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银河战纪-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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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渐渐驶近，广场上众多民众都是一阵愤怒的咒骂声，甚至早已准备好了鸡蛋之类的东西朝着两辆囚车上的星盗们砸去，不过有着能量罩的保护，这些东西并不能真的砸到星盗们的身上，显然政府方面也默许了民众这种方式的发泄形式，并没有去阻止。
小杨好奇地朝着传说中的星盗团大头目刑岳看去，这个中年男子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面临死刑审判而惶恐的表情，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完全无视了两旁山呼一般的谩骂声，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面的万胜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面一辆囚车上，十几名星盗有的哈哈大笑满不在乎，有的神色阴郁低着头默然不语，还有的脸色苍白，几乎站不稳身子，被其他囚犯们搀扶着站着。
前面四架机甲稳稳站到了平台四角的位置上，磁轨炮坦克分列两侧，囚犯们从囚车上被一个个送上了平台，刑岳正站在最中央的审判台后面，双手自然地放到了台面上，仰着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政要贵宾，面无表情。
负责审判的，正是五大星域联军总指挥官陈无冬，此刻他神色肃穆，抬起双臂，示意民众们安静下来，广场天空上悬浮着巨大的实况光屏，可以让所有人清楚地看到陈无冬和刑岳二人的姿态。
广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无冬吸了口气，开口说道：“数百年来，我们先辈勤恳工作的星域，一直深受着星盗团的荼毒……”
冗长的演讲及控诉内容讲完，陈无冬提高了嗓音，扬眉朝着刑岳喝问道：“……刑岳，你，可认罪？”
刑岳神色平静，开口说道：“我认罪。”
陈无冬点点头，接着说道：“根据星际法第9章第35节第167条，将处以你死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刑岳第一次转过头，缓缓地将广场的民众扫视了一遍，神色不悲不喜，开口说道：“正为你们所知，我是一名星盗团的头领，一名经常入侵你们国土的凶残星盗，一路袭扰晨央星域直到荒地星域，在沧岚星域、湛海星域、冬霆星域，我们曾九次大规模会战，九次获胜，大肆蹂躏你们的国度，毁坏基础设施，掳杀无辜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弱小儿童的鲜血——你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
两旁的民众闻言，顿时因为愤怒再一次渐渐嘈杂起来，却被陈无冬高声压下。
“可你们是否知晓，在乱星星域，在数百上千年以前，我们那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一片荒芜星域，仅有的环境恶劣的原始可宜居星，连续数十年的荒年，到处都是凄惨的景象，老人们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著棺材，母亲们悲痛欲绝地抱著孩子的屍体。而你们五大星域呢？是那么的富有，金钱、食物俯身可拾，我们的先祖曾向你们发出求助，可得到的永远是无情的拒绝和恶意的封锁——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广场上忽然出奇地安静下来，都静静地聆听着一名凶残的星盗团大头目的最后遗言。
“我们的先祖曾说过这样的话，并且祖祖辈辈流传下来，今天，我想要说给你们听：生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神圣的，但我们说如果有什么人要牺牲生命，那将是我们，因为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所有的孩子都要无助的死去，乱星星域是我们的家啊！祖祖辈辈生存在这里的家啊！富饶的人们不愿意给予我们帮助，我们必须想办法去争夺生存的权利！我们自己不愿那么做，但他们逼迫我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将使敌人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必须在给我们以生存或给我们死亡这两者中做出抉择！”
刑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无比沉重，小杨在下面听到最后那一句时，心头狠狠地一跳，这些事情，课本上可从来没有讲过的……他身为将死之人，不应该这么无聊地想要来欺骗他们，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刑岳仍在缓缓地说道：“我们的先祖一生都奉献给了乱星星域人民为了生存的斗争，他们同样有一个建立民主和自由、人人安居乐业社会的美好理想，在这样的社会里，所有人都和睦相处，有着平等的机会，可以不再为填饱肚子而发愁，先辈们希望为这一理想去实现它，并且为此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
“这些先辈的舍身成仁向我们昭示了何谓真正的男子汉气概，不管是首次表现这种气概还是最终被证明具有这种气概。无疑，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有缺点的，但我们首先应记住的是他们捍卫自己的家人生存权利的英勇行为，曾经，我们是那么接近地建立一个如同这里的，和平、繁荣、祥和的国度。可是结果呢？”
刑岳忽然提高了音调：“你们五大星域的先人，害怕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乱星星域，会对你们形成威胁，百般利用各种下作的手段，成功地破坏了我们先辈建立国度的愿望！我们乱星星域的人们，再一次陷入了被你们挑拨离间的混战之中，我们憎恨自己星盗的身份、更憎恨你们这些衣冠楚楚的欺世屠夫！”
“看看你们五大星域的现状吧！你们总是时刻进行着不公的战争！你们总是因为贪欲和傲慢而挥舞着武器自相残杀，你们宣扬自己是正义，可在我们看来，你们是一群连我们星盗都不如的真正恶魔！我们是为了身后的家庭和整个种族的延续在和命运抗争！我们和我们的先辈为此献出了生命，也为我们自己赢得了不朽的赞美，那是一座最辉煌的坟墓，不是其尸骸所安息的坟墓，而是永远留在人们心中的那种荣耀之所在！这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而你们，这些真正的恶魔，将遭受永恒的死亡与诅咒！”
刑岳嘶声力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审判台前面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一名穿着着装甲的士兵，手中举着手枪，将刑岳一枪爆头。
而广场的民众，仍然没有从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演讲中缓过神来，没有了谩骂，只有深深的思索，小杨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嘴唇发干，动了动想要表达些什么，却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城楼上，陈无冬等各个势力的政要脸色铁青，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是谁下令果断击毙了刑岳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了他差一点煽动起来民众的愤懑情绪，他们在城楼上可是看得非常清楚，民众的神情已经从最初的憎恶变成了同情，又变成了对他们深深的怀疑，这样发展下去，广场上这么多人，恐怕会引发极大的骚乱……
而平台上其他那些原本惶恐不安的星盗囚犯们，在听完刑岳的演讲后，也全部挺起了胸膛，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就这样，原本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会就草草结束了，可刑岳的绝唱却悄然在五大星域中悄然流传开来，酝酿着一场真正的暴风雨……
……
（我觉得在大星际背景下，每一个曾有过辉煌过去的人，不管善恶，都有一段自己的人生，就像星盗团，虽然在小说中败退的很快，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所以有必要单独列出来讲出星盗团视角的内心想法，后文会对这种想法做出批判的。）
还有就是，我觉得在大星际背景下，每一个曾有过辉煌过去的人，不管善恶，都有一段自己的人生，就像星盗团，虽然在小说中败退的很快，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所以有必要单独列出来讲出星盗团视角的内心想法，后文会对这种想法做出批判的。
第123章 少将李杰
乱星星域，隐狼座，hb1135j星系，天心集团基地。
“唉。”肖成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关掉了光屏，尽管信息有所延迟，他还是完整地将审判刑岳的过程观看了一遍。
“想不到刑岳头领居然有如此骨气。”肖成神色肃穆，还没有从刑岳那番震动人心的演讲中缓过神来，“当初因为北钜和北粲的事儿，我还对他耿耿于怀，没什么好印象……真是，不可小视了曾经这些星盗团的头领啊，居然如此坦荡有骨气！”
“环境使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女娲赞同地说道，“谁又说的清楚谁对谁错呢？可是……以我的理解，为了生存而拼搏，也许并没有错吧。”
肖成轻笑了一声，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并不了解我们人类呀！”
随后神色一正：“我只是佩服他的坦荡和骨气，但是……为了生存，并不是可以去剥夺任何人生命的理由！被劫掠的人，他们就不需要生存了吗？他们就没有家人了吗？也许毕生辛苦的积蓄就在一夜之间被星盗团们劫掠一空，也许他们在临死前，眼前还会浮现自己孩子、爱人、亲人、朋友的脸庞，也许他们也是家庭的顶梁柱，对于那些被星盗团杀死的无辜人的家庭来说，也许真的就是家庭破碎，真的就是天都塌了……”
女娲沉默了一下，仍然不太认同地说道：“那就任凭这些星盗团的人在乱星星域自生自灭吗？那样和无声的屠杀有什么区别？”
肖成脸色微沉，缓缓地说道：“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这不是英雄，这是自私的懦夫的表现！他们没有勇气去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而是去选择掠夺他人的生存权利，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原谅的。”
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又说道：“星际时代，粮食本来早就不是困扰人类发展的因素了，建立一个大型的食物培育太空基地成本和一艘巡洋舰的价值相差无几，但却足可以养活十万基数的人，这些星盗团的先辈和他们这些后辈，终归到底还是私欲心膨胀，选择去购买改造这些战斗用的战舰，不仅仅是巡洋舰，甚至连战列巡洋舰，战列舰都拥有，可就是不肯努力建造一些可以改善生存的设备。”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见女娲并没有搭话的意思，肖成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去了天怒星，我可以感觉得到，云霄大哥似乎很想做出改变，可也被星盗团的本质束缚住了手脚，难以有所大的作为，那个宁琅的行为我虽然不齿，但他又何尝不是想要破而后立呢？仅凭这一点他要比云霄大哥强，但为人刻薄毒辣、草菅人命，注定不会有大的成就的。”
“而我，致力于改变这一切，改变这里混乱的现状，在华国四年的学习成长经历，让我深深体会到了强国子民的那种深深自豪，不用为生命受到威胁而担惊受怕，不用为生计而整日发愁，不用为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担忧，他们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而活的国民。”肖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能够让这里的人们也可以享受到和平和安宁，也可以自豪地说我是以追求梦想而活的！这样，才不辜负这些在绝境中选择无条件信任我、跟随我的伙伴们！”
“……听到你这么讲，在我的记忆库里，似乎最高指挥官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只是当时我不能够理解，刻意封存起来了。”女娲开口迟疑了一下，回应道，“不过经过这次的事件，还有你的话，我似乎有点理解你的意思了……”
肖成露出宽慰的笑容：“作为人类，不光要有情感的存在，更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用道德来约束自己的欲望，明白什么是是与非，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独活，整个社会是由无数的人共同组成的，如果只考虑自己的私欲，那人类早就灭亡了！必须要懂得善待周围的人，也要尊重自己的敌人，有竞争才有进步，有压力才会有拼搏的动力……这些道理是万年来老祖宗总结下来的，你虽然拥有完整的知识库，但仅仅是‘有’这些知识罢了，如果有一天你也能理解这些道德方面的情感——”
肖成的话突然中断，女娲感觉自己的运算突然莫名翻了个倍又恢复正常，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急急地问道：“会怎么样？”
“如果有一天，你能真正理解了这些内容的含义，也许，你会成为真正的人类也说不定……”肖成别有意味地说道，他忽然想到了三千年前神秘消失的第一代人工智能始祖，它的消失，会不会和这方面有关系呢？随后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熄灭，这可不是他能操的心了。
这边女娲毫无所觉，但她自己却涌起了翻江倒海一般的感觉，沉默了好一阵才口不由心地说道：“哼！我才不想成为人类呢？当人类有什么好？喜怒哀乐——快乐还好，愤怒和悲伤，即使我体会不到其中的感觉，但也觉得那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吧……”
肖成盯着茶杯中随着他手中的摇晃形成的小小旋窝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拥有人类全部情感的杨教授啊……”
女娲一下子哑口无言起来，重新归于沉默。
肖成将有些微凉了的清茶一饮而尽，啧了啧嘴，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这个话题讨论得够多得了，还是着眼于咱们自己眼下的发展吧，唔，把法娜斯和吴老生都叫过来吧。”
不一会儿，法娜斯和吴老生二人匆匆赶来肖成的办公室，见到肖成已经替他们备好了椅子，就知道有事情要交代了，二人神色肃穆地坐好。
肖成却是先转向了法娜斯笑着问道：“接应那些女孩子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吧？”
法娜斯点点头：“两小队20艘护卫舰，再算上我手下那些姑娘们也不是乏乏之辈，63艘护卫舰组成的舰队，应该没有星盗会不张眼来招惹的。”
肖成微笑着微微颔首，随后将一份文件给二人转发了过去，说道：“这是关于刑岳头领的审判视频，我得到的消息比较早，你们抽空也看一看吧。”
二人闻言都是一愣，特别是法娜斯，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好地调整了过来，将文件接收到了芯片当中，便认真地看向了肖成。
面前的光屏再次展开，肖成指着上面星舰的部署说道：“就目前来讲，现有的武装力量已经足以自保，但离想要清剿厉一耳的实力还有一定差距，如果不能以雷霆一击彻底摧毁他的势力，残余逃窜的星盗也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的，所以现在战略还是以被动防御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