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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巫灵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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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蕴摇头,:“不,我捡的。”

    荆邪一口气噎住,江湖上皆传言,得一巫灵令,则可命天下巫灵人。但银制的巫灵令只能是普通的巫灵令,谁赠送的,留下的愿便由谁来担。

    荆邪本想他答应是,那么便可推脱这件事是他们巫灵司的事,荆泽已无大碍,他们姐弟俩也不必再掺和其中。荆邪屏着神,再想想其他托辞。

    楚蕴却突然皱起眉头:“冒充巫灵,被查到,那可是一件大罪,可我一介书生~~”

    荆邪又看了下荆泽,这小子正围绕药壶,用扇子扇着,突然抬头咯咯笑着望了她一眼:“姐姐,其实在这待几天也蛮好的,楚蕴哥哥不是有一只会飞的大鸟?到时候让飞鸟送我们去苗疆,应该一天就能到了吧?”

    荆泽说的欣喜,楚蕴点点头肯定,荆邪想着想着,就心动了,看着楚蕴:“一言为定?”

    楚蕴:“一言为定。”

    灵州府,浅何找到许二小姐的房间:“把巫灵令还回去,你想要白羽,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不要去找那个人。”

    许玲珑嫣嫣一笑:“你不会也看上那个笨丫头了吧?”

    吸一口气,又故意道:“不过也难怪,你们学术法的,通常不会武功,遇上这么一个武功还不错的女孩,算是还抢手的吧?”

    浅何并不看她,只是礼貌的鞠躬:“我只是做个提醒,不要去惹那个人。”

    许玲珑:“可我若是惹了呢?”

    浅何:“那我就用结界将剑圣白羽困上个三天三夜,再用他的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

    许玲珑:“你敢?”

    浅何瞥她一眼。

    一字一句,他说时绝无半点含糊,玩笑之意。那身强大的气势让许玲珑有些站不住脚。

    屋内已经骤冷。一身凛冽之气,浅何一步、一步走向来时路,那背影,告诉她,他敢。

    第二日,荆邪起的尤其早,在客栈旁边的早点铺心不在焉搅着豆花,荆泽还没睡醒,惺忪着眼,半眯着,一口、一口将豆花往嘴里送。

    突然桌子一声响,荆泽震了震,一下睡意全无:“姐,你~?”

    荆邪收了筷子,拿掉他的碗,又心不在焉一句:“你说楚蕴,突然这么帮我们,会不会有问题?”

    她其实只是随随便便问的,荆泽吐了一口气,有些怒:“荆邪,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荆邪扫他一眼,并不以为意:“还有昨天,你对楚蕴的态度怎么突然这么好,还喊他哥哥?”

    荆泽怒的开始面色发紫,正襟危坐:“我说荆邪,你能不能再笨一点,你见过我对人这么不存戒心吗?”

    荆邪:“那就是,你觉得他可信?”

    荆邪自顾自理解,荆泽的病有一半是楚蕴救治的,要说感激,也应该是有的。可是荆泽突然站起,把板凳往外一拉,板着脸:“我不吃了,姐。”

    荆邪坐在原处,并不为意,似在沉索它事。

    清晨的雨露积聚在树枝,风一吹,稍一抖动便落了下来,砸在荆邪的后颈上,沁凉,心里竟是别样的滋味。

    等把表弟送至苗疆,她就回师傅那,安安稳稳的嫁人,是曼陀山庄的浅何长公子也罢,巫灵司的执明护法也好,这江湖上的局,向来入局者迷,她不愿牵涉于内,还是笑看云卷云舒的好。

    那日早醒,不是习惯,不是担忧,而是硬生生的被梦魇所惊。

    满城、满地的鲜血,天气沉的像世界上最低谷的云,黑压压的往下,重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她坐在地上,惊吓的往后退去,一柄剑刺来,温热的体温,她看见一个身影替她挡下那剑,却看不清容颜。

    三师叔曾醉酒说,七岁那年我硬央着要去跟掌门师叔门去赴宴,结果是赴的鸿门宴,一城洗,群英灭。

    三师叔还说,那晚逍遥门去的人都死了,但只有我,只有我还活着。

    逍遥门共七十二外门弟子,十二入门弟子,但入门弟子中,她见过的,只有十一。她曾冒着胆去问师傅,为什么没有二师兄,那晚师傅沉默了好久,呆若木鸡。那晚师傅第一次重罚她,还下令道:

    “你若再提此事,我就抹掉你所有记忆,逐出师门,再废你全身筋骨。”

    瑟瑟抖着,那晚师傅的颤栗,在她心尖也好似剜了一大块肉。

    那夜,她明明想的是与浅何过招时,他的让步,他眸底的担忧,她明明觉得应该是个春~梦,或是一个悲凉点的,结果却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噩梦。

 第八章 遇公子,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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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蕴出来时,日光已经大作,神清气爽的走向早餐铺,却见一失落女子。荆邪正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

    楚蕴走近,倒了一杯水推过去,又指了指她碗里已经开始冷凝的豆花:“要换一碗吗?”

    荆邪猛醒,瞪了他一眼,摇头。

    楚蕴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要了一碗面,细细的打量着她,良久,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

    荆邪被看的怒火中烧,质问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蕴挑着筷子,指向她的脸:“你,你、不会真的喜欢浅何吧?”

    荆邪摇头,立刻回绝。

    楚蕴:“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世间,这女子,谈婚论嫁时,都喜欢那小白脸呢!”

    轻轻咯笑。

    荆邪起身,还在沉浸于那个梦魇,扣手,后退一步:“我吃好了,先走~~”

    楚蕴立刻抢道:“那就陪我再吃一遍。”

    荆邪:“我不想。”

    楚蕴沉声:“那就去一趟药铺吧,荆泽那小子的病,普通补药只能保持他跟常人一样,若要根治得需要极稀有的千年参,外加灵芝慢慢调养。”

    荆邪顿住,又回到早餐桌前:“那他到底是什么病?”

    楚蕴表示的意味深长:“你是他姐姐,你不去问他吗?逍遥门弟子,初到京城就收个孩子做弟弟,你不问他真实身份,他前往苗疆的缘由,倒来质问我一个爱帮闲事的人?”

    荆邪皱眉,一切全都醒了,用力一句一句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怎么知道荆泽,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楚蕴耸肩:“我只是看着有趣,帮了便要帮到底。”

    荆邪又问:“那我如何信你,你又如何身份?”

    楚蕴抿唇,唇角一勾:“日后,你便会知道。”

    他不想说的话,那是绝对不提一字。自七岁便在巫灵司长大,拜伽若祭司为师,师傅管他的时候有限,伽娜司命又纵容他,所以他向来不羁,想帮谁就帮谁,想灭了谁,便灭了谁。

    日头越来越烈,楚蕴吃了面,便令那两名(木)偶人在灵州府守着。正午的时候,楚蕴又特别要求荆邪去灵州府把二小姐备好的灵芝、人参拿来。

    逍遥门的轻功向来好,半个时辰荆邪便已经回来,外面无风,楚蕴所在屋内的房门却在晃动。

    荆邪把东西放好,搁在床角让荆泽看着,便握了备剑,往楚蕴的房门靠近。

    一推门,顿时屋内一片冷寂,楚蕴、浅何纷纷后退一步,但浅何的刀依旧指向楚蕴。

    荆邪怒了,上前一把挑了浅何的刀,又将楚蕴护在身后,推着他又后退了几步。

    她看向浅何,鼓足了勇气与他对视:“你究竟想怎样?”

    浅何眸中深沉,饱含深情:“你记得我是谁?”

    荆邪扭过头,一撇嘴:“当然。”

    那句话她说的一本正经,浅何却一低头,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转身,走到门口他又转过来看楚蕴,只见楚蕴那一副神态,冰凉,手指紧握,眸子似要把他扎出血来。

    伽若祭祀与逍遥门的现任掌门曾有一约定,说待日后收了弟子,一定要定一门姻缘。但伽若祭祀没有女弟子,而逍遥门十二内门弟子却只有荆邪还算个女娃。

    楚蕴是七岁拜伽若祭祀门下,浅何十三岁。

    原本定了楚蕴去迎亲,结果浅何在师傅面前求了七天七夜。

    后来,浅何回家通知长辈,曼陀山庄的二小姐,浅何的妹妹浅画以死相逼,不准浅何成亲,不准浅何迎娶任何人。

    这门亲事,伽若祭司本来便不太同意,八年前剑圣入魔,屠杀武林同道,是伽若祭司与荆邪的师傅联手才破解。

    自来武术、术法不可同时兼学,浅何十三岁入师门,入之前曾经在其它门派习过武,后来学习术法,也因为习武的原因始终不能有所大乘。逍遥门定下联姻的弟子是内门弟子,伽若祭司自然要拿出他最为得意的弟子。

    浅何走后,楚蕴走上前,握住荆邪的手,眸子低下,突然要溢出水来:“姑娘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嘭的一声,楚蕴被重重的拍在地上,紧抿着唇,要还手却又不能还手,捂着胸口,吱吱呀呀的喊痛。

    荆邪哪里是记仇的人,他非礼时,她给他一掌,他倒在地上呼痛,她又看不得,便稍稍小心着走过去:“你,没、没事吧?”

    楚蕴停止了呼痛:“你觉得我这模样,会倒贴的吗?”

    荆邪摇头,但也说不准。

    楚蕴气急,咳了一口血:“你、你,你怎么这么没情趣,玩笑开不得,还重创了我两次。”

    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荆邪那一掌其实不重,却是楚蕴在与浅何的相持中受了内伤,此刻却又硬生生的挨了一掌。为防她以后再下狠手,自然要装的委屈些。

    荆邪吸了口气,楚蕴这模样,细看的话,是真真精致,哪怕是面色苍白,倒地吐血,还是那样的惊艳,眸底丝毫不露任何退让姿态。

    高傲,自满,招惹了她,处于劣势后,嘴巴却不轻饶。

    荆邪蹲下了身,也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当下触上他的衣襟,要去查看伤口。

    楚蕴却又拖着身子后退,一手捂着胸口:“你,你别非礼我。”

    荆邪大惊,眸子睁的大大的,被倒咬一口。

    一甩手,荆邪:“我不管你了,你自己也懂医术,你自己弄。”

    楚蕴瞪她一眼,恶狠狠的:“都说女子毒,真毒。”

    荆邪:“你?”

    楚蕴头一别,恶狠狠的,捂住胸口,又吐了一口血。当下,荆邪眉头又皱,心头又怒,当下,是真真走不得,也留不得。

    干脆心一横,走到他身边,不顾楚蕴抗拒,拉过他一只手,积聚内力,从掌心传到他的体内,以功力补伤。

    楚蕴扭过头看着她,神色复杂,以功力疗伤,会损伤体内的元气,而且这些损失的,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半年才可逐渐恢复。

    楚蕴心思沉重,用另一只手,将自己又伤了一遍,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荆邪以为传送的内力不够,于是面对面坐着,四掌相对,憋足一口气,加大了力度。

 第九章 御风行,灵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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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楚蕴面色好转,也不再吐血,荆邪收了手,盯着他看了良久:“许二小姐备的灵芝、人参我已经带回来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楚蕴咳了咳,捂着胸口疲乏道:“先把荆泽的药熬好,三日后,去灵剑山。”

    午时已过,阳光开始往西偏移,楚蕴送了客,一挥手将地上一滩血迹清理了去,又将体内荆邪输注的过多内力,一一驱散。

    一柄风云扇,半是水墨烟雨,半是素白画纸,只在扇角绘有朵朵梅花。署名:巫灵司。

    楚蕴打开折扇,看着那水墨烟雨,又翻过看看那面绘有朵朵梅花的素白纸页,十三年前的恨与怨,那场宫廷争斗,容妃死了,左皇后瞎了,帝宫里的旧人,每年的祭日,无一不是片刻难捱。

    那场争斗之初,宫内一名贵妃与左皇后同时生产,然左皇后所生孩子与国师极像,怕被责罚,便陷害容妃,说容妃下蛊,令其生下一怪胎,偷偷的把孩子转移。

    那一年,楚蕴名长恭,刚被册封太子,谣言起,命格变,容华殿的日子越来越难熬,那日,他亲眼看见母亲饮下毒酒,她说,她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都生不如死,她说,她诅咒晋王朝百年内必亡。

    容妃生于苗疆,懂得苗疆的术法之术,懂得苗疆的下蛊之术,一时间宫廷大乱,也就在那时伽若祭司用得以他那只能翱翔天际的鸟,带他离开帝宫。

    而荆泽的病根便是源于那时,所以不管是不是母亲的错,他都会去救治。

    那些年的恩怨,血仇,他十三岁那年跟随伽若祭司目睹剑圣一念成魔,屠杀满城时便已经了然。迦娜司命说,她从未见过母亲伤过任何人。

    如果是,那也是为了他,能够顺利的逃出京城。

    雨,似乎外面下起了雨,一面水墨烟雨,一面白纸画扇,世事情仇,十三年,要淡,也该淡了。

    ~~~

    回到屋内,背对着门,荆邪突觉耳根灼热,本来浅何转身走时,心头还是有点酸酸的,可是经过楚蕴那一闹,竟什么都没有了。

    荆泽坐在桌子旁,正托着下巴看她,目光担忧:“姐,三日后,你们走时,带上我好不好?”

    荆邪回神:“不好。”

    荆泽低下了头,面色更沉沉,声音也带着点沙哑,停下片刻又抬头看着她:“姐,你们不会是要丢下我,把我扔给他们当人质吧?”

    荆邪面色冷凝,:“怎么可能会留你当人质,此趟凶险,而且铃医、楚蕴都说你的病由来很久,更得好好养病。”

    荆泽哭丧着鼻子:“那姐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既然那么凶险,我们都不去了好不好?”

    荆邪:“不好。”

    荆邪一口回绝,撇了撇嘴:“荆泽,我只比你大四岁,你一个小男子汉,要撒娇,也该我对你撒娇啊?”

    荆泽顿时吸了气,此招不灵,顿时又换了个,冷着脸,拍桌而起:“姐,你要么带我去,要么我就偷偷的跟过去。”

    荆邪阴阴哼一声:“你试试?你若有这想法,我当即通知灵州府的二小姐,派几个功夫好些的待在客栈守着你。”

    :“或许,我还可以亲自把你捆好送到她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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