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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二十八年春-第51章

小说: 第二十八年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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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遇上霍廷,没有一只手可以把他从深渊边缘拉出来,于是,他坠进那漩涡里,被命运搅成一滩烂泥。

    陆怀征没回头,也不知道,穿着一条小裤衩的小伙儿,茫然地抱着那热气腾腾的毛爷爷,莫名留下泪来。

    ……

    霍廷跟家冕去了医院,陆怀征带于好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他公寓很干净,客厅的窗大敞着,窗帘在空中空空荡荡的拉扯。

    这房子不常住,设施相当简单,于好一进门就看见摊在矮几上的基本军。情书,还有俄文原著。

    能想象到,他平日里也是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翻书,手里衔根烟,或者懒懒散散地把脚搭在矮几上。

    除开战训场上那严厉刻板的模样,私底下,他做任何事都充满了柔情。

    对于好来说,他是不可言说的。

    他的温柔,只有她懂。

    进了门,于好指指那张床,“我可以去躺么?”

    陆怀征正在锁门,回头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抱你过去么?”

    于好朝他伸手,挂在他脖子上,眼珠黑黑地盯着他,却没有说话,像个小孩子。

    他笑了,锁了门,把行李箱等东西推到门口摆好,打横把人抱起来,于好太轻了,他几乎毫不费力,想调侃两句,让她吃吃胖点,可于好眼神呆滞,心不在焉,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把人放到床上。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捋着她脑门上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话,哄她,可床上柔软的姑娘都跟没听见似的,眼睛无神又消沉地看着他。

    他胸口泛疼,微微攥紧了床单,黑色床单被他拽出了两个涡泛着褶皱,陆怀征强忍着在她唇上一下一下亲着,最后揉着声哄。

    “看看我,嗯?于好,你看看我。”

    于好听话地去看他,可眼神仍是空洞茫然的。

    他蓦然低头去亲她,在她嘴里狠狠掠夺,舌头大力撬开她的唇舌,是两人这么久来,最激烈最狠的一次。可她仍是无反应,他急了,闭着眼去咬她唇,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破,于好都毫无反应,陆怀征很绝望,直到——

    于好低呼出声,“疼。”

    他终于松开她。

    勾着她的脑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大掌牢牢摁着,他闭上眼,很绝望,也很无力。

    “要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

    于好却不答,像个洋娃娃。

    最后韩志琛来了。

    伏在床边小声地叫她名字,“于好?”一遍一遍。

    陆怀征在阳台上烟一根接一根抽,塞满了一烟灰缸的烟头后,韩教授推门出来了,他忙把烟掐了,烟灰缸摆去一边,恭敬跟他低了低头。

    韩志琛视线在烟灰缸上一停留,对这俩孩子都是心疼。

    “她发病时,无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是茫然的,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需要旁边的人一点一点去唤醒,这个过程持续多久全凭她的意志力。意志力薄弱她可能会伤害自己,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她可以自己调节的。而且她这次发病看着状态好了很多,比云南回来那次好,给她点时间,她可能需要一个过程。”

    陆怀征点点头。

    “辛苦您了。”

    韩志琛笑着挥挥手,“倒是你,看着状态不太好,最近没怎么休息?”

    这一个月不是睡车里就是睡沙发地板的,一个正儿八经的觉都没睡过,疲态尽显,不过精气神还在,那点筋骨倒是没落下。

    “听老栗说,明天要去检查了?”

    “嗯。”

    “有心理准备了么?”韩志琛说:“这个东西,病倒不可怕,真得上了也就那么回事,现在医学发达药物维持能坚持几十年不病发的也有,而且我听说医学已经在努力攻克这个难题了,不出几年,估计能研究出治愈的药,所以也没那么可怕,你还年轻,要相信咱们中国的科学!”

    艾滋是个非常刁钻的难题,不过韩志琛乐天派,他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有一天过一天。

    活着一天,便精彩一天。

    把荣耀都留在过去,把期待都留在未来,这才是他认为的生活态度。

    陆怀征觉得他跟于好都特别幸运,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对生活充满了热枕。

    韩教授走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后,疲倦铺天盖地袭来,没撑住,罩了件衣服在脑袋上便睡着了。

    醒来时。

    厨房“啪嗒”一声响。

    像是什么瓷碗摔碎的声音,他猛然惊醒,拉下衣服冲进去,看见于好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一片片碎片。

    陆怀征过去把人拉起来。

    “我来。”

    于好却反手勾住他脖子,人还蹲在地上,陆怀征弯着腰被她抱着,就听她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女人轻柔地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

    如柳絮,在他心上似有若无的挠,一下一下,极具诱惑力。

    “陆怀征,你还要我么?”

    陆怀征一片片捡起碎片,“要。”

    “那咱俩做吧,我想试试看。我刚刚百度了,就算是艾滋病也可以生小孩的,戴套就行了。”

    “??????????????”

    紧随而至,碎片再次七零八落砸到地上,仿佛烟花似的,在这黑夜里,轰然炸开!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则

    在于好跟陆陆结婚之前,有一对火速领了证。

    接到赵黛琳的结婚请帖之前,于好整个人是懵的。

    “你说谁?”

    赵黛琳咳了声说:“孙凯。另外,你当伴娘,陆怀征当伴郎。”

    这天,一伙人挤在陆怀征公寓里。

    男人们在外面打德州,女人们在里头试婚纱和伴娘礼服,试到一半。

    赵黛琳忽然来了兴致,对于好说:“你要不要提前试试穿婚纱的感觉?”

    于好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好吧。”

    向园跟另外几个伴娘,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举双手双脚赞成,表示要看于好试婚纱。

    于好望着那平铺在床上的纯白婚纱,层层叠叠轻纱弥漫,肩口缀满晶莹的宝石。

    瞧得心旌摇曳,转身进去换了。

    等于好一进去,赵黛琳冲向园一使眼色,小姑娘机灵,立马从床上爬下来,出门去了。

    男人们拼杀的热血沸腾,向园冲过去一把将中间那男人拽出来。

    “哥,来。”

    陆怀征被拽的趔趄,手里的牌都没拿稳,看着这毛毛躁躁的丫头,“哎,着火了啊你。”

    向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牌交给一旁的家冕,“哥,你帮他打一把。”

    家冕在一旁早等的心痒难耐,猴子抢凳似的坐下了。不给他丝毫机会。

    于好换完婚纱出来的时候。

    陆怀征靠着门正跟赵黛琳闲聊呢,余光瞧见一抹白白蓬蓬的东西出来,眼风下意识带过去。

    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塞满了。

    婚纱肩领是一字肩,露出她精秀的锁骨,浑圆的肩,手臂像一截小小的玉器,莹白细润,腰身勾勒玲珑韵致,骨肉匀称。

    于好没想他也在,笑了笑,拎着裙摆慢慢悠悠转了一圈,“好看么?”

    陆怀征跟呆了似的。

    满世界只剩下两个字,“好看。”

    ———

    十分钟后。

    试完婚纱,所有人在打牌。

    陆怀征在厨房喝冰水,孙凯过来拿饮料,打开冰箱找了一圈,回头看那倚着琉璃台的身影狐疑出声:“你很渴吗?”

    话间,陆怀征咕咚咕咚又灌下一杯,随手把杯子放在边上,烦躁地拎着胸前的衣领扇风,没好气地嗯了声。

    “你老婆真的很过分了。”

    孙凯又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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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第六卷 敬你风流潇洒骨(05)

    瓷片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似开了花; 满地狼藉。

    陆怀征当下没有反应过来; 僵着身子被她搂着。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于好似乎不带犹豫地,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两人之前亲了那么多次,她生涩而被动; 唇齿紧闭,全凭他哄一点开一点,直至舌头滑进去,她也是任由他掠夺; 卷着舌头躲着他。

    陆怀征明白她的抗拒; 倒也不急; 耐心十足地一点点带她领略情爱之地。

    这回她的主动让人咋舌。

    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搂着他的脖子,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吻; 亲亲舔舔; 甚至主动将舌头抵在他唇上去撬他的。

    陆怀征把人抱起来; 双腿挂到自己的腰间; 抵在厨房的墙壁上,狠狠亲了一通,最后红着眼睛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于好不肯,像个树尾熊似的牢牢挂在他脖子上,双腿缠着他精瘦的腰。猴急地在他脖子上; 锁骨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好歹这么多年的训练不是白训的。

    于好挂在他身上简直跟挂了个包似的轻松,他强忍着把人从身上甩下去的冲动,任由她胡作非为,自己还泰然自若地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转身又给自己到了杯水降火。

    仰头灌了口,于好的吻正好落到他的下巴上。

    陆怀征一偏头蓦然对上她的唇,清透的液体顺着两人的下鄂线缓缓下滑,然后沿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慢慢流进各自的领口里,一点点从她薄薄的汗衫里渗了出来。

    湿漉漉一片,透出一条若隐若现地边。看得他心痒。

    这男人真的坏透了!

    陆怀征盯着那软绵绵一团,似乎一只手可以握住。不过他很规矩,脑子里荤七荤八地想,手仍是抄在自己兜里,低着头,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势看着她。

    于好急了,手哆嗦着摸上他的皮带,整个人却在发抖。

    陆怀征反手摁住,压在自己的裤头上,男人手掌灼热,烧在她手背上,于好止不住又是一抖,肩微微颤着。

    他弯下身,把她放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在她耳边漫不经心地撕磨,含着她的耳垂轻吮着,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沙哑:“真想做么?”

    她重重一点头。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顺着嫩滑的手臂一路挲到她圆润的肩头。

    男人的大掌干燥有力,捏着她单薄削瘦的肩像是捏蚂蚁似的。

    陆怀征顺着她涨红的耳根一路往下,热起灼灼,湿漉,迷乱,就听他问:“那你抖什么?你这是在逼谁?逼我还是逼你自己?”

    他把人松开,于好紧紧拽着他的皮带不肯撒手,陆怀征发现这丫头牛劲儿,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倔强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陆怀征怕弄疼她,不敢用太大力。他不动,于好根本挪不动半分,两人陷入僵局。

    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对峙着。

    客厅的钟在寂静地黑夜里,滴滴答答地走着。

    僵持不下,于好又转头去脱他t恤衫,撩着他的衣摆执着地往上拉,衣服在拉扯中变了形,露出一寸寸紧实的腹肌,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让于好此刻完全乱了分寸,两人像个麻团似的缠成乱呼呼一团。

    最后在陆怀征的爆喝声中停了下来,“够了!”

    于好被吼傻了,整个人神色暗淡地拽着他的衣摆。

    陆怀征把她抱到床上,自己扣好皮带,整理好衣服,勾了张椅子过来放到她面前坐下。

    他看了眼窗外,调整思绪,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抬头去看她,声音冷下来。

    “你真的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合适做——”

    于好忽然把脚放到床上,双手抱住,眼皮耷拉着,盯着地面,清淡打断:“从云南回来后,我想过要彻底跟你断了,那天在军区,我问你我们还谈么,你说算了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心里是有点解脱的,因为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未来要面对的东西真的太多了。你说不想让我承受艾滋病的痛苦,我也是,我也不想让你承受我心里的痛苦。下山的时候,你在边境照顾那些流民,我坐在车里想,断了也挺好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假装快乐的日子要维持多久,生怕那个人一出现就毁了我的一切。”

    夜已深,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渐少了。

    月光薄纱般透过窗落进来,安静的令人心悸,窗外,汽车鸣笛,长长的一声,像是一声警笛。

    “那个人,是我小姑父,你要听他的事么?”于好轻描淡写地问。

    陆怀征双手抄在兜里。

    他咬牙侧开头,腮帮跟着微微跳了下,他在忍,忍着听她说完这一切,韩教授说,如果哪天,于好愿意主动开口告诉他过去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生,要么死。

    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生怕从她眼底里看出要跟他分手、离开他的决心。

    甚至他都没想,他们俩到现在,其实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陆怀征微微点头。

    事实上,于好在他点头前已经开口了,两人都不看对方。

    一个盯着地面,一个侧头看着窗外。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霓虹在雨夜里像是罩了一层雾蒙蒙的光,小雨帘密密麻麻,串成珠帘儿在空中垂布着。

    风夹着雨,渐渐的,雨势愈大,劈哩叭啦敲打着窗户,风把窗帘吸了出去,像一面白旗掼在窗外狂舞。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刻被重新唤醒。

    在这个雨夜,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亮着的灯火里,写满了人间百态,世间迷情。

    茶馆里,三五好友相聚,嬉笑怒骂,道尽了如流往事。

    麻将馆里,赢钱的,输钱的,喝声喧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堆满了破铜烂铁的胡同巷里,在烟雨缥缈的季节里轰轰烈烈的开着,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有人出来关窗收衣服、有人正靠在窗台上抽烟缓释一天的疲惫、有人在纵情……

    有人终于在这繁华、如泣如诉的雨夜里,谈起过去……

    当噩梦一旦被展开,人可以为了爱,变成天使和恶魔。

    “他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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