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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镇墓兽-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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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啊,秦北洋借鉴了工匠联盟的那句格言:工匠会死,但作品永存。

    刺客会死,或如专诸伏尸二人,或如荆轲功败垂成。春秋战国时代的刺客们,士为知己者死,一命换一命,纵然荆轲刺秦王,亦绝不多杀一个。

    “遵……命!”

    阿幽咬着嘴唇,既然,她已将太白山的最高权力授予自己的夫君,便也不得不从。

    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刺客们高声念诵这八字,亘古的黑暗来袭,如同太白山的匕首,刺瞎所有人的眼球。

    地宫中的灯火,竟然同时熄灭。有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甚至响起被囚禁的镇墓兽的咆哮。

    仿佛秦始皇下葬那一日,工匠们被封闭在墓道中,呼天抢地,等待与时光同归于尽……

    这可是天大的晦气!

 第三十三章 刺客信条(二)

    一枚暗绿色的琉璃色火球,鬼火般飘到地宫上空。小镇墓兽九色变身了。秦北洋拍拍它的鳞甲,高声道:“大家勿慌张!”

    众人纷纷打出火折子,宛如停电后的电影院,彼此有惊惧之色。老金检查无数盏熄灭的青铜烛台——烛台都有机关操控,通过玻璃与反光镜,调整光线强弱、角度以及方向,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

    刚才秦北洋下令把灯光调到最亮,强度超过平日百倍,竟提前耗尽了鲛人鱼膏。

    哪怕是个赝品,依然按照司马迁的记载“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而这座地宫最耀眼夺目的,便是最后这句话。

    人鱼膏。

    孟婆发话了:“天上地宫,虽是秦始皇陵的赝品,却是太白山龙脉汇聚之所,鲛人鱼膏之灯,务必经年累月,通宵达旦而不灭。一旦熄灭,便预示着大难临头。老金,你忘记十三年前的旧事了吗?”

    “婆婆,属下至死都不会忘记!那年早春,鲛人鱼膏耗尽,地宫灯火熄灭,老金远赴南海寻觅鲛人。待到我万里迢迢,背着鲛人鱼膏上山,才发觉天国已成废墟,清廷新军奇袭太白山,天王升天,幼天王与公主被掳。”

    年过八旬的孟婆,轻轻一按老金的肩膀,就让他不可抗拒地跪下:“务必速速南下,携带鲛人鱼膏回来,让这天上地宫重新明亮,穹顶下的日月星辰再度运转——否则,太白山必有大变!”

    “婆婆,属下这就动身去南海。”

    太白山上,还是孟婆权威最高,谁让她是天王洪秀全的义妹呢?幼天王都要叫她一声姑姑,论辈分她是阿幽的曾祖母级别。

    老金急匆匆走出地宫,秦北洋却在背后叫住:“老金,我跟你一起下山去找鲛人!”

    “属下倍感荣幸!”

    正当老金下跪致谢,阿幽却抓着秦北洋的胳膊:“哥哥!阿幽不想让你走!鲛人鱼膏,就让老金去找就是了,何必亲自下山……”

    阿幽欲言又止,潜台词:夫君是要故意借口离开娘子我吗?

    待到所有人退去,偌大漆黑的秦始皇地宫赝品之中,只剩下秦北洋与阿幽两个人,还有守在小皇子棺椁门口的九色。

    烛光摇曳,阿幽的容颜被照出几分妖异,直勾勾地盯着秦北洋的双眼。过去在太白山上的一年,他已深深领会到这位小冤家的缠人。

    “哥哥,此去南海寻找鲛人,必要经过广州——我猜你已知道了安娜姐姐的所在……”

    “广州?”

    阿幽就像秦北洋肚子里的蛔虫,没什么能瞒过她。

    秦岭之巅,山高路远,邮政不通,却有古老的飞鸽传书。太白山与上海浦东两地,各养了上百只血统纯正的信鸽,已能准确掌握飞行路线。秦北洋即便困守在山上,也能了解上海工厂的建设进展。

    半个月前,秦北洋接到来自上海的飞鸽传书,寄信人是小郡王孛而只斤·帖木儿——信中说安娜和齐远山现在广州,安家在越秀山下。小郡王和安娜是北大历史系同班同学,自有同窗情谊,偶尔保持联系,此说应当可信。

    “阿幽妹妹!难道说——你私拆了我的书信?”

    “哥哥,您是太白山的主人,刺客联盟的领袖,阿幽既要负责太白山的安危,更要确保你的安全,不能再让你如去年在上海,落入阿海的陷进!”

    果然,阿幽看穿了秦北洋的心思——不过是假借去南海搜寻鲛人鱼膏为名,顺道在广州看望欧阳安娜与齐远山。

    面对妻子冷峻的脸庞,匕首般乌幽幽的双眼,秦北洋低头说:“你真可怕!”

    “哥哥,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丈夫。”

    说罢,阿幽拂袖而去,天上地宫中的最后一点灯光也熄灭了,徒留下躺在黄肠题凑巨棺旁的秦北洋。

    小镇墓兽九色把脑袋凑过来,用嘴唇碰了碰秦北洋的鼻头。

    事已至此,秦北洋只能呆在太白山上,半天陪伴妻子,半天在地宫陪着小皇子棺椁与九色。老金推说要多准备几日再去南海,其实是在观察主人们的风向,到底是男风压过女风?抑或相反?

    秦北洋与阿幽冷战了数日,太白山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来自三千里外的黄浦江畔。信封上却贴着日本邮票,盖大阪的邮戳,写着“秦北洋樣”,落款羽田大树。

    日本来信……

    秦北洋坐在黑暗的秦始皇地宫的赝品之中,背靠黄肠题凑巨棺的柏木枋头,借着一盏马灯,先让九色嗅一嗅确认安全,这才拆开信封。

    这封信从日本寄到上海的墨者天工公司,再由钱科飞鸽传书到太白山。脑中浮现那张日本人的面孔,上次见到还是四年前的春天,羽田大树到神户码头来给秦北洋送行。

    展开书信,只见工整的日文,汉字明显多于假名——数月之前,羽田大树拜访已受封为公爵的西园寺公望殿下,正好嵯峨侯爵也来道谢,聊到去年冬天,侯爵带着女儿去上海,承蒙秦北洋搭救的故事。羽田大树这才知道秦北洋还活着,并在上海浦东陆家嘴开了一家工厂。

    除此以外,并无什么实质内容,多是些日本人的繁文缛节问候话。这就让人蹊跷了。

    阿幽肯定偷看过这封信了!

    信封里除了一纸日文书信,还有一张白纸,不着一字。

    秦北洋思忖许久,认定羽田绝不会无缘无故夹一张白纸。他打来一小盆水,将这张白纸浸泡入水中。

    魔术发生了……

    小纸条显出某种颜色,虽然模糊但能看清,还是羽田大树的笔迹,竖写的日文,大意如下——

    “1923年9月1日,工匠联盟将在远东大圣殿——东京日本桥,召开年度世界大会。守门人施密特,委托羽田大树邀请秦北洋参加。过去三年的大会,秦北洋都已错过,这次务必出席,大尊者有要事与他商议,千万不要错失,否则将被工匠联盟除名!”

    底下不但有羽田大树的签名,甚至有工匠联盟的标志:独眼金字塔的印章,旁边还有守门人施密特的德语签名。

    这些文字和印章,必是用“明矾”——十二水合硫酸铝钾写成,浸泡在水中才能显影。宋朝时,中国人就学会使用明矾,制作隐形墨水来写文件,即便信使落入敌手,也不会泄漏机密。据说清朝的宫廷斗争,就常有人使用明矾写密信。

    五年前,日本京都,因为羽田大树,秦北洋才知道工匠联盟的存在。羽田虽不是工匠联盟成员,但与守门人施密特关系密切。

    不知何故,工匠联盟又惦记起秦北洋这个初阶会员?何况是大尊者?

    “china chin  pei yang”作为阿萨辛的继承人,刺客联盟名义上的领袖,恐怕已经传到了工匠联盟的耳中!这封深入虎穴的书信,羽田大树必须明矾密写。

    这一去,岂非刀山火海?自投罗网?躺在唐朝小皇子的棺椁旁,回想自己并不漫长的二十三年的人生,无数次坠入过别人的陷阱,他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秦北洋想清楚了,无论如何,哪怕与阿幽翻脸,都要下山!

    他烧掉密信,呼唤九色起身,悄然潜出地宫。回到太白山的月夜下,他叫醒睡梦中的老金与中山,命令立即出发,去南海找鲛人鱼膏。

    老金揉着双眼说:“大半夜的,阿幽小主知道吗?”

    “如果她不知道,你就要违抗命令了吗?太白山,谁才是主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金不得不从。他和中山迅速准备行装。这一回,秦北洋不能带上汗血马,此行要出海找鲛人,马匹不便同行。

    黎明时分,秦北洋通过太白山的吊桥,他的口令是“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作为阿萨辛的继承人,刺客联盟名义上的领袖,太白山上的刺客们,不得不从。

    三人一兽,出了春天的秦岭。

    秦北洋心中已有计划——先到南海捕获鲛人鱼膏,然后在广州探望欧阳安娜一家。然后,他将独自东渡日本,在东京汇合羽田大树,赶在1923年9月1日,工匠联盟世界大会……

 第三十四章 南行记

    此番南行,依然走汉中道,顺汉水而下。

    老金一路忐忑,说要不要给太白山带个信儿?免得阿幽小主担惊受怕?恐怕有人误会老金和中山绑架甚至杀害了主人。

    到了武汉三镇,秦北洋写了一封亲笔信,寄信到上海浦东的墨者天工公司,通过飞鸽传书可以送到太白山。他让阿幽不要担心,也勿怪罪老金与中山,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一定会回来的。

    老金这才安心,去了名为“黄鹤楼”的小饭馆,与中山大快朵颐武昌鱼。秦北洋说起三国典故——东吴亡国昏君孙皓欲从建业迁都武昌,丞相上疏“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老金光顾着挑鱼刺,没听出主人话里有话。

    吃完武昌鱼,吞下热干面,啃光鸭脖子,老金打了个饱嗝,中山干脆放了个臭屁。

    老金羞愧地请罪:“主人,我生在太白山,打从断奶起,每日两餐都是猕猴桃和甘露水。虽说太白山的猕猴桃,吸取天地日月精华,三棵桃子的营养,赛过半斤羊肉泡馍,又无肉食的荤腥油腻,可谓人间极品,但我已经吃了四十年,早就吃到吐了!”

    秦北洋笑而不语。他在东湖边的古墓里住了一宿,努力呼吸两千年前的气息,这才登上南下的火车。

    粤汉铁路,从庚子年修到现在二十二年,经历过盛宣怀策划的铁路收归国有,敲响清朝丧钟的“保路运动”,南北军阀的拉锯战……

    慢吞吞的绿皮火车,进入春天的湖南。铁路在长沙中断。三人一兽,下车步行。老金到长沙南门妙高峰,代替孟婆送上几支干菊花,烧了三炷香,献给在此中炮升天的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秦北洋掐指一算,孟婆竟已做了七十年的寡妇。

    他们在湘江边雇了一艘木船,艄公升起风帆,逆流而上。

    又是夜航船。秦北洋与九色在船头,再也不敢“伸伸脚”。

    静水深流,岳麓山影影绰绰。对岸灯火,如梦幻一场。月亮像一锅翻滚的浓汤,将自己煮得半生不熟。

    路过江心的橘子洲,秦北洋想起欧阳安娜、齐远山……同学少年,如今都在天涯何处?

    春风湘江,夜凉如水,钻进船篷,头枕着湘江波涛入梦。

    行舟三日,过了南岳衡山与衡阳,转入湘江支流耒水。这一路水浅流急,逆流而上,两岸丘陵夹杂水田,秦北洋驱使九色下地拉纤。直到山区,弃舟上岸,步行赶赴岭南。

    是夜,撞见盗墓贼明火执仗挖墓。征得主人同意,老金用矿工镐削掉一个盗墓贼的脑袋,剩下的抱头鼠窜。秦北洋在这座被盗掘一空的南宋古墓里睡了一宿,感慨山河破碎血流千里的北洋乱世,已沦为史上最疯狂的盗墓乐园。

    次日,老金爬上一处高坡说:“翻过这座山,离我老家就不远了。”

    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五座大山,横亘于湖南、江西与两广之间,合称为南岭,是为长江流域与珠江流域的分水岭。

    秦北洋看着身高体壮的老金问:“你不是生在太白山上的吗?”

    “别看我一口西北土话,祖上却是广西人。”

    原来,早在金田起义之前,老金的爷爷,就跟随杨秀清耕山烧炭,后来加入太平天国土营——史上第一支专业化工兵部队“私挖地道,暗置地雷,以轰城墙”,为天国屡立奇功。

    天京陷落,老金爹娘追随幼天王逃上太白山。荣光大殿、秦始皇地宫复制品、天王陵墓等等浩大工程,都由这一家负责完成。

    老金是天国第三代,秉承家传手艺。他的“刺客道”只是勉强毕业,挖洞掘墓却是兴趣所在。天上地宫中的镇墓兽,大部分是他亲手捕获的。

    天色已黑,他们就在南岭上扎营露宿。

    “自古以来,只有我们秦氏墓匠族可以操控镇墓兽。”秦北洋升起一堆篝火,触摸着九色说,“老金,请问你们又是如何做到的?”

    “金田起义时,从越南来了一位老者,自称姓秦,明朝皇家工匠后裔——明清兴替,他的祖先效忠南明朝廷逃入缅甸。永历皇帝被吴三桂在昆明篦子坡绞杀,他这一支被逼逃亡越南,娶妻生子,繁衍两百年,效忠黎、郑、阮等王朝。东王杨秀清突发奇想——若将镇墓兽驯服,用于讨伐清妖,岂不妙哉?这位秦氏老者没有后代,便将操控镇墓兽之术,传授给了我的爷爷。”

    “太平天国曾用镇墓兽打仗?”

    老金用树枝插了一支野兔,放在篝火上烤得焦香四溢:“太平军初期不过数万人,武器原始落后,为何得以突破重围,入湖南,下武昌,直取天京?概因几次关键大战,镇墓兽将清妖杀得片甲不留,奠定了东王杨秀清的地位。”

    “除了九色,通常镇墓兽一旦离开地宫,就会变成一对毫无用处的钢铁疙瘩。”

    “太平军中亦有学过西洋蒸汽机者,对古墓中挖出来的镇墓兽进行简单改造。”

    “原来,灵魂机械体的近代化改造,最早还是我们中国人!既然,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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