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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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彻底的战败了，一切希望都断绝了。
直到现在，克拉姆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从开始攻打莫尔斯以来，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就算是小有挫折，也是预料当中。但是突然之间，情况就急转直下迅速蔓延，一直糜烂到现在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克拉姆王子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做进一步的思考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收拢起手边最后的这点军队，不顾一切的调头逃走，撤离这一片灾难之地。
至于那些败兵……那些被道格拉斯吓破了胆的家伙，数量再多也没有意义，抛弃他们克拉姆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内疚。
成就大业者，就应该具有勇于取舍的气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这种局势之下，是时候做出果断的舍弃行为了。
“传我的命令，近卫营全体集结。”
“抛下一切辎重和物资，只携带最基本的口粮，跟着我往东南方向撤退。”
“任何拦阻者，不论敌我，格杀勿论！”
克拉姆的命令可谓冷酷，在他身后还有那么多不明战场情况的士兵，竟然全都不管了？这个命令让他的卫兵瞠目结舌。
但是卫兵们很清楚这位王子殿下的冷酷无情，他的命令容不得半点怀疑，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否则就会面对血腥的战场纪律。
就在卫兵们按照克拉姆的命令下去准备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报……报告王子殿下……”
自从昨天傍晚开始，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早已让克拉姆王子一日三惊，他的内心深处甚至已经害怕了这些传令兵，唯恐他们带来更加糟糕的消息。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传令兵，克拉姆稍微定了定心神，努力摆出一个狼族王子应有的威严，沉身问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报告王子殿下，施伯伦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克拉姆的精神稍微恍惚了一下，很快，双眼中就射出一抹寒光，厉声喝问：“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施伯伦，道格族的那个神子，他回来了！”
一瞬间，克拉姆就脸色就涨的通红，他猛然想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
进军莫尔斯以来，一直都进行的很顺利，自从收容了施伯伦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很糟糕，局势一再变坏。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做施伯伦的蠢货引起的，他就是一个灾星！
以克拉姆王子的自负，当然不会承认所有的失败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而是把这些过失和后果统统迁怒到施伯伦身上。
克拉姆暴跳如雷的大叫着：“把那个蠢货给我押上来！”
很快，浑身是血的施伯伦就被狼兵守卫押进了大帐。
施伯伦本就腿脚不便，在努力逃回这里的过程中又吃了很多苦走了很多路，跌跌撞撞的逃回来之后立刻来见克拉姆。
连施伯伦自己都没有想到，克拉姆王子这里的局势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
带着一支狼族的军队去阻击道格拉斯的时候，克拉姆王子还打的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的准备占领莫尔斯城堡。想不到自己回来的时候，数以万计的狼族大军居然已经全盘崩溃，正被道格拉斯的军队追的狼狈逃窜。
狼族卫兵恶狠狠的在他的腿弯里踹了一脚，施伯伦顿时重心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克拉姆的面前，额头直接撞在克拉姆面前的桌子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狼族卫兵的粗暴，让施伯伦没有缓过神来，正在迷茫之时，猛然听到克拉姆王子的怒吼：“你这个蠢货，你这个灾星，居然还有脸回来！”
就在不久之前，克拉姆王子还是满脸和气十分热情的招待自己，并且是最亲密的朋友加兄弟的关系，怎么眨眼之间就破口大骂了？难道是因为失败的缘故，已经让克拉姆王子丧失心智了？
“我的好兄弟，我是施伯伦啊！”
还不等施伯伦把话说完，克拉姆已经飞起一脚，恶狠狠的踹在施伯伦的脸上：“你这浑身散发恶臭的犬人，一想起你我就恶心，居然还敢和我称兄道弟……”
“要不是因为你是神子，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我早就把你拖出去剁成碎肉喂狗了！”克拉姆王子越说越怒，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大的失败之时，把全部的怒火都倾斜到了施伯伦的身上。
完全把施伯伦当作倾斜怒火的工具，不断的抬脚猛踹，眨眼间就把这位道格族的神子踹的口鼻冒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鼻梁骨已经被克拉姆一脚踩碎，钻心一般的疼。
相对于**所承受的疼痛，真正折磨着施伯伦的却是内心的痛苦。
远行之森的掌控者，忽而特的神子，优雅的贵族，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在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
初见克拉姆的时候，被他的热情和情谊所打动，还以为这是一位自己命中注定的贵人，以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帮助。原来对方看中的只是自己的神子身份，只是想利用自己。
在阻击战失败之后，施伯伦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却自欺欺人的不肯相信，不肯相信克拉姆会这么快翻脸，不相信克拉姆是这么的无情。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切都虚情假意，所有的关系都互相利用，施伯伦已经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塌陷的鼻梁骨卡在鼻腔当中，让施伯伦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暴怒的克拉姆已经抽出了佩刀，高高举起。
下一个瞬间，锋锐的佩刀就会砍下施伯伦的脑袋，就好像砍下一只落水狗的脑袋那样轻而易举。
对于克拉姆而言，施伯伦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垃圾，砍死他没有什么不对的。
施伯伦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作为神子，也有自己的骄傲。但是现在，所有的骄傲和荣耀都已经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有屈辱和苦难，只能像等死的狗一样等待着屠刀的落下。
施伯伦不怕死，但是他不想这样毫无尊严的死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施伯伦甚至愿意被道格拉斯杀死，因为那才是他应有的最后尊严。
一个神子被另外一个神子杀死，成为对方走向不朽之路的垫脚石，这远比被克拉姆像杀死一条狗那样更有尊严。
施伯伦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居然费尽力气的跑回来，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为自己的幼稚后悔，为自己的天真后悔，居然没有看透克拉姆的真实嘴脸，被这个阴谋家利用了都不知道。
在极度的懊悔和痛苦中，施伯伦已经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闭目等死。
但那可以结束这一切屈辱和苦难的一刀没有降落到施伯伦的头上。
施伯伦缓缓的睁开眼睛，立刻就看到了克拉姆那扭曲的面孔和狰狞的笑容。
用佩刀那冰凉的刀身在施伯伦的脸上抹擦着，好像是在欣赏这个猎物脸上的表情，施伯伦的绝望和无助让克拉姆的内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也许，也许你还有点用，最后的一点作用了，能够用你的生命来为我提供帮助，这是你的荣幸。”
“卫兵！”
在克拉姆的高喊声中，卫兵已经过来了。
“把这个垃圾拖到战场上，让道格拉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如果道格拉斯放弃进攻，我们就把这位神子交给道格拉斯。”
卫兵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道格拉斯不肯停止进攻……”
克拉姆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就把真的这个垃圾剁成肉酱去喂狗，免得被道格拉斯得到。”
“是！”
对于现在的克拉姆而言，施伯伦还是有一点点作用的：道格拉斯毕竟的神子，而且和施伯伦是同一位神祗的神子。用施伯伦的生命和神性，来换得道格拉斯的退兵，来给克拉姆争取一点喘息的机会。如果道格拉斯不愿意做这笔交易的话，就立刻把施伯伦砍死，宁可让施伯伦的神性完全消散，也不能让道格拉斯得到！
第十四章 生死之间（下）
像拖一条死狗那样把施伯伦拖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施伯伦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原来自己引以为骄傲的神性，就是这一切灾祸和苦难的根源。
所有的人，都想得到自己的神性，就算是得不到也想毁掉，免得被其他人得到。
原来自己不过是争斗中筹码，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可以像垃圾一样丢掉。
这是神子的悲哀。
施伯伦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在这个世界的漩涡中，他那点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抗。他的内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想法：也许，被道格拉斯杀死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至少道格拉斯会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绝对比被克拉姆像杀死一条穷途末路的野狗那样死去更有尊严！
但是理智告诉施伯伦，道格拉斯肯定不会接受退兵的条件。要是道格拉斯真的把自己看成是封神路上最重要的那一步，在打阻击战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的追赶自己。
这个发现让施伯伦心如死灰：难道说连一个有尊严的死亡方式都已经变成了奢侈品吗？
“领主大人，”萨菲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长时间持续的战斗已经让这个利德族的蜥人首领有些疲惫了，但他还在坚持着，因为追杀强悍的狼兵让他有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前方的狼兵把施伯伦押到了阵前，他们说，只要领主大人退兵，就可以把施伯伦交给我们处置！”
得到活着的施伯伦，就可以完全吸收他的神性，这对自己的封神之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样的条件，木有很大的诱惑力，如果是在灰色平原位面归来之前，道格拉斯肯定会认真考虑这个交易条件。但是现在，他已经并不是很在乎施伯伦的那点神性了。
尤其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之下，只要一鼓作气的打下去，就可以把沃尔夫狼族的势力彻底的从莫尔斯盆地赶出去。甚而至于，只要条件运行，完全有可能追赶着败兵的脚步，直接杀进落丘山脉。
占据克拉姆王子的作为根据地的落丘山脉，对于道格拉斯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可以让肯特势力的覆盖范围得到极大延伸，可以直接介入兽人帝国腹心区域的争夺战。
进可以和黄金种族分庭抗礼，退可以以远行之森为依托，还能得到广阔的地盘和数量庞大的劳动力，这才真正的实力基础。
和格杀一个施伯伦得到他的神性相比，彻底击败克拉姆的意义显然更有诱惑力。
神性可以慢慢积攒，如果任凭这个机会从手边白白溜走，让克拉姆东山再起卷土重来，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看着道格拉斯沉默不语，萨菲隆又补充了一句：“沃尔夫说只给我们很短的时间考虑，如果我们不及时做出答复的话，他们就把施伯伦砍死，让领主大人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神性。领主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回复他们？”
“回复？为什么要回复我的敌人？克拉姆就只有这点小把戏了吗？”道格拉斯哈哈大笑着扬起战刀，指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克拉姆大营说道：“直接掩杀过去就是最好的答复！”
“是，明白了！”
“对了，要是情况允许的话，可以让战士们以轮换的方式休整一下。”
萨菲隆猛跑几步，飞快的来到交战最前线，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肯特的勇士们，不用理会什么施伯伦，直接杀过去，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
一路征战，一路掩杀，肯特的勇士们早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他们战斗敌人更疲惫。
现在的战斗已经和血腥、惨烈之类的字眼无关了，甚至可以某种程度上把战斗当做是一种间接的休整。
这一战打到现在，已经没有丝毫悬念可言。肯特的勇士们甚至用不着和敌人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接战，只要摆开真是挥舞几下刀枪，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敌人就会仓皇后退。
黑夜中，根本就看不到对手的真是情况，只是知道已经战败的狼兵们为了避免被直接屠杀，只能不顾一切的朝着道格拉斯预留给他们的路线疯狂后退。
随着战斗是进行和战线的深入，加入到后退队伍中的败兵越来越多，如同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在不断滚动的过程携裹进来更多狼兵，在不停的滚动中已经停不住脚了。
有些精锐的狼兵曾经自发的组织起来，试图组织溃兵败退的狂潮，但是他们很快就被这股巨大的浪潮打的粉碎，然后被淹没，很快就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这个。在这种情况下，明明知道敌人的兵力并不雄厚，也无法挽回了。
夜空中的星月渐渐隐没到云层之后，夜风也变得更加阴冷了，天地间一片漆黑。
升腾而起的火光跳跃着，拉扯着一群又一群疯狂溃逃的身影。
惨叫声此起彼伏，没有谁再去理会那些伤病，在被敌人追上上来之前，首先要极力避免被自己人追赶上来。
对于现在的狼兵而言，道格拉斯已经不那么可怕了，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后面越来越多的败兵。
败兵的浪潮一旦拍打过来，就是歇斯底里的砍杀和疯狂的践踏。在所有的伤亡数字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二是死于自相残杀和相互之间的疯狂践踏。
在这种情况下，后方的狼兵甚至还没有看到肯特的旗帜，就已经战战兢兢的准备跑路了。稍微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举火焚烧物资，然后不顾一切的逃跑。
施伯伦望着远方高高竖起的肯特大旗，想心底描绘着旗帜上的犬牙图案，嘴角勾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自己处心积虑的要对付道格拉斯，在经历了失败，承受了无数的苦难之后，终究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对于现在的施伯伦而言，被道格拉斯一刀砍死已不是不可接受的结局，甚而至于这已经是他最体面最有尊严的死亡方式了。
可惜的是，施伯伦的内心非常清楚，道格拉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这一条命而放弃原有的战略计划，他一定会继续驱赶着数量庞大的狼族败兵，一路掩杀到克拉姆的老巢，然后把狼族在落丘山脉的势力一扫而空。
漆黑而又混乱的夜色中，根本就看不到道格拉斯挥舞战斗奋力拼杀的英姿，但是施伯伦却可以感受得到道格拉斯的存在，而且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和自己的距离并不遥远，这是神子之间最天然的心灵感应。
此时此刻的施伯伦，内心是非常矛盾的。
他既希望可以死在道格拉斯的刀下，心灵深处又充满了不甘、不愿和无边无际的嫉妒。
同样属于道格族，同样是身具使命的神子，自己的出身比道格拉斯要高贵的多。为何到了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