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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色天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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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媛媛说:“她们一个坏了嗓子,一个坏了脚,倒是可以取长补短,来个‘双簧’!”

  此言一出,会场静了片刻忽然就炸了。

  双簧是难度极高的表演了。两个人并不熟悉,也未配合过,能成吗?

  唐天沉吟了片刻,拍案定板:“好,就这么定了!但不要演双簧,我们事先让穆萧与苏紫录好音,然后让穆萧与凌云儿上台对口型!”

  众人都愣了。他们知道,唐天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孤注一掷了。

  谁都知道这属于什么性质,如果露馅又意味着什么。

第九章 牡丹园(三)
  穆萧第一次见到“原汁原味”的苏紫,是在昆曲团借用的一间录音棚里。这个时候临近中午。穆萧只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被剧务徐滔叫到了录音棚。

  他是那场戏最后一个赶过去的演员。《游园惊梦》第一幕戏他不出场,是小姐杜丽娘与丫鬟春香赏游后花园,杜丽娘伤春梦春的一段戏。苏紫饰正旦杜丽娘,方媛媛饰帖旦春香。

  穆萧悄然走进录音棚的时候,苏紫与方媛媛正站在话筒前,戴着耳麦伊伊呀呀地唱着。

  苏紫正唱到那支《醉扶归》: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亮晶晶花簪八宝珍填。

  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襦,异花疼煞小金铃。

  这一段戏讲的是杜家小姐杜丽娘在丫鬟春香的陪伴下,游玩后花园,在一片旖旎的里,在菱花镜中顾盼自赏,感叹恼人,无人怜爱。含情脉脉的少女心态,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便在唱词中流露出来。

  苏紫穿着一套浅紫的衣裙,一头乌发被一根细细的紫色发带束着,发稍微卷,自左肩散落在胸前。那衣领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露出苏紫修长白晳的脖颈。如果说苏紫在舞台上的扮相似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那么未着戏装的她,就似一株淡雅飘逸的丁香花,整个人透出清丽灵秀的韵味。

  云手。兰花指。美轮美奂。按说穆萧从艺多年,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应当波澜不惊才对,却在这时,听到苏紫美妙的唱腔,看到苏紫动人的身段,竟有了一种绝世的错觉。似乎他走进的不是录音棚,而是一片桃源。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这便是昨夜戏台上那张脸吗?这张脸脂粉未施,却是另一种美,似乎更美了。似乎就是诗歌《雨巷》中丁香般的女子,刚从雨幕中走出来,娇羞,又带了淡淡的忧伤。

  这忧伤是与生惧来的,还是因为她唱得太投入,带上戏中人物的情绪了呢?

  最后,穆萧的目光定格在苏紫的脚上。她的脚穿了一双软底的拖鞋,右脚踝缠着雪白的绷带,与左脚的纤巧不同,这只受了伤的脚肿得胖鼓鼓的,却是触动了穆萧的心房。

  她受伤的脚让他心疼了。这种心疼穆萧平生从未体验过,所以有点不太适应。昨天凌云儿生病的时候,他只是焦急,为的是晚上她不能唱了。她病得那样重,他却并没有心疼的感觉。

  此刻,苏紫带着伤,架着一支拐棍在麦克风后投入地唱着,那句“沉鱼落雁”她处理得太过完美了,竟牵扯了穆萧的心飞动了几下。那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苏紫也看到他了。她一眼便认出来这个人便是昨天的搭挡。她的目光似秋水波动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表演起来。

  直到有人去拍穆萧的肩膀,穆萧才猛然转醒。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去看拍他的人,竟然是凌云儿!

  穆萧跟凌云儿坐在一边看她们录音。有好久穆萧都觉得如芒在背。那并非凌云儿的目光,而是源自凌云儿内心的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是穆萧自我添加的。也许并没有,但他还是很主观地添加了。

  因此他觉得微微的不安。他觉得对不起凌云儿。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住心的方向了。

  很快该他跟苏紫录音了。在这之前苏紫休息了一会儿,跟他们坐在一起,喝了点茶水。

  穆萧的对面坐着苏紫,身边坐着凌云儿。三个人都不说话。苏紫淡淡地冲他们笑着,手里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唐天对二人刚才的表现给予了肯定。然后他对凌云儿说:“云儿,你多注意小苏的节奏,今天晚上全靠你了!”

  凌云儿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若有所思。

  方媛媛忽然跳起来,一手拉着苏紫,一手拉着凌云儿,笑着说:“太好了,我有两个好姐姐了。而且,今晚我能与两位姐姐‘同时演出’!”

  唐天白了方媛媛一眼:“你这丫头鬼,竟然想到这一招。今晚演出若是成功,这月奖金给你发双倍的!”

  气氛融恰了一些。大家都在笑,只有凌云儿依然阴沉着脸。她忽然哑着喉咙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今晚的演出能成功吗?”

  笑容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凝住了。穆萧只觉得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今晚的演出要砸了!而且,一定会砸在凌云儿身上!

  这种预感让他六神无主起来。他听到唐天很严肃地说:“云儿,今晚的演出一定要成功,必须要成功!等一会儿他们录完音,你一听要多听两遍,跟穆萧媛媛他们一起对几遍口型,时间虽然匆忙,但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录音很顺利。然后穆萧,凌云儿与方媛媛又跟着录音仔细地揣摩,认真地排练了几遍。唐天一直在旁边指导,面色渐渐松弛了很多,似乎对晚上的演出很有信心了。

  只是穆萧那种预感一直挥之不散。跟凌云儿对戏的时候,他几次想用眼神动作来暗示她,暗示要与她配合默契地完成今晚的演出,就似他们每一次排练的时候。凌云儿表面上虽然很配合,但穆萧明显感觉她不在状态。

  那是一种心理上的状态。就是说,凌云儿跟着录音表演,对口型的时候,并没有入戏。

  不只是凌云儿,穆萧也觉得心里面怪怪的。虽然是同样的唱词同样的唱腔,但苏紫与凌云儿唱起来还是有差别的。外行人也许感觉不到,但穆萧对此非常敏感。

  平心而论,就嗓音唱功,甚至表演来说,凌云儿虽然资历不及苏紫,但这些决不逊于苏紫。但听惯了凌云儿的戏,再听苏紫唱,穆萧能够感受到她们之间的不同。

  那就是,苏紫比凌云儿多了一份灵气。她能够赋于杜丽娘这个角色以灵魂,她唱出来的段子是有生命的。这也许便是与生俱来的天份吧。

  终于要上场了。当披一件粉红色斗篷,扮做杜丽娘的凌云儿上场一露相,场下立即响起了掌声与喝彩声。然后,在唱若游丝的笛音里,苏紫那婉转柔媚的唱腔响起。又是一阵叫好。

  穆萧却傻傻地站在台边候场。一切似乎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但穆萧却越发心神不宁起来。要出事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轮到他上场了。他一身行头整齐,手执一根柳枝,木偶般登台亮相。

  这出戏到这里便要掀起了。昨天晚上这个时候,此情此景,穆萧是何等从容潇洒,飘逸风雅。而此刻,因为心神不定,他再也找不到彼时的感觉了。只是本能地表演着,嘴里天衣无缝地对着口型。相对于凌云儿来说,他这个“双簧”要容易得多。对好自己的口型,应该不难。

  “恰好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枝乎?”

  这句念白“出口”之后,穆萧的水袖轻轻托起凌云儿的水袖,将那枝翠柳轻轻放在凌云儿的袖边。

  穆萧因为心有杂念,根本没有入戏,只是注意着凌云儿的表现,生怕她露出半点破绽。

  当他看到凌云儿的表情之后,心里忽然踏实多了。凌云儿熟悉的面容就似往日般娇美,且眼中水波盈盈,根本比自己表现得出色,甚至比往日彩排时出色。

  可是,接下来突出其来的一切,却令穆萧猝不及防!

  原本凌云儿应该“说”她的那句念白“这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的。却是恰在这个时候,凌云儿那张娇羞的脸突然夸张地扭曲起来,与此同时,她失声大叫。那声叫喊,却是嘶哑无比,虽然她领口别着的麦克风根本是关闭的,但那声嘶哑的叫喊还是很响亮地传遍了全场。叫喊声因为嘶哑而显得更为骇人!

  更糟糕的是,音响师根本没有防备,来不及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所以,事先录好的音还在继续。当凌云儿全身发抖,失声大叫的时候,苏紫那声念白依然脆生生地说了一遍,而且盖过了凌云儿的叫声!

第十章 活墓穴(一)
  画笛呆呆地对着牡丹公子已经变灰的头像,愣了半晌。

  牡丹公子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讲述凌云儿究竟为什么突然大叫的时候,却说有急事先下线了。

  当时牡丹公子在里说:“笛,她来了。对不起,我先下了。我随时给你发手机短信,好继续跟你讲那件事。”

  画笛原本正沉浸在牡丹公子的离奇经历里,却忽然到关键的时候卡住了。牡丹公子匆忙地说了那句话之后,头像突然变成了灰色。

  牡丹公子说“她来了”,“她”是谁?这家伙,究竟真是有事急着下线还是故意卖关子?

  而画笛更想知道的是,凌云儿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情景,会在戏台上花容失色?

  想了一会儿,虽然是毫无头绪,但牡丹公子跟她讲的这件事触发了她的灵感。画笛决定先把那部长篇小说放一放,就用这件事的素材,写一部中篇小说。

  如果牡丹公子同意,那么写完之后,她会把这篇小说发表,或者先贴在网上。

  题目已经想好了,就叫《惊梦亭》。“惊梦”指的是“游园惊梦”,“亭”当然便是“牡丹亭”了。

  根据与牡丹公子的聊天记录,画笛开始动手写《惊梦亭》。木屋里很安静,画笛写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任何声响,即使是优美的音乐。这样大脑才会专心写作,不受干扰。

  从下午一直写到深夜。其间,画笛累的时候,只是在木屋里走动一下,然后伏在鱼缸边喂她的宝贝们。宝贝们很乖,那柔长优美的鱼尾旋转的时候,画笛忽然想到了苏紫的水袖。

  苏紫不是喜欢穿紫色的衣裳吗?在画笛的想象中,苏紫便似一只美丽的紫蝶尾龙睛,水袖一甩,风情万种。

  画笛站在木屋的中央,闭上眼睛,舒展双臂,似鸟儿飞翔的姿势。

  在她的感觉里,她就变成了苏紫。水袖甩动,似天边的云霞舒卷。

  这种感觉令她迫不及待地回到电脑前,继续敲字,直到将牡丹公子讲述的内容加工整理完毕。

  意犹未尽,却无法再写下去。画笛很想接着胡编,那也许也会很精彩,但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小说的写作者居然不知道下面的剧情,实在是很好笑。

  画笛关上电脑,打开木屋的门,向漆黑的夜幕望去。

  没有半点月华与星光。山里与城市不同。如果是阴天,山谷里的黑暗便似无边无际浓稠的墨汁,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山风吹来,有些冷。画笛回屋披上一条披肩,拿上一只小巧的手电筒,走出木屋,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

  她要去“鬼路”,一个人去“鬼路”!

  去鬼路是她的突然决定。当她沉浸在牡丹公子离奇的往事中时,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如果画笛此刻不是在天堂谷,而是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那么,当她想象自己一个人在深山里,走向一条未知的神秘道路时,一定会胆怯的。但真正处在天堂谷,画笛却没有了怯意。

  那似乎是冥冥中的召唤。就像她几个月之前来天堂谷,也是冥冥中的召唤。似乎,她是天生属于这里的。她来这里,是要找寻什么遗失了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线很有限,只能照亮几步之内的范围。而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山谷里的回声,让她感觉似乎有许多人在身边与她一起行走。

  当她走到岔道口时,远远望见红木村的地方灯火阑珊。山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城市在夜幕里刚刚苏醒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万籁俱寂了。

  画笛终于踏上了那条鬼路。她的心房异常地跳动了一下。这条路比起大路来说,窄了很多,也更崎岖了。路边都是些高高矮矮的灌木,就贴在她身边擦过。那些在手电筒的光芒里仍然漆黑一团的灌木丛里,似乎随时会蹦出一个人来。

  或者蹦出一只鬼。

  小伶不是说这条路是鬼走出来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个僵尸人……

  想到僵尸人,画笛不由手一抖。与此同时,手电筒的光芒忽闪了一下,似乎就有一个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当牡丹公子讲到苏紫在房间里遇到僵尸人时,画笛很想激动地插话,说就在前一天夜里,自己在天堂谷中,也遇到过这么一个形同僵尸的人。

  但画笛当时忍住没说,因为她急于听牡丹公子的故事,等听完之后再讲述自己的离奇经历。却没想到,牡丹公子竟半道离开,而自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山路起伏很大,画笛走得很辛苦。她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长,什么时候会走完。更不知道路的尽头会有什么。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当画笛拐了一道弯,发现鬼路神奇地消失了。

  并非鬼路消失,而是,她无路可走了。

  画笛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在手电筒的光芒里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鬼路消失在一片草地里。杂草丛生,乱石林立,前方无法下脚了。

  鬼路旁边的灌木丛弥漫着花草的气息,芬芳中夹杂着一丝腥咸的气味。画笛忽然发现,有一片灌木丛有些奇怪。

  似乎有点像都市街道中央的花坛里,被人工修剪整齐的草木。画笛蹲下来,用手碰了碰枝杈,只见枝杈上有整齐的断痕。

  有人刻意修剪过这些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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