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阴头-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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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奇怪的眼睛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想问三爷，三爷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故作姿态的骂我：“瞪什么瞪，一会儿眼睛就没了，等你还能睁开眼的时候再来瞪我！”
我瘪了瘪嘴，转头看了看老头儿，老头儿蹲在那口锅旁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摆弄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跟三爷说：“好了。”
三爷一伸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枚符咒，放在手心里，符咒忽然就着了，又是幽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火焰顶部甚至超过了三爷的头顶。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火焰燃烧，一句话都没说，火焰越烧越旺，等到达顶点之后，又一点点的下来，枯萎，熄灭。
等蓝色的火焰熄灭，三爷的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枚戒指，三爷拿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我眯起眼睛来看，发现戒指周身是金色的，上面镶了一颗很大的蓝宝石，不是深蓝色，而是像三爷的火焰一样的幽蓝色。
三爷都没打算给我看一眼，就递给了老头儿，老头儿接过去，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啧了几声，竟然一边摇头一边道了一句“可惜了”。
说完，老头儿低下头也不知道念叨了一句什么，就把戒指丢进了锅里。
“噼啪！”
一瞬间，锅里发出了一阵鞭炮一样的响声，我一时出神，被突如其来的响声震得一哆嗦，就看见那锅里忽然就冒出了一缕白烟。
“这戒指可是当年我和师父师兄拼了命才拿回来的，今天倒是便宜你这臭小子了！哎，自作自受啊……”
我知道三爷什么意思，说白了，当年还是为了救他的命，才把贺云虎硬牵扯进来的。当然，三爷危在旦夕的原因，还是因为我……
所以，说白了，我就是罪魁祸首，而奶奶和三爷，撑死了也就算是帮凶。这么说起来，为了解决这件事，让我受点儿苦，我也不能觉得亏。
不过，听三爷的意思，这戒指倒是大有来头。
“哼，那不叫你拼了命，那是你拼了师父和师兄的命，才拿回来的！”老头儿说完，面无表情的往锅里看了一眼，大概是还不到时候，又抬起头来瞥了三爷一眼。
三爷叹了口气，张开嘴想说什么，可到最后，愣是摇了摇头，没说。
我记得老头儿跟我说过，他的师父和两位师兄正是因为三爷固执的要下山，才一去不回。看来，这老头儿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三爷呢。
三爷大概是觉得尴尬，也朝锅里看了看，试探的问老头儿怎么还没好，老头儿露出一副哀怨的模样，像个小媳妇似的扭头看三爷：“着什么急？着急你就自己来！”
三爷连忙摆手，一脸的窘迫，说：“哎，这种事只有老四能干得了，我一个半吊子，哪行啊！”
傻子都听得出来，三爷语气里充满了讨好，生怕老头儿一生气就撂挑子走人。
我忍不了了，拽了拽三爷的裤脚，问他这戒指到底有什么来头，三爷却只是朝我摆了摆手，说这是以前一位大人物留下的，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石，听说是女娲补天的时候，被凶猛的洪水冲击下来的补天石。
这种补天石上面积聚了女娲的神力，又在这上千年的岁月里，凝聚天地灵气，因此可以通阴阳，看人心，用这东西做眼睛，再适合不过了。
忽然知道他们在我身上用了这么宝贵的东西，我忽然有点儿心虚。
虽然三爷在说补天石的生活，我就已经觉得是在胡说八道了，可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就更能说明这东西的珍贵性。
而三爷口中所说的那个大人物，恐怕就是直接导致他师父和师兄死亡的真凶了。
我没再多问，生怕自己戳到这俩老头儿谁的软肋，别眼睛还没给我换呢，俩人先打起来。我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降临。
可我才刚闭上，老头儿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差不多了。”
三爷趴在锅上面打量了一下，又一翻手腕，掏出一枚符咒，食指和中指夹着轻轻一晃，就点着了。
三爷把点着的符咒扔进去，锅里忽然就发出了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被扔进了油锅里一样。
我心说，这时候，锅里肯定很热，要是锅里的温度足以把上古时代的宝石给融了，那融出来的东西放进我的眼睛，我岂不是得跟着这种温度化了？
我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继续台头看去，就发现白烟散尽，三爷直接伸手进去想拿什么东西，被老头儿一个巴掌给打了回来。
老头一挥手，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两只虫子，老头儿摆手指挥着，那两只虫子则飞进锅里，竟然各自用两只前爪，把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我看到，那是一只眼睛，黑眼球滴溜溜的转，竟然好像活的一样。好像是感觉到了我在看它，那黑眼球竟然在眼白里转了一圈，也看向了我！
我一阵吃惊，总觉得自己像个被人发现的偷窥狂似的，赶紧别开了眼睛，可那种被人死盯着看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强烈了。
妈的，索性我又看了回去，老头儿看见我这模样，就开始笑，然后反复盯着那只眼睛看，说：“傻小子，你知道为了给你融成这双眼睛，我和老三费了多大的功夫啊……还不错！”
说完，老头儿走到我旁边，蹲下，连声招呼都没打，硬是掰开了我的眼皮。
我几乎是又体会了一次被人活生生剜出眼睛的感觉，不过这次不是用刀，而是用手。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真让人觉得恶心。
老头儿徒手剜掉了我的眼睛，似乎又拿出了什么东西，清理我眼睛里的烂肉，我感觉到有冰凉的金属在我的眼睛里刮擦，那种疼痛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可是当时，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也不知道怎么了，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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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重见光明
我几乎已经绝望了，心说，要不我放弃吧，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而且，我现在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仿佛又重新体会了一次当日的痛苦似的。
可是，三爷的话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三爷说过，我活着的代价就是为了干掉轩辕屹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我不能再这样窝囊的不明所以的死掉。
既然三爷让我活了下来，我就不能白白的活着。
我咬了咬牙，继续忍受着这种被“活体切割”的疼痛，牙齿都快被自己咬掉了，恍惚间，我感觉到似乎有人掰开了我的嘴巴，给我塞进了什么东西，还别说，要不是这东西，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开始咬自己的舌头了！
不知道自己被这种金属刮擦了多长时间，久到我已经感觉不到金属的冰冷感了，不知道是因为金属已经被传染了我的体温，还是我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
就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老头儿忽然又一把掰开了我的眼皮，黑暗中，我感觉到一阵滚烫的炽热，被活生生塞进了我的眼睛里，那种疼痛感无法发言。
一瞬间，我忽然能动弹了。
“啊——啊——”
我一边大叫着，一边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这种感觉真的是……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只老鼠，给硬生生塞进了眼睛里一样，那老鼠没死，还得在你的眼窝里到处爬着打转……
我趴在地上，嘴里的东西早就在我打滚的时候掉了出来，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背后一疼，整个人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直到晕过去，我都没能睁开眼睛看一眼。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阵漆黑，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我忽然就有些恍惚，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其实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而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梦。
我坐起身来，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把巴掌，疼，真疼，火辣辣的疼。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从这种疼痛中缓过来的，后脑勺上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
“傻小子，我给你换的是眼睛，又不是脑子！”
是老头儿的声音。
换眼睛？所以，老头儿的意思是，这一切都不是梦，我还真的已经把眼睛给换掉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跟老头儿说，我梦见三爷了。
老头儿瘪了瘪嘴，问我：“你就只梦见老三了，没梦见我？”
我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那应该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梦，而是另一个奇异的空间，或许是为了让我少受点儿罪，老头儿和三爷把我带到了那个空间，完成了换眼睛的过程。
“所以，我现在摘下纱布，就能看到了是吗？”
老头儿答应了一声表示同意，我二话不说，就把纱布摘了。
老头儿坐在我对面，冲我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头儿的模样，他头发半灰半白，胡子很长，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褶子，别看是玩毒的，却偏偏长了一副和善的模样，光是看他的脸，我根本就无法想象他平时打我时那副狠毒的模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如果我在路边看到这样一个老大爷，说不定还会主动过去扶他过马路呢。
我转了转眼球，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给我留下的阴影，我总觉得这眼睛比我的眼眶还大，撑的我难受。
老头儿看我一副神经病的模样，站起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问我：“怎么样，我给你换的眼睛还满意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种问法倒是像极了医生。
我摇了摇头，就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老头儿这地方确实不小，到处都种着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偌大的院子被他开辟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园子。
狗蛋儿从一块菜地里扑棱扑棱的跑过来，猛地一下跳进了我的怀里，不停地舔我的脸。虽然以前经常摸狗蛋儿，我却对它到底是什么模样的毫无概念。
狗蛋儿就是一直普通的小土狗，黄色毛上面带着一些白色的杂毛，两只耳朵耷拉着，鼻子跟着呼吸上下的颤抖。
老头儿心疼的对着自己的菜哀嚎了半天，就要过来揍狗蛋儿，狗蛋儿赶紧从我怀里挣扎着跑出去，躲在我身后。
这就是陪了我这么多天的伙伴啊。
老头儿闹够了，我们就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老头儿说：“既然现在能看见了，那你该做的事情，我就不替你了，我年纪大了，有些危险的活动，看着你们年纪人就行了！”
说完，老头儿就给我掏出了一套潜水的装备来，氧气瓶，游泳衣，倒是齐全。
老头儿这里整个房子都是木质结构，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任何属于现代的东西，偏偏多出了这套潜水装备，看着就违和。
老头儿说，这是他脱山下卖药材的给我捯饬的，为了这身衣服，他花了好多钱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老头儿提到钱，我还以为他这么多年了一直过的都是与世隔绝的日子，什么钱啊，利益啊，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呢。果然，现在这个社会，要想真的跟世界完全隔绝开，那是不可能的。
老头儿说，他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把自己用剩的药材拿到山下去卖，当然，他不会走出去太远，一般情况下，都是对方开着车往山上走，一直走到车走不上来了，就在那地方等老头儿。
老头儿的话越说越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我到底还有什么任务，只好捡起潜水的装备就往身上套，忽然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我跟着年轻的三爷潜入了水底的画面，虽然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却始终历历在目，清晰到甚至连水里的波纹都清晰可见。
老头儿见我无心听他啰嗦了，说够了也就闭了嘴，他冲我招了招手，说：“跟我来。”说完，径自朝前走去，狗蛋儿跟在他身后，听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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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下水
老头儿的地方比我印象中的还大，老头儿总说我虽然眼睛瞎了，可是其他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可是事实上，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比如我从来都没想到老头儿这地方竟然比我想象的还大。
我们走了差不多得有五分钟，才走到了大门口，我本来还一直以为，走的时间长，是因为我是瞎子，走路慢，可现在看起来，我瞎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走得太慢。
老头儿一路上带着我穿过了好几个院子，因为我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也就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台阶旁边。
老头儿这回倒是很有仪式感，他指了指脚下，说：“怎么样，熟悉吧？”
我点了点头，想笑，我甚至连它有多少阶都记得呢。
这台阶跟我想象的差不多，石板做的，已经有些年份了，有些地方因为风水日晒的，早就干裂了，还有些潮湿的地方长得青苔，绿色的一堆，看着就滑腻腻的。
我没等老头儿下去，就自己先迈开腿下台阶。
下着下着，我就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数，等所有的数字数完，我睁开眼睛，果然，脚下变成了一片稀疏的草地，不知道是刚下过雨还是常年如此，泥土有些潮湿，踩在脚下软软的，却又不至于黏在鞋底。
老头儿看了看远处，又问我：“你现在眼睛好了，真的不考虑一下跟我学东西？”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要是干脆的拒绝呢，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又帮我把眼睛治好了，拒绝的话，我还真有点儿说不出口。
可是，要是不拒绝呢，不可能，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师父了，我的师父只有三爷一个人。
于是，我干脆没说话，把他这句话给自动忽略了，我朝前望了望，问老头儿：“哎，我掉下来的那条河在哪儿啊？”
老头儿摇了摇头，抬眼看我，好像要说什么，可最终，他还是硬生生把头扭了回去，指了指前面，说：“呐，拐过这个弯就能看见了，那条河不小。”
我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头儿，就装傻，一路往前走，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