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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快穿之打脸计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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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同甫端坐在书房的椅上,听闻抚远将军前来拜会,心里一直在想秦长殷来是为了何事,莫不是想要请他出面劝谏陛下?

    想到这里,他捻了捻花白的胡子,不禁摇头叹息。

    陛下要是能听他的劝谏,现在又怎会多出一个“龙阳帝”江子卿!

    虽然早已致仕,可他还心系朝堂,听闻半月前三位阁老被龙阳君抓起来的消息时,他仰天长叹,是他常同甫无用,教出这么个昏聩帝王。

    罢了,罢了!

    陛下现在如何治国,和他再无半点关系。

    正想着,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常同甫抬头望去,却见门前站着一个淡紫色衣裙的少女,她一进门率先给他跪下,双手呈上藤条。

    “先生,学生从前年少无知,辜负了先生的期望,今日特来负荆请罪。”

    秦长殷在偏厅坐着喝茶,不时朝门口张望一番,管家垂手立在一旁,心有疑问却并未表露。

    他手捧着茶盏,指尖下意识的摩挲着杯盏上的花纹。

    月儿渐渐爬上了柳梢,秦长殷抬眸看了看外头的夜色,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昭宁帝和帝师常同甫秉烛夜话良久。

    管家多次想先为秦长殷布膳,都被他摆手拒绝了。

    终于,在秦长殷再一次饮尽一壶茶时,莳七和常同甫出现在偏厅门前。

    他理了理衣袍站起身,只见常同甫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眼睛眯起,捻着花白的胡须不住的笑。

    莳七看向秦长殷,眸底亦带了几分笑意。

    “常源,快快备膳,老夫今日要和陛……秦将军好好喝上一壶。”常同甫显得十分高兴。

    莳七微微拱手,恭敬的道:“先生莫怪,只是今日着实不便,等下回,学生定宴请先生。”

    常同甫神色虽略有遗憾,却还是微微颔首:“也好。”

    从常府出来,两人皆是无言的坐上马车,莳七随着略略颠簸的车厢缓缓阖上了双眸。

    秦长殷本是低垂着双眸,见她闭上双眼,遂抬眸看她,只见她仰着脸,隐隐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秦长殷抿了抿薄唇。

    莳七察觉到他在偷看她,唇角不由微微上扬,骤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秦卿何故偷看于朕?”莳七眉眼间忍不住流出一抹笑意,声音里是遮不住的狡黠。

    秦长殷脸上顿时泛起一阵微红,他张了张唇,半晌却没说出半个字。

    莳七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窘迫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长殷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陛下恕罪,是臣冒犯了。”

    “无妨,只要秦卿愿意,朕任你看,任你瞧。”莳七眸底尽是笑意,偏生还一本正经的开口。

    秦长殷失礼在先,现在也只得任由她调笑。

    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面对她的调笑,他竟没有生出半点反感之色。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朕是大昏君(七)

    嘉阳长公主自两江归来,莳七特意在宫廷设宴替她接风洗尘。

    出席洗尘宴的除了皇亲贵胄,还有部分朝臣,声势浩大,给足了嘉阳长公主的脸面。

    盛临川端起酒樽,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嘉阳多谢皇姐替嘉阳接风洗尘。”

    莳七微微一笑:“皇妹此番前去两江,收获颇丰吧。”

    她淡淡的嗓音不疾不徐,全然没有了往昔的浮躁与骄矜,盛临川不由一怔,却见莳七不及眼底的笑意如薄冰一般覆在脸上,这话听在她耳中,颇有点意味深长,盛临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可再看莳七时,她脸上的神色又骤然恢复从前一般。

    盛临川恍惚疑心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去了雁慈寺,那里的素斋名副其实。”盛临川唇角漾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慈悲之气,让人没有来的心生亲近,“若非想念皇姐,嘉阳还想在两江多待些日子。”

    莳七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莞尔一笑:“这次回来就多待一阵子吧。”

    盛临川连忙点头称是。

    她饮下杯中酒,抬眸佯装无意的瞥了眼江子卿,只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心底骤然有了思量。

    “这盘鱼端走,子卿不爱吃。”莳七忽然笑着开口。

    一直沉默垂眸的秦长殷骤然抬眸看她,却见她唇角扬着粲然的笑意,柔情款款的看着江子卿。

    不知为何,他心底没有来得一阵郁结,再次垂下双眸,敛去眼底的阴翳。

    子卿,秦卿,他竟然将这两个字听错了。

    莳七虽然一直在和江子卿、盛临川谈笑周旋,可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越过盛临川看向秦长殷,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尽,不苟言笑,看似恭谨,实则神思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她忍不住叹息一声,低眸看了眼已是淡白色光芒的戒指,秦长殷啊秦长殷,他现在对她就算不再厌恶,也只限于君臣之礼吧。

    “秦卿。”莳七眉目含笑,轻抬素手举起酒樽,“陪朕喝一杯。”

    秦长殷神色淡然,端起酒樽起身一饮而尽,秦卿,他竟有些抵触这两个字。

    殿内的气氛渐渐高涨,酒过三巡之际,盛临川便出去更衣了。

    莳七看着江子卿跟着走了出去,不由低眉轻笑一声,她微微阖上双眸,利海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而用意念查看盛临川。

    果真如她所料,盛临川并非出去更衣,而是去见了江子卿。

    江子卿从殿内出来,便被嘉阳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引着去了一处僻静之地。

    盛临川一见他便沉声问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盛夷安怎么性情大变了?”

    不再暴戾,方才在宴席上,盛夷安处处得体端庄,身上的王者之气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江子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她突然就对朝事来了兴致,已经连着十来日去上朝了,好些日子还看了折子。”

    “突然?”盛临川警觉的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字。

    “也就是大半个月前,她曾摔了一跤,醒来后便是这样了。”

    盛临川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半个月前,摔了一跤,醒来后就这样了。”

    她心中顿时大惊,难道盛夷安重生了?

    江子卿猜不中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在一旁等了良久也不见她再次开口,遂轻启薄唇道:“长公主,依我看,陛下只是心血来潮,前些日子添香宫竣工,她的表现和从前别无二致。”

    更何况,他试探了几回,她的表现都和从前一样。

    “我安插在文津殿的眼线递来消息,说是陛下虽然这几日总去批折子,可实则哈欠连天,多数都是睡过去的。”

    盛临川却不像他这样风轻云淡,她内心被那个猜想早已搅得天翻地覆。

    “不管如何,你近来要多注意着点,有异状立刻来报。”

    “是。”江子卿不以为然的垂下眼眸,“不过近来陛下似是对秦长殷态度变了不少。”

    秦长殷向来厌恶昭宁帝,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事,若不是忌惮他在军中的威望,他早就让昭宁帝诛了他。

    不过昭宁帝曾对秦长殷起过心思,现在这番做派,未必不是想要讨好秦长殷。

    盛临川眸光微动,半晌才缓缓开口:“两江之地已被我纳入囊中,现在最缺的就是军权。”

    江子卿眯了眯双眼:“你是说想要秦长殷?”

    “最大的收拢便是结亲。”盛临川眼底微微漾起一丝柔和,连带着声音都轻柔了不少。

    江子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见她神色似有几分缱绻,心底不由嗤笑一声,片刻,才挑了挑眉:“长公主是想让我推一把?”

    盛临川眸光流转,直视他的眼眸。

    “江子卿,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不帮我,难道帮盛夷安么?”

    江子卿抬手摸了摸眉骨,唇角扬起一丝轻笑:“长公主,不说秦长殷手中的兵权,单论他那张脸,昭宁帝就未必肯将他让给你。”

    盛临川缓缓将手端于身前,眸光冷然,声音呢略带讥讽:“江子卿,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将你放在盛夷安身边?你真当是让你去当那个龙阳君的?”

    江子卿眼底掠过一丝狠厉,瞬间敛去,继而伸出手。

    盛临川神色不耐,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

    江子卿抬手一把抓住,轻笑一声:“神女有梦,只可惜襄王无意。”言罢,转身便走。

    盛临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底笼起一层阴冷之色。

    以色侍人的竖子,待她皇袍加身之时,便是鸟尽弓藏之日!

    莳七收回意念,缓缓睁开眼眸,眼底露出几分兴致,虽然听不见盛临川和江子卿的谈话,可从他二人的神色来看,他们的对话似乎并不愉快。

    有意思,看来盛临川和江子卿之间并非牢不可破的。

    江子卿走时,盛临川扔给了他一个瓷瓶,也许他二人不是利益共生,而是盛临川胁迫江子卿?

    其中玄机,便在这个瓷瓶上。

    莳七轻笑一声,难道盛临川也给江子卿下了毒?

    倘若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她便可从这里撕开盛临川和江子卿结盟的口子,让他俩相互猜疑,而她到时候,坐山观虎斗便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朕是大昏君(八)

    春末,天气热了起来,宫里的繁花渐渐灰卷着花瓣凋零,放眼望去,竟是绿肥红瘦了。

    莳七和常同甫坐在凉亭中,相谈甚欢。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嗯,好茶。”放下茶盏,她不由轻声赞了句,转而对利海吩咐道:“这可是今年新进贡的新茶?”

    利海低头答道:“福建进贡的安溪虎岳铁观音,比往年都早了半月。”

    福建?莳七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若有所思,继而微微一笑:“给长公主府送点过去。”

    利海连忙点头称是。

    莳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还有抚远将军府,也送些过去。”

    “是。”

    莳七交代完,这才微笑着看向常同甫:“先生所谈之事,朕心里已经有数。”

    常同甫于半月前便再次入朝,同致仕前的官职不大一样,现在他乃当朝太傅兼文渊阁大学士。

    原本常同甫致仕,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骤然回朝,同样让一部分老臣重拾对昭宁帝的信心。

    “眼下土地兼并严重,西北地区尚有大片土地荒芜,陛下登基前几年,西北地区一直深受突厥侵扰,百姓为躲战乱纷争,舍家弃田,今京师民庶,不田者多,游食之口,三分居二。”常同甫神色凝重,捻着胡须娓娓道来。

    莳七眉心微蹙,大魏的土地制度沿用于前朝,现并不符合大魏基本国情,已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倘若再不进行土地改革,只怕会和盛夷安前世一般,全国上下大面积爆发农民起义。

    其实这和盛夷安昏聩无道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最根本的还是土地与百姓之间存在的矛盾。

    “先生所言极是,不知先生是否已有对策?”

    常同甫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尚无良策,可老臣也思忖良久。肯定土地所有权及占有权,减少田产纠纷,此举有利于无主荒田开垦。”

    莳七沉吟片刻才道:“土地荒芜及人口流动乃眼下之难题,倘若能有个两全之法……”话音未落,她已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常同甫,两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一样的心思。

    常同甫哈哈大笑:“陛下和老臣心之所想可否一样?”

    莳七微微颔首,笑道:“看来先生已然明了。”

    整个下午,莳七和常同甫在凉亭中商榷土地改革一事,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

    将荒芜的土地给流离失所的百姓耕种,看上去轻而易举,可做起来却并非易事,更何况,土地兼并乃全国日益严重的现象,单单只改了西北,怕还是扬汤止沸,两全之法不可凌驾于空想之上,要想推及全国,还得有个合适的契机。

    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大半个宫阙,肃穆的皇城在此刻显得格外柔美。

    送走了常同甫,莳七看着桌上的茶盏,缓声道:“利海,长公主府的那份,你亲自送去。”

    利海低着头,颔首称是。

    圣驾缓缓回到长阳殿,莳七坐在仪舆上,远远地便看见门外侍立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她眸底忍不住溢出一丝讥讽。

    下了仪舆,莳七缓步向殿内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江子卿正阴着一张脸坐在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身侧的桌面上。

    “陛下可曾忘了今日答应臣的事?”

    他眉梢上挑,眼底阴翳尽显,抬眸睨着莳七。

    莳七眉目含笑的走上前,佯装糊涂:“朕答应子卿的,从未敢忘。”

    江子卿低眸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痕,嗤笑一声:“臣今日可是在未央湖上等了陛下整整一个下午。”

    莳七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江子卿确实说了今日下午于未央湖游湖泛舟,可她并未曾答应过。

    再者,她堂堂大魏一国之君,去与不去,难道还要他的同意不成?

    不过莳七此时并未打算和江子卿撕破脸,故而握住他的手,装作懊恼:“子卿,是朕不好,太傅前来寻朕,朕一时忘了,你莫要怪朕。”

    江子卿淡淡的抽回手:“常老不是早已致仕?现在突然回朝,陛下就这样同意了?难道陛下这朝堂,是他家的后院不成?”

    莳七眸光微顿,她的朝堂肯定不是常同甫的后院,可是不是江子卿和盛临川的后院,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傅此前致仕,不过是身体不好,休养一番也便罢了。”

    江子卿早已深感眼前的昭宁帝并非像从前那般易于掌控了。

    他自知不能像从前一样,脸上的阴翳散了几分。

    “陛下看上抚远将军了?”江子卿眼眸微眯,浑身流露出一股不善之气。

    莳七但笑不语,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时,才淡淡开口:“何出此言?”

    江子卿顿觉心底一阵不畅快,他薄唇微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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