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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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做好事？真他妈新鲜啊！来来来，和舅舅讲讲你到底做什么好事儿了，我正发愁没人和我说话呢，往根上讲，我不嫌烦。哎，我说他张姨啊，赶紧弄几个菜，我和我这个大外甥喝两盅。”洪涛是一脑门子官司，郑大发则是满肚子好奇，不光要听，还得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听。
“……那就从头说起吧，想当年……”洪涛算是看明白了，郑大发纯粹就是闲的，整天在家里除了个沾着那么点亲戚关系的保姆张姨之外，就是个说话还说不利落的小孩。
他原本是在外面跑江湖的性格，猛一闲下来肯定不太适应，这是要拿自己当谈资过过瘾。看架势自己不讲是不成了，而且讲短了都不成，必须照着长篇小说的规模说。最终他会不会帮自己，全看这部书说得精彩不精彩。那还等什么，来吧。
郑大发也没光听，赶上情节精彩的地方还得发表一下看法，或者说洪涛干得漂亮，也有批评洪涛考虑不周、手段太软。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一边吃喝一边聊，眼见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出溜了。
“停停停！别再说了，官太大，舅舅我有点晕。唉，老了啊，我还以为我不会怕谁了，现在看起来还是你小子胆大，怪不得你舅舅说你是贼大胆呢。”
“这样吧，我这里你肯定不能住，确实要往山沟子里躲躲。县局这边我也不去明着打招呼了，估计他们也扛不住。但你放心，只要上面下来人或者有什么关于你的通知，我肯定比局里大部分人知道的早，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找人去山里通知你。”
“还记得喜儿家吧？从进她们村的路口往北去十几里地还有个废弃的小村子。那地方沟太多，经常被大雪把路封了，前些年村子里的人都迁出来了。但有个放羊的老头还没走，除了放羊之外顺便还种点那玩意。我也管他叫舅舅，你就去他那儿待着，别说京城的人来，就算县局的人没向导也很难找到那里。”
“只要一到十月底，大雪一来，给多少钱也不会有人往里走，一直要到来年开春路才能通。”最终郑大发也没把故事全听完，不是洪涛不讲而是他自己不敢听。
知道太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儿，在黑道上混了大半辈子，他对官场非常了解，知道有些东西最好别听的道理。不过这些东西倒也没把他的胆子吓破，地头蛇在自己地盘上轻易是不会被吓住的，只是略微小心了点。
“啊！那我岂不是也出不来了，万一事情不像我想得那么严重呢？”郑舅舅一认真洪涛又有点吃不消了，他觉得好像没那么严重，所以也就没必要吃这么多苦。
“吃苦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你们城里人见过的官多，老觉得没啥，可是舅舅我和你说，这些人一急眼可是啥事儿都能干出来。你把人家两个儿子都祸害进去了，人家能饶了你？再不疼那也是儿子，不是外面捡来的野狗，你没养过孩子不明白这种感觉。”
“你自己也说了，他们家的官不小，想捏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得让大发子多和你学学，你小子惹事的本事不小，但脑子就是好使，坏主意太多。”
“我们家发子太老实，赶明儿你在城里给他找点小买卖干吧，能养活一家三口的就成，我这一摊活儿他有点接不住。”郑大发并没洪涛这么乐观，他的原则是只要能保住命一切都不为过。但说着说着又歪楼了，开始念叨起了郑发的前途。
“其实我早就和您说了，这个买卖不能长久干下去，煤炭的需求量也会越来越小，不如趁早洗白上岸。”有些事就是这样，看得太远往往得不到别人认同。洪涛记得几年前就和郑大发聊过这件事儿，当时他根本听不进去。
“难啊，我手底下还养着一大堆人呢，总不能说自己赚够了就把人家全扔了，那样的话，我家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发子一家子可以进城，有你和你舅舅帮衬着想来也不会太难过，可我走不了。唉，这就是命啊，干一天算一天吧，不是我说想洗手就洗手的。”郑大发其实也不是听不进洪涛的建议，他有他的难处。这也是有些行业的通病，上马容易下马难。
当老大看着风光，其实是个很危险的工作，对上面要消息灵通、见风使舵，对下面还得讲点假仗义、喂饱一大堆人，哪边伺候不好下场都会很惨。退休？那是做梦。当年洪涛之所以早早就和混子们断开联系，就是怕以后尾大不掉。
“嘿嘿嘿……这事儿您就得问我了。我有办法让您既可以洗白又不用把手下人全扔了，说不定还得扩招呢。光靠煤场里那点人根本不够用，您想不想听听？”这件事放到别人那里可能是个无解的难题，但洪涛有办法。
“来来来，满上，赶紧和舅舅念叨念叨。你那个亲舅舅是个废物，比你差远了，他给我出的主意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他说让我弄个工程队，就挂在他公司下面，我们要是有那个手艺还用他给找活儿？整个县城的工程全得由我干！”
郑大发既然和洪涛念叨了这件事，就是指望这个又奸有滑又坏又聪明的外甥给出出主意，一看洪涛真有办法立马就高兴了，还亲自给洪涛满上了一杯。
“您听说过拆迁公司吗？就是帮着政府和开发商搞拆迁工作的那种。这玩意背靠着政府和大开发商，最适合您和您手下的人干，只要注意点策略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能靠它成为首富不容易，但养活几十口子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不是穷养，该有的油水一点不缺。最主要的是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披上了一张人皮。”
洪涛给郑大发出的主意不能说馊，但也香不到哪儿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郑舅舅手下那群人干不了太正统的生意，至少目前不成，只能继续停留在灰色产业里慢慢往白里靠。今天还是煤霸、路霸，明天就去国贸中心当白领，那才是馊主意呢。
“你还别说，这倒是条路……不过这事儿得去京城搞吧，我们这边哪儿有什么开发商啊。”让洪涛这么一提醒郑大发也有点开窍了，拆迁公司目前虽然还不太普遍，但也有了，和他基本也算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少还是听说过的，只是他所处的环境里没有这种同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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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章 干柴烈火
“不是有我舅舅呢嘛，他是干建筑的，躲着躲着也能接触到这方面的人，让他去帮您找活儿。刚开始不会干也没关系，先弄点小活儿，哪怕是给别人打下手也成，学几次不就明白了。那玩意没什么技术要求，只要够狠、够赖、够坏、够贼就成，我觉得这些优点特别适合您。”只要郑大发愿意干，洪涛相信他就能干好，这活儿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呵呵呵呵……那倒是……嘿，你个怂玩意，这是拐着弯的骂我呢吧！不吃了，马上走，我跟你一起回京找你舅舅聊聊去。”
听了洪涛的指点，郑大发释然了，越想越觉得靠谱，然后就忽略了怂颠坏的评价。把酒杯一放，大孙子也不抱了，急急火火的拉着洪涛就往外走。
至于说小舅舅和郑舅舅这两位舅舅到底是怎么商量的洪涛就不清楚了，估计这两块料肯定一拍即合。郑大发带着他的手下大举南下进入京城混饭吃对小舅舅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建筑行业其实也有很多灰色地带。
以前小舅舅遇到这种事儿还得求别人帮忙，现在不用了，身边就是郑大发，他的人更好用也更安全。郑大发有了小舅舅的建筑公司落脚，连分基地都省了。有活儿一个电话手下就能进京开干，没活儿留几个人在这边盯着，其他人又可以呼啸而去，身后不留半点尘埃，进退自如啊。
当然了，洪涛做为狗头军师自然也不能扔到一边不管，郑大发已经答应先找人去养羊人那里收拾收拾屋子，再运进去点基本的生活电器和用品，什么时候洪涛要跑路就可以马上入住。
“呦，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不顺利？”把郑大发送到了姥姥家洪涛一个人先回来了，一推门就发现欧阳凡凡正靠在沙发上玩游戏，心里立马就是一凉。这刚十点半，按说聚会不会这么早就结束吧。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魅力，当初你也是先看上了睿睿，现在古欣也是一样，聚会还没完就和那个骚狐狸眉来眼去的。”欧阳凡凡很少见的撒了一次娇，撅着嘴趴在了洪涛肩膀上诉说着她的苦闷。
“你就算再有魅力古欣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这不是有我在嘛，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抛弃妻子投进你的怀抱了。快去洗洗，顺便帮我把衣服扔洗衣机里去。”
这根本就不是抱怨和苦闷，而是无病呻吟顺带着考验男人对自己的疼爱有多少，还蹭了洪涛一领子口红。但洪涛还不能烦，小马屁马上就得拍，亲昵动作立刻就得上，否则她就会认为你对她有意见。
女人多了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心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会时不常的来点情绪，然后你就得针对不同性格做出不同的反应。要不怎么说她们是感性动物呢，只要感觉好了一切都都不是问题，跟着你吃糠咽菜都不埋怨。
“我不去……我喜欢你就这么抱着我……”对于洪涛的反应欧阳凡凡基本满意，但还不是特别满意。
“那我抱你去泡澡，正好我也得洗洗，跑了一天浑身都是土。”洪涛是急于想知道聚会的结果，但欧阳凡凡就是不说，现在逼着她讲肯定不成，还是曲线救国吧，先安抚好她，欲速则不达啊。
京城西单、东单一直都是商贾云集的地段，由于距离权力中心很近，同时也是展现实力的地方，但凡是在这些地方购置产业的人都不是普通商人。
西绒线胡同就在西单十字路口南侧路东，进口没多远北侧就能看到一段红墙灰瓦的建筑。西侧是一座仿古的二层楼，东边几十米都是院墙，看不到里面的样子，只有墙中间的广亮大门可以告诉外人，这里不是平民老百姓家。因为这扇门在清代的规制里仅次于王府，不是有钱就能用的。
确实，这座大院子真不是寻常老百姓家，它是康熙第二十四子諴亲王的宅子。不过这位皇子的子孙不太争气，一代不如一代，连世袭罔替都没混到，一代降一格，传到曾孙溥霱的时候已经成了固山贝子，这座宅子也就被称为霱公府。它的前后总共五进，是现存比较完整的贝子府邸，至今已经有四百多年，很早就被列为了文物保护单位。
解放后这座贝子府成了四川饭店的经营场所，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期才又变成了一座私人会馆，名字叫中国会。据说创办人叫邓永锵，在香港号称人脉王，和不少国家政要保持着很近的私人关系，其中就有邓爷爷。
先不说这个会馆是谁办的，光听名字就能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一般人谁敢用国家当前缀啊，但中国会的牌子就明晃晃的挂在院门两边，分分明明告诉着路人这里的档次，顺便也算是一种威慑。但凡不是刚步入社会的傻小子，谁也不会到这地方来多事。
私人会馆，也算是改革开放带来的新生事物，其实真不新，这玩意历朝历代、中外古今都有。它是干嘛用的呢？答案就是干啥都成。吃喝玩乐住样样精通，还是中西合璧、纵贯古今，就是有点贵。
这个贵不光是指钱，同时也要求入会的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说白了吧，这就是一个高级社交平台，把一小群志同道合的富人、官员聚集到一起，这不就能互通有无、共同致富了嘛。
近万平米的大院子，光看排场也能知道中国会的档次。没错，这里是私人会馆比较流行那些年里京城四大会馆之一，会员里涵盖了各种明星、富商、中外政要，据说撒切尔夫人也来此用过餐。
“那里的红灯笼很有魔力，在昏暗的橙色光线下更容易让人产生欲望。”欧阳凡凡请客的地方就在中国会，原因也说了，就是为了创造出来一种神秘、高贵、奢靡的气氛，这样能更容易让周佩佩对古欣产生感觉。
“你家有人是会员？”洪涛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从来没去过，不是不想去而是进不去。据说在九十年代末中国会的会员价就已经要十几万了，每年还得再交一两万的会费。
而且光有钱还不成，你还得有至少两个会员推荐。所谓鱼找鱼虾找虾，洪涛这只小虾米真找不到会员推荐，也就没有了钻进去和人家共同发财的机会。不过他觉得欧阳凡凡应该也不是会员，她家里人更不应该是。
“我哥帮我订的，他也去了，还问你为什么没来呢。”到了浴缸里欧阳凡凡的情绪就好多了，一边用脚丫在洪涛腿上挠，一边讲起了聚会的始末。
“有机会我还得问问你哥，他们那儿还要不要厨子了，不给工资都成……”洪涛真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你说人家这个工作找的，简直是没治了。什么人都认识，还什么人都给面儿。
欧阳天钺肯定也不是会员，但他能随随便便就摆平只有会员才能办的事儿，这就是本事啊。当然了，一想起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把欧阳凡凡也给祸害了，也会用这些本事来对付自己，刚被挑起来的欲望立马就软了。
“讨厌，不许说他了！”欧阳凡凡也感觉到了洪涛的身体变化，能用堂哥吓唬住洪涛让她很高兴，但这个时候突然软了又让她很失望。
“对，不说他，说周佩佩，她不会当着你的面就和古欣眉来眼去了吧？”洪涛也不想提大斧子，太煞风景。
“何止是眉来眼去，两个人见面之后就姐姐弟弟的叫个不停，那种德性真叫我恶心。刚开始还是周佩佩故意气我，可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她们的脚就在桌子下面缠在一起，真恶心！她那个未婚夫也是个活王八，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居然就装没看见。”
让欧阳凡凡这么一叙述，洪涛仿佛亲眼看到了聚会的场景。古欣忽悠女人的本事这几年好像也没荒废，饭还没吃完就已经得手了。
“没想到卫建华越混越没出息了，吃软饭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