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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烙爱-第39章

小说: 烙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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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筷子出现在我面前,几片肉放入我碗中,我抬头准备说不用,一只叉子塞到我左手中。

顾小繁母亲说:“萱儿快尝尝我的新秘方,这个在餐厅现在可都吃不到,火锅啊……就是趁热吃才好吃。”

我没动,她夹起一片肉,递到我嘴边,对我道:“张嘴。”

我张开嘴,她将肉塞到我嘴里,又对我说:“嚼两下,吞进去。”

我嚼了几下,吞了进去。

她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有了好看的纹路,问我:“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对她笑:“很好吃。”

她扬起眉,笑声很爽朗:“其他的我不敢说,火锅可是我的招牌。”说罢她又将菜夹到我碗里,音调变高:“好吃就多吃啊,你这孩子,肚子饿了看着也不能饱啊,我做的不辣,还放了点参,补着呢。”

我左手拿着叉子吃菜,她边帮我夹菜边闲聊,我时不时应上几句,无非是街坊邻居,家里长短,她没有提顾小繁,我……很怕她提。

火锅渐渐的见了底,我吃的很撑,心里很满足,她开始收拾碗筷,我要帮她,她还是拒绝了,自顾自的将碗筷放到槽子里开始洗,边洗边道:“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热闹,你在我旁边吃饭,我就感觉见到了我女儿一样。”

心里难受极了,我对她说:“对不起。”

她笑了几声,答我:“你这孩子,老是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我想对她忏悔,忏悔我以前差点铸成的大错。心口却越来越紧,嗓子干得厉害,我像是挣扎般,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对不起小……”

话还没说完,我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背上被拍了拍,顾小繁母亲抱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嚎啕大哭。

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哭这件事上,我整个人倒在她怀里,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对她坦白,她的心跳很稳,很好听,身上还有火锅的味道,很好闻。我抱紧了她的腰,头往她怀里埋,心里想着要是顾小繁母亲是我妈就好了,她会做东西我吃,会不让我洗碗,会和我聊天,会给我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拥抱,会让我任性的在她怀里哭,鼻涕眼泪都蹭到她身上还不嫌我脏。

“对不起……我总是……总是麻烦您。”我对她说。

她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一下一下拍我的背,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今天很倒霉,不小心摔碎了玻璃,弄伤了手,我好疼……连拿筷子都疼,对不起……我都……都二十四了,还让你帮我夹菜……”

“傻孩子。”她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受伤了,这是应该的,任何一个人见到你这样都会帮你,你不用藏着伤的啊,又不是你做错了事。你爸见到了也会这样,二十几岁又怎么样,无论你们多大年纪,一辈子都是父母眼里的孩子啊。”

一辈子……都是我爸眼里的孩子吗?我是吗?我啊……好像自记事起,就不敢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过了许久,我才从抽噎中慢慢缓过来,我不想回家,顾小繁母亲带了我回她家休息。我其实自高中那件事过后,就没有去过她家了。我不知道她怎么跟她家里说的,总之,顾小繁母亲一直对我态度十分友好,有时候还会问为什么我们两个没怎么联系了,我总是有很多托词,总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我仍旧是顾小繁母亲餐厅的常客,但一次都没见到过顾小繁。

草草洗漱后,我躺在顾小繁房间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怔了片刻,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将头埋在被子里。

这世界上有比我还恬不知耻的人吗,我现在竟然还有脸对着顾小繁的母亲哭,接受她给我的安慰,还有勇气就在这间房里面睡觉,我对不起他们,偏偏到现在,收留我的却是他们,我们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以前的事情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很多我和顾小繁的事情在脑海里闪现,渐渐的,我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回忆,我在混沌中挣扎,想要抽身而出,却始终挣不脱这些泥潭。

直到……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的一声熟悉的男音传入我的耳膜,好像是在说:“你起来。”

我想回应,却说不出话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却越来越冷,冷到我觉得陷入了冰窖般,全身冻成了一块冰,动也不能动。

我试着耐心的移动自己的肢体,可无济于事,那声音太熟悉,我分散了太多注意力去分辨,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下颌忽地吃痛,我牟地惊醒,对上了一双充满红血丝的桃花眼,近在咫尺,眼眸流转,像是地狱里的火焰,让人惊惧。

尖叫声还未出口,就被冰凉的手捂住,邱天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将我拉起来,摔下床去。

我跌坐在地上,又惊又怕又恍惚,是邱天吗……他怎么会……

我被他拽到墙沿,下颌被他手指捏住,他半跪着,死死抵着我,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能睡我老婆的床?”

我试图张嘴说话,他却扣得我太紧,我无法发出一个音。

只片刻,他就放开我,朝床走去。

我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

邱天穿着他的浅白格子睡衣,还及着一双棉麻拖鞋,是……要入寝的着装,他先是拿起被子抖了几下,又拍了拍床单,拍了拍枕头,然后躺了上去,盖上被子,又迅速掀开,在床头坐下,垂下头,手肘搁在膝上,手指插*入发中,像是定住了般,一动也不动。

我下意识看了看门,心跳到嗓子眼,恐惧蔓延全身,我明明反锁了门,还上了门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将自己抱紧,偷偷观察他,全神戒备。可他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我即便这样安静,大气也不敢出,还是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直的望着地面,空洞无神。即便他没有任何动作,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很难过,这种难过甚至透着绝望,他像是封闭了自己的所有生命体征,把自己企图融入这片静默中,消失不见。

过了好一会,他还是没动,我开始不安,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抬手试图触碰他,却在半空中僵住。眼泪从他的眼眶内掉落,滴在地板上,一滴,两滴、三滴……最后像是下起了雨。

我从未见过他哭,也从未见过哪一个人哭起来是这个样子,没有哭声,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角都不曾湿润,可却像是一场风暴,将有些东西从他体内引出来,在眼泪中爆发,愈演愈烈,席卷他整个身体。

我一动不动呆的连呼吸都困难,静静等待这场风暴的平息。直至他眼眶中掉下最后一滴泪,他终于眨了一下眼,用很平常的语气淡淡的说:“谢谢你,我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好像……上次他对我说这句话,是针对我,而不是他自己。

邱天……在我心中有很多称谓,是我曾经的未婚夫,最好朋友遮掩着的男朋友,直白的对我说“奶奶安排的,我都不知道,我不想订婚”后订婚当天被最好朋友叫走离开的人,但最重要的称谓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在陈伽烨保持沉默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默认了他原本没有的过错,几乎是挽救了我的人。

他在我流产后自杀未遂出院后,说服他的家人,带着我去了我家。

那时候我爸和陈伽烨家里人都很生气,要打他,也骂了我,他家里人也很生气,说他们不讲道理,三家眼看又要起冲突,他止住了他家人,让他们在外面等,他挨了陈伽烨爷爷一棍,又替我挨了陈伽烨奶奶一耳光,将我拉到他身后,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淡淡的问:“解气了么,解气了,我们就可以谈事情了。”

或许是他表现出了与他十九岁年纪不符的过分老成;或许是他看人的眼神过于赤*裸直白,不带着一点惧意,连扫到陈伽烨爷爷时,陈伽烨爷爷都明显愣了一下;或许是他作为邱家的长子长孙的身份让人不敢一次又一次挑衅,总之,最后三家坐了下来,郑重的谈如何赔偿的事情。

是了,是赔偿,赔偿他对我造成的伤害,赔偿他因为我对陈伽烨造成的伤害。

整个过程近乎是他单独进行,他家人只是旁听,沟通完毕后,他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配合,然后对陈家所有人说:“萱儿现在这样,有我的责任,陈伽烨受伤,的确是我的责任,所有造成的伤害,我们邱家承担后果,你们提的赔偿要求我尽量满足,满足不了可以再商量。但我想问一问,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是她的家人么?为什么我听说在她生病的时候,除了她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还有伽灿,没有其他人去看她?这不是所谓的至交该有的行为,如果不是,你们以她的名义向我要求赔偿就是不合理的,我会拒绝。”

由此,他们没有人再就这件事说我,一切事端渐渐停止,我的生活慢慢开始回归平静,那天我弟不在场,不知道我爸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有一天跑过来对我说:“听说了那天邱天表现不错,但据爸描述来看,他表现也太不错了。我觉得这有点吓人,你别老记挂着他。”我大为光火,骂了他一顿。

他虽未再来看我,却委托他爷爷给我父亲建议了国外的医院去做检查,我虽未再见他,心中却愈发沉溺于他能带给我的安心,好像只要他能在国内,我就会很好一样。

直到……他出国读书,我的安全壁垒再度被击碎,整天想着怎么去找他。

他临上飞机前才给我打了电话,对我说:“你的事,我有责任,会负责,但仅仅是责任,我想你也知道,你能明白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开始想象他的样子,应当是……上身穿着烂大街的格子衬衫,下身穿牛仔裤,一双帆布鞋,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只手扶着行李箱,一只手紧握着手机,整个人站的笔直,表情很认真,白净的脸憋得通红,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眼神急切,紧抿着唇,等我的回答。

我还是不甘心的问:“你对我这么好?就是责任而已?我不觉得。”

“的确是责任,你要这样觉得,那就是自欺欺人。”他很直白的说

我那时答他:“我明白了,谢谢你。”可我没对他说,就算是你只觉得是责任,我已感觉很好了。

而现在,他却说他自己自欺欺人,来这里……自欺欺人吗?他这样的人,怎么会?

他缓缓起身,低头开始叠被子。

我揉了揉酸麻的腿,扶墙站起来,对邱天开口:“别难过。”

邱天没说话,极专注的抚平床单上的褶皱,抬起头来,站的笔直,用他那双已通红的眼睛盯着我,用很温和的语气问:“我现在看起来很难过?”

我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实话答他:“你看起来不难过,但你眼睛太红。”我知道,他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是在表示友好,可他惯爱盯着人的眼睛看,过了这么些年,似乎……他的眼神更直白赤*裸了,像是能毫不费力的将人看穿,我有点不舒服。

“哦,这样啊。”他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瓶眼药水,仰着头滴了几滴进去,闭上眼,只片刻,又睁眼看我,问:“好点了没?”

我点头:“好多了。”

邱天嘴角上翘,“那我们走吧。”

我下意识瞟了瞟床,又看了他一眼,他眉头轻皱起来。

我拽紧衣角,嗫嚅道:“你等等,我换衣服,还有……我要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

“去别处换,这么晚,不用打招呼,跟我来。”他盯着我说。

我嗯了一声,他转身朝门走去,我跟在他后面,他却只是拎起了我的行李箱,又掉了个头,往屋内走。

我对他说:“门在那边。”

邱天回答道:“那里也有门。”

我没想到,顾小繁卧室的封闭式阳台竟能通往隔壁的房子,而阳台一边的一堵墙实际上是一扇门,他手指在墙上的某个地方摁了几下,门就被打开。

我随他踏入隔壁的房间,呼吸一滞,这间房……和顾小繁房间一模一样,连细节都完全复制,要不是有邱家的两个保镖在阳台外候着,我恐怕还以为自己坠入了梦境。

邱天关上了那扇门,没有和我解释,而是让我去浴室换衣服,说让我换完后到客厅找他。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套房子,这才敢肯定这的确是顾小繁家的隔壁,只是两家隔着一堵墙而已,这套房子布局和顾小繁家差不多,都是四室两厅,只不过……除了那个房间和大浴室外,屋子里其他地方只简单装修了一下,家具很少,只有客厅里孤零零的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圆桌,都是黄花梨木,和邱宅的家具很显然是同一款。

从浴室出来后,我径直去了客厅,邱天果然在那里,我没想到的是……李哲言和李哲语的弟弟李钧也在。

自从李哲语出事后,我就没见过李钧,我弟作为他的好朋友,每次提及时……都只是说他心情很糟,不愿见人,但不是因为家里的事,而是因为他一回来,顾小繁反倒走了,还去了法国,他觉得她是故意的。

他们围着那个圆桌坐着,邱天仍穿着睡衣,低头似乎是在玩手机游戏,李钧倒是西装革履……但这个时间点,却在这里见到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钧的父亲不当邱家的家庭医生,成了w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之后又下海从商开药业公司了后,邱家不是和李家渐渐没关系了吗,甚至很多场合都只是点头之交,难道说……现在还来往密切?只是我们不知道?

李钧脸色很难看,看到我更是直接站起来,朝大门走。

邱天拉住他,对他说:“帮她看病。”

他指的这个她,显然是我……帮我看什么?

李钧冷哼道:“你玩我?她没少胳膊没少腿,更何况我的任务是你不是她,怎么?自己没病没灾,倒也还是想找各种理由使唤我?”

邱天对我招手,我走过去。

他对我说:“伸手。”

我迟疑了一会,将背在背后的右手伸到他面前,下意识往后退,他却伸出两根手指钳住我的手腕,往前拉,对李钧道:“没少胳膊没少腿?那少了手呢?”

李钧迅速拉着我坐下,邱天从脚下拿了医药箱放到桌上。

李钧开始解我手上的纱布,厉声道:“你不是医生自己包扎些什么?手指都浮肿了难道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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