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开挂-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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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挥过，插在了阿玛尔的胸前，苏闻瞄准的是她的心脏位置。

　　　　并没有血液，流出的，只是一缕一缕的光质，而她的心脏，仍然还在跳动着。

　　　　这些光质流淌在地上，化作纷纷扬扬的光渣，灰飞烟灭——与那只海怪消失的情况，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那只海怪与阿玛尔一样，也是系统的产物？

　　　　苏闻叹了口气，抽出刀来，再次插入。

　　　　但是，旁边的一声爆响，让苏闻不由地停下了动作。

　　　　本来躺在地上的丹尼尔，此时突然站了起来，身上浮动着强烈的斗气，这股斗气蕴藏着生命的能量，无比激昂，却又无比惨烈。

　　　　何必呢。

　　　　苏闻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百六十六章　爱

　　　　“手下留……情……苏闻前辈……”

　　　　丹尼尔摇摇晃晃地走向苏闻，刚刚被朵丽丝缝好的伤口，又崩了开来，不断地淌着鲜血。这些鲜血还未落地，就化作了斗气的燃料，蒸发成了一股一股地能量，反馈在了丹尼尔的身上。

　　　　泰特斯眉头紧锁，想要拦下糟蹋生命的丹尼尔，但是却被旁边的朵丽丝拦了下来。

　　　　看来朵丽丝也理解丹尼尔，有些东西，甚至比丹尼尔的生命更加重要。

　　　　达潘第一次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瞪着丹尼尔，想做些什么，但却迈不动步子。

　　　　即使是米娅，也并没有再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是认真地沉默着，表情严肃。

　　　　“我该说你什么好。”

　　　　苏闻顺手释放了一个大回春术，让丹尼尔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虚弱感一下减弱许多的丹尼尔一愣，迟疑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然后面色一喜，用感激的眼神看了苏闻一眼，飞快地跑了过来。

　　　　重新被打回原形的阿玛尔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所以苏闻也只是用缚龙索将其捆在原地，没有再多做什么。

　　　　让丹尼尔与喜欢的人告个别，这点权利，苏闻还是能留出来的。苏闻虽然情绪很少，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无情的人，正相反，他对人类的感情与情绪，是相当向往的。

　　　　经过刚才的事情，丹尼尔此时也清楚，阿玛尔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只是，以往相处的那些回忆，却是怎么也不能轻易释怀。

　　　　饶是如此，丹尼尔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傻傻地向苏闻问道：“苏闻前辈……阿玛尔……她还有救吗？”

　　　　苏闻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解释道：“刚才她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这个人，阿玛尔，说到底，只是一具傀儡罢了。”

　　　　“傀儡吗？……”丹尼尔默默地垂下了眼皮，向苏闻说了声抱歉之后，便走到了被缚龙索困住的阿玛尔面前。

　　　　此时的阿玛尔一丝不挂，身体上缠绕着微微发亮的锁链，双腿与左臂已经开始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分解为光渣飞散而去。除此之外，没有被锁链遮盖到的地方，也似乎有光从皮肤之中渗出，这是开始分解的前兆。

　　　　与之相对的，阿玛尔的头部，却还保持着完好的姿态，只是，这是一张毫无表情的人偶脸。

　　　　“阿玛尔。”丹尼尔轻轻地呼唤了一声这个姑娘的名字，人偶没有任何动静。

　　　　“阿玛尔……”再次呼唤之时，丹尼尔的声音已经有了控制不住的颤抖。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一连两声的呼唤，似乎传达到了阿玛尔的心中。

　　　　这个姑娘的眼皮，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丹尼尔呆立了一下，在确认刚才所见到的景象并不是错觉之后，激动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抱着身体残缺的阿玛尔，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肩膀上。

　　　　“阿玛尔！阿玛尔！阿玛尔！”

　　　　一边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对方的身上。每一滴泪珠落在阿玛尔的身上，都会溅起四散的微小光渣。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刺激到了陷入僵直状态的阿玛尔。

　　　　“我是丹尼尔啊！你醒过来啊！回答我啊！你听得见吗？！……”

　　　　苏闻把视线偏低，似乎也不忍再看这一幕让人揪心的场面。

　　　　在不断的呢喃之中，丹尼尔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背上。这突然而来的触感让丹尼尔极为惊喜，一下子偏过头，看见了他所期望的画面。

　　　　阿玛尔还算完好的右臂，不知在什么时候，举了起来，牵动了缚龙索，搭在了丹尼尔的背上。

　　　　这个举动引起了苏闻的注意，在确认阿玛尔并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之后，苏闻便也不再多看，把时间留给了丹尼尔。

　　　　大概，这是回光返照吧？

　　　　不过，在刚才的一瞥之下，苏闻看见了，阿玛尔那面无表情的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泪水从脸颊上滴落后，依然化作了光渣。

　　　　所以这泪水，是真实的吗？

　　　　阿玛尔似乎无法再开口，只是紧紧地抱着丹尼尔，丹尼尔也是同样如此。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以拥抱和泪水代替了言语。

　　　　据苏闻所知道的，两人似乎还没发展到情侣关系，还正处于最美好的暧昧阶段。只是，这场爱情，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走向了终结。

　　　　苏闻突然产生了一种“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平安地过完这一生了”的想法，这让他有了些负罪感。

　　　　此时的阿玛尔，完全无视了苏闻的存在，她的眼中，只有眼前的丹尼尔。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丹尼尔的背后忽然一空，在绝望而悲伤的惊愕之中，他才意识到了，阿玛尔身体消散的程度，已经蔓延到了双臂。

　　　　两人看向阿玛尔空荡的手臂，相视苦笑。没错，阿玛尔，苦笑了出来。

　　　　丹尼尔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微微张开，但阿玛尔轻轻摇头，阻止了丹尼尔的动作。

　　　　随后，阿玛尔闭上了双眼，把下巴微微前倾——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丹尼尔突然就像崩溃了一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充斥着打滚泪水的双眼，只是呆呆地盯着阿玛尔，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说，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生怕自己一动的话，时间就会加速溜走，怀中的爱人，也会消散而去。

　　　　阿玛尔睁开眼睛，“无奈”地看了丹尼尔一眼，把视线往下偏了偏，示意丹尼尔看一看自己已经快完全消散的身体。随后，便再次重复了刚才的姿势。

　　　　这一次，丹尼尔没有任何的迟疑了。

　　　　他吻了上去。

　　　　苏闻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无尽的夜空。

　　　　身后的光渣子漫天飞舞，就像冬日时苏闻老家的大雪一样。但这夜色下，在这似乎经历了一场灾难的大地之上，却安静得出奇。

　　　　“米娅。”

　　　　米娅耸了一下鼻子，眨了眨似乎有些湿润的眼睛，问道：“做啥？”

　　　　“没啥，就叫你一声。”

　　　　苏闻其实有一些事情，想要向米娅确认一下，不过看米娅似乎沉浸在某种气氛之中，便将这个打算作罢。

　　　　“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苏闻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走向那堆被刚才的战斗余波吹得四处都是的行李。

　　　　米娅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我帮你啊。”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做着善后的工作，丹尼尔则像是失了神一般，还躺在阿玛尔消散的位置。

　　　　达潘想要过去看一下，不过被其他人拦了下来。丹尼尔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几个人抓紧了时间，又睡了过去，留下精神还不错的朵丽丝继续守夜。

　　　　夜晚归于宁静。

　　　　米娅无心睡眠，带着南小鸟在不远处散步，一边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忽然，米娅停下了脚步，然后抬头望着天空，哼唱起一首不知什么年代的传奇歌谣来。

　　　　唱歌对她来说，不仅是谋生的手段、吃饭的技能，更是一种抒发情绪的通道。因为喜欢才唱歌的，这初心，一直没有变过。

　　　　现在，她也确信了，歌谣之中的故事，源于生活，或许还高于生活。

　　　　手臂上的远古声音似乎也被这歌声感染，不断地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似乎它的能力，又恢复了一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次出发

　　　　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想事情想了一夜的苏闻，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根据阿玛尔留下的信息，苏闻在心中已经有了好几个初步的推断。但具体的情况，还必须要去亲自验证一下才会知道。

　　　　现在能够确认的，就是“系统”与自己是敌对的这一点而已。

　　　　千百年前的那场天魔降临，也是出自于系统之手，不过那一次，在希琳的领导下，人类这一方取得了胜利。

　　　　但是现在，拥有相同性质的，不仅仅是魔物了。甚至连人类，都成了幕后黑手的傀儡。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傀儡混在人类之中，如果不是对苏闻产生了敌意，开始机械地执行起命令的话，那么即使是苏闻，也不能辨认出来。

　　　　不过从阿玛尔之前的表现上来看，在遇到苏闻之前，她还是相当正常的。也就是说，这个可能存在的群体，目前是不会对人类国家造成什么危害的。

　　　　苏闻甚至想到，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在之前的历史上，都没有留下痕迹的原因？

　　　　丹尼尔不知道有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反正现在的他，至少能与人正常交流了。他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阿玛尔的母亲普丽妮留下的短剑捡了起来，郑重地拿在手上，怀念起阿玛尔来。

　　　　不过这把剑，在丹尼尔拿起来不久之后，同样化作了光渣掉落一地。也就是说，这把剑与阿玛尔，都是同源之物。

　　　　丹尼尔应该是很难过的，因为他没有了可以怀念阿玛尔的东西，在苏闻有意无意的暗示之下，丹尼尔发现了掉落在一旁的衣物，虽然有些残破，但毕竟是阿玛尔穿过的，而且，从现在都没消散这一点来看，这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罢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丹尼尔还是把这衣物收了起来。

　　　　在考虑了一下之后，丹尼尔便挖出了一个坑，将衣物埋了进去，为阿玛尔立了一个衣冠冢。

　　　　署名是你的爱人，丹尼尔。

　　　　作为纪念，丹尼尔将其中一件衣物的一个金属扣饰取了下来，并用一条布缠绕在了手臂上。

　　　　生活还要继续，在其他人陆续准备完成之后，这个少了一人的冒险小队，再次启程，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没了马匹，运输这些物资材料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好在苏闻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而是去周围“驯化”了两只兽属魔物来，充当他们的运输畜力。

　　　　这样一来，速度虽然有所降低，但赶路回帕丁镇，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米娅并没有徒步长途赶过路，一直在抱怨腿疼，和她一起抱怨的，还有身体素质同样弱鸡的泰特斯。

　　　　冒险团里的六人，似乎都不愿意提起缺少的第七人，作为团里气氛活跃者的泰特斯，也在尽力带动旅途中的气氛。

　　　　只是苏闻注意到，即使是泰特斯，他的眼神之中，也有着一丝落寞。

　　　　阿玛尔的情况，苏闻以古魔教作为理由搪塞过去了。一是在他们眼中，阿玛尔表现出来的特征与死灵魔法这种邪术很相似，二是苏闻曾经也见识过古魔教的菲莉丝和尸母露西亚，编起故事来，也算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所以丹尼尔的目标，就变成了帮阿玛尔报仇，而线索，就是阿玛尔的家族与她的母亲普丽妮。

　　　　苏闻并没有表明态度，这些背景资料也许存在，又或者，只是一些没有基础的空洞设定。不过苏闻也留了一个心眼，准备再以后的时间，打听一下关于这方面的消息，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把后面的人全部揪出来。

　　　　出于安全考虑，苏闻还是把这六个年轻人，安全地送到了帕丁镇，并用巨臂熊魔的牙齿，做了六个保命道具，送给了六人。

　　　　然后，苏闻与米娅便与这些年轻人吃了一顿气氛有些悲伤的告别饭，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便分道扬镳。

　　　　苏闻留的地址，是帝国学院，也就是说到现在，这些人才知道，他们视作前辈的苏闻，实际上是一名帝国学院的老师。

　　　　这样一想之后，似乎说得通了。实力强大但却没有冒险者气质的强者其实是帝国学院的老师，这个理由不管怎么想，都是没有破绽的。

　　　　只是苏闻原本的打算——帮汉克的龙江之剑冒险团物色一些优秀的成员坯子，要暂时放在一边了。

　　　　现在这个气氛，实在不是提出这件事情的场合。

　　　　失去同伴，这些立志成为冒险者的年轻人迟早都会经历的，甚至失去的那个同伴，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米娅看着这些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

　　　　“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才算是看清楚了冒险者这个职业的本质？”

　　　　“有一半吧。”米娅答道：“还有一半是阿玛尔的事情……”

　　　　“的确令人感慨啊。”

　　　　“但那似乎不是古魔教。”

　　　　苏闻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就向镇外走去。

　　　　“喂你别走啊。”米娅连忙跟了上去：“古魔教黑绳会我可都是见过的啊，他们才没有这样的能力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难道又是某段传说故事？告诉我嘛！”

　　　　这个小姑娘的心态是相当的不错，难怪会产生“看一看世界”这样的念头。

　　　　为了避免携带大件行李的麻烦，苏闻让米娅穿上了几件不影响行动的盔甲，同时加持了持续的轻灵术，让米娅即使在身着部分盔甲的情况下，也能保持正常的活动。

　　　　这样一来，两人的行李就少多了，一人一个袋子，也就全部装下了。

　　　　出了镇之后，苏闻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再次将幽灵战马召唤了出来。

　　　　见到了幽灵战马的米娅就像沙漠中看到了绿洲的旅人，欢欢喜喜地扑了上去，抱住幽灵战马的头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