”

    太子老脸一红,“你喝多了吧,说的什么胡话!”

    姜砚之甩了甩脑袋,他八成是中邪了,被闵惟秀天马行空的契兄弟三个字给带偏了。

    他稳了稳心神,今夜的酒的确是喝得有些多,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卷了,“那么大兄,你都知道么?知道东阳院子里七棵紫荆树的涵义?知道这一次,是他要对付东宫?你打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果是你的话

    太子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姜砚之好似有些模糊了,“别说是东宫,他便是要我的命,也尽管拿去就好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我只恨,恨人不能重来一次……”

    姜砚之听得心中梗得慌,他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都是一个假大兄。

    明明他的大兄温柔又可靠,不管他有多坑,大兄痛骂他一顿之后,依旧是认命的为他填坑。

    明明他的大兄花心得要命,这头哄着惟秀,那头霸着刘鸾,最后还娶了太子妃李氏;

    明明……

    明明他就是开封府百姓现在提起来又羡慕又嫉妒还得骂上几句不要脸的……左拥右抱被树砸的太子殿下!

    他宁愿大兄是个乐子,也不想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砚之,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呢?”太子喃喃的问道。

    姜砚之猛的一下站了起来,“若是我,我就约他华山论剑,该捅几个窟窿,捅几个窟窿,都说开了,还没有死,就一起去古墓隐居,走遍大江南北,爱姓姜就姓姜,爱姓柴就姓柴,高兴起来,姓狗蛋都行!”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不应该问你。”

    姜砚之甩了甩脑袋,“若我是你,先想清楚自己是谁。既然做了太子,就理应依法惩处东阳,不能让他继续为非作歹。在他的报复中,死去的那些人,就不无辜了么?你光想着东阳,眼里看不到别人了么?”

    “那些人,你或许不认识,但是他们也是爹生娘养,也有过美好有过痛苦,同东阳并无区别。就因为你对东阳觉得抱歉,所以,就可以那他们的命,去填补你的愧疚么?”

    “作为太子,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子民,应该一视同仁。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你没有权利不在乎东宫,不在乎那些因为嫁给了你,而与你唇亡齿寒的人。”

    “东宫倒了,你母妃怎么办?太子妃怎么办?刘鸾怎么办?你想过么?”

    “若是作为兄弟来看,更加不能在这里喝闷酒,你可以负荆请罪,你可以痛哭求饶,虽然我觉得,东阳如今的模样,不能够全怪罪在你的身上。可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做。”

    姜砚之慷慨激昂了一番,觉得自己简直是口若悬河,句句珠玑。

    若是考口才也是科举中的一道,他觉得自己简直要中状元啊!

    唉,长得好又聪明便罢了,居然还口才这么好!姜砚之想着,恨不得把闵惟秀从被窝里挖出来,让她亲眼再看一遍他光辉而伟大的形象。

    正想着,听到了一阵呼噜声。

    他低头一看,脸顿时垮了下来,狠狠的推了推太子,推得他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又滚。

    呼噜声并没有停,他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姜砚之有些心梗,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说出了那么一番话,听话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想着愤愤的端起桌子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咕噜一下,也倒了下去。

    ……

    翌日清晨,姜砚之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明晃晃的床榻。

    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放着一个手,他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将那手一拨,一脚将太子殿下踹到了床下去,“大兄,你咋没有让人送我回去!”

    太子迷迷瞪瞪的摸着后脑勺,“我比你还先醉,我如何送你回去?一大清早的,你怎么踹我?”

    姜砚之胡乱的穿了衣衫,大喊道:“路丙路丙!”

    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没有送他回府,惟秀不喜欢被人用过的。

    谁知道这个被用过具体到什么程度,万一包括不能同兄弟同床共枕呢!

    他想着,一个踉跄下了床。

    太子头疼欲裂,鄙视的看了姜砚之一眼,“跑那么快干什么,跟后头有鬼追似的……”

    太子说完,自己也是一个激灵,他差点儿忘记了,他这个弟弟可不一般啊,莫非他的床榻上有鬼。

    “砚之,该不会……”

    他仔细看了看床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官家不久之前,还不知道为何抽抽了,非在他的床头,挂了一张道符,那符好好的,没有自燃,也没有脱落,应当是没有鬼的。

    姜砚之摇了摇头,“没鬼没鬼。我就是想惟秀了,心急火燎的。”

    太子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这个臭不要脸的。

    “昨夜你同我说什么?我就看到你的嘴巴动来动去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姜砚之穿着靴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的眼睛,“大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站出来作证,指认东阳。可即便是如此,我也不能够当做没有看见。你不去找他说,我去。”

    太子心中一沉,“你要做什么?都说是我欠东阳的。”

    姜砚之穿好了靴子,“你欠不欠东阳,我不知道,但是有人不欠他的。这事儿阿爹已经交给了高达,高达的手段你知道的,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事儿。”

    比起姜砚之,太子同高达打的交道更多,心中顿时发紧起来。

    太子见姜砚之穿了一件外衣,又穿上一件,实在是忍不住问道,“砚之,你有那么怕冷么?”

    姜砚之嘿嘿一笑,“大兄你这就不知道了。数九寒天的,惟秀穿的是什么?她连袄子都不用穿啊!我时时刻刻穿着两件,万一惟秀需要我脱下衣服给她,那我也不冷啊!我这是时刻准备着呢!”

    太子脸一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姜砚之这个人,压根儿不需要别人的回应于肯定,自己甩甩袖子就走了,临走还不忘记从桌子拿了个肉饼啃着,走到门口又走回来了,“大兄,这肉饼子好吃,我多那几个,带给惟秀吃!”

    太子脸更黑了,不知道是谁,昨天还说他矫情兮兮,太过重情,也不看看自己!

    不对,姜砚之这不是重情,这厮压根儿就是重色!

    等姜砚之走远了,太子这才将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看了看窗外的雪,抿了抿嘴唇,“备车,去高将军府。”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姜砚之,姜砚之也在门口看着他。

    “大王,咱们去哪儿?东阳郡王府么?”路丙看着姜砚之的背影,毛乎乎的,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尊敬来。

    姜砚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肉饼子揣进了怀中,“路丙,你说做人怎么就那么难呢?好人不好,坏人不坏,个个说起来都是一堆的苦楚,情有可原。”

    路丙咳了咳,“大王,这大概就是佛门所说的因果吧!”

    姜砚之又掏出了肉饼子,咬了一口,“还是肉饼子好,好吃的就是好吃,不好吃的就是不好吃,不管厨子身世如何悲惨,如何靠一张嘴吹成了花儿,不好吃还是不好吃。”

    路丙讪讪的低下了头,我说佛门你说肉?

 第二百七十七章 对质

    元宵落了满地雪,因为昨夜游灯,今日整个开封城都好似起晚了一些,只有那卖朝食的铺子腾腾的鼓着热气。(全本小说网,https://。)

    偶尔能够听到三两个过路人,说着打铁花的事情。

    几匹骏马飞速的从闹市里经过,马蹄溅起飞雪……

    卖胡饼的汉子手脚麻利的将早就包好的饼子朝着那马头扔了过去,马上的人接了饼,反手一甩,一排铜钱整齐的落在卖胡饼的拉开的钱盒子里。

    在一旁排着队的书生惊叹的喝彩道:“好身手!不知道那位是?”

    卖胡饼的汉子数也没有数,给书生包了饼子,“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见到那火红的披风了么?那是闵五娘子同三大王呢,在这开封府,敢在闹市纵马的,也就是他们二人了。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家要遭殃了。”

    那书生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纨绔而已。”

    那卖胡饼的汉子笑了笑,指了指袋里的铜钱,“你见过纨绔吃胡饼子还给钱的么?还给得只多不少!”

    书生顺着马蹄看过去,人影早就不见了,“你不是说,他们去哪里哪里遭殃,那还不是纨绔是什么?”

    周围的开封本地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吁~”闵惟秀勒住了马,一个帅气的翻身稳稳落地。

    姜砚之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人,一个不怎么帅气的翻身,爬下了马。

    他抖了抖衣袍,朝着东阳郡王府门口迈去。

    站在门口的小厮瞧着闵惟秀肩膀上扛着的板斧,颇为吃惊,前不久武国公府的人,可是连高将军府都不客气的砸了,今日三大王同闵五娘子终于砸到东阳郡王府了么?

    不然的话,提着板斧登门是怎么回事?

    旁的人知晓,他们府上的人还不知道,东阳郡王想要求娶闵五娘子,那是撬人家三大王墙角!

    就三大王有仇必报,没仇都要无事坑你一把的个性,能忍到现在才打上门来,已经是十分给太子面子了。

    小厮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门内通传去了。

    若是姜砚之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要跳起脚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一个大王,那肚子里起码能撑一个庄园!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二人径直的进了东阳郡王的小院,一进门就瞧见那人穿着雪白的长衫,依着门站在那里。

    不等他说话,闵惟秀就提着板斧问道,“哪棵是我爹?”

    东阳郡王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爹在武国公府好好坐着呢,这是树!这是树!

    “惟秀一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可用过朝食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说上一声,我府上的厨子可是蒸得一手好蛋羹。”

    闵惟秀从不同人啰嗦,“郡王今年可是十三岁?”

    不光是东阳郡王,闻讯赶来的东阳郡王府的下人,都面面相觑。

    东阳郡王比闵惟秀要大上好些,怎么可能十三岁?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今年十三岁,毕竟我十三岁的时候,十分讨厌刘鸾,就让人做了三十个刘鸾的糖人,她每次惹我生气了,我就嘎嘣一下,咬掉一个糖人。我那时候年少无知,只当糖人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想来,简直不能更矫情了。”她说着,噼里啪啦的就将剩下的所有的紫荆树都给砍断了。

    然后面无表情的扛着板斧,盯着东阳郡王看。

    “三大王,闵五娘子,这里是东阳郡王府,你们凭什么砍我们府上的树?”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愤愤的说道。

    闵惟秀横了他一眼,“他凭他爹强,我凭我拳头强。”

    “你……你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你打第一日来开封府么?我一个小衙内,不仗势欺人,难不成让人欺我不成?”

    那管家强辩不过,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人的羞耻心呢,都被狗吃掉了么?

    东阳郡王无奈的笑了笑,对着一旁要上来阻拦的下人摆了摆手,“都下去罢,这里无妨的。惟秀同三大王,都是自家人。这树原本就活不长了,砍了去正好也省了我的力气。”

    闵惟秀瞧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堵得慌。

    那种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憋屈得很。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东阳郡王率先进了屋子,给二人泡了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气冲冲的?若是惟秀一个人扛着斧头来,我怕,但是三大王也来了,我反倒不怕了。”

    姜砚之看着杯中的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遮遮掩掩的,上次我们就是被你那紫荆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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