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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官入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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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出日分时图,马万钧迅速答道:“暂时在了九毛二上下站稳了,刚才的砸盘真的非常凶猛,差点击穿了九毛的整数位,现在成交量降下来了,但买盘还是不够踊跃,形势仍然很危险。”
    “九毛二,也就是说亏了有,差不多十个点吧……”郭文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外侧,不在意地说,“还好,不算太多,马上就要收盘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十个点就是五千多,公司总共才有几个五千啊,这都不算多?这都叫还好?那不知道你觉得亏多少才算糟糕啊?
    所有人都怀着这样的疑问,目光齐刷刷看向马万钧,这里头就他一人懂股票,自然希望他能开口说话。
    稍稍犹豫,马万钧侧过身子来,朝向郭文说道:“郭助理,还有三分钟收盘,如果要斩仓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斩仓?”郭文眯着眼睛,不无奇怪地问道,“都已经亏了五六千块钱了,斩仓的话,这亏掉的钱,是你来补呢,还是我来补?”
    马万钧哑口无言,很不甘心地说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估计,明天一早或许会大幅低开,到时候损失就不止五六千了。”
    吴涧忍不住插嘴劝道:“郭助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虽然这支权证亏了,但其它三只股票我们都赚了些,损失目前还不算大,我看,咱们得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才行!”
    别人的股票都赚了,偏偏是尹雨的跌这么多,一会肯定有人跳脚嘲笑自己的见色起心,郭文抬眼看了看挤满了门口和窗户嘈杂不堪的人群,心里忍不住叹息,慢声道:“我明白,要大家对我绝对信任,本身就是不现实的,特别是目前这种情形下……但怎么办呢,既然都已经上了我的贼船,大家也就该认命的认命,该挣扎的挣扎吧……我的态度很明确,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就到这,统计一下总亏损,收拾收拾都散了。”
    连阿鸿都觉得郭文这是在死撑死要面子,下意识瞟了一眼身旁的尹雨母女,心里想着,“郭文这样硬顶不认输,不会是真看上她了吧?不应该呀,上次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姓黄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必尹雨差,最重要的是年纪小啊……莫非,郭文喜欢年纪大的……”
    估计在场的都跟阿鸿的想法差不多,因为尹雨明显感觉到了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局促地紧紧抓住喜乐的手,低着头只希望能快点回家。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秒收盘,马万钧皱着眉头统计了一下各仓位的亏损情况,起身将记录本递给轻轻揉捏鼻梁的郭文,干脆利落地说道:“鞍钢认沽亏损四千八百多,除去另三只股票三千一左右,目前总仓位仍亏损一千四。”
    “你看,这不是没有多少吗,一千四,还不到我们总资金的百分之一。”满不在乎地拍了下马万钧的胳膊,郭文笑呵呵地说,“不用自己吓唬自己,时间还长着呢,今天是第一天,慢慢的你们就都会习惯了,亏也好,赢也好,说白了只是一个数字。我相信,胜利最后肯定是属于我们的!”
    这番鼓励士气的话没什么效果,只换来大家不约而同的苦笑,如果算上四百辛苦费和郭文承诺的分红,亏损早就超过了两千还不止,只是这个时候,也没人会自讨没趣得提出来。
    ……
    吃过晚饭,环坐在院子里跟工作组讨论完村子将来的各类事宜,郭文正打算起身去冲个凉,然后上床睡觉前再给黄玫打个电话,没想阿鸿却拉了张板凳过来,在自己身旁坐着,而跑前跑后收拾的人则换成了马万里。
    知道阿鸿肯定有话要跟自己说,而且八成是跟尹雨有关,因为傍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聚集在外头的人群没有完全散去,就如预料的那样,大部分人都是等着嘲笑自己不听老人言的,而那个膀大腰圆的悍妇特意在日头底下守了一个下午,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却是冲着尹雨又是讥讽又是怒骂,当时实在气不过,便开口数落了她几句,没想这下反而坐实了自己想跟尹雨好的罪名。
    “小郭,嫂子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很多事情,其实都比我们要看得透,看得远……”阿鸿开始酝酿气氛。
    郭文微笑接道:“但是——”
    “呵呵,不是嫂子想要说教,实在是,你毕竟还年轻,并不能完全明白女人家的心思,当然,我说的不是跟你一般年级的小姑娘,而是说,没有丈夫的女人,她最害怕什么,最想要什么,我估计你应该是不知道的。”阿鸿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轻声细语地说,“如果,嫂子是说如果啊,如果你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就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
    郭文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说:“嫂子,你怎么跟别人一样,我只是看不过眼,才帮着尹雨说几句话而已。”
    阿鸿似乎松了口气,笑道:“明白,我明白你是见不得弱小的人被欺负,但不管怎么说,她终归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啊,如果你真心想和她好也就罢了,既然你没这个念想,那你这样做,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郭文不以为意地啐道:“都什么年代了,别说寡妇,就是有夫之妇在外面偷汉子也很寻常,我不信现在还会发生以言害命这种事。”
    阿鸿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要想想,就这么大点村子,你总不希望尹雨进进出出都抬不起头吧?还有喜乐两个女娃儿,你多少也要为她们考虑一下吧?”
    想起喜乐这对瓷娃儿,郭文犹豫着问道:“嫂子,真有这么严重?”
    点点头,阿鸿别有意思地望着郭文说:“当然,如果你真想跟尹雨好,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大不了你将她们母女接到镇上去。”
    郭文无奈苦笑道:“嫂子,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我是真觉得她运气好才选她的,还有,像喜儿、乐儿这般可爱的双胞胎,谁见了不想亲近啊!我对尹雨,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知为何,阿鸿竟然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么好看又温柔的一个女人,谁娶了不是福分,哪里会想到命运这般捉弄人。唉,家里也没个男人撑着,就靠自己一双手辛辛苦苦拉扯两个女儿,说来说去,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第【029】章 投机倒把的政治赌徒
    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来看热闹的人顿时就少了许多,只有几个在公司有股份、关系切身利益的人缩在屋檐下聚成一团,小声地议论争吵着什么。
    如果说股票亏了钱,工作组会焦虑不安、忧心忡忡,那对这些有股份的人来说,日子就更加难熬了,因为他们不仅得承担金钱方面的损失,在家还要忍受婆娘哭天抢地的埋怨和指责,在外又要被人当成猪脑子和冤大头般指指点点的笑话。
    打着雨伞经过的时候,郭文从他们望过来的视线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毋庸置疑,他们肯定觉得自己贪图女色找了尹雨这个扫把星,害得大家都跟着亏钱、跟着丢脸。
    “真想给你们一个退股的机会啊!”郭文在心里头这般想着,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算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了!”
    来到办公室,包括尹雨在内的四人都已经到了,而吴涧他们显然听了自己的劝告,没有过来提心吊胆,只有马万里和马万钧坐在电脑前面嘀嘀咕咕。
    将雨伞搁在墙角,郭文先过去逗着喜乐说了会话,然后直接跳过忐忑不安的尹雨,聚精会神地观瞧另外三人的面相气运,还好,除了老太婆因为早起赶路的缘故,气运稍有减退外,其它一切都很正常。
    至于尹雨,刚才逗喜乐的时候就已经时不时偷瞧一眼看过了,她昨夜没睡好,原本黑亮的眸子有些倦怠和血丝,皮肤的光泽也不大好,但财帛宫的晚霞不仅没有暗淡,反而更加绚烂,除非自己完全理解错了它的含义,不然鞍钢认沽权证定会大涨特涨,赢个满钵。
    “蚊子——”穿着漂亮裙子的乐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踮起脚勾着郭文微弯的胳膊,神秘兮兮地拉着他的手跑到没人的一角,等他蹲下来后,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道,“蚊子,你喜欢娘不?”
    见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郭文扑哧笑了出来,用手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忍俊不禁地问道:“小妖精,你问这个做什么?”
    乐儿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那表情估计是当郭文喜欢了,“那你家有大房子吗?人家都说,城里人都住在很小很小的屋子里……”
    “我还没成家呢。”郭文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越瞧越是喜欢,开玩笑道,“你想不想跟喜儿一起上我那去玩呀,虽然没有很大的房子,但有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哦。”
    用力点点头,乐儿忽然有些害怕地抱紧了郭文的脖子,费力地想了半晌,郑重其事地说:“那,没有大房子,娘跟我可以住小屋子,要到外面拉粑粑也行。”
    温柔地蹭了下乐儿的额头,郭文没有说什么,如果他有那个实力,有足够的钱财,肯定毫不犹豫地接她们去镇上住,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要躲着尹雨,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蚊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乐儿忽然松开手,也不等郭文的回答,径自冲妹妹喜儿招招手,见她怯怯得不敢过来,眉毛一扬很骄横地一眼瞪了过去。
    喜儿不情不愿地挪过来,乐儿抓着她手,昂着头对郭文说:“你要答应,不欺负娘,不打妹妹,晚上不把我们赶出去!”
    如果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一个小女孩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这些话来的,或许是尹雨的第二任丈夫,也或许是她们的亲生父亲,总之到现在为止,她们的童年并不幸福。
    看着她娇小柔弱的身子是那么坚强,郭文心里说不出啥滋味,有些酸楚,更多的还是怜惜,不由后悔自己的随性和草率,给她们带来这些本可避免的苦恼,同时也暗恨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给予她们想要的生活。
    就在郭文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面对这对瓷娃儿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这让他很不争气地松了口气。
    电话是秦海打来的,语气非常严厉,一连说了两个“胡闹”后,也不想听郭文解释,只让他现在就回镇里,有什么话当面说。
    离开村子的时候,眼前还不断闪现喜乐她们楚楚可怜的神情,郭文感觉心一直都是揪着的,直到走进镇政府大楼,面对风雨欲来的气氛才总算收回心神。
    穿过无数藏藏掩掩的目光,郭文犹豫着是否要先去耿玉林那探一下口风,却在二楼楼梯口遇见了蹲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阎宁。
    最近阎宁的日子相当的不好过,一方面被郭文三番五次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唐涛不断地给他穿小鞋,上周的例行镇务会上,还被唐涛言之凿凿地批评了一顿。
    “哎呀,郭助理……”扔下烟头,阎宁精神振奋地迎上来,用力握住郭文的手,像是多年的老战友那样热情,“你总算及时赶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呀,这段时间你的所有努力和心血就全白费了。”
    没想到首先跟自己通气的竟然是老冤家阎宁,郭文有些诧异地说:“这话怎么讲,难道又有人从背后捅我刀子了?”
    这句当面的指桑骂槐,差点没把阎宁一口气给憋回去了,幸好他脸皮的厚度已经千锤百炼,才没被直接撂在那,还能感同身受地叹息道:“谁说不是呢,现在就有些老同志见不得我们年轻干部好,稍微做出点成绩,就着急忙慌地跳出来抹杀。”
    并不知道那次与唐俊方的冲突是阎宁在作怪,只以为他跟唐涛之间是夕仇旧恨,这是在争取跟自己同一阵线。
    郭文想想自己对情况还不明了,于是敷衍道:“阎主任,我急着要去向秦镇长汇报,究竟什么事,你能不能爽利点一口气说完?”
    暗恨自己一时的轻率之举得罪了唐涛,才有了如此被动的局面,否则今天就算一脚踩不翻郭文,也能让他脱一身皮。
    强压下心头的怨气,阎宁四处张望了一阵,确认不会有人偷听后,故作神秘地贴上来问道:“这两天你都在上衫村主持工作吧?”
    郭文勉强耐着性子点点头。
    “我听说,你打算带领上衫村炒股致富?”尽管已经尽力掩藏,阎宁眼中依旧不可遏止地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郭文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脸色阴沉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猛地心头一颤,“好险,差点替唐涛背了这个黑锅”,阎宁急忙解释道:“郭助理你别误会,我也是刚从九里村回来,刚刚听说这事。”
    瞧着不像是在演戏,郭文呼出口浊气叹道:“怎么每次我想为老百姓办点好事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蹦出来说三道四,横加干扰啊!”
    阎宁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附和道:“有些人仗着人脉广、根基深,最看不得我们这些外来的年轻人有所作为,更何况,好像郭助理跟他曾经有过些不愉快?”
    这话的矛头已经直指唐涛,但郭文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皱着眉头摆摆手道:“唉,别提了……”
    阎宁非常失望,他原本期待郭文会暴跳如雷,或者暗恨得牙痒痒,哪里想到竟然是如此轻描淡写地抹了过去,“难道对着唐涛,连你也要认怂了?”
    自己的计划除了徐嘉忆,一直刻意隐瞒着没有告诉秦海或者耿玉林,怕的便是太过惊世骇俗,还没开始行动便被扼杀在摇篮中,只要初期能取得傲人的成绩,到时候就算有人跳出来反对,也不会束手无策,总有个由头去说服秦海和镇常委让自己干下去。
    现在消息提前被曝了出来,是唐涛在作怪也好,是阎宁在捣鬼也罢,总之都要闯过去,在郭文眼中,这两人一丘之貉,大棒子抡起来打哪个都错不了。
    对眼前的困局并非全无预料和准备,郭文从来不会投入无胜算的战斗中,他晃了晃脑袋,挺直了腰杆抗声道:“只要能让上衫村脱贫致富,摘掉吊车尾的帽子,管我用什么手段,走什么途径呢!炒股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我有那本事,他说什么都无没用,我相信秦镇长和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终于等来了郭文的义愤,阎宁不失时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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