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强弃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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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十三一屁股跌落床沿，顺着窗台，仰望无尽星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缘始、缘初、缘尽、缘灭，亘古不变的因果循环，却是需要一个女人去替他背负，这种负罪感一时压的他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点一滴消逝而过。
夜，无声无息来临，月开始主宰沉浮。月华清灰，婉转、凄凉！
“想什么呢？两天都没吃饭了，把这碗粥趁热喝了吧！”突然，一个白衣胜雪的小护士轻言一声，打断了邢十三惊世一梦。
邢十三微微一颤，仿如从噩梦中惊醒，随后摇了摇头，从床头柜的一角拿出一物，迅速离开房间。
洒过眼泪，做过噩梦，梦醒了，泪干了，人终究需要前行！
囡囡病房。
刀锋不断在门外游廊踱步，眼神四起，有着几分焦急、几分落寞、几分萧索、几分期待，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动中，原先有的一分期许，也随着无情时间沉入心底。
随之，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是一种令人心痛的笑容。
忽得，在他的眼帘中展露了一个身影，走的从容，一步一步，他，笑了，同样是一种悲凉的笑，却是那样唯美，温馨。
病房中，手起针落，快而稳重，白氲之气衍生，银针时而跳动，同时也仿佛敲打在刀锋的心脏，随着一下一下，厚重且慢慢。
过了半响，邢十三停下手中动作，喘着粗气，凝重道：“她的病情很重，暂时我还不能彻底封杀他体内的白细胞，不过你别担心，等我身体恢复，我有把握治好。”
刀锋点了点头，忽得想到什么，关切问道：“对了，你不是上学去了，为何会出现在这，看你脸色并不太好，倒是我着急了。”
“一言难尽”，邢十三露出一个苦笑，也没想多做解释，毕竟这是比较隐秘的事情。
随后，在不经意间，走到床头，迅速拔下囡囡身上所有的医疗设备。
“你干什么？”刀锋眉头一皱，一把锋利三菱军刺已是架在邢十三身上，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解释，他不见意就此割进他的喉咙。
邢十三风轻云淡一笑，伸手拨掉按在脖颈的三菱军刺，随即扬手一挥，银针被他收起。
低声唤道：“囡囡，你看谁来看你了。”
片刻之后，躺在床头一直黛眉紧锁，双眼始终闭合，没有动弹的小姑娘，豁然之间身体放松，惨白的脸蛋上瞬间也有了几分血色。
轻轻牵动一个懒腰，小姑娘大眼慢慢张开，低低喊了一声：“爸爸”。
“是，爸爸来看你了”。邢十三脸上带着动容，神情也有几分激动。
当初，爸爸这个称呼，如果是为了报复阎罗教官的欺压，而现在这两个词，却是带着沉甸甸的责任。
记得在一年多前，邢十三与阎罗两人，因为性格差异，简直是水火不容，只是阎罗是教官，身体素质更不是邢十三可以比拟，所以，邢十三每天只能生活在悲剧之中。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硬碰不行，就打起了怀柔政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怂恿囡囡，借着讲故事之威，每天和这个小小魔王搞着破坏。
然而，小囡囡非常聪明，每次做了坏事，都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向邢十三，这也使得阎罗教官更是对他不满，只是一来二去，也不知什么原因，后面关系竟然得到缓和，而且还成为了好朋友。
甚至后来，囡囡找了这个便宜干爹，阎罗教官只是狠狠的收拾了邢十三一顿，也没有再多言什么。
可惜，一年不见，物是已经人非。
“囡囡别怕，爸爸会保护你的，就像以前一样。”邢十三轻轻抚摸因为化疗而剃去的一头秀发，看着她光秃秃的脑袋，眼里散满了柔情。
囡囡付之一笑，只是两个亮闪闪的大眼睛却是带满了泪痕，虽然只是小小年纪，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突然，她带着希冀的眼神，虚弱的道：“爸爸，我想到后院看萤火虫，你带我去好吗？”
邢十三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抱起，对着旁边依然担心的刀锋说道：“没事，我有分寸。”
屋外，月明星稀，尽管十五的月华已是不在，不过十七的月亮依旧的圆，清灰轻抚，撩动人心。
一路走走停停，在刀锋的威慑下，不知不觉就到了训练场，晚上，训练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经过一天的劳累，而且还要防止半夜的哨声，能够休息就尽量的休息。
“爸爸，你看，那里有萤火虫。”囡囡枕在邢十三怀中，偶尔探出头来，眼神还是如此犀利。
训练场一角，杨柳飘依，在晚风中带来一片安宁。
几只萤火虫随风逐步，惬意、祥和。
囡囡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神出现了满足。
邢十三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笑了一笑，随后摘过旁边一块树叶，在手上颠了颠，放入口中吹了起来。
落叶不是无情物！
一曲《百鸟朝凤》道尽思愁。
半空中，千鸟盘旋，万紫千红无序。
它们静静的遗留在空中，只有身体失去平衡，才会煽动几下翅膀，随后继续聆听，似乎它们才是真正懂得其中的内涵。
“红鸾，你来”！囡囡轻轻招了招手，冲着半空中一头火红色犹如鹦鹉体型的一只鸟示意，眼中散发着喜爱。
邢十三曲风一变，似有高昂，又有湍急，连绵之势源远流长。
突然，火红小鸟一声啼叫，随之一个俯冲，顺势而下，眼见就要降落地面，又一个旋转，稳稳当当落在囡囡的肩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蛋。
“红鸾，你真讨厌”！囡囡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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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缺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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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吧！”邢十三摆了摆手，赶走了鸟类，只有火红色的小鸟不知是否对囡囡的喜爱，并没有离开。
“囡囡，以后就让红鸾陪着你。”如今，这个小丫头孤苦伶仃，邢十三也没有什么赋予她的，只有这只小鸟，或许能解开囡囡的心结，他从来不怀疑小丫头的聪明，她不哭，只是泪已经哭干。
“谢谢爸爸！”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如今的爸爸，已经和一年前的爸爸有着些许不同，不过她并不想关心这些，只希望在有限的生命中，走的尽量没有遗憾。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不远处，柳树摇摆的似乎猛烈了一些，夜风习习，带来了一股寒意。
“爸爸，等等”。小囡囡突然咧嘴一笑，指着不远处一个踱步而来的中年露出了诡异一幕。
邢十三心中一颤，仿佛已经预感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吴叔叔，你答应给囡囡买的大白熊呢，怎么还没买来？”小丫头伸手一指，小嘴一嘟，道尽了委屈。
老吴一愣，低着的头抬起，看到是小丫头后，脸色一沉：“刀锋，谁让你带她出来的，等等，小囡囡，你能够站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那当然，爸爸治好了囡囡”。虽然是这样说，不过小囡囡的心里依然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这只不过是大人所说的回光返照。
“老阎？”老吴眼中露出了迷茫，难道因为爱，即使已经死了依然放不下吗？
刀锋于心不忍，拉着老吴走向一边，小声解释了一番。重新回来的老吴，双眼定定目视着邢十三，心中一颤，暗呼果然是曾经的小魔王回来了。
如今小魔王与小小魔王重聚，尽管心中喜悦，可依然阻挡不了寒风一阵阵袭来，让他陡然之间感到分外的冷意。
或许是被小囡囡看得不好意思，老吴摸了摸寸长的头发，陪着笑脸道：“囡囡你能好起来吴叔叔也就放心了，至于大白熊改日一定给你送来，不过现在我觉得应该让那几个老家伙高兴高兴，我立刻就去通知。”
话音落下之后，决定来个脚下抹油，即使要被整蛊，他也要拉上营中那些头头一起承担。
“吴叔叔，”小丫头一声喊叫，拦下了即将逃跑的老吴，随后撒娇道：“吴叔叔难道你不喜欢囡囡了吗？”
“怎么会呢！”老吴付之一笑，只不过笑容有点勉强。
“囡囡也喜欢吴叔叔呢！”小丫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指着火红小鸟说道：“它叫红鸾，是爸爸送给我的，好看吗？”
“好看”，老吴点了点头。红鸾是真的漂亮，而且他也没得选择。
“我也觉得好看，只是它好像不太懂得囡囡的心意，囡囡好伤心”。说着小脸一沉，不开心的问道：“吴叔叔有办法吗？”
老吴摇了摇头，暗想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懂得这些东西。
“那该怎么办？囡囡好伤心”。她似乎是喃喃自语，又或者另有她想。
片刻之后，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叔叔你不是有哨子吗，试试红鸾会不会有反应。”
老吴愣了一愣，无奈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特别的哨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噗”，只是简短的一声，红鸾似受到惊吓，从囡囡肩上快速飞走，在半空转了一周，又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叔叔再吹”，小丫头枕在邢十三怀中，探出头，挥舞着双爪，很是高兴。
老吴无奈，只能简短而又重复着一下一下吹着。
“叔叔，时间吹的长点，红鸾好像习惯了”。小丫头又在一旁开始了指挥。
突然，一声锐利而又悠扬的哨声响起，老吴一怔，随后暗叹一声遭了，又着了小丫头的当。
“紧急集合，快点”，宿舍中，刚刚缓和的士兵们又开始了紧张。
穿衣、戴帽，有些正在洗澡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抹掉身上的肥皂水，只穿着一条内裤就急匆匆从混合卫生间冲向宿舍。
弹琴说爱煲电话煲的同志，再也没有回上女朋友问的一句：“你爱我吗？”
军营带着一股军魂，相比较而言，儿女情长，只能被他们放在靠后的位置。
“叔叔，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小丫头可是知道如果再不走，等下可是会有大麻烦了。
老吴露出了一个苦笑，随后挥了挥手，和他们之间道别。
其实他又何曾看不出这小小把戏，只不过因为爱，他选择了纵容。更何况，囡囡能够从死神手里逃脱，不要说是小小的整蛊，即便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十分钟一过，大部队基本集合完毕，经过简单的列阵，一名军官上前询问：“教官，队员集合完毕，请问有何指示？”
老吴神色一凛，眼神四起观望，随之威严说道：“懒懒散散，集合一个方队竟然要十几分钟，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我们是龙淼，是华夏的特种兵，我可以给你们时间消耗，可是敌人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十公里武装越野，现在出发。”
病房中，小囡囡躺在床上吐着舌头，有些不敢面对邢十三。
邢十三笑了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不过今天也野够了，等下把刀锋叔叔带来的稀粥喝了，早点休息”。
小丫头点了点头，难得乖巧的说了一声：“谢谢爸爸。”
一声爸爸，使得邢十三心里有着沉甸甸的疼痛，或许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的关系已变得密不可分。
过了片刻，抬头凝视，看着欲言又止的小丫头疑惑道：“怎么了？”
“爸爸”，小丫头恐怕是想到了老阎，叫的很深情，迟疑了一会说道：“爸爸，你能不能陪着囡囡睡觉，囡囡晚上总是会做噩梦，我害怕。”
脱了鞋，合衣躺在床上，邢十三轻抚着她，柔声道：“囡囡别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囡囡枕在他的怀里，仿佛很温暖，似梦呓的说道：“爸爸，你会保护囡囡一辈子吗？”
邢十三很想告诉她，女孩子长大了总是会嫁人的，那时候就不再需要爸爸了，不过她现在年龄还小，等将来她自己会会明白。
小囡囡看着爸爸点头，露出了一个温馨笑容，随后闭起眼睛，似乎真的累了。
邢十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责任一个一个接踵而至，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
如果是以前的邢十三，也许他会选择逃避，但是现在他觉不可能妥协。
“爸爸，我不想再住这里，我们离开好吗？”小丫头的双眼依然紧闭，也不知说的梦话还是……
沉默了几秒，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我有印象起，爸爸就几乎没有带我出过军营，我很想向其它的小朋友一样，可以看大海，可以做摩天轮，可以玩碰碰车，可是我只能从电视上看到。”
三个月不见，尽管大家都瞒着她，但是聪明的囡囡可能已经意识到那个爸爸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在剩余不长的生命中，体验一下普通孩子的那种快乐。
邢十三吸了一个鼻息，心疼道：“好，明天早上我们就走，爸爸带你去做摩天轮，带你去看钱塘江的潮起潮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拉钩”！
“好，拉钩”！
“爸爸，我好困，我先睡了。”小囡囡一说完，很快，鼻息均匀，似乎进入了梦乡。
过了不久，刀锋拿着一个保温瓶进来，不过看到已经熟睡的囡囡，暗暗摇了摇头。
邢十三小心翼翼下床，走向走廊，刀锋会意，跟了过去。
前者将囡囡的话语说了一次，叹道：“明天我想带她离开。”
刀锋沉默不语，突然开口问道：“会不会出问题？”
邢十三摇头：“不会，你相信我，一定可以治好囡囡。”
“我和你们一起走。”从生命的废墟中捡回了这条命，他就发誓不再为自己而生。
邢十三一怔，肃然道：“你想好了？”
“我曾经说过世上再无刀锋，只有影子，是囡囡的影子，也是你的。”刀锋的神情很严肃，言语同样坚定。
邢十三知道他已经作下了决定，对于一个优秀的战士，一旦作下决定，过多的劝诫反而是一种侮辱。
轻轻点了点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