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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画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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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刚才什么声音?”
“没什么,碰到柜子了。”
表哥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我们四个坐在椅子上,聊些不着边际的的话,开始丹丹还插两句嘴,没多久就哈欠连天,最后倚着表哥的肩膀睡了起来。
又聊了几句,不要说丹丹一个女孩,就连我都眼皮打架,再也扛不住了,上山本就费力,又是冒着雨逶迤,还被绝村的连连怪事惊吓,不累极了才怪。
表哥说他以前的事,慢慢就低下头打起瞌睡,我看看表才十一点半,离天亮少说还有六个小时,这样一直扛着也不是办法,就拍醒表哥:“还不如睡觉算了。这样下去不到两点咱们都得趴着睡着。”
表哥也没办法,抱着丹丹回了屋子。
“小溪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们走了,我见小溪姐一只手支着下巴,神情有些落寞,刚才聊天的时候她也兴致不高,只说了嗯,哦,几个字,看上去倒是不困,很明显心情不好。
小溪姐慢慢扭头看我:“方航,你说绝村有鬼么?”
“应该有吧?”
“我们会死么?”
“不会。”
小溪姐忽然抓起我的手向屋里走去,身后的门帘刚刚落下,她就把我推到墙上,两只胳膊死死环住脖子,将头埋在我的胸前,小声说:“抱紧我。”
我喉咙发干,面皮发烫,战战兢兢的搂住她柔软苗条的腰,还没说出什么话,就感觉她伸出舌头,像只讨宠的猫那样,不停在我脖子上舔来舔去。
这是什么意思?小溪姐忍受不了寂寞夜里的空虚冷,要跟我**一度?
这是做梦都巴不得的事,可在绝村实在不合适,我十分犹豫要不要顺着感觉进行下去。
小溪姐的手一点点向我衣服里伸去,被她指尖划过的地方一片冰凉,然后又变得火辣辣,我急忙抓住她的手问道:“小溪姐,你怎么了?”
小溪姐眼带笑意,手却顺着我的腰滑下去,眼看着我的武器就要被她抢走了,我忽然推开她跑了出去。
她笑的更开心了,好像戏弄了一只小狗那样得意。
“方航,你进来。”
我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可话一出口就变成:“等等,我缓缓。”
又是一阵银铃的笑,嗓音勾人,像一阵暖雾刺激的我浑身发酥,她隔着帘子说:“这里有张琴,我给你弹个曲子。”
“什么琴?”
“柜子里留下的。”说完这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悉索的翻东西声,随后就飘起了琴音,好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琴弦,语调单一乏味,还透着一股子沙哑的感觉。
这是什么破曲子,难听死了。
电视上说童子身能辟邪,到底有没有用谁也知道?我准备去和表哥商量一下,要是没这说法,就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溪姐都放开了,我还矜持个什么劲。
在门口叫了几声表哥,他却不理我,掀开门帘偷看,刹那间脸红了,两根蜡烛将屋里照的明晃晃,这对狗男女居然在观音像的注视下激烈的亲吻,完全没有在荒野**的自觉性。
刚放下门帘准备离开,就听见表哥很下贱的说了一声:“呦西!”
这个贱人,日本电影看多了!那声音和电视里小鬼子们见了花姑娘一模一样。
你做了初一,也别怪我做十五。
鼓起勇气后我就准备去找小溪姐,没想到她居然先从屋里出来了,一双眼睛春水荡漾,嘴角上扬,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方航,你跑什么?”
“我没跑,来吧!”
刚搂住她的腰准备亲个嘴爽爽,小溪姐却用手指堵住我的嘴,拉着我走到供桌前说:“方航,你说这里为什么要放一尊观音像?”
“求子观音?”
“不对。”小溪姐拉开供桌下的抽屉,指着一张泛黄的报纸说:“你先看,看完来屋里找我,人家等着你哦。”
她留下一个撩人的微笑,扭着风姿走了,这种风情虽然诱惑,却让我比吃了苍蝇还腻味,她比青楼里的风尘女子还做作,明明在笑,眼中却透着深深的无奈。
我拿起张报纸,吹尽上面的灰尘,展开后有四张a4只那么大,墨油小字很多都看不清了,几个大标题倒是还能辨认,都是什么倭寇投降,美国原子弹什么的,看日期是一九四五年十月十八日,也不知道小溪姐给我看那时候的报纸要做什么。
随便翻了几下,第四版的一行标题引起我的主意:怜我中华女人无辜,惨遭倭寇毒手施虐。
闲着无事,我便当故事看看。
洋洋洒洒几千字,讲述了一个名为左红莲的女人的悲惨经历。
民国时期,山西晋城县有一家富户姓左,家里有个独女叫左红莲,她从小就读了私塾,十八岁时去日本留学两年,回国后还没成亲,抗日战争就爆发了,山西也有日本驻军,只是还没打进县里,不过社会动荡,也出了不少流民恶徒。
一伙山上下来的流匪就盯上了左红莲家,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冲了进去,杀了左家二老之后强暴了左红莲,事后劫匪准备杀死她,可那些被绑着的七八个下人良心发现,拼了命相救,终于有两个人活下来,带着左红莲逃跑。
噩梦才刚刚开始,下人们奋起反击是明白自己难逃一死,带走左红莲是顺便,安全之后这两个人犯了邪念,再次对左红莲施暴,并将她卖进窑子,赚一笔钱后远走高飞。
就在这时,晋城被日本人占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军官出现,居然是左红莲在日本留学的朋友,顺手屠了那间窑子将左红莲救出。
家破人亡的左红莲没有去处,就在军官的住所住下,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军官也承诺战后娶她回国,就这样在晋城住了五年,左红莲二十五岁时,军官所在的部队接到任务,在一名少佐的带领下出城潜伏在山林里。
看到这里,我心中有个猜测,也许他们潜伏的地方就是绝村所在的山林。
报纸上说日本人治军严谨,不允许挟带妇人从军,士兵发泄**从来都是强抢民女,完事后不是杀掉就是赶走,而这只军队扎在山里见不到女人,便打起了左红莲的主意,与她相爱的军官级别不高,终于抗拒不了压力将她献给上官。
接连受到摧残的左红莲绝望了,她成了日本军官集体发泄兽欲的工具,于是她认了命,自暴自弃做了妓女,只想多赚些钱,有机会逃出去后重新生活,可还没等到机会,日本人战败投降。
潜伏的军队接到投降命令,他们不甘心准备杀掉山里的村民泄愤,可命令也指出不能再搞屠杀激起民国政府的愤怒,他们只好将怒火洒在一个被村民看不起的女人身上。
撤军的前一晚,八个军官将左红莲关进屋子里,施虐之后,她爱着的那人用武士刀剜了她的双眼,划裂嘴角,还残忍的割掉了**。
故事到这里结束,剩下极大的篇幅都是作者谴责日本的话,我看了几句就没有兴趣,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可怜这个女人,不过我极度怀疑这是作者臆造出来的故事,小日本也不傻,杀了左红莲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肯定是作者为了激起国民愤怒,才创造了左红莲的角色。
可是报纸上也说日本军队没有女人,少佐这个官职也就相当于一个营长,更不可能随军带着艺妓亵玩,可丹丹在树林里捡来的怜子铃又是艺妓专用的没错,难道是这个左红莲的东西?
想不出个答案,我把报纸仍在桌上,心急火燎的向屋里跑去,小溪姐乖乖坐在床上等着,见我进来,她低着头很胆怯的说:“少佐,床铺好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啊?”我惊呆在原地。
“你看完报纸了?”小溪姐忽然又变成原来的样子,笑吟吟揪着我的领子出去:“来,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她走到供桌后面,一把扯下了脏兮兮的帷幔,等灰尘荡尽后,看见一幅让我惊骇的画面。
是一个女人的遗像,眼窝黑洞洞没有眼珠子,嘴角被黑线缝合。
我明白了,报纸上说的是真事,当年那只日本军队驻扎的山林就是这里,这间小屋里住着的就是左红莲,我指着遗像惊骇道:“小溪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她的遗像?”
小溪姐诡异的笑着,摇曳烛光照在她脸上,我忽然觉得她很像遗像上那个女人,不是长相,而是她们都散发着一股死灰又让人心悸的气息,她一步步向我逼来,压着嗓子故作娇嫩的说:“少佐,夜这么深,您还不早些休息么?红莲一定好好服侍您的,只求您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叫我少佐?我猛地转头跑进表哥屋里大喊:“表哥,小溪姐被鬼上身了,她要。”
屋里少了两人,多了五人。
表哥和丹丹不在,穿上多了四个穿着日本军装的赤膊男人,正在撕扯一个女人身上的碎花旗袍。
我的闯入就像巨浪里滴了一滴水,屋子里本就是狂笑和惨叫,他们根本没有察觉,或者说发现了却不在意。
我退出来,小溪姐就站在供桌前面,盯着那张遗像冷冷的说:“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两间房不分主次吗?少佐欺负我的时候在一间,他的下属折磨我的时候在另一间,就这么简单。”
她扭头,冲我谄媚的笑着:“方航,日本人一次给我两个银元,我陪你一晚,你能给我多少?”
看着她微笑着走来,我吓得抖如筛糠,手脚并用向后爬去,小溪姐就慢慢的跟着,眼看我就要冲出院子,大门却猛地合上了,怎么用力也推不开,我扭头,穿着极少的小溪姐居然被一层血红的微光罩住,全身都透着诡异,她嘴角勾起一个邪意的笑容,扯到了耳根。
“救命啊,表哥快救我。”我靠在门上凄厉的叫喊:“来人呐,有鬼啊,阿弥陀佛快来救我啊。”
喊出一句话,身后传来巨力,紧闭着门居然敞开了,露出外面黑洞洞的山林,我没思考为什么忽然开了门,直接冲了出去,就算门是鬼打开的,也不会比留在小院里更可怕。
咯咯的阴森鬼笑划破了夜空,小溪姐扶着门框站定,她没有追来,只是兀自冷笑,眼中搂着说不清的神光,让我从脚底凉到天灵盖。
她已经不是小溪姐了,而是左红莲。

第五章 魂不散
惊魂不定的狂奔,身后的笑声渐渐消失,我看左红莲并没有追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慌不择路的逃跑,也许是下意识,并不是白天来时的路,而是向着绝村深处跑去,山路崎岖又是下坡,磕磕绊绊的没过多久我就摔得浑身伤痕,膝盖磕在一块石头尖,火辣辣的还流出了血,看看身后还是一片幽暗,宁静的可怕,连盛夏山中的虫鸣都没有。
这是一座闹鬼的村子。
我试着将所有的事串在一起,上山时丹丹捡到的怜子铃应该就是左红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遗落在那里,我们担心被山上的鬼害死,就跑到绝村避难,没想到绝村才是左红莲的老巢,甚至还住进了她的家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无论是我见到的老太太,表哥见到的老大爷,还是十一点多时,弄出一阵风将门吹开的鬼影,都是叫我们离开,躲避左红莲的魔爪,可我们没有听他们的,自寻了死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救人也不说把自己打扮的慈祥一点,就那副鬼样子,谁敢相信他们!
我奋力将一块石头砸进树林,想去救表哥,又不知道怎样做。
只身回小院绝对是找死,可就这样下山,又放不下表哥他们的安危。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得找那些老人鬼帮忙,他们可能是当年留在这里的人,甚至留下的目的,就是看着左红莲,他们一定知道绝村的真相。
小日本是四五年八月投降,报纸的日期是十月,也就是说驻扎在这里的日本人走后,村民为左红莲收殓了尸体,还买了一张报纸放在供桌下,让她看看国民是如何谴责她的仇人。
不对,还有个问题,报纸说小日本不敢拿村民开刀,只好对村民所不齿的左红莲下手,既然村民看不起她,又怎么会体贴的整理仪容,缝合嘴角,又立遗像祭拜。
要说左红莲恨他们不施援手,就不让绝村生男孩,村民为了平息她的怨气,摆了供桌供奉,这倒是合情合理,可当年政府组织撤离的时候,为什么又有十几个老人不肯离去,难道是为了死在这里,向后来的游人示警?
不可能吧?他们又这么高的觉悟?
想不出个头绪,我漫无目的在村里走动,小声呼喊着爷爷奶奶们,想寻见一个打问消息。
忘了哪本武侠小说里讲过,七步断肠蛇出没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蛇毒的解药,我希冀这条规则在厉鬼身上也同样适用,既然有鬼,那神佛也是存在的,刚才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门就开了,说不定就是观音菩萨见我可怜,出手相救,说不定我是观音座下散财童子转世。
经过一间土房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摇晃声,我心里狂喜,快步跑了过去。
土房大门半掩着,我心急如焚的冲进去,屋里黑乎乎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里面还有一间屋,声音从那里传来。
“您好,有人在么?”我提前知会一声,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可进了里屋之后,趁着洒下的月光看清了发声的人,差点把我吓死。
一根麻绳系在横梁上,下面吊着一个歪着脖子,舌头吐出老长,脸色铁青,眼珠暴突的老人,身穿粗布麻衣,脏兮兮看不清颜色,他像钟摆一样左右摇晃,赤着的双脚与我眉毛一般高,脚底挤满尘垢,一棱棱深皱着的脚纹满是老茧。
地上摆着一口棺材,盖子斜立着墙,很明显吊着的是丹丹说过的的老村长,走路都要手脚并用的爬行,却可以上吊自杀的那位。
七六年自杀,到现在过了二十多年,他的尸骨早就该腐烂了,可我眼前的却好似刚死的模样,心里想着向他打问事情,可真见了如此恐怖的鬼影,我还是转身就跑。
刚才还只是虚掩着的木门却紧紧闭上,怎么也推不开,我急的大喊:“老爷爷,我不是坏人,您把门打开吧!”
“小伙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身后传来苍老的嗓音,好像两张磨砂纸相互摩擦时的呲呲作响,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跪下了:“老爷爷您大人有大量,我也是被左红莲追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求您放过我。”
“小伙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怕,您能把门打开么?我想上个厕所。”
“不能开,你会跑的。”老村长还在房梁上吊着,舌头吐出在外,也不知他怎么说话的:“小伙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老爷爷,您能不能先下来,我实在看着还怕。”
“我下不去,”老村长突出的眼球微微转动,哭腔说道:“他们将我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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