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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画堂春-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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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王宪匆匆入宫与王皇后私谈。那天晚上发生了什麽事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三天后,成谦被王皇后送到了皇陵,王皇后说他心不定,让他给祖宗守灵顺便反省。而就在当天,有人到京城衙门里击鼓喊冤,说王皇后的弟弟王宗王大人欠了他好几千两赌银不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国舅犯法,该怎麽处理呢?
“呵呵呵……这下头疼的换母后了。”成棣抿了一口果酒,美滋滋地吸了口气。和他一起喝酒的一人问:“你确定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苗人了?”
“消息是我的人亲自送到王宪那里去的。不然母后为何把成谦送到皇陵去?我可是听说母后在大舅走的当晚对著成谦大发了一通脾气,似乎还打了他。”成棣对自己的这位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的亲兄弟更是没有任何亲情了。
“若这些事与他无关,那便罢;若他有参与其中,打他还是轻饶了他。”莫世遗冷冷一句。
成棣笑笑,是那种面对兄弟时的真心笑容。
“世遗,那个绿儿你想办法给我弄出来。母后肯定会下杀手,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死。”
莫世遗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去。”
看看时辰不早了,成棣伸个懒腰:“去睡了。明天一早我还得进宫。父皇现在倒是清閒了,可怜我在这里受累。”
莫世遗挖苦道:“你不想做皇帝便不用受这累。”
成棣立马冷哼了声:“这皇帝之位是我的,累也不给别人。”
“所以说你是自找。”
“我喜欢。”
不理成棣了,莫世遗起身:“我去王家,你先睡吧。”
“你自己小心。”
“嗯。”
莫世遗从窗户悄悄离开了,成棣栽倒在床上对著床顶咕哝:“不由啊不由,你何时回来?天都要冷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月不由就醒了。扭头,那父子俩还依偎在一起。许波怎麽看都不像二十岁了。哪有二十岁的人还窝在当爹的怀里睡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了,月不由坐了起来。火堆快熄灭了,月不由又加了一些树枝。睡不著。一闭上眼睛就想莫世遗。从来没有这麽想念一个人,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也不知是怎的,今天见到了许清水他更想莫世遗了。
一直坐到天微微亮了,月不由叫醒了许家父子,把他们送到了树上,再把昨晚吃剩下的兔子留给他们,月不由独自一人走了。
“爹,我怕。”怕大爹已经不在了。
许清水抱紧许波:“不怕。爹相信你大爹还活著,一定还活著。”


、(29鲜币)画堂春:第四十二章

月不由在八羌寨外等到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才有三位看上去明显身份不同的男子从寨子里出来。隐约的,他听到寨子外的守卫喊其中一名男子顾公子,月不由悄悄跟上,就是这个人了。听许清水说许波的舅舅也就是八羌寨的现任土司包培个头很大,很壮,但看那三名男子却只是普通男子的模样,刚才也没听到守卫喊头领,该是那个包培没有一起出来。
三名男子在一众八羌寨侍卫的保护下进了林子,月不由待他们走远後,绕开守卫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一路上,那三名男子都没有交谈过。他们的步伐很快,似乎是有目的性的往某个地方而去。月不由看看脚下的路,明显地被踩过无数次了。如果是找什麽金蝉,又怎麽会去同一个地方呢?
前方的人脚步不停,越走越往深山中了,脚下的路也更加的崎岖狭长。翻过了一个山头,前面的人才停了下来。月不由躲在一人高的灌丛里紧盯著前方,蹙起了眉头。怎麽这地方怎麽看怎麽像墓地?上辈子苗人头领的墓地就长这个样子。而且很奇怪的是这里居然已经有人在了。月不由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二三十个人,各个都带著弯刀一身武师的打扮。
跟著那三人前来的侍卫中有人把几个篮子递给那些人。月不由看到他们从篮子里拿出来食物和水。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是领头的和那三人说了些话,月不由离得太远,听不到。
吃完了饭,那位领头的走到一块石壁前,在旁边摸了一把,石壁居然从两边分开了。那三个人带著几名侍卫和那位领头的走了进去,其馀的人在外面继续吃喝。
要进去很容易,这些人月不由还不放在眼里,但要不要进去?月不由有些犹豫。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再看看情况。
这一看,就几乎看了一天,等到太阳开始落山了,那三人才从里面出来。这回月不由看清楚了那三人的脸,并牢牢记了下来。回去的时候,月不由还跟在他们後面,直到看著那些人回了寨子,他才往回赶。
返回许清水和许波呆的那棵大树时,林子里已经黑了。月不由搬开布阵的石块,仰头:“我回来了。”
“不由哥!”树上立马冒出一颗脑袋,接著就听对方说:“你可回来了,我和爹快饿死了。”
“波波。”似是责备,许清水的脑袋也冒了出来,心急地问:“月大侠,可探出什麽没有?”
“有也没有。先吃饭,边吃边说。”月不由跳到树上,他刚站稳,许波就趴到了他背上,接著肚子里就传出了饥饿声,看来是饿坏了。
许波很有两下子,一个人出去转悠了几圈就带回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许清水找了些野果和野菜,还有石头垒了一个灶火。他们父子两人收拾好兔子和山鸡,洗好野果野菜,月不由坐在地上当大爷。不过两人绝对不会不满,月不由几乎跑了一天,辛苦了。
兔子和山鸡都烤上了,月不由把他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两人。许清水听後立刻问:“你说那地方看起来像墓地?”
“嗯。”月不由隐晦地说:“我以前在别的苗寨里见过和那个很像的墓。但就不知道‘这里’的墓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许清水又马上问:“那地方是不是有一块很大的石壁?”
“哎?”月不由点头,“是有一块。那石壁还能打开。我看到他们有一个人在石壁旁摸了几下,石壁就打开了。然後那些人就进去了。”
许清水的眼里闪过激动,神色略显忧伤地说:“那就没错了。那里是八羌寨的圣地,也是八羌寨每一位大头领和蛊王的墓地。波松以前带我去过。”
“爹?”许波一把抱住爹,“我怎麽不知道?”
许清水摸摸许波的头,说:“那个地方小孩子去了不好,所以大爹就没带你去。”
“哦。”许波在爹的怀里蹭蹭,不松手了。
月不由翻了个白眼,一脚踹了过去:“又不是两岁的娃娃还总跟爹撒娇。放开你爹。这麽大个人了也不嫌丢脸。”
许波噘起了嘴:“爹喜欢我抱著他。”
“放屁。哪个当爹的喜欢自己的儿子都成人了还跟吃奶的娃一样粘人。”月不由又是一脚,许波不甘不愿地放开手。
许清水笑著又摸了摸许波的头,安慰儿子,然後对月不由说:“波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挺好的。”
“嘻……”被爹夸了,许波很高兴。
月不由哼了声:“好什麽好啊。等你死了,你看他还好不好。”
“不由哥……”许波不满了。
许清水愣了下,然後叹息一声:“是啊。我也担心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他怎麽办。”
“不会,爹不会不在,爹会永远和我在一起。”许波用力抱住爹,要哭了,“爹,波子,还有大爹,我们永远在一起。”
许清水马上轻拍儿子:“好。爹和大爹还有波波永远在一起,爹永远陪著波波。”
月不由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当著人家爹的面又一脚踹过去:“你给我坐好!别没骨头地总往你爹怀里钻!你二十岁了,不是两岁!你给我记住!”
有点怕月不由的许波不情不愿地放开爹,看得许清水又笑了。
咕噜咕噜……月不由的肚子也在叫唤,他可是一天没吃东西。先抓过野果啃了起来,他暂时不管长不大的许波了。许波瞧月不由忙著吃,赶紧往爹的身边坐了坐,许清水搂住许波,摸摸他的脑袋,许波蹭蹭爹的手,一脸的幸福。月不由假装没看到那个恶心的家伙,稍稍转了下身体愤愤地啃野果。哼,他也有人可以钻,显摆什麽。
不管许波有多恶心人,现在吃饭皇帝大。在兔子和山鸡烤好之後,许波也不腻他爹了,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
吃饱了,月不由把许波和许清水又送到了树上,他还要出去。
“不由哥,天晚了,有什麽事明早再去吧。”许波拉著月不由的手说,有点心疼月不由如此辛劳。
不习惯被人碰的月不由抽出手,直接说:“我还要过去看看。晚上好动手。”
一听月不由是要去墓地,许波不说话了。许清水道:“那里有蛊虫,你要当心啊。”
“我不怕。”月不由摆摆手。
许波眨眨眼睛,赶紧从手腕上取下他那条金蛇塞到月不由的手里,说:“不由哥,你带著元宝。不管遇到多厉害的蛊虫,有元宝在都不会有事。晚上不安全,你就别拒绝了。”
许清水跟著说:“是啊,你带著元宝吧。它和旺财以前都是波松的贴身蛊物,出事那天波松把它和旺财留给了波波,它们很厉害的。”
黑驼子的贴身蛊物?月不由不拒绝了,学著许波那样把元宝缠在手腕上,问:“若遇到了蛊虫我该怎麽办?”
“元宝自己会解决的。”
“好。”那就更方便了。
不多说废话,月不由跳下大树,把石头阵摆好,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许清水和许波安静地坐在树上,等著月不由带消息回来。
回来的时候月不由就在沿途设了记号。虽然林子里很黑,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不用顾忌要跟著人,月不由施展轻功很快便抵达了墓地。墓地周围亮著火把,白天里见到的那二三十个侍卫还守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守墓人。
“都是死人还要这麽多人守著干嘛?”月不由咕哝一声,躲在草丛里。元宝从他的袖子里爬了出来,在月不由身边叫唤的虫子瞬间就没了声音。月不由新奇地摸了摸元宝冰凉凉的蛇身,想著这东西到了夏天可是驱蚊的好手啊。
就这样躲在草丛里不知多久,等到大部分的人都回到墓地旁的竹屋里睡觉了,等到留在外头守夜的六名侍卫也在那里打盹了,月不由才从草丛里爬了起来。对於这种躲在某个地方呆半天的事情,他最拿手。
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来到墓地,月不由隔空点穴,打盹的六名侍卫一头栽倒在地上,睡死了过去。在六人的身上又点了几下,确保他们绝对不会醒过来,月不由又悄悄去了那四间竹屋。进进出出几回,月不由伸展了一下腰背,然後拿起一根火把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处石壁前。屋内的人绝对会一觉睡到天亮。这里距离八羌寨很远,也绝对不会有人大晚上的跑过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查探。
回想白天那个人摸索的位置,月不由在石壁的右边摸来摸去仔细寻找机关。手指头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石壁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动,把月不由吓了一小跳。石门从两边缓缓开启,里面黑洞洞的,月不由朝里面探头看了看,然後慢慢走了进去。
前方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还算乾净。月不由走得很慢,这地方怎麽说也是墓地,还是小心些的好,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什麽鬼怪。大晚上的进墓地,他还是有点起鸡皮疙瘩的。走著走著,月不由停了下来,前方是一面墙,没路了。
“奇怪,怎麽没路了?”
月不由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用手按了按,按不动。他在石墙上摸来摸去,想著能不能像外头那扇石门一样找到什麽机关打开。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月不由把耳朵贴在石墙上敲了敲,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他听著空空的,後头似乎有路。想想那位顾公子也不可能在这条不算长的、黑乎乎的通道里呆一天吧。
肯定有什麽机关可以打开这堵墙。月不由左右看了看,把火把插进墙上的石槽里。他四下摸索了起来。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什麽可疑的地方,月不由见石墙下面似乎有条缝,他趴在地上往缝隙里头看。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到。月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奇怪,怎麽弄开呢?”对著那堵石墙,月不由没了主意。他倒是可以把这堵墙用蛮力轰开,可谁知道里面是什麽。而且他还没弄清楚那个顾公子找的是什麽呢。
“要不要轰开?”月不由摸摸下巴,“真是的,如果莫世遗在就好了,听他的。”正寻思著,他手腕上的元宝突然有了动静,从他的手腕上爬了下来。月不由眨眨眼睛。下一刻,他猛地跳起来向後空翻了两圈。从那条缝里居然爬出来好几只黑黢黢的大蜈蚣!
元宝嗖地一声窜到一只蜈蚣跟前张嘴就咬。另外几只蜈蚣直奔月不由爬去。说时迟那时快,元宝的身体在空中闪过,那几只爬向月不由的蜈蚣瞬间被它又咬又缠拦了下来。月不由可算见识到这条金蛇有多毒了。那几只看起来绝对很毒的蜈蚣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元宝松开嘴里的蜈蚣,整个蛇身竖了起来,蛇信子吐著危险。
月不由没有上前,因为元宝紧盯著那堵石墙。嘶嘶……元宝的身体摇摆了几下。嘶嘶……元宝就那样几乎整个身体竖立地朝前挪动。
月不由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些,他抽出剑,做好准备。元宝靠著它那一截与地面接触的尾巴向前爬行。爬到那堵墙前,元宝的身体左右摆动了几下,然後顺著那条一指宽的缝隙爬了进去。
“喂!”月不由叫了一声,冲上前,可是元宝已经爬进去了。
月不由踢开那几只死蜈蚣,站在石墙前。怎麽办,弄丢了元宝许波会不会哭?他有点头疼,那家伙肯定会哭。
“元宝,元宝?”月不由隔著石墙喊,希望那只不同寻常的蛇能听懂人语。
“元宝,元宝?你快出来!”月不由想用内功轰墙了。
“你是谁?”突然,石墙内传出了一道人声。月不由向後退了一步,握紧手里的剑。
“你是谁?”石墙内的人又问,声音虚弱,但又有些激动。
月不由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把耳朵贴到石墙上,大声说:“喂,里面有人吗?”
“你是谁?”那个人还是这一问。
月不由很直白地说:“我说了我是谁你也不认得。你是谁?”
“……”对方没声音了。
月不由看看那几只死蜈蚣,说:“喂,你是谁?那个,我的蛇跑进去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给我送出来。那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弄丢了他会哭。”
“你到底是谁?!你的蛇是从哪来的!”墙内的人声音一下子高了几度。
月不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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