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驱魔师-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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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有点久，足足两个多小时之后，莫须才放下了碗筷所有的饭菜，都只吃了一半，整整齐齐的一半。羽希看了一眼，自然是明白这样做的用意。看来李叔的死，对于莫须这老头子的打击，真的挺大的。
吃好了饭，莫须让仆人把饭菜留在桌上不要收拾，然后打开了李叔位于一楼的卧室，将他原本放在床头边的相片，连着相框一起搬了出来，放在桌子，饭菜的前端。然后，莫须摸索着口袋，将一对半圆形的，看着像是护腕的东西，取出来放在了饭菜的旁边。
这自然就是，莫须这几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类似于随身的神力存储器的存在。这是李叔，一直渴望拥有的东西。
原本莫须想要在三个月之后的今天，也就是李叔的生辰，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所以一直也没开始冶炼，打算待对邪师的摸索调查结束以后，才专心着手制作。谁也不曾想，李叔还没等来这一天，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礼物我按照承诺送你了，好好去吧，别挂念我这老头了。希望，不久的将来，我能遇上转世后的你，我等着和你再见。”
莫须的声音有些沙哑，深重的黑眼圈，以及佝偻着的身体，显示出他此刻已经无比疲惫，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惫。送走一个，陪伴多年的至交好友，真的是一种沉重的感受。
羽希依旧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他的身后，只是默默地，在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将手里，李叔喜欢的一盆姜花，放置在护腕的一旁。
这是李叔曾经非常向往的生活，生活中不再存在黑暗，有诗有酒有芳香，潇洒任天涯。
这是两个男子汉，对一个英雄最后的送别，也是男人独有的祭奠哀伤的方式。没有复杂的仪式，没有哭天抢地的哭丧，更没有人头涌涌的吵闹。一切都很安静，一切都很安静。承诺过的，做到了，一切就足够了。属于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李叔的尸体已经火化完了，大约下一周就会下葬。遵照李叔遗嘱的选择，是林葬。”
羽希别过头去，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其实他能从莫须那轻微颤抖的双肩，看到他正在忍不住落泪。
林葬，是李叔年轻时立下的遗嘱所写的。驱魔师本身就是一个高危的职业，没有一个驱魔师知道，自己哪一次出任务，就会一去不复返。
所以，每一个驱魔师，在觉醒了驱魔师灵魂的时刻起，就会立下一份遗嘱，并且，每隔两年，由本人，对应地作出修改和补充。
从李叔的遗嘱中显示，他选择的下葬方式，是林葬。从树木到森林的兴衰，看着这个世界每一天不同的变化。
………………
李叔的下葬日期，很快就到来了。
这一天，所有为下葬仪式送行的人，全都穿戴整整齐齐的黑色素衣，戴着墨镜，撑着黑伞，一路为李叔送行。
莫须作为和李叔关系最密切的人，此刻正捧着李叔的黑白照，走在队伍的前头，羽希则是安静地，在他的身旁为他撑伞。
所有人一言不发地走完了全程，就连平时爱唠嗑的阳啸天，也难得地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羽希一边撑着伞，一边透过眼角的余光，静静地观察着身边的莫须。
这段时间的莫须，实在太反常了。虽然因为沉浸在哀伤之中，沉默寡言一点能够理解。但是几乎一言不发，如死水一般的沉寂，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或者说，这已经相当于是病态了。
按照某些心理学家的说法，这应该属于悲伤过度。悲伤被压在心里，无处发泄，导致越沉越多，最终连整个人都沉进去了。
必须想办法，让他恢复过来，就算回不到往日的状态，至少不能这样，好几天都说不到三句话。
“完事之后，陪我去一趟那个洞穴，我想再看一眼，他离开的地方。”
莫须指的，自然是那个曾经是邪师组织的核心基地，也就是他和李叔，曾经被扣押着的地方了。
从冶炼室出来的这几天，虽然莫须少言，但是羽希可没少跟他说事。他也知道，自己曾经拼尽全力去调查的这个组织，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
了解到他自己的弟弟，曾经的邪王，如今已是一个，记忆丧失，空有神族的血脉，却没有半点力量的普通人，莫须也觉得如释重负。
这或许，就是这个曾经做了无数错事的孩子，最好的归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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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从师父手上刺来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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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李叔的葬礼，很快就在一片沉寂中结束了。羽希和莫须脱离了人群，连衣服都没换，就直奔那个让李叔的生命，停止流动的洞穴。
由于邪师组织已经消亡，这个洞穴，此时已经是一片荒芜了。剩下的那些昔日的动物尸体，在这发黑发臭，惹得整个洞穴布满了苍蝇和蛆虫。
“噼里啪啦。”
一团团红色的火焰，似是有一双大手在拨弄一样，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在洞内不同的位置，缓缓灼烧。
所有动物尸体的残骸、铺天盖地的苍蝇和蛆虫，全都在火焰的灼烧下，剧烈地燃烧着，焦黑着。最终，洞内这一切碍眼的东西，全都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灰烬，堆积在洞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来洗刷一下吧。”
觉醒了水属神力，却一直没有使用过的羽希，此时终于有了将力量好好使用的机会。只见他抬手对着洞穴一指，一股汹涌澎湃的瀑流，就从他的脚底下涌现，直灌入洞。
经过水瀑的冲刷，整个洞内所有黑色的灰烬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片光秃秃的洞壁，以及那些，经历过燃烧，也没有消逝掉的痕迹，以及刻在每个人脑子里的记忆。
“我原本还想着，几个月之后他的生辰，应该怎么庆贺一下，没想到，他就把命交代在这了。呵呵，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命，除了命运之神，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立即死去，这些都是命……”
莫须的声音起伏不定，沙哑中，透着对命运抓弄的种种不甘。
和李叔相处了这么多的年月，在他的眼里，李叔早就等同于是他的亲兄弟。如今亲兄弟身死，还是为了帮他完成任务而死的，叫他怎么样都不能接受。
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既然，这是一份责任，那么他就有必要去赎罪。
至于赎罪的方法，首先，当然是先除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
“师父？”
看着莫须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让羽希觉得更不对劲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又自然而然地喊他师父，希望这一声称呼，能将这个接近崩溃边缘的老头子，一点一点地拉回来。
莫须仍旧一动不动地看向洞穴的深处，只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从他的眼底闪过，他的表情也犹如，被急速降温一般，散发着由内而外的寒冷。
羽希也感觉到莫须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寒气，疑惑地看向他，然后挪动了脚步，往他的身边，又靠近了一点。
“这一切都是我的罪，但作为原罪的人，更加不可饶恕！所以，就请你去死吧……！”
就在羽希距离莫须，只有不到一个拳头距离的时候，莫须忽然转过身来，直面羽希，然后从空间指环内，快速召出一柄，透着寒光的锋利短刃，将它狠狠地，刺向了羽希的心脏！
羽希是双魂，属于神族那一脉的心脏，就犹如一颗透明的跳动着的小果子，依附在充满魔力的主心脏上，一下一下地有力跳动着。而莫须手中的那把短刃，刺向的，正是这依附在主心脏之上的，透明的神之心脏！
他想要直接结果掉羽希的性命！
为了给李叔报仇，他甚至不惜动手杀掉这个，自己一向无比疼惜，视若珍宝的徒弟。这个自己曾经无数次宣誓效忠的，神王的转世之人。
混杂着点点蓝色的鲜红血液，犹如一朵瞬间绽放的血色花朵，就这么浸染了羽希胸口处，大片的衣服。
哪怕羽希此时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素衣，也依旧能通过，投入洞穴的那些光芒，明显地看到羽希此时的胸口，有着一大片浸染开来的血迹。
“你……”
其实羽希早就察觉到，莫须的话里有话。在往他靠近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心理准备。甚至，他还通过意识，沟通了沉睡在体内的冰霜精灵，让她随时准备着，为自己凝结一片厚实的防御护盾。
只是，这一切，在使出全力，又出其不意的莫须手底下，只是徒然。
冰霜精灵的护盾，确实是准备好了。只是莫须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大，凭着一把小小的短匕，居然硬是将厚实无比的冰晶之盾，给刺了个洞。锐利的刃尖，瞬间没入羽希的身体，直逼他的心脏。
“为什么……噗！”
羽希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喷在了莫须的脸上，将他此时这满脸的冷漠，染得鲜红无比。
他胸前的红色符咒区域，虽然是被开辟出了一片异空间，但如果没有他主观意识的调动，这片异空间是不会出现的，所以此时莫须的匕刃所刺的，就是羽希实打实的身体。
只不过，很奇异的是，羽希的身体虽然是表现出了，受到了伤害的样子，但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就好像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一样。
相反的，在他的灵魂内沉睡着的青龙之魂青姬，此时的胸口，却是一片惨然。
很显然，青姬将羽希身上的伤害，都给承受下来了。而羽希在此之前喷出的那一口血，其实只是他精神上，所受到的冲击罢了。
一口血落下，莫须的表情开始扭曲，就好像突然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人格一样，在左右交战着切换着。
“快，快跑！离我要多远有多远！我的手脚和神智，不听我使唤了！快跑啊徒弟！”
莫须没了命一样地大喊，那时而狰狞冷血，时而痛苦挣扎的表情，不停地轮换着，可以看出来，此时的他，正在跟控制着他整个人的另一股力量，在抗争着。
“这是控神瘟疫！”
看着莫须使劲地左手抓右手，左脚绊右脚，努力地阻止着，自己的身体继续胡乱动作，再加上那犹如精分现场表演的表情轮换，羽希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曾经很熟悉的名词。
瘟疫之神拿手的好戏之一！一旦感染了这种瘟疫的人，从思想到行为，一切的一切，都会随时听从瘟疫之神的指挥，成为被瘟疫之神握在手里，随时可用的一个傀儡。
没想到，一直寻找多年的瘟疫之神转世，终究还是觉醒了！
只是，居然敢对我的师父下手，简直是找死！随着青姬气息变得微弱，羽希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盛，原本黑白分明的两道灵魂，居然开始有了融为一体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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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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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得了！一旦两个一正一邪的灵魂，彻底融合，羽希将不再是羽希，而另一半的那位魔之子，也不再是昔日的魔之子。到时候，羽希就会变得亦正亦邪，时正时邪。
而且重点是，他的体内修炼了这么多，不同属性的神力，会不会因为灵魂融合，产生力量排斥，最终炸裂了整个灵魂，都犹未可知。
只不过，唯一能预见的，就是将来一定会有很多无法预料的麻烦罢了！
羽希感觉到两个灵魂的融合的逐渐加深，开始越来越着急，却无计可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主观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杂乱，甚至会有一些带着点点邪恶的想法，冲击进他的脑海，让他有时候觉得，那不是自己，又一定是自己。
灵魂之间的矛盾，让羽希神魂本身的意识也受到了冲击，那些原本属于另一个灵魂的东西，就像是一层层的海浪向他袭来，让他根本没办法将所有的东西一点一点消化掉，然后承载下来。
从神识的海洋里，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黑发异瞳，满脸邪魅。那张扬中带着点点邪恶的笑容，透着一点点他所抗拒的冷漠。
“神王老头，我就说，我始终有一天，能夺取这个身体的主导权。你就乖乖接受这一场融合，然后臣服在我的意识之下吧。本王允许你，当我灵魂里面，一点点卑微的养分。哈哈哈哈哈……”
魔之子的灵魂，完全继承了撒旦那种，张扬跋扈而又诡谲多端的性格，加上前一段时间，陷入了长期的沉睡，积累了足够的精神力。在这场灵魂与灵魂的冲击碰撞当中，居然隐隐占据了上风。
不！不能就这样输掉！作为神王的责任，不允许羽希这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魔之子所打败！他必须做点什么！
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为自己的灵魂，塑造精神保护屏障，都无法阻止，那无孔不入的魔之子的灵魂，一步一步地侵蚀他的灵魂。
他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一样的东西冲击进来，他正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被趁虚而入。
“咚咚！咚咚！”
心脏的声音忽然变得强烈，然后一股有点温热的力量，开始进入他的灵魂，帮助他，抵御着那些突如其来的侵蚀。
那是上一任魔王，混沌魔王巴达鲁，留给他的力量，魔力三角。
“咳咳咳，比起那个长得歪歪斜斜的鬼东西，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人设，所以我就帮你了。咳咳咳，别让我这老人家失望啊……”
魔王巴达鲁，遗留在魔力三角内，最后一道意识，就这么被使用掉了。随着巴达鲁的主观意识彻底消散，魔力三角的力量，终于完全为羽希所用。
估计连体内的那道魔之子的灵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爷爷居然帮着一个外人的灵魂，来削弱自己的主体地位。仅仅只是因为，比较喜欢神王这种人设？这是什么鬼？说好的自家种族一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