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新传-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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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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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宏言辞咄咄逼人，而且毫不客气，周围的众人都不禁紧张了起来。
“武宏，你太无礼了，何必如此执着呢？”李唐上前劝道，“快给武植院长道歉吧。”
“无妨。”
武植并未生气，而是大方的摆了摆手，道：“既然武宏院长有题要考我，我自然不能推辞……”现在武植算是看出来了，武宏就是个意气用事的画师，完全没有城府，不懂权谋，这种愣头青武植并不放在眼里。
只是武宏毕竟在画院任副院长，爷爷又是北宋第一大画家，武植必须搞定他，才能真正在画院站稳脚跟。
“我答应你了！”武植直视武宏道，“不过院长之位置是我五辞陛下才不得已受之的，眼下不好再推辞……”
武植说完，在场众人都钦佩的点点头，确实，已经辞了陛下五次了，这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如果刚来汴京就又辞院长之职，是对皇帝不敬。
“那你想如何？”武宏冷冷问道。
“这样，你出题目，若是我答不出来，以后在外我还是院长，对内以你为尊，你看如何？”武植和颜悦色道。
武植才不傻，谁知道武宏出什么鬼题目，万一答不出来，难道真要卷铺盖走人？其实这个院长不院长的武植并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头，要的就是一个能常伴皇帝左右的位置罢了，其它的武植无所谓。
“好，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武植淡淡笑道，“不过，既然我等同为画院画师，你出的题可不能跑题哦！”
其实武植知道武宏这种耿直的性格肯定只会出关于画的问题的，出别的问题他也不能服众。
“那是当然！”
武宏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转身对其他人道：“劳烦各位做个见证，我也不为难武大院长，咱们画院不是还有个悬而未解的难题吗？既然武大院长能让官家下六道诏书相请，必定有不凡之处，我出的题就是要武大院长为我们解一解那个难题！各位看呢？”
武宏话音刚落，在场除武植以外的众人脸色全部变的古怪了起来。
“武宏，我看就换个题目吧，毕竟那个难题已经三年多没有人能解出来了……”李唐小声道。
其实他内心是希望武植去解那难题的，可是他也明白武植是绝对解不出那难题的，所以为了场面不至于太难收拾，他只能出面打圆场。
“哼！那道难题不过是三年未解决而已，可咱们新任的武大院长却是我们翰林图画院三十年来第一位未到而立之年就出任院长的，他有如此天纵之才？为何解不得？”
武宏这般说，在场的众人顿时没有人反对了，武宏说的对，武植确实是翰林画院三十年来最年轻的一位正院长。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武植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草率的答应武宏，那可是三年悬而未解的难题，自己完全没把握解开啊！
“哈哈！难得大家看得起武某，在下试上一试也未尝不可！”武植脸上强装从容，继续道：“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难题呢？”
武植前世虽然是学渣，可是论起见识可是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要高远的多，说是领先千年也不夸张，或许在这个时代被人们认为是极难的问题，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呢！
“李唐，你和武大院长说一说吧。”
武宏悠悠的说了一句，便回到了座位，那种轻蔑是对武植不抱任何希望的表情。
李唐对武植苦笑了下，道：“武院长，众位，请先坐下。”
众人各自坐定后，李唐才对武植解释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我翰林画院正式建院三十年来的一道耻辱。事情是三年前的春天，那年春天，官家带着文武百官与我们翰林画院的一众画师到京郊艮岳踏青郊游，在郊游的时候，当时正值漫山遍野野花盛开的时候，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后来回宫后官家对那满山遍野的花香念念不忘，就心血来潮的要求我们画院的画师按照记忆把那天郊游的赏花场景画下来………”
说到这里，李唐顿了顿，包括武宏在内的众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只是画郊游的场景，这应该不算难吧？”武植悠悠问道，他知道李唐后面还有下文。
“若是只画出那日的郊游场景，这倒简单了！”一人接过话道：“关键官家还有一个要求……他要求我们把花香也给画出来……”
“这花香无形无色的，这我们可怎么下笔啊！”李唐哭笑不得道，“我们图画院的人绞尽脑汁，尝试着画了无数副画，却没有一副能让官家满意的，于是这个难题就一直悬在了我们画院，成了大家的心病。这三年来大家依旧在尝试画出花香，可一直没人能成功。”
武植听后，不禁皱了皱眉，这尼玛的不是难为人吗？谁能画出花香？后世顶级大师级画家也画不出来啊！
“哼哼，武大院长，怎么样！想必你一定是有办法画出花香的吧？”武宏冷笑道。
“武院长，其实这种画，即便你画不出来，也无伤大雅的。”一旁的李唐宽慰道。
“是啊，没事没事………”
武植沉吟了片刻，他没有认输，因为他隐约觉得花香应该可以在画中表现的，关键是如何表现的精妙自然。
“你们说这三年有无数人都试过画花香，不知画院有没有那些画，我想看看。”武植问道。
众人见武植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都暗暗摇了摇头，三年来，无数新来画院的那些人都是这种表情，可是最后无一不是铩羽而归，并不能画成花香。
不过既然武植有这个要求，大家也不好拒绝，很快的，三年来的众多失败画卷便有专人展在了武植面前。
武植起身认真的盯着眼前的那些画看，不得不说，这些画从技法上来说，都是水墨画的精品，画的内容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绿树红花，其中还有人动作千奇百怪。
之所以说千奇百怪，是因为这些画家们为了表现花香，可谓是什么办法都用了，有画游人俯身趴在花上嗅的，一脸的陶醉；有画少女跑进花丛中嬉戏摘花的；还有比较奇葩的，直接画了大片的花簇，然后在花簇上画的氤氲缭绕——显然，那氤氲缭绕的就是花香了，倒有几分漫画的风格。
武植看过这些画后，心中渐渐沉了下来，这些画对于花香的表现已经十分明显了，基本也就是这几种方法了，可这些都不合格，武植就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
“哎！就算齐白石他老人家穿越，估计也束手无策吧！”
武植心中叹了口气，想到齐白石，武植脑海中也是自然的闪现出了齐白石的代表作，游虾图。
“等等！”
“游虾………”
想到这里，武植福至心灵，脑中突然开窍，眼睛也变的明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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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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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武植脱口而出，倒让厅内的所有人不禁奇怪的看向了他，武院长想到什么了？
武宏稍微有些紧张的看着武植，问道：“武大院长，你知道什么了？莫非你想到该如何画花香了？”说着，武宏不屑的笑了下，他笑自己紧张个什么，武植根本不可能画出花香的。
“不错，我确实想到该如何画花香了！”武植斩钉截铁道。
武植确实想到了，而灵感的来源就是在齐白石的画中，他以前无论是在中学课本里面，还是大学教材里面，都看过齐白石的作品，齐老画的虾或者鱼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幅虾图，似乎只是在白纸上简单勾勒几笔，几只河虾立即就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而且白纸上除一角有几只虾，再无它色，更没有水纹，但是大片的留白却让每一个看到那图的人都感觉满纸的水汽氤氲。
就是留白！
这是一种艺术方法，和水墨画的含而不露风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完全不画水，却让人感觉满纸都是水！
武植想到的就是这点，谁说画花香就一定要在画中画花呢？武植偏不！
“呵呵……”
武植话说出来后，众人倒是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惊奇，而是一脸笃定的笑了起来。
“武院长不必着急，画画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你回家好好想想。”
李唐给武植递了个眼色，武植明白，他是在给自己周旋的余地，实在想不到回家私下里找武宏说合，然后大家谁都不提这一茬就行了，反正画不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哼！实在想不到就趁早认输！”武宏在一旁就没给过武植好脸色。
“不必，我已经想到了，现在就要画出来。”武植环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武宏身上，道：“不过，诸位如果想现在就看到武某的想法，还要你们一起配合着帮下忙，不知武副院长意下如何？”
众人愣了愣，武宏也深深的瞥了武植一眼，道：“如果马上就能看到你的办法，我倒愿意帮忙，反正早点看到，你也能早点认输。”
“武院长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众人也齐声道。
“哈哈！”
武植干笑了下，道：“我知道画一副画颇费时间，可我胸中有绝妙的想法，怕回家就忘记了，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动笔，按照我的描述把画画出来，如此，大家就能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了。”
其实要武植回家慢慢用素描画法大概把心中想法画出来也是不难，不过武植对画画并不感兴趣，他空闲时间多陪陪娘子们你侬我侬多自在，何苦费时费力的画什么画？
眼下有一大帮专业的苦力在，武植不利用白不利用。
“院长大人可是要我等一起动笔共同作画？”
“正是！”
得到武植肯定的回答，众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有善画花鸟鱼虫的，有善画山水的，有善画建筑的，有善画人物的，还有善画马牛驴的……共同作画确实能大大节省时间。
“好，我等乐意效劳！”
众人捋起了袖子，大家一起作同一张画，倒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呢，连那边武宏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翎毛丹青！”
一声令下，自有下人拉来大长方桌，一卷上好的宽大宣纸如一阵风一样的平铺在方桌上，四边各用石碾压住，分别装着墨汁丹青的数道砚台迅速的被下人们拿来，砚台刚放下，紧接着就是四架挂着各式各样毛笔的笔架也被摆了上来。
一切准备就绪，武宏李唐他们众位画师也围到了方桌前。
“武大院长，开始吧！”武宏悠悠道。
“好！”
众画师都围在桌子旁边，武植倒悠闲的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润下嗓子，武植才按照心中所想，道出了景物。
“春日明媚，万里无云。”
武植说完第一句，那边画师们立刻有了反应。
“田青，你擅长画天，你来！”
李唐指使一声，一个个头不高，蓄着小胡须的画师就走了出来，取笔、点墨、挥毫一气呵成，只寥寥几笔，便在画纸上勾勒出了一袭广阔无云的天空。
“好！”
众人叫了声好，武植这边也不拖拉，继续说起了第二句。
“乌青城墙外，道路通达，路边杨柳依依，绿草成茵。”
“择端你画城墙，徐明你画道路。”
这次，武宏令下，便有两名画师一起上前取笔开始画了起来，武植看着那个年轻的张择端，想不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居然是画建筑的高手——能在这高手云集的翰林画院被点出来画建筑的，必定是高手。
“张择端？”
…………
武植想了半响，似乎这个名字代表的东西马上就呼之欲出了。
“武大院长，继续啊！”
武植提到张择端的名字刚欲想起什么，却又被武宏打了岔。
那边城墙和道路杨柳什么的都已经画完了，武植只好不作它想，继续描绘了起来。
“远处青山朦胧，绿水环绕，近处空中新燕三五成群，道路上一队人春游尽兴，骑马归来……”
说到这里，其实画的整体结构和内容已经明朗，无非也是春游的主题，只不过武植这是春游归来图。
“我来！”
“我也来！”
现在是武宏和李唐亲自上阵了，武宏擅长画骏马，李唐擅长画山水。
这次画的时间比较长，武植喝完了茶，他们才画完山水和骏马，他们画完后，自有人前去画燕子和人物。
后面大家知道武植差不多说完了，便不再等武植描述，大家一起围绕着画或讨论或补充润色，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一副色彩鲜明，生动形象的春游归去图，便在众人的合力下，快速的完工了。
武植也早已起身来到了画桌前。
“嗯！不错不错！诸位果然不愧是我大宋的一流画师！”武植看了眼前的画，也交口称赞着。
眼前的画上，描绘的是汴京城外，一派春和日丽的景色，而且远近各得其景，相得益彰。其中官道上，正有一队衣着华贵，骑着骏马的人，这些人神态各异，都是一脸的陶醉，让人一看便知道他们刚刚游玩的很尽兴。
更让武植为之赞叹的是人物骑的马，活灵活现，充满力量！每一匹马都完全不同，却又有相同之处。不同是毛色，位置，马蹄奔跑的程度不同；相同则是每一匹马都保持着奔跑的姿势，马身上的鬃毛也都非常一致的翩翩飞扬，让人一看就知道马是在画中飞驰。
“我说武大院长，这……就是你要表现的画作？”
武宏虽然对画很满意，可他却第一时间满脸嘲笑的对武植质问道：“这和花香有什么关系？花香在何处？”
武宏说完，其他人都满眼怀疑的看向了武植。
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