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怪奇谈-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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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自杀。
我小的时候曾经看过电视节目，据知情人士回忆，当时有很多受折磨的作家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能在河里洗个澡。大家见了水那叫一个高兴啊！边洗边玩，奇怪的就是老舍先生一直在岸上冷眼观瞧，一直不肯脱衣服下水。当时这群人里面有认识老舍先生的，极力撺掇老舍也下来洗洗。
老舍微笑看着河面说了一句话：“我不敢下去，我一个猛子扎下去半天不上来，一上来又白又胖。”
当时的人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只当老舍先生说的是玩笑话，依旧劝他下水来。老舍先生下水的方式很独特，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下去了。扎一个猛子就真的不见了，大家当时玩的开心也没太注意，等到想起来找老舍先生的时候已经晚了。据说很多水性好的人扎到水底寻找老舍，看见老舍先生站在水底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故事能不能说，不过我觉得圣人也会犯错何况伟人呢？我们应该正视历史，而不是将它掩盖起来粉饰太平。总之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而最疯狂最惹人痛恨的就要数红卫兵了。刘耀文就是红卫兵中的一员，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邪教徒，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而他的名字就是在给某高级领导人献红领巾的时候改的。
记得他当时特别激动，颤抖的手将红领巾系在领导的脖子上。那领导和蔼的问了一句：“小战士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激动的一敬礼：“报告！我叫刘耀文！”
那领导随口调笑：“不‘要文’，‘要武’才对！”这句话暗指当时的流行语：要武斗不要文斗。
领导本是一句笑话，可是刘耀文当真了，当天就把名字改成了刘耀武。这个名字跟了他一辈子。从那天开始他就更加疯狂，做下了不少坏事，他还记得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人脸上的表情，绝望又带着恨意。起初他也曾害怕，可是慢慢的就麻木了，再然后就是兴奋。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支撑着他心中的信念。
这心念如此坚定，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哪怕是死再多的人时候，哪怕是在他去抄一个教师家的时候：
那天他们一伙人接到举报，一个教师家里面居然还藏着旧时代的糟粕！这是新社会不能容忍的。他们匆匆赶到教师家里，不顾教师妻子的哀求，更不顾那妻子怀中小女孩怯怯的眼神，将这教师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又砸了个稀巴烂。到最后终于找到这些糟粕，将它们放在一口大缸里面。逼着教师一桶桶的挑水将缸装满。教师不断的来回挑水，这伙人不断的用水瓢向外舀。教师满脸的汗水和他们脸上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女孩的哭声和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组合成了一曲凄惨的交响乐。
没有人在乎别人心里的感受，所有的人只知道批斗的乐趣就在与此。终于他们玩腻了，又让教师找来长棍在一缸水里面来回搅动。直到所有的书籍都变成浆糊，才肯罢休。
一群畜生还是觉得不过瘾找来一个大碗，要教师用碗把这一缸的浆糊喝干！别说是人，就算是骆驼也喝不下这一缸的东西押！教师喝了几碗之后终于开始求饶，红卫兵怎么可能放过他，既然喝不下了那就强行猛灌，最终这个教师被胀死了。他们这才满意的离去，身后是教师妻子和女儿凄惨的哭嚎。不过这些在他们耳朵里都是美妙的乐曲。回来的路上刘耀武还耍着主席的经典名句：“这就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二天一早乡民发现，那教师的妻子跟着丈夫去了，上吊死的。在她临死前把自己的小女儿也挂绳子上了。不是她心狠，她知道这个女儿活着以后等着她的会是无尽的苦楚。倒不如干干净净的死。这样的事情简直人神共愤，可是在当时红卫兵的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邵老太手里攥着一个香，刘耀武每认一桩孽债邵老太就用香在剪好的纸人上戳一个窟窿。此时已经有十几个窟窿了，当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邵老太的手忽然控制不住力道，香，被她捏断了！邵老太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手，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还有么？”
刘耀武自己知道当年自己有多禽兽，此刻邵老太的反应他并不见怪。
“邵大仙儿，你说……佛祖真的会原谅我么？”
邵老太都不抬头看他，随手又拿过一根香点上：“会吧……”
三个人陷入沉默，又是半晌邵老太终于再度抄起纸人：“继续说，还有没有？”
刘耀武偷偷观察邵老太的脸色，脸色青白却看不出息怒，不过那双几近喷火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刘耀武咬咬牙：“邵大仙儿，要不我看还是算了……”
邵老太太眼中一丝悲伤划过，叹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了，看来是我的修行不到家，地藏王菩萨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观音菩萨也许下宏愿要众生渡尽，我随不敢妄自比较，不过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多救几个人，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你的妻子考虑不是？她是无辜的……”
“好吧，我、我还有一些……”
“唉……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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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孽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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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武其实原名叫刘耀文，在新中国的某个历史时段根据当时要武斗不要文斗的口号改名刘耀武。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错事儿。邵老太手里拿着一根红筷子，沾着朱砂以朱砂代血，刘耀武每想起一件亏心事儿就在刘耀武身上画一道儿。
一转眼身上就画了五十多道儿，老爷子赤膊上身，难免有些尴尬，此时跪的两腿酸麻，眼看着邵老太画起来没完没了，问道：“邵大仙儿，差不多了吧。我实在是跪不住了啊……”也对，这老头岁数已经不小了，跪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老伴儿在一边搀着可能早就倒地不起了。
邵老太太看出刘耀武两腿因为支撑不住在发颤，叹道：“老大哥，什么时候能起来我说的不算，全看你自己。”
“邵大仙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叫你叙述，是叫你认罪。若你心中不诚，恐怕就是跪一天也是白搭。”
一晃又是半个小时，老爷子实在是跪不住了，心知再不起来这两条腿就要废了。正要挣扎着站起来邵老太一把按住：“老大哥，你还不肯说么？！”
“我什么呀？！”
邵老太太直视他双眼：“我做这一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心中最亏心的事儿却一直不肯说。老哥哥，瞒的了人，瞒不住天啊！”
老头子和老伴儿对视一眼，犹豫再三终于说出了几十年前的一桩密事：
早年间刘耀武住在农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面挺穷，过的是辛苦日子，赚的是辛苦钱。有一天刘耀武一大早起床，被眼前一堆金黄色的事物吸引住目光，原来自家门口居然堆着一小堆粮食。在那个买粮要粮票，烧煤要煤票的年代这可是好东西。谁放这儿的刘耀武不管，反正他是看见了，不能糟蹋了。所说这点东西可能只够一家人果腹一天，但是总好过没有。
可是慢慢的他心里就开始有点虚了，因为天天如此，每天早上门口都会堆着一堆儿，一天比一天多，一连就是一个月。家里的小仓房里面已经堆满了粮食。这要是有人问起来可不好解释啊。
是谁放这儿的呢？刘耀武纳闷儿，他不是没想过一探究竟，可是根本不行。只要他晚上不睡觉想看看是谁放在这儿的，这一晚上准没有任何动静。只要他睡觉，第二天早上粮食还是准时出现在门口。刘耀武睡也不是，不睡也行。想要上报又不敢，怎么说？正是打倒牛鬼蛇神的时候，自己要说家里出了怪事不会有人信的，很可能自己还会因为封建迷信挨批斗。
这天晚上刘耀武又守了一阵，打着哈欠躺下睡觉，他是属于那种心大型的，沾枕头就睡着。迷迷糊糊听见有一个小孩儿叫他：“刘耀武！刘耀武！”
刘耀武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很黑，看是所有的摆设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地上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儿，正一声声的喊他名字。
刘耀武皱着眉头：“你谁呀？！大半夜的怎么在我们家？赶紧回家睡觉去！想吓死我呀！”
“哎吆？我们天天给你送粮食，你这不是待客之道啊。”
“粮食是你们送的？”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
刘耀武一下坐直，推睡在一边儿媳妇儿：“快快，起来！送粮食的人找到了。”
媳妇儿纹丝不动，依旧睡的死沉。那小童一乐：“别叫了，咱么说的话她不能听，所以她是不会醒的。”
按理说刘耀武只要是不傻就知道这小孩儿有问题，光凭他说的这话就大有研究。可是偏偏此时刘耀武不害怕。问了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你为什么给我送粮食啊？”
那小孩往门外跑：“来来来，你和我来，我们家姑奶奶要见你，到了你就全明白了。”
刘耀武怕这小童跑了，赶紧下地穿鞋，才穿上一只那小童已经出门了。他顾不得许多，索性另一只也不穿了。跟着小童就向外走，出了房门向后一转。刘耀武一下愣住，自家房子身后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一座大宅院？
那小童一回头见他不走了，招手道：“走哇！姑奶奶等你呢。”
整个村子都没见过这么体面的宅院，刘耀武有点心虚自卑，直到小童走过来向里拽他，他才半推半就的向里走。小童手攥的很紧，刘耀武一个大老爷们被他攥的生疼，忍不住低头看他的手：“我说你轻点儿，你手怎么这么……”话还没说完愣住，伸手一点：一，二，三。这小童攥着他胳膊的手有三根手指露在上面。不对呀，应该是有上面四个下面一个才对呀。
“你这手……”
那小童闻言一愣，举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奇怪：“我手怎么了？”
借着月光刘耀武又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一共四根。刘耀武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是人的手么？掉头就往回跑！
“哎！你别跑啊！”那小童见他要跑，赶紧回头去抓他。
刘耀武拼命向回跑，一掉头进了自己的屋，被门槛绊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唉悠……”刘耀武揉着额头，坐起身。嗯？自己还躺在炕上，难道刚才是个梦？仔细回想，哑然失笑，还真是个梦。在梦里自己出出进进的都没开门，难怪自己觉得奇怪。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醒了还觉得摔得身子疼呢。
此刻他渐渐镇定下来，正好起夜去个厕所，从炕上爬起来脚一落地，刘耀武又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右脚上居然套着一只鞋！他坐在炕沿上，呆呆注视穿着鞋的右脚。和梦里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或者自己现在还在梦里面？
“哐哐哐！”门外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这的深更半夜的……
“谁呀？！”刘耀武喊了一声，一是喊给门外的人听，另一个就是喊给自己的媳妇儿听。要是让他承认自己害怕叫醒自己媳妇儿，他放不下面子。索性直接将媳妇儿喊醒。可是媳妇今天似乎失聪了，往常自己翻个身她都睁眼，今天愣是睡的踏实。
“刘恩公，我没有恶意，小童说你不愿意到舍下做客，我只能亲自来了。”门外是个女人。
刘耀武悄悄走出去，抄起菜刀心里有了点底：“你是谁？！”
“我是你邻居。刘恩公，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这话什么意思？门拦不住她？试探道：“门闩着呢，你……也能进来？”
门外女人笑起来很好听：“刘恩公，这是梦啊，梦里面哪有那么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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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孽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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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又是梦？可是自己怎么觉得这么真实呢？伸手掐掐自己大腿，疼。
“刘恩公？”
“你说是梦？怎么证明？”
“恩公不妨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是实现了不就证明了？”
也对，刘耀武看看手里的菜刀。心里默默想着，我这手里的菜刀能自己飞出去把门外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剁碎了！刚想完手里的菜刀说话了：“别呀，人家是有事儿求你！”
刘耀武吓得一哆嗦，赶紧扔了菜刀。门外哈哈大笑：“和恩公开个玩笑而已，恩公别怕。”说着真的就透门而过，走了进来。
刘耀武向后退了几步，看清了这女人的样子，心中总算稍微镇定了些。且不论这女人是人是妖，关键是长得漂亮，至少不是青面獠牙的模样。不得不说颜控这东西不分时代。
“你是谁？！”
女人屈膝行了一个古代礼：“恩公，我是你的邻居。”
“不可能！”刘耀武怀疑道：“别说邻居了，这一个村子的人我都认识！从来就没见过你！”
那女人苦笑一声：“恩公大智慧，就知道瞒不住你。”一拂袖子，地上凭空变出一套桌椅，上面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女子当先坐下，倒上酒：“恩公请坐，咱们慢慢说。”
刘耀武本来不敢凑过去，不过那酒壶里的美酒散发出的香味不像人间应有，让本来不太喜欢酒的他喉咙直动。看这女人表情一脸温柔，似乎真没有害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坐下。怀疑的看看桌上的酒眼馋却不敢喝。
那女人掩嘴一笑：“恩公，梦中也这么谨慎？”
大凡男人见了美女都有些爱表现的心理，此时见这女人有调笑的意思，刘耀武终于受不得激，端起来一饮而尽，只觉得一道火焰入喉，肠子在哪胃在哪，因为这一杯酒都知道了。辣的五脏如焚却强撑着赞了一句：“好酒！”
那女人微笑将酒杯倒满：“恩公好酒量，还请再来一杯。”
刘耀武想推辞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怕辣，只得闭气灌下去。一连喝了三杯，本来酒量还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