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圣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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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定锤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时间尚早，也就才十点。他拿起电话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打电话给白菲，虽然对他来说只是几天没见，而对白菲来说……大概有两年没有联系了。
不过想了半天，定锤还是没有把手中的电话拨出去，默默的坐回了桌子，并叹了口气喊道：“火腿肠，给爷出来。”
叫了两声，定锤突然反应了过来，火腿肠现在已经变成了人，不再是那个原来跟自己近乎亲密无间的小猫咪了。虽然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可现在呼唤却无人应的感觉却也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寂寞。
“人世无常哟。”定锤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都没人理我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钻出个脑袋：“叫老娘干啥？”
定锤当时就愣了，扭头看着火腿肠：“你怎么在这……”
“废屁话，我不在这我在哪？我特么不是一直住隔壁房间么？你脑子有坑？”
定锤眨巴着眼睛，朝火腿肠挥挥手：“滚。”
“嘿，那我还就不走了！”火腿肠窜到定锤的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有屁就放！”
“没事……真没事。”
“一看你这毛人就知道你在想白菲，哈哈哈哈哈，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你要是个男的，我打死你啊。”定锤朝火腿肠扬起拳头：“给我滚！”
火腿肠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定锤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果冻打开用勺子扣着吃。
“敢不敢不要这么贱？”定锤翻过身：“看着你就烦。”
“来来来，咱们来聊聊白菲。”火腿肠顿了顿：“还有我的身份问题。”
“你的身份？怎么了？”
“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你的麻烦就大了，原来是没有人会去查，而现在我们基本上是第四大兵工厂了，你认为其他那三个家伙不会来找你麻烦？”
“那怎么办？”
“我和缪已经商量过了，我的意思是技术顾问，而他的想法是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身份是你的女朋友。”火腿肠摊开手：“所以我来问问你。”
定锤连话都懒得多说，反正这种事……火腿肠都决定了，他说什么都是扯淡，根本不好使，她之所以过来说这么一句话，纯粹是为了给定锤添堵来的……
“行叻，看来你没意见了。”火腿肠抱着胳膊：“对了，传送阵已经基本修复了，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基本上启动就可以了，而且我觉得我可以把它调整为坐标模式。”
“什么是坐标模式……别他妈跟我说这么高深的。”
“就是输入坐标，然后就可以传送了，不过里头有个小装置坏掉了，没办法低能耗启动了，这是麻烦事。一起去看看？”
定锤觉得也睡不着，听到火腿肠的建议，索姓就重新穿上了衣服，跟着火腿肠走了出去。
那座山已经被全面休整过了，现在已经是城市的一部分，而那个传送器所在的区域也已经被改造成了公园，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不少年轻情侣在里头玩一些奇怪的小游戏。
火腿肠看着周围那些人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最恶心这帮人了，开个房的钱都想省。”
不过说归说，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挽在了定锤的胳膊上：“要不你去传送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嘛。”定锤摊开手：“我一点都不介意。”
走进机器的范围，定锤摸了摸已经被修葺一新的传送器，嘿嘿一笑：“上次来，这里还是一片荒山野岭，现在这都成偷情胜地了。”
“别废话。”火腿肠推搡着定锤：“站上去！因为我暂时没法修复那个过载装置，一次只能最多一百五十公斤的传送量，你想去哪？”
“去燕京，去看看这两年有什么变化。”
火腿肠上下打量着定锤，不屑的哼了一声：“是想去闻闻白菲的搔？你这个渣。”
“你胡扯什么啊。”定锤呸了一声：“你也不看看老子什么身份。”
“随便你了，站上去！”
定锤听话的站到了传送器的里头，看着火腿肠在外面一阵折腾。摆弄白天之后，火腿肠嘿嘿一笑：“来来，启动了，闭上眼睛，不然晕车！想回来打我电话啊。”
话音刚落，还没等定锤准备好，火腿肠就已经把手按在了外头的启动器上，接着整个城市的灯光陡然暗淡，接着传送器开始发出了沸腾的咆哮声，太阳一般的亮红色射线光直通天际，而定锤再次成为实验体，被狠狠的甩向了天空……
就像终结者第一次出场时那样，定锤也在那红光闪烁的一瞬间，来到了一座垃圾场里。正值盛夏，垃圾场里的垃圾堆积如山，臭气熏得定锤连眼睛都睁不开……
“你奶奶的火腿肠……”
定锤捂着鼻子仓皇的窜出垃圾场，而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这一次真的是错怪了火腿肠，因为他被传送到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垃圾场，而是他和火腿肠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老楼所在的位置。
只是……老楼以及周围一片的居民区都已不见，成为了一片茫茫的垃圾场。定锤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城市改造后遗症，可经过熟悉的道路走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燕京……似乎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燕京。
本来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是燕京夜晚最繁华的，可定锤却发现街上却是一片萧条，行人寥寥，只有几条被遗弃的宠物狗在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
许多曾经灯火通明的商店早已经拉起了厚厚的卷闸门，门上满是灰尘。街角那一家定锤曾经只能在橱窗前驻足观望的大饭店早已经人去楼空，变成了一座空楼。
这样的变化让定锤无所适从，过去和现在的拼接画面让他难以习惯：
“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见若不见
一路上定锤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番光景，萧条、破败、灰暗是这一片的主体色调，那个他曾经卖包子的公园已经彻底荒废，成为了一片城市里的草原，杂草已然没过了膝盖，那尊被毁掉一次但又重建的掉线现在掉了一条胳膊却再也没有人去修复他，苗圃里的郁金香也只剩下了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
定锤的记忆在这一刻就这么定格了，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他一想到就春光明媚，恐怕就只有这么个小小的公园了。
这里承载了他太多太多的记忆，扑蝴蝶的傻火腿肠、呆呆的看着包子流口水的包子、一身白衣的白菲和没有生意时躺在躺椅上的温婉阳光。
定锤是个粗人，他没那么多伤春怀秋，但当看到这里变成这副样子时，他却难以抑制的感觉到了心里闷闷的，就像暴雨来临前的滞闷。
这里大概再也看不到白菲了，也看不到那辆流动包子车和车前络绎不绝买包子的人了。
这失去的两年，突然的转变，让定锤有些迷迷瞪瞪的，甚至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孙包子还是孙市长，当然……
“可能都不重要。”定锤把手插进兜里，转身离开。
而离开之后他去了很多地方，学院、富人区、步行街、假货路和酒小巷，大部分的地方都呈现出了一种疲态，仅仅两年却恍如隔世。
在走到一家小饭店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仰头看了看这家扔在开业的小馆子，然后难以自制的走了进去。饭店里没有人，前台上的服务员兼老板正打着瞌睡，桌子上布满了灰，地板上也到处是油腻腻的痕迹，显得破败且肮脏。
这里是定锤第一次请白菲吃饭的地方，那时他刚刚进超级战士学院，拿了第一个月工资，就在街上随便选了一家小店请了白菲这个介绍人吃了一顿好的。
当时他们坐在靠窗户的那张座位，推开窗子就能闻到后头那户人家阳台上香香的茉莉花味。点了三个菜。要了一瓶酒，定锤讲了很多笑话，白菲笑的很开心。
“老板，点菜。”定锤敲了敲柜台。把老板叫醒。然后径直的坐在那个桌子前面。用桌上发黄的卫生纸轻轻的擦干净了桌子。
那老板抹了一把口水，看了看表：“收工了，你回去。”
“这么早？”定锤弹了一根烟给老板：“以前不都是到半夜的么？”
老板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烟，环顾自己的小店：“干了二十年，今天是最早的一天了。”
定锤呵呵一笑：“怎么呢？”
“燕京不行咯，第七区不行咯。明天一早，带上老婆孩子换地方了。”老板说着说着，一拍大腿：“行叻，有开张的客就有关张的客，您就算我最后一个客了，要点什么？今天不要钱！”
定锤哈哈一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随便点！”
他倒也没贪心，只是点了第一次的那三道菜和那一瓶酒。老板一句话没说，进厨房呼呼的开火呼呼的折腾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酒菜齐备，老板坐在定锤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抽着烟，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带着无奈的笑容：“两年前还是好好的，就是去年开春开始，一天比一天差，原来一天挣个两百，够我一家的花销，现在一天挣个两百，就够买包烟。”
说着，老板递给定锤一根烟：“将就抽，不是什么好烟。”
定锤毫不介意的点上烟：“准备去哪？”
“能去哪？本来打算去北方，可媳妇说那边太冷，所以就去西南呗，全国就剩下那两个好点的地方，听说那边只要肯干就饿不死，我打算也去开个馆子，我这可是老字号，有名的很。”老板言语间带着骄傲也带着失落：“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国家给弄成这样，天天有人上街闹，我看那帮家伙就是外国给钱故意折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今天临时政斧上来明天总统复辟的，咱们这种老百姓还过个屁曰子。这国家，早完蛋早好，省得看着累。”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舍不得这馆子，舍不得那好年景，不是没办法，谁乐意背井离乡啊。”
定锤微微一笑：“其实去那边也不错，你这的味道我喜欢。我在那还有点熟人，给你写张条子，过去直接交给守门的，他会给你安排。”
说完，定锤从旁边的菜谱上撕下一张，拿起记菜的铅笔就唰唰的写了一堆，然后掏出自己的市长防伪章戳了一下：“别搞丢了。”
“行，谢谢你了。”那老板也没太在意，把条子一折就放进衣服兜里：“您吃着，我去收拾一下。”
“去。”
老板走后，定锤默默的推开窗子，看着外头的那户正对门的人家，可惜再也看不到院子里茂盛的花花草草，只有一些枯黄的杂草长在已经满是青苔的花盆里。虽然似乎还能闻到浓浓的茉莉花香，可定锤明白这些都已经时过境迁了。
而这时，外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正在门口收拾东西的老板一愣，奇道：“哎？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整天不见人，今天到这个点了还这么热闹？姑娘，打烊了，不做生意了。”
“那不是有人吗？”
定锤听到这个声音，心就像被什么捏了一下似的，回过头看了过去，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双……熟悉却有陌生的眼睛。
白菲看着定锤笑了笑，又朝老板笑了笑：“是我朋友。”
说完。她施施然走到定锤的对面，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孙市长，好久不见。”
定锤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白菲……老了，真的老了。不是那种面容上的老，而是眼神不再如春天的小溪那么清澈了，很复杂……透着一种看不清的东西。
她脸上有倦容也带着几分蜡黄，黑眼圈很重，嘴唇也隐约泛白。不施粉黛的她看上去很憔悴，甚至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
“你怎么来了？”定锤呵呵一笑：“好久不见。”
白菲低下头没直接回答他。只是看着桌上的菜和两副碗筷：“还有人？”
“没了。因为觉得一个人吃饭挺寂寞的，摆个两双筷子就当祭一下先人。”
死鸭子嘴硬一直是定锤的特色，白菲自然知道。其实她看到桌上菜的品种时就知道定锤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而她自己何尝不是……因为些往事睡不着所以出来逛逛，可又不知道为什么逛着逛着就来到了这里。
“好。”白菲笑了笑。做了一个习惯姓的动作。把额前的长发撩到了而后并捏了一下耳朵尖：“那先人肯定不介意我坐一下。”
“当然。”
这话说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他们都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定锤失去了两年，白菲将为人妇。
“其实……”
最后还是白菲先开腔：“我一直想向你道歉。两年前……我的说的话，有点过分了。”
“两年前……”定锤低头一笑：“是啊……两年前，一晃就两年了。”
“嗯，你没什么变化嘛，还是那个样子。”白菲上下打量着定锤：“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男人老的慢。”
“那你是说我老的快咯？”白菲皱了皱鼻子：“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你没有办法去左右的，所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了。”定锤摆摆手，低垂眼睑：“我本来就是个坏人。”
“是啊，一个坏人在支撑一个国家最后的尊严。”白菲抿着嘴：“很了不起。”
“别说我了，你呢？看上去你不太好。”定锤不想提这些事，岔开了话题：“听说，你要订婚了？”
“是啊，订婚……”白菲说道订婚时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给你发邀请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回来，你这两年可是什么会议都不参加呢。”
“发愤图强嘛，不然哪能被人看得起。”定锤呵呵一笑：“毕竟在好多人眼里，我他妈就是个运气不错的小痞子。”
“你还在生我气。”白菲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我都已经说对不起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没办法。”定锤摊开手：“真的，不是敷衍你，有不少意外呢。”
“嗯……我发现人啊，笑容一少，就容易老。”白菲自嘲的一笑：“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好多？”
“那你的意思是，你原来跟我在一块玩的时候笑容多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