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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爱似烈酒封喉-第204章

小说: 爱似烈酒封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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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薛淼,并没有说话,眼眸之中也是没有一丝波澜。

    谢楼玉,男,长相俊秀,是有名的反串旦角儿,十八岁的时候,因为一出《画楼春》而崭露头角,自此开始红极一时。

    后来,在江南j市的官宦大家里,每逢是一些爱听戏的老人做寿,请的都是这个戏班子,其中,就包括j市的大家杜家。

    就在谢楼玉二十一岁的时候,在杜家老爷的寿宴戏台子上下来,进了后台,正在卸妆,忽然,从后面,就有一双凝脂的玉手伸了过来,直接就覆上了他的胸膛。

    “原来你是男的啊。”

    谢楼玉转头,就看见了一双弯弯的杏眸,闪着光。

    “你长得这样好看,我还以为你是个姐姐呢。”

    这个女孩子,当时刚满十八岁,是杜家的小姐,名叫杜筱筱。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肯定是要恼了。但是谢楼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杜筱筱就靠在一旁,“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她说话一副认真的模样,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楼玉终于开口,清淡温润的嗓音从喉骨之中缓缓透出,“如果我是哑巴,那刚才是怎么出声唱的呢?”

    杜筱筱一愣,唇角向上一弯,“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比唱曲儿的声音都要好听。”

    谢楼玉的随从看见化妆间竟然有别人,便走过来,“这位小姐,您听戏去前面吧。”

    “不出去,前面好没意思,”她拉过谢楼玉一旁的长凳,便坐了上去,“不如你多跟我说说话吧,现在前面是打戏,我不喜欢看。”

    谢楼玉挥退了随从,“你想听我说什么?”

    杜筱筱托着下巴,一双黑琉璃一般闪亮的明眸,“刚才你唱的那个戏,什么情思什么来着的……”

    “迷途之茫茫,归路之掩掩……诉我冥冥青丝,盼你日日君长。”

    “对,就是这个词儿,好听。是什么戏?”

    “画楼春。”

    ………………

    “这出戏啊,就算是两人的定情戏咯,也是谢楼玉的……用现在的话怎么说来着,成名曲,对,就是成名曲。”

    “那后来呢?”

    辛曼急切地问。

    “再后来呢,就和那些个俗气的爱情故事一样,大家族的千金小姐,看上了一个戏子,当然杜家是极力反对了,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女儿给关了起来,但是,很可悲的是,杜筱筱,怀孕了。”

    薛淼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碎掉了。

    因为园子里嘈杂,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一旁的小二过来收拾,“没关系。”

    辛曼看薛淼的当口,那边八卦那人已经开始说了。

    “后来就都是传闻了,有人说,这个谢楼玉啊,竟然将杜家小姐给抢了出去,私奔出去了,可是,因为他一个戏子,也只能吃这一口饭,而杜家小姐呢,又娇生惯养,所以谢楼玉舍不得杜家小姐受苦,就又给送了回来,杜家找了一位大师呢,将这位杜家小姐的记忆,给抹去了。”

    “还有一种传闻,是两人私奔途中,被杜家的人给找到了,将谢楼玉给打了个半死,杜家小姐心疼,便说要跟父母回来,在回来的路上,跳了车,然后将脑袋给摔坏了,失忆了。”

    一旁也有感兴趣的,问道:“那那个孩子呢?”

    “孩子,死了呗,那还能如何,听说杜小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上街呢,哎,还是个男孩儿,就那么没了。”

    辛曼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而转头看了一眼薛淼的脸,脸色已经完全白了。

    她默默地伸过去手,握住了薛淼冰凉的手心。

    记得在裴颖住院的那几天里,薛淼一直都是陪伴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而现在,她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是他需要。

    “你说,杜家小姐失忆了?”

    “对啊,中间的都是传闻,不过失忆了是真的,把遗忘的事儿啊,全都给忘了,从外面回来,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嫁给了傅家的大少,现在也有一双儿女了。”

    “可是,你说奇不奇,就算是这位杜家小姐失忆了,醒来之后,自从听了谢楼玉的戏呢,就喜欢上了,自此呢,二十年都没有断过,一直到现在,就算是谢楼玉已经退了,但是每个月的二十五号,必定会唱一场。”

    “啧啧。真是情痴啊,话说这个谢楼玉也没有再娶妻了吧,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谁说不是呢,不过,傅家的大少,给自己夫人听戏,出手也阔绰,就每个月的一场,就这个数,哎呀,真是羡煞旁人啊……”

    接下来他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辛曼和薛淼也都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

    两人从戏园子出来,漫步在青石板路上,一直到了夜晚十一点,才回到酒店。

    隔日,就是二十五号了。

    这个夜晚,谁都没有合眼。

    辛曼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薛淼,重新转了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淼哥,我知道你还没睡着,我想跟你说说话。”

    薛淼眼睑似乎是微微动了动,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这件事情吧,听,只是听,我们都只是后辈,他们的事情,就连当时薛奶奶和柳姨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年轻人,趁着产妇生产之后尚未清醒,就将孩子给送了人了……这个孩子……”

    辛曼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不会说话了。

    “他们也有自己不得已的,相信我,如果不是有苦衷,没有人会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就跟你爸爸一样,”辛曼有些心急,甚至吧自己都给扯了出来。“他不也是我都二十七了,才知道我是他女儿么……”

    呸。

    说话都不会说了。

    就当辛曼苦思冥想着要如何来挽回刚才胡言乱语的时候,薛淼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只有三个字。

    “我知道。”

    辛曼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他的话,他心里都清楚。

    一直到次日,清晨,两人吃了些早餐,便去了戏园子,选了上头包厢的位置,外面是一个长廊,都是有钱人的包场。

    辛曼特别打听过了,就在他们包厢隔壁,就是那位杜小姐的专用包厢。

    一直到了夜晚。

    戏台子上又开始热闹了,辛曼拿到了节目单,看到最后一出戏,赫然写着《画楼春》…………谢楼玉。

    ………………

    一般现在都不会去听夜戏,但是就是在二十五号这天晚上,即便是已经十一点了,也有好多人。

    辛曼看着时间,一直到台上的主持人报幕,还有一场戏,就要到了谢楼玉了。

    但是,隔壁包厢还是没来人。

    “淼哥,你说……”

    辛曼转头叫薛淼,却发现沙发上的薛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薛淼去了后台。

    后台有公共的化妆间,也有单独的化妆间,对于谢楼玉这种角儿,即便是已经五十五岁,延续了以前的规矩,送花的人还是不少。

    薛淼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询问了谢楼玉的个人化妆间,便去了,化妆间的门没有关,从半开的门缝,就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正坐在桌边,在往脸上化妆。

    他默立了一会儿,忽然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刚画好了眉,“请进。”

    薛淼轻缓地脚步走进来,谢楼玉转头,用已经上了戏妆的眸,看向这个缓步走过来的年轻人。

    “你是找谁?”

    薛淼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已经翻旧了的报纸,边缘已经发脆了,就在翻开的时候,还有报纸的碎屑掉落下来。

    谢楼玉有已经用发带缠好了头发,原本就狭长的一双眼睛,向上扬起,再加上妆容,更加显得妩媚有神。

    但是,在看到报纸上的这篇寻人启事,瞳孔却一下子就放大了。

    他放下手中的脂粉,手指伸向报纸的时候,有点颤。

    抬眸对上薛淼的目光,“你就是……?”

    ………………

    辛曼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薛淼,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

    “小哥,你看见刚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了么?”

    “没有啊。”

    “谢谢。”

    辛曼基本上就是在重复着这几句话,然而大给薛淼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到底去哪儿了?

    辛曼已经来到了戏园子门口,外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辆缓缓地停了下来,她驻足站在路边,侧首,看见从车内走下来一个形容雍容高贵的夫人,另一侧,走出来一位男士,不过年龄的话,大约就是二十多岁。

    年轻男人走到女士身边,走进戏园子里。

    两人经过辛曼身边,辛曼听见那男人对女士说:“母亲,我倒是要来听一听,到底那个姓谢的唱的是有多好,让你每到他上台的时候都要来捧场。”

    辛曼看过去,女士伸手点了一下这个高个子男人的脑门一下,“别乱说,会被人笑话的。”

    在园子里又转了一圈,辛曼接到了薛淼的电话。

    “你去哪儿了?”

    “我回到包厢了,回来吧,已经开始了。”

    辛曼挂断了电话,转身就向戏园子走去。

    她上了楼,在经过二楼,位于她的包厢隔壁的包厢,看见了一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正是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母子二人。

    因为二楼都是雅间,只不过因为开戏之后,便可以从包厢走出来,来到观景台这边的沙发上坐,所以,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气质与众不同的母子两人。

    辛曼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包厢前,推开门的同时,听见了楼下主持人正在安抚着场内逐渐骚动的人群,“马上就好,大家稍安勿躁……”

    她也有点奇怪,毕竟是刚才在楼下就听人说,这个谢楼玉是从来都不会迟到的,时间观念十分强的一个人。

    她走进包厢。看着薛淼的神色并无什么大碍,也就放下了心。

    “我在外面儿找了你一圈儿,你倒是不吭不响的走了又不吭不响的回来,让我好找啊。”

    薛淼给辛曼倒了一杯水,“给老婆赔罪了。”

    辛曼看他恭恭敬敬的作揖鞠躬,倒是一个愣神,伸手就摸了摸薛淼的脑门,“呃,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薛淼将辛曼的手给拿了下来,“发什么烧,听戏,开始了。”

    辛曼又细细的看了薛淼一会儿,薛淼索性直接扶着她的脸颊,让她面朝前面,在她耳边轻声道:“听戏。”

    体态婀娜的女子,踩着细碎的莲花步子走上台,一拂袖,一弯腰,都是那种不可耐的风情,嗓音软濡带着江南的韵味。

    辛曼简直能够想到。谢楼玉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比现在更加火,更加受欢迎的。

    听戏的时候,隔壁包厢的夫人,已经起身,走到观景台的栏杆旁边,扶着栏杆,看向台子,一双眼睛里,似乎是藏着某些东西,却又看不真切。

    辛曼便也起身,对身旁的薛淼说:“我到前面去。”

    薛淼摆手,“我不过去了。”

    辛曼走过去,站在观景台,和这位夫人并排站着,跟着下面的人一齐鼓掌。

    顺便就吟诵了一句在网上看到了诗句,是网上相关人士加精的一条经典评论。

    傅夫人听了,转头看了一眼辛曼,眼神里是赞赏的目光,“现在的年轻人。懂的真不多了,这种古典的文化,应该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进来,才能够传承下去。”

    辛曼挠了挠头。

    她真的是不懂,不过也就是为了投机取巧能够博得这位傅夫人的关注罢了。

    现在目的达到了。

    这位傅夫人,衣着端庄大气,即便是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因为保养得宜,眼角只隐约有一丝细纹,皮肤很好。

    “夫人,那位是您的儿子么?”

    “是的。”

    傅夫人看向包厢里头,正靠着沙发玩手机的年轻人,“哎,说了不让来,来了也不好好听戏。”

    辛曼附和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啊,手机不离手,我也是的。”

    和傅夫人这么就多攀谈了两句,话题便转移到了戏台上正在唱的谢楼玉。

    “我听说,夫人您很喜欢谢楼玉?”

    辛曼这话,问的钻了个空子,本意是想要问:很喜欢听谢楼玉的戏,但是到了嘴边,她脑中灵机一动,忽然就变了个方式。

    傅夫人笑了,“很喜欢听他的戏,也是奇怪呢,我第一眼见他呢,就觉得很眼熟,有亲切感,对这个人的感觉很好,继而也就对他的戏喜欢上了吧。”

    “说不定您和他就是前世的熟人呢,要不说前世的百千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相见,哈哈。”

    傅夫人捂着嘴笑,“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只不过,看不到他,心里就会想,一个月来一次吧,就好像是有瘾一样……”

    她说着,忽然就住了嘴。“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多了。”

    辛曼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原本以为这位傅夫人,也许是认识谢楼玉的,不过现在听来,她,真的是如同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失忆了。

    对于这段戏院里的小道八卦流言,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的。

    看来,那位傅家大少,将她一直都护的很好吧。

    恰在这时,戏台上的人,一段唱也接近了尾声。

    后面的年轻人走过来,不满的说:“母亲,你跟谁说话呢?”

    傅夫人笑容慈爱,“在和一位小姐,我告诉你啊,人家对于戏的研究,比你可是要强。”

    “我才对于这种咿咿呀呀的不感兴趣呢,我们走吧。”

    辛曼看着这两人离开,才转了身,就看见在包厢门口的薛淼,距离刚刚好,可以听到刚才她和傅夫人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我们也走?”

    薛淼点头,走过来揽过辛曼的腰,“我们也走。”

    两人从楼上走下,台下的观众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辛曼拉住薛淼,忽然道:“我要去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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