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妍天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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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双满腔怒火，却是发作不得。随即眼角滑过诡异的笑，那只白狐绝对还会回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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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解惑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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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妍双刚在泛着云雾的竹林晨练结束，转身欲要回竹坊时，便看见攀瞒牵牛花的篱笆站着一只熟悉的银白色白狐。
白狐依旧是高贵典雅，周身透着仙气，但仔细看时却能看出其眉眼之间的疲惫沧桑感，妍双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眸光滑过涟漪，这只白狐的状态怎么看着像从极远的地方奔波而来呢。
“白言仙狐为何每次出现都是如此的神秘莫测呢。”妍双声音带了几分冷嘲，这家伙，她可是还记着他不问便把她送回竹坊的不满呢。
对于妍双话里行间的嘲意，白言自然听得清楚，其实早在妍双晨练之时，他便已经来了。
三日前送她回来，他便赶回了弱水之渊，以那人的敏感回到天宫绝对会前去弱水之渊确认一番的，果然他刚到弱水之渊换了一身衣服，那人便来了。后来，……。
白言看着在竹海里不辞辛苦晨练的妍双，眸光之全是一副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看来，她确实在迅速的成长。
在妍双缓缓踱步移近时，白言清幽凛冽的眸光停在了妍双的身，在窥视到妍双体内那淡红的印记时骤然停住，眼底浮了几抹惊讶，随即又掩于眸底之下。
妍双见白言一直盯着她看，虽有几分不自然，对白言的查探也明白了几分，想必他是在查看那朵双妍花在她体内的情况，来得正好，她现在也正好有问题请教他。
“白言仙君可还有疑惑。”妍双樱红的嘴唇微微张开，期许的看着身前的白言。
白言收回打量的眸光，抬眸看向妍双的眼眸，在那泛着清冷又带着魅惑的眸光，白言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她眸的困惑和求告知的急迫。白言嘴角隐隐而勾，等着妍双开口。
“既然仙君已无困惑，那么仙君可否解一下我的困惑，”妍双终是失了耐心，急切的开了口。
“你有何困惑！”白言看着急切的妍双，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一阵沉寂。
“我是谁！”妍双红唇一张一合，缓缓又清晰的吐出了这三字来。
一阵风刮过，竹林摇摇晃晃，飘下了片片竹叶，云雾依然缭绕，并未受到风的波及。
白言清幽的眼眸微开，眼角滑过一抹惊讶，本以为她会问双妍花之事，没想到她竟是跳过双妍花直接问她是谁？
在妍双带着期许的眸光下，白言眨了眨眼角，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显然，他也并未有想瞒着她的心，一千年里失去的东西太多，虽然这一千年里他都在看着她出现又消散，但离他想要的终究还是差得太多。
自西界一事，妍神千年回归的事已经传了开来，如今六界皆知不久之后她即将回归，他能等，可是他怕他等到的结果，所以。
“你是要问现在的你是谁？还是一世的你是谁，又或是你问的是更早之前的你，如一千年前。”白言淡漠而言，言语之间带着浅浅的苍茫荒凉之感。
一瞬间，妍双竟感觉到呼吸少了半拍，为何她刚刚会从这只白狐身感受到了那种历经沧桑万载空寂的苍茫之感。
随即，妍双眸光滑过复杂，她现在是在弄清自己的困惑，怎能受了这只白狐的影响。不过，他的回答倒叫她惊讶，随即便进入呆愣。
显然，妍双被白言这个无里头的回答给乱了思绪，她问她是谁，他的回答也无半分问题，她要问的到底是哪一世的她，不过，千年前？妍双思虑到这里，竟察觉周身的血脉流动加速了一般。
妍双蹙了蹙眉，为何她会对千年这个词敏感？而白言又刻意言了一下，莫不是她与千年有着不浅的羁绊？
“我倒是忘了你是一只修炼成仙的白狐，自然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不过既然你如此说来。我倒是好传说仙人能堪破生死，猜透人的前世今生的传言是否属实，不如白狐仙君便说说，千年前的我是谁。”这一世她实在清楚不过，不问也罢。
白言眸光一停，移开看向妍双的眼眸，她还是如此敏感，白言一双深沉凛冽的眸光落在被云雾围绕的竹海，仿佛透过雾里，看到了什么。
看着突然寂静下来的白言，妍双抿了抿唇，莫不是她千年之前淡如尘埃，无故事可言，竟让这只白狐骤然安静，又或是她千年之前身份不一般，有惊天之举，也是让这只白狐难以启口。
“怎么，刚刚是白言仙狐自己说的千年前，如今又静而不言，莫不是修炼道行不够，刚刚只是在夸大其力，如今在想着如何周全我的困惑？”
“芳华亘古，偏执众生，千年一赌，结局未闻。”透过浓浓的云雾，茫茫的竹海，白言仿佛看到了弱水之渊那言笑自信，偏爱众生的她，只是如今失望仿佛更大一些。
淡漠而言，简简单单，却又能感受到说话之人之间的隐隐叹息。
妍双眼眸流转，慢慢在脑海过渡白言的十六字解言，这十六字蕴含的故事不浅啊！不过，妍双还是一脸困惑，白言的回答太过简洁，无端的平添了她的困惑。
“我千年前莫不若是个仙人？”妍双再问，世人常说，神仙在天住久了便会投胎到人界来体验人类的七情六欲，莫不是千年前的她她也是如此？可是，又有什么地方说不通呢。
“你还未回答千年前的我是谁。”妍双问完，一双锐利清冷的眸光直锁白言，那眸的冷峭锋芒让白言微挑眉头。
白言收回落在雾里的眸光，回眸凝视妍双许久。
一人一狐这样静静的在竹海沉寂。
半响，白言缓缓而道。
“天界弱水妍神。”既然她想知道，他自然不会瞒她。
果然，妍双双眸突然闪过暗芒，依那离渊妖君所说，弱水之水，能溶血肉，能化白骨。
那朵双妍花乃是神物，自然通透灵性，绝不会随意入主它人，那日，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那朵双妍花吸了整条弱水之后才入飞了体内的，若是双妍花对她有半分的伤害，只怕她现在已经是灰飞烟灭了。
而白言，妍双抬眸看向白言，他到底是何时跟着她的，真的只是在南荒？
还是之前这只白言已经在观察她了，她敢肯定，那弱水妍神绝对与这只白狐有不浅的羁绊，不然他对她的生平居然透彻如此之深，而且在提到那妍神时，他深沉凛冽的眸光竟能扑捉到一丝的柔情，
而且，回忆南荒种种，若没有这只白狐，她真的会走到那生长双妍花的西界去？
“既然我千年前是弱水妍神，如今为何却是难以凝聚仙力！”若她千年前是仙，投胎千年后魂魄自然也能继承几分当年的灵力吧！为何她竟是连仙力也凝聚不了，妍双蹙了蹙眉，显然极其困惑。
白言阖了眼，露出了眉间的疲倦，并未回答妍双的问题。
妍双等了半响不问下声，仔细的看了一眼白言，发现其双眸阖，轻微的狐息带动了鼻尖的绒毛。
妍双额间滑过几条黑线，嘴角微抽，她在那里好整等他说话，结果他竟然睡了过去，饶是她脾性太好，也忍不住满腔怒火。
妍双红唇白齿交错，噔噔磨响，漆黑的眼眸瞪得极大，奈何眼前的白狐双眸依然而闭，对身前的怒火不甚在意。
妍双不由冷嗤，恢复了原先的正常，和这只白狐计较似乎显得太不明智了一些，反正他早晚会告诉她，她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随即嘴角微勾，提步进了院子来。
白言觉察身前的人走远，缓缓睁开了合的眼眸，这丫头脾性倒是越来越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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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思念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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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凉如水，静月美如人。
妍双坐于竹节搭成的秋千，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整整八年，那老家伙消失了八年，至今未归，妍双神情不免有几丝落寞，这深山竹海，她一人在此处住了八年，以为那老家伙流浪够了便会回来，如今却是岁月峥嵘而过，不闻来音。
妍双却是有几分在意的。
竹海的凉风徐徐而吹，竹坊一片寂静，微弱的烛光透过竹节间的缝隙而出。
白言立于竹坊，一双深沉的眸光看着秋千的人，一身的落寞不掩而散，她是在等他归来？只是，白言抿了抿唇，只怕她等不到他回来了。
谁谓秋毫末？何以悦耳音？谁谓春无意？何以竹叶青？莫道沧桑，谁为清纯。
谁谓夕阳晚？何以染天雯？谁谓云遮月？何以透灵氛？那番明辉，却是及魂。
谁谓不思量？何以泪沾襟？谁谓缘分浅？何以痴情深？纵然囹圄，还喜佳人。
妍双缓缓启唇，吟出了这首诗，这首诗是那老家伙离去之时她整理他的书桌时所见，也不知那老家伙如今身在何方，过的如何！
微弱的叹息声不由而出。
“你倒是会享受。”白言听着妍双吟出的诗，漆黑的瞳孔微闪，缓缓开口，拉回了妍双低沉的思绪。
听见声音，妍双置于腿的手动了动，并未开口回答。
白言见此，嘴角滑过几丝浅笑，她恐怕是在报复他今日之事吧！白言动作一跃，跃了秋千方。随即，秋千缓缓而动。
妍双知道是白言的手段，也任由秋千荡漾，安稳而坐。
秋千而起，白言眼角噙着笑，自她心智渐起他便也没有机会再和她如此荡秋千了，少了她的欢笑，这秋千想必也是如他一般孤寂的吧！
只是，白言敛了敛眉，看着下方秋千不苟言笑的傲颜，那坐在秋千笑得芳华万千的人儿似乎已经寻不见了。
旧时汝无忧，彼时汝淡愁。真想替她抚平额间的皱眉，白言终是叹了一口气，罢了。
竹海幽幽，云雾朦胧。
秋千荡了许久方才停下来，月已天，星光熠熠生辉。
“半月后，紫云山的客卿长老会前往昆仑峰。”白言长睫微眨，盖住了眼皮下的眸光，缓缓而言。
早在白言跃秋千时，妍双便知这家伙肯定又有话要说，倒是他久久不言让妍双失了耐心，如今开口却是说了一个她没猜到的话语，紫云山的客卿长老会前往昆仑峰与她有何关系？
妍双蠕了蠕唇，自是知自己不该多问，便安静等着白言的后话。
白言不闻声响，抿了抿唇，道，“若你想凝聚仙力，需有人传授指点，单单靠你自己只怕是光载悠悠而碌碌无为！”
神籍已削，仙骨已剔，灵力尽失，又岂是她一朝一夕能凝聚的，他明白他多年的坚持。白言淡漠的狐眸滑过莫测的光芒。
面对如此毫无遮掩的话语，妍双眼眸泛起涟漪，看来终归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多年来隐于竹坊，甚少下山，以为凭自己的坚持便能成功，她终归是不想让那老家伙失望的，没想到多年辛苦如今才方知无用，妍双嘴角滑过冷嘲。
置于腿的手缓缓握紧，随即又松了开来。
“为何要帮我！”算她是那妍神转世又如何！千年前是千年前，如今她是妍双，并不是妍神。
“别用那些仙人慈悲的话语来塘塞我。”妍双锐利的眸光直射白言，算这只白狐与那妍神有几分交情，可这份交情却不关她的事，她不喜欢莫名接受他人的好，而且还是承了那妍神的面子。
白言眼角含笑，这脾性果然半分未改，道，“欠了那人一个赌约，我乃一介仙人，自是不好背弃赌约，这也算不是帮你，能不能让他指点你一二也还是未知。不过此处距离昆仑峰也有些路程，如今你起身而行，半月的光景你刚好可以到那昆仑峰，至于能不能遇到那人全靠你个人运气，吾也算信守承诺。明日你便启程吧！”
说完，白言往空一跃，消失在了妍双眼前。
妍双看着白言消失的方向，嘴唇微微抿动，赌约？莫不是这白狐欠了他人赌约，才会帮她的？难道是那老家伙？妍双甚是困惑。
随即又想到刚刚白言所言。昆仑峰？传说人界的仙人要想真正入仙，需要在这昆仑峰接受基本的仙界洗礼，然后才能飞升至天界。莫不是这天界便在这昆仑峰的空？
妍双清冷的双眸渐起涟漪，若真能如那白言所说，那摆在眼前的机会岂有不抓之理。
西海西蜀山。
灼灼盛开的桃花林，一女子睡于铺满落花的地，一袭降红长袍，背绣着熠熠生辉的凤凰展翅，腰间系着的红纹腰带懒懒散散，一头金黄的长发横铺在地，神情张狂极致，眉宇之间尽是狂傲不羁的色彩。
何谓万花丛一点红，莫不如是。
尽管周身铺瞒桃花，也难掩其一袭红衣张狂慑人。端的是贵气逼人。
女子缓缓睁开合的凤眸，金黄的瞳孔在灼灼盛开的桃花林更加惹眼，一颦一蹙之间尽是随意之极的张狂。
此人便是金元君，真身为一条金黄凤凰，乃是凤凰一族王者的即位后选人之一。
金元嘴角含笑，看着不染尘埃的天空，眼角深意滑过。“千年消散，你终是舍得弄出点声响了？可让我在西蜀好等。”淡淡的自言自语掩在了落花。
金元款款起身，眉宇间的凤凰纹张扬而放，大气铿锵的张狂容颜盖过了十里桃林芳华。眼眸流转生辉，也不知那家伙常年卧海是否接到消息了。
不如，女子眼角含笑，不如趁着今日的机会出山走走，自她消散以后她已忘了有多少年没出过这西蜀山了，想必那家伙应该也是卧海不出吧。
接着，只看见一阵金黄的光晕从空散过，留下淡淡的印记，飘于空的桃花还来不及落地，这里，又只剩下了十里灼灼桃花。
芳华齐齐放芳菲，何谓人生无再见，情之一字横亘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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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昆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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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转眼之间，距白言离去之日已有十三日之余。
妍双看了看前方漫漫无边的路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