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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覆云华·重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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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来说说,他有何把柄可抓?或是,由我们来制造把柄?”颜卿满意一笑,随即问道。

楚馨雅沉吟半晌,才道,“本宫知其有一名侍卫,唤作‘云生’,与其关系匪浅。”

“或可给他按一个‘私通’名头?宋颖然接道。

“只是,照君上对那人之态度,怕是不够罢?”颜卿回道。

宋颖然陷入沉思。随后却是楚馨雅接着言道,“那谋害皇嗣之罪?”

此言一出,颜卿与宋颖然却是不由心中暗笑。这一招倒是对她有利至极。凰后入宫多年,却除了一个公主以外再未产过皇嗣。

这位凰后虽未曾表露出来,但是众人心中明白,凰后对于此事是再着急不过的。若是无嫡,便只有立长。而大王子又素来不喜楚凰后。这说来倒亦是奇怪。凰后见人三分笑,对旁人是周到有加。亦曾在大王子身上费过不少心思。奈何大王子偏是不领情。

而即便不立长,立了旁的皇嗣,亦不见得楚凰后便可稳坐后宫之首。唯有自己的子嗣继承大统,自身才可光耀一世,帮扶楚家势大。亦才能安枕无忧,把持权利。

“若是施计不成反被噬,又当如何是好?”宋颖然闻言心有隐忧,毕竟谋害皇嗣可是重罪,却又免不了心动。

“此处可是有三人……莫不是宋贵侍不自信?”楚馨雅言道。

此番宋颖然还兀自犹豫,要求却又道,“依我看,不若双管齐下。”

这话一出,另二人皆是心惊。竟不知这颜卿是这般心狠胆大之人。先不说宋颖然,即便是楚馨雅要这般,亦少不得斟酌犹疑。现下看颜卿神态,却是坚定自若。

殿中自此句后,暂时无人出声言说。约是一刻钟,楚馨雅与宋颖然对视一眼,皆瞧见了对方眼中之意。既是要做,便一不做二不休。既是要赌,便不若赌个大的,赌个够本。

说不上究竟是一时冲动抑或是诱惑太大。三人就此达成协议,誓要将那人拽落下来!

“何人?”一片寂静中,云锦突有所觉,一声喝道。

“后门窄巷。”简短四字。

云锦蹙眉,全身处于警备状态,方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吱呀”声中,一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显现身形。来人缓缓踏入室内,修长身姿挺直如竹,黑色斗笠遮住其神态容貌,却是莫测之感。

“阁下便是令牌主人?”云锦已是悠然姿态,心内却仍旧是警备之状不知这人是何来历,竟能无声无息入了内院。而自己亦是此人及至门前之时,才有所察觉。这该是何等强大功力。若非自己先前重伤未愈,或还可拼上一拼。

现下却是难有胜算了。

“正是。”又是简短之极的答复。

“不问我寻你为何?”

“合作。”

“甚好,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诚意。”

意思是出示诚意方可将名讳告知于他?云锦绽出一笑,“我乃纳兰氏末君之子,复颐。”这般“诚意”如何?

那人似是满意,便道,“修剑族首席弟子,楼向。”

竟是首席?倒也该是如此。此人身手绝非等凡,确是当得起“首席”二字。

“如此,还请楼公子暂在云府歇下,以待相商合作事宜?”

“不必。若有事,将此令牌放至后巷。”自怀中掏出那刻有蓝色长剑的令牌,挥向云锦。

云锦接了,“亦好。”心内却有些疑惑,怎的这声音似曾听过?

如此想着,便不着痕迹打量此人。谁知不过一瞬,人便消失无踪,只余一闪而过的淡蓝剑芒以及一声:“告辞。”

云锦瞧见那淡蓝剑芒却是一惊。又是了然。怪不得,怪不得无从察觉,原来是有这般功力。只是,修剑族何时出了这等高手?竟从未听说过。看来,修剑族倒是藏得挺深……

而这首席却又是这般寡言少语。寡言之人一般有两种。一是性格使然。二是以防他人通过声音,从而识出自己身份。只是不知这楼向,属于何种?云锦抓着令牌在原地久久寻思。

将黑色斗笠与身上装束解下放置好,换上平日的青色长衫,正要准备打坐修炼,却听有人于门外轻唤,“娄木管事?可歇下了?”

“有何收获?”

“回君上,这些是据线报所得,还请君上过目。”一光递上一沓宣纸,上头是密密麻麻的字。

待得主子接过,接着言道,“云执那处,却是一口咬定,云慕君乃是纳兰氏所遗留下来的皇嗣。”

龙越冷笑一声,“当寡人是傻子?不见踪迹的纳兰复颐,怎可能还这般年岁?”

“属下亦是不信。只是不管如何逼供,云执却仍是一口咬定。”

龙越蹙眉,“继续审问。寡人偏还要看看他能编出甚东西来。”

“是。”

那一沓纸张中,记录了云华自幼时至现在的生平之事。待得龙越看完后,却更是不豫,“你们是如何办事的?这等东西也敢拿来给寡人瞧?”

先是上头写着云华幼时相貌平平,无甚出众之处。而长至九岁时便宛若仙童,众人赞不绝口。这便暂且当做是幼时五官未有张开,随着年龄这才有所变化。

再是这记着云华幼时爱好习书,五岁能背诗词。而长至九岁时却空有其貌,不喜诗书,亦迟钝少悟。这亦可当做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只是还有那许多偏差之处。性情、自身偏好、生活习性俱都在九岁之时改变。全然不似同一人。

接着又是十四岁,云华入宫之前,亦是他首见云华之前。确切说来是那次落湖事件,又是一个转折。在此件事之前,云华偏激却又懦弱,自怜自哀,爱慕兄长却又不得,更使他心灵脆弱。在久等兄长不归,寄信无回之后,便心生死意,跳湖自寻短见。

而此之后的云华,却是温和淡然,有礼有度。行为举止之间谦然平和。宠辱不惊,面色未曾剧变过。

这全然似是三个人。九岁前是一个人,九岁至十四岁是另一人,而十四岁至现下的又是另一人。

“请主子息怒!属下等亦是因着此事实属诡异,拿不定主意,方才直接呈上与主子。”一光从未见过这等复杂难辨的身世。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云华”。

“继续给寡人查探。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是!”一光口中应下,却是开始头疼了。这般难办之事,竟是交由了他。

龙越按捺住情绪,这一情况是自己万万料不到的。

在先前,为了查清那云执身份,亦是颇费一番功夫。他本未曾怀疑过云执真实身份,在三年前,察觉他不轨行径后,亦只以为是权利熏心。

直至今年开春之时,竟才寻到些许线索。却是在追查“云执”之时,发现竟还有另一“云执”。

龙越让影卫找寻“云执”的直系亲属时,竟发现俱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本身便是一个蹊跷。

而派了影卫盯梢,便知这“云执”平日常常私下密会他人。而那些个人俱都文人打扮,亦非朝廷中人,再平凡不过。便只以为是普通的拉拢之事,谁知一日一个人偷偷自云府后门出去之时,掉落了一块腰牌,影卫取了来,见上头却是“司马”二字。

覆云华·重生 第一卷:殿宇魅影 第138章 真假

影卫见得心中一骇。司马氏于前朝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尤其是前朝丞相司马赫,更是狼子野心,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是司马一脉不是早已凋落?君上临政后,便一直着力打压司马一脉。而至于那司马赫,却是下落不明。

影卫直觉此事该是事关重大,便紧追那人而去,直至一座院落。随那人入了院中,却见得许多人正与厅中交谈。

那人亦入了厅去,坐下与众人共商。影卫隐了身形在旁处偷听,竟听得一句感叹,“不知我们的复辟大业何时才可成……”

心内一震,气息便顿时不稳。场中竟有武术高手,立即喝道,“何人鬼鬼祟祟行窃听之事?”

影卫只得赶紧遁去,幸而那人并未追出太远,这才得以回至君上处复命。

龙越得知此事后,便使影卫再次细查“云执”身份及生平。又去遍寻“云执”的亲属。后才在一偏僻村落中寻得一关系上较为亲近的亲戚,却是云执妻妹的儿子,唤作李延。那人却正是躲过他口中的“神秘人”的追杀,才得以幸存。

将李延伪装一番,带其去辨认“云执”,却说,“似是云姨父,又好像不是。不知是何处有点奇怪。或许是他面上的胡须……又或许是眉眼。”

让李延将他所知的关于云执之事,俱都一一说来,便觉出众多怪异之处。

云执本是一个穷乡里的秀才,几次参加文试,俱都不中。后更是狠了心,干脆在洪京中落了脚,发誓定要考取功名。

而在龙越执政的第一年,这“云执”便立即通过文试成了举人。第二年。更是成了榜眼。这本是屡屡名落孙山之人,如何在两年间便取得这般成就?

李延还说道,云执是个浅显之人,喜怒皆形于色,内无城府,脾气暴躁。而后来的云丞相却如狡狐。

在初始之时,龙越并未将“云执”放入眼中。不过随意封了个闲职。名头好听却无实权。谁知即便如此,却能屡屡立功,这才一级级地高升,真正参与了朝堂之事。

而此后一年,“云执”俱都安分守己,确是像为洪噬鞠躬尽瘁,又有能有识的好官。而又恰逢朝廷用人之际,这才将之封为了丞相。谁料不过一年。竟是开始私下结党,敛聚横财。

应允了李延保其平安,又允诺了赠其千金,李延才愿意去试探“云执”一番。此番试探,总算是让那“云执”漏了马脚。

既已确认此“云执”非彼云执,那么这渐渐势大的云丞相又是何人?与前朝紧密联系,能拉拢这许多人为之卖命以图复辟之人,又有那刻有“司马”二字的腰牌……

便该是司马赫了。只是这司马赫究竟如何顶替了云执,而成了“云执”?寻出那司马赫的画像,再找画师添上胡须,竟与真正的云执像了七八分。如若再加上些易容术,便当真可以以假乱真了。

如此看来,云执的那些个亲属,也该是司马赫为了顶替之事,而下手谋害了。

而这一直顺藤摸瓜,才知司马赫竟与那日国乱之时,带走了纳兰复颐。而这纳兰复颐又在何处?不是未有怀疑过那云锦,只是偏生未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更何况,又有何人能在知晓侩子手已然盯紧自己之时,坦然自若,依旧随意走动来去?

这便才暂且让那云锦潇洒多些时日。

城墙脚下。聚集了众多百姓。羽扇纶巾的文人,腰间佩剑的武者,五大三粗的屠夫,佝偻年迈的农夫,俱都翘首以望那大幅告示。

诸多之人并不识字,便等着那些个文人一一念来,经查云丞相云执,乃是前朝奸臣司马赫假扮而成。其于纳兰氏掌政之时,便弄权把政,为祸朝野,唆使君主荒淫无道,使得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今又伪装成一文人云执,结党营私,敛聚横财,又借亲女迷惑君主,以乱朝纲。更是私造兵器,招兵买马,意图祸乱洪噬。

今祭坛尽毁,却是上天予以警示:存在奸臣将害洪噬!故而将奸臣贼子投入司判府收押,不日将判以死刑。

众人听之哗然,议论纷纷,“这真是幸得呀!幸得有上天警示,不若洪噬又得乱呀。”

“听闻君上极其宠爱一人,莫不就是那云家女罢?那云家女该是天香国色呀,不若怎的能迷得君上?”

“奸臣留不得!现下可好了。我们国君可真是英明神武!”

“是呀。若非现在的国君,只怕那末帝还得盘剥我们口粮!”

“传君上意旨,云氏馥妃与乱臣贼子勾结,以色祸害君上,扰乱朝纲,今处以重罚,以示警戒!”

“不!君上这是何意?为何要处罚于我?我何罪之有!”云馥不甘,她还未重整旗鼓,还未重登荣耀,如何能就此被打落!

宣旨太监笑道,“你之罪便是因着你有一个好父亲,及一个好弟弟。来人!将此女打入冷宫,终生监禁,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不!这不公!君上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凄厉的呼喊回荡在宫墙之间,使人闻之心颤。

“醒了?”龙越掌中握着的手,轻微动弹,去看手的主人,却是缓缓睁开眸子了。

“疼。”带着沙哑的极低声音。

“何处疼?”龙越将人轻缓地搀起来,在云华背后垫了个枕头。

云华蹙额,想伸手抚抚太阳穴,却有一只手先他抚上了那处。

龙越伸出两指轻轻揉按云华的太阳穴,“可是这里?”云华无力的很,轻一颔首,便任由龙越动作了。

“可觉得身子舒服些了?”龙越一边揉按着,一边问道。云华轻轻摇头。

“你作甚饮那许多酒?”龙越忆起云华病重由来,便问道。

云华又是摇头,予以否认,却不愿出言解释一番。

龙越见云华似是难受,便暂且将这问题放置一边。“可好受些了?”见云华点头,才移开手指,下了床榻给云华倒温水去了。

“嗓子该是干了吧?”本是要将杯盏递予云华,却见云华动作缓慢,该是无力的很,便直接递至云华唇边,“喝罢。”

云华犹豫一小会,才就着龙越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起来。

难得云华这般乖顺。龙越心里亦觉得欢喜。说来他到极其喜欢云华刚一醒来的模样,往往不若平日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容易亲近,却是个心房重的。淡然过甚了,便不免冷然。

“你若是觉得好些了,便起来用些膳食罢。这几日光喝些药汤,腹中该空空如也了。”

云华缓缓点头。

“来人,送些膳食来。”龙越先是开门去外头向候着宫仆吩咐道。后又曲江窗推开些许,不若这不通风对云华亦不好。一会功夫后,回至床边却见云华一脸神色莫名地瞧着他。这又是怎的了?

云华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昨日的一些画面便也俱都涌入脑海,却是自己酒醉后所做的一干事情。忆起在龙越脸上印下的那一吻,说的那些个胡话,便觉面上如火中烧。

“怎的脸这般红?莫不是又烧起来了?”龙越有些急,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云华的,想要探探温度。这好似未有发热?可怎的脸这般红?

云华只觉脸上更是烧的慌,想要退开却无法,只得哑着嗓子道,“无事。”

龙越轻叹一口气。想来云华是清醒些了。

“身上可是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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