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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寻寞-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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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我也不跟你讨论这个,你就告诉我怎么找那些制玉师就行了。”訾晨摆摆手,说道。)
第四十八章 洛水上的奇观
    第四十八章洛水上的奇观
    冬天的风吹来,掠过了訾晨和摊主的脸。
    “好几天都没有出手过货了,现在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你看看我这些,有没有兴趣再买一个?”摊主笑着说,笑的很奸邪,一副标准的奸商嘴脸。
    訾晨看着对方的笑,想起了林壁。他想,要是林壁在,肯定会先扇这小子一巴掌,然后说:“敢跟我玩?给我老实点!”
    不过訾晨不是林壁,所以他就没有扇对方一巴掌,只是笑了笑。
    “多少钱?”訾晨拿起一个玉簪,问。
    “兄弟真是好眼力,这可是苏家大公子夫人的玉簪。便宜点给你吧,十两。”摊主仍旧在笑。
    “我买了。”訾晨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对方。
    摊主笑的很灿烂,“兄弟真是爽快人。”
    “说吧。”訾晨道。
    “唉,现在天冷,连喝酒的钱都难挣。兄弟你觉得这块玉怎么样?”摊主眼里露出得意,又拿起一块黄玉在訾晨眼前晃了晃。
    又是一阵风吹过,空气显得更加的寒冷了。
    “差不多就行了!”訾晨冷笑一声,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摊主觉得心跳忽然就加快了,有种难受的压抑感像他袭来。他抬头看到了訾晨的眼睛,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额角也渗出了汗,似乎是冷汗。
    “好,好,我说。”摊主勉强笑了笑,肩膀让了让,訾晨的手便又收回去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的那些制玉师在哪,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摊主道。
    “不说是吧?”訾晨抬起了手。
    摊主顿觉一阵冷风朝他的面门袭来,他无处可躲,只得硬着头皮顶了一下。然后他恍惚间就觉得訾晨的那只手像一把剑,正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准备劈下来,把他的头一分为二!
    “哎,等等。”摊主惊慌失措的喊道。
    訾晨放下手,面色沉静的看着对方。
    “不过,我知道**的一个秘密。”摊主吐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秘密?”訾晨问。
    “在洛水边上,有一条船是**的。这条船很少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停在岸边的。但是每当船要动的时候,**就会派人把洛水岸边其他的船都赶走,并安排人在岸边守着,禁止别的人接近洛水。”摊主停了停,从腰间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又接着道:“然后大约过五六个时辰,当那只船回到原位的时候,他们才撤了那些守卫。”
    “就这些?”訾晨皱眉。
    “这些还不够多的啊?所有人都只知道**有时候会把洛水岸边给封了,只有我知道他们是为了让那只船走。”摊主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訾晨问。
    “哈哈,你这算是问对了。我呢,有一次去洛水边办事,那时候正好碰着**封岸,于是我就偷偷的观察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摊主喘了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真巧,就让我看到了那个一直不动船的那个船夫和**的人说话。”
    “后来呢?”訾晨接着问。
    “后来我就给他们逮着了……”摊主苦笑了一声,又接着道:“所以我就断定那条船和船夫一定是**的人派去的。再根据**制玉师这些神秘的传说,我就推测出,那条船肯定是**用来运送制玉师的。”
    訾晨点点头,站起了身。
    “多谢了。”訾晨低头看着摊主说道。
    “客气什么,你买了我两块玉呢。要不,今晚我请你喝酒?”摊主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訾晨转过身,离开了。
    洛水边。
    这里有几条船,洛水并不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水路,所以这里的人和船都不多。訾晨数了数,岸边一共泊了五条船,都是小船,一个舱,船头两支浆。
    “有人吗?”訾晨走到了岸边,朝着一个船舱喊道。
    不一会儿,从船舱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的胡子,手上还拿着一支闪着黄光的铜烟杆
    “公子坐船吗?”中年男子看着訾晨,问。
    “哦,我想看看这洛水,你带我在河上转一会儿吧。”訾晨点点头,说道。
    “公子请上船。”中年男子一边解着拴在岸边柳树上的绳子,一边道。
    船缓缓的动了起来,船桨在水中拨动的声音显得很是悦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訾晨不禁念起了苏轼的这句词。
    从前,訾晨一直对于这种词没有多少感觉,总觉得它们太过淡然和黯然了。而自己是年轻人,若是说喜欢,那也只会喜欢那些要么温软如春风,要么凄凉如心死的诗词。但是现在,他已经渐渐觉得,这些淡然而黯然的诗词正是从温软而凄凉的诗词变化而来的。
    人年轻,就会觉得一切都应该是斩钉截铁的。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高兴就是高兴,痛苦就是痛苦。
    但,经历了世事之后,人们就会明白许多了。一切事情,都不是斩钉截铁的,斩钉截铁的心是不能够保持长久的。年轻的人渐渐就会明白:淡然,才是最后我们应该拥有,也必将拥有的心态。否则,徒劳悲伤而已。
    “哈,公子也是来参加三月殿试的?”中年男子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了一团白色的烟,说道。
    “不是,我是来办事的。”訾晨笑了笑,答道。
    “哦……那公子一定已经中过功名了吧?”男子依旧问。
    “没有,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科考。”訾晨不再笑,只是看着湖面的水,恍惚的说道。
    是啊,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科考!
    “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来安排!”曾经訾晨这样对着自己的父亲说过。
    那时候的他,斩钉截铁!但是他不后悔,尽管有人会说:“如今你已成功,当然无悔。”但訾晨想说:“就算当初我死在魔窟,我也不后悔,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如果因为我自己的选择而后悔,那么我就证明了我自己是错的!”
    人间,本没有那么多的错与对。坚持,不放弃,就是一种难得的正确。
    “哦……”男子又抽了一口烟,道:“那公子真是好雅兴了,我见过的人里面,只要会诗词,会作文,都是想要参加科考,获得功名的人。像公子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訾晨回头看了一眼男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每个有追求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只是我的追求与他们的追求不同罢了。”
    “嗯……”男子点头,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杆放在了身边,专心的划起了两只木浆。
    这时,肩头的白鸽忽然叫了几声,似乎在和訾晨说着什么。
    “唉,差点忘了,幸亏你提醒我。”訾晨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公子,你说什么?”男子以为訾晨是在对他说话,于是便问。
    “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一条整天不动的船?”訾晨直接问。
    中年男子抬头想了想,道:“对啊,那条船真的很奇怪,我在这里好几年了,没见它送过人。”
    “可以告诉我是哪条船吗?”訾晨看着岸上停着的其他四条船,问道。
    “那,就那个老头站在船头的那条,那个老头就是船夫。他啊,天天来,无论刮风下雨。他早上来的时候,带点干粮和水,一直待到晚上,再离开。而且他从来不和别的船夫说话。”中年男子走到訾晨身边,指着岸边的一条船,说道。
    訾晨点头,道:“谢谢了,咱们回去吧。”
    中年男子奇怪的看了一眼訾晨,点头把船朝着岸边划去。
    木浆划动的声音有些急促,惹得那个站在船头的老人朝訾晨这条船望了望。訾晨不知道那个老头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道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在此刻。
    肩头的白鸽忽然间就飞离了訾晨的肩膀,直扑水面。只见水面给白鸽荡起了一曾浅浅的涟漪,而后白鸽又回到了訾晨的肩膀上。
    它的喉咙微微在动着,似乎刚刚吃了一条虫子。
    訾晨很惊讶的看着白鸽,“奇了,鸽子会捉鱼了。”
    白鸽的喉咙终于不再动了,它用头在訾晨的耳朵上蹭了几下,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不寻常。
    訾晨笑着摸了摸它,心里还在念着刚刚发生的那件世间少有的事。
    鸽子从水中捕食,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件事却真真切切的让訾晨看到了,而且这只奇鸽子竟也就是訾晨无比熟悉的鸽子。
    訾晨不得不惊叹了,这个人间真的没有人能够看透。
    许多事,你本来会以为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偏偏它就发生了。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发生在你眼前,然后让你半天回不过神来。
    再有呢,就是许多事,你本来以为是一定会发生的,但是偏偏它就永远不会发生。就算你从青丝等到白头,它也不会发生。
    这就是生命,无法看透,无法言说的生命!
    洛水上忽然就起风了,起了很寒冷的风……)
第四十九章 输,亦不屈服
    第四十九章输,亦不屈服
    冬风,当然是冷的,訾晨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雪白的披风,简单的小船,还有这满眼的河水,一幅美妙的画就成了。只不过这不是人画的,是天地画的,是自然画的。
    那么到底是人画的画美,还是天地画的画美?这仍然是一个无人知晓的问题。
    “噫……公子的白鸽竟然可以捉鱼,真是奇了!”船夫一边摇浆,一边叹道。
    訾晨笑了笑,没有回答。
    “却不知公子平时是以什么喂养它?”船夫似乎对这只白鸽挺有兴趣。
    訾晨一时语塞,想想了,道:“糠。”
    “糠?就这么简单?”船夫惊讶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最简单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訾晨望着不远处站在船头的老人,缓缓说道。
    船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船靠了岸,船夫把绳子又栓到了先前那棵柳树干上。
    “五文钱。”船夫笑着说。
    訾晨从怀中掏出了钱,递给对方。訾晨原来是很少带铜板的,因为他觉得带铜板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带银子或者银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穷,无论是曾经在家,还是现在在刑部,他都算是有钱人。
    不过自从那一次与小清一起吃过那顿饺子后,小清就告诉他要时常带着铜板,他问小清为什么,她不说,要他自己想为什么。
    径直走上了那个老人的船,訾晨在船舱中坐了下来。
    “公子,我这条船不送客。”老人依旧站在船头,望着河面。
    “今天没有下雨,为何不送客?”訾晨问。
    “下雨我不送,不下雨我也不送。因为我这条船不是做生意的。”老人回到舱中,做到了訾晨对面,说道。
    “不做生意,那为何停在这呢?”訾晨又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公子请回吧。”老人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是受人之托,那肯定收了别人的好处,既已收了别人的好处,那么也就算是在做生意了。”訾晨笑着道。
    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訾晨,“公子有事吗?”
    “当然有事。”訾晨答。
    “什么事?”老人试探着问。
    訾晨站起身,走到船头,背对老人道:“我要问的这件事,你肯定知道。但是你很有可能不说,甚至你还可能把我报告给托事于你的人。所以我如果问,就有可能弄巧成拙;但是我又很想问,因为我只有问了,才有机会。”訾晨回过头,看着老人,道:“那么你说我是问好还是不问好呢?”
    老人冷冷一笑,也站起身,走到船头,望着河水说道:“你还是别问了吧,我既受人之托,就一定会忠人之事。”
    “假如你忠的事是一件坏事呢?”訾晨侧过头,看着老人,问。
    “是不是坏事都一样,就算是坏事,我也得好好做,否则,我就是一个无信之人。无信之人,就是坏人。”老人答。
    訾晨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这个人间,如此洒脱,如此明白之人已经不多了,尽管对方是一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一个敌人。
    但谁又能说敌人就不值得我们敬佩呢?
    我们若真的佩服一个人,就不会在乎对方是谁,站在哪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让我们敬佩的理由,这,就够了。
    “笑什么?”老人皱眉问。
    其实老人的脸上已经是布满了皱纹,他皱不皱眉,我们已经看不出来了。我们只能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出来:他是疑惑的,所以他该皱眉。
    “前辈,和你这样的人说话,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很舒服。因为前辈你不卑不亢,亦不掩饰,不假装。这样的人,少了。”訾晨道。
    “公子,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而已。对于别人的夸赞,我已经无所谓了,所以,还是请公子回去吧。”老人说道。
    就在这时,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天上飞下,径直落在了老人的肩膀上。老人拿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纸卷,然后把鸽子放飞,最后他摊开纸,看着。
    老人的表情渐渐变的凝重,眼神不时的射向訾晨。看完之后,老人把纸揉做一团,回到舱中,把纸放进了桌上的火炉中。
    訾晨一直在观察这老人,他觉得,面前这个老人并不是什么高手,而且满脸的疲惫之色。
    一个老人,如果满脸的疲惫之色,这就可以让我们猜出两点了。
    第一,这个老人可能曾经有过大起大落,如今人老了之后,以前的努力都化成了现在的疲倦。
    第二,这个老人可能现在正因为某件事而忧心,而老人本就该远离人世间的争斗了,所以现在,就显得格外疲倦。
    訾晨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最大,因为老人已经说过自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么,现在他很可能就正在为他所做的事而忧心,而费神。
    “前辈,我想知道**的事。”訾晨忽然开口说道。
    “唉……你不是说,如果你问了,就有可能弄巧成拙吗?”老人坐在桌边的小凳上,吁了一口气,抬眼问。
    訾晨也回到舱中,坐在了老人的身边,道:“但我如果不问,就一点机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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