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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年年有兽-第9章

小说: 年年有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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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具有威胁力的话语,年夕的动作顿了顿。
他偏过头循声望去,屋顶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美艳的妖狐。九洛随意地掸了掸锦袍上的灰,他抬眼瞄了眼年夕,似乎在研究,年夕在得知要扣金子的致命恐吓之后会出现怎样的反应。
显而易见,年夕对一切与金子有关的问题都非常的在乎,他微微皱了皱眉,并未着急上前拦住易定,显得有点郁闷:“你走路怎么都没半点声音,突然冒出来很吓人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走路那么大的响动。远远的就提醒别人你来了,快些让敌人发现并趁早消灭你么。”九洛看着年兽,笑的淡然,“我前脚刚到,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立刻提醒你,免得你犯错误。一番善意竟被当作吓人,天理何在。”
况且,吓年夕顶多算是吓妖吓兽,才不是吓人。
年夕闻言一头黑线。哪怕是好心提醒他,可冷不丁丢一句话出来也非常惊悚的好不。
年夕收起自己的小怨念,现在不是和九洛争执这些无聊问题的时候。他看了看怀抱酒坛走向王蚺的易定,又扭头看了看九洛,不免担忧:“毕竟是送给蛇,就这么送一坛雄黄酒恐怕不太适合。这酒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奇怪,易定怎么会送这个?”
万一喝出蛇命了怎么办。
九洛神情自若,他的笑里透出丝丝得意:“刚才我亲手将这坛酒交到易定手中。我告诉他,端午送一坛美酒给王蚺,两人开怀畅饮,把酒言欢,感情势必更进一步。”
听到这席话,年夕死命地盯着九洛。他以前只觉得这只狐狸长相异常俊美,打架相当威风,妖力特别强大,但他从没意识到,原来这只狐狸的心这么坏。
仿佛看透了年兽的想法,九洛轻轻挑眉,为自己辩护:“别这么看着我。这主意是王出的,这酒也是王酿制的,我仅仅是按照王的吩咐在办事而已。”
“这不可能。”年夕想都不想立即大力地摇了摇头,妖王才不会这么坏,明知王蚺会抵制雄黄,还偏偏特地酿了一坛古怪的雄黄酒给王蚺喝。
霄峥十分清楚王蚺的身份与易定的身份,以及两人的关系,霄峥怎么可能让易定送蛇讨厌的礼物给王蚺,做出这些让王蚺不愉快的事情来。
似乎又一次看透了年兽的想法,九洛淡定地拍了拍年兽的肩膀,徐徐道:“不用怀疑,王他当真就是这么坏。”
年夕当场一口鲜血。
为什么九洛会知道他在想什么?莫非他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吗?没这个道理啊。
难不成是九洛的读心术增强了,那他以后岂不是不能偷偷地想霄峥了,会被九洛轻松看出来。
然而,年夕忘了一点,众妖都知道年兽喜欢妖王,这在妖界根本不是秘密。
年夕烦恼地瞅了一眼庭院,易定正抱着酒坛凑到王蚺的身边。尽管王蚺此刻并没有妖化,可是他闻到酒味之后,依然露出了相当厌恶的表情。
他伸手挥了挥四周的气味:“这是什么东西,好难闻。”
易定一时间有些迷茫,他低头努力闻了闻酒坛子,反复确定酒里没有明显的怪味道。之后,他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冲王蚺笑:“我听这儿的人说,马上是端午节了,所以,我专门抱了一坛雄黄酒过来给你一起喝。”
“雄黄酒?”王蚺不乐意地扬起声音,“你傻啦,前世人推荐的酒也敢喝,你知不知道雄黄酒是有毒的?”
听到这话,年兽也随之点了点头。确实,对蛇来说,雄黄酒是毒药。不过,年夕也好奇,这事王蚺怎么会知晓,按理说,当前的王蚺还并未被蚺妖控制。
紧接着,王蚺又抛出了一段话:“书上说过好多次,喝雄黄酒的古俗对身体有害。雄黄含有砷,加热之后形成砒霜,砒霜这种毒药的名字你不会没听过吧。”
不管易定有没有听说过,年兽确定自己没听过什么砷不砷的,他听得云里雾里。一直以来,年夕和来世人均有沟通障碍,来世人说的话,他时常有点理解不了。但这次,他好歹听懂了一个词,砒霜。
年夕苦闷地挠挠头,询问九洛:“雄黄里有砒霜吗?我怎么第一次听说。”
九洛若有所思:“是来世人发现的。自从来世人到今古镇旅游,带来一些他们的文化传统,有些东西我就再也无法直视了。”
比如说,来世人总喜欢玩黄瓜这种生物,以至于九洛为黄瓜妖默哀了很久。
年夕伤心了,无言望天。他原本打算挤出一点银子购买一坛上好的雄黄酒与霄峥一道过端午节,岂料雄黄酒居然有毒,不仅仅是对蛇而言有毒。
一方面,年兽自我反省,读的书不够多,以后必须加强学习。另一方面,年兽暗暗琢磨,妖王那么厉害,一点点砒霜应当不碍事。年兽自己皮厚肉粗,喝多了大不了肚子疼两天。
端午时,大伙或多或少都会喝一些雄黄酒,他尚未听说过雄黄酒毒死了多少妖怪的传闻。
年兽对砒霜没多少顾虑,奈何王蚺打死也不肯喝雄黄酒。
易定顿时苦恼不已。他害怕是王蚺不愿意喝他送的酒,才一口咬定酒有毒。为了证明自己和自己的酒的清白,易定果断抱起酒坛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他动作太快,王蚺来不及制止,眼睁睁地看着易定一口气喝了好多。
随后,易定放下酒坛子,他擦了擦嘴上的酒,对王蚺说道:“你放心好了,这酒没毒。”
王蚺倍感无奈,他和易定的沟通太过困难,他该如何解释这不是谁先喝谁后喝的问题。
年夕僵了半瞬,扯了扯九洛的衣角:“不是说雄黄含有砒霜么,怎么还喝?”
如今的易定和王蚺属于再寻常不过的世人,砒霜对他们而言,恐怕具有安全隐患。
“这坛酒,王早已处理过了,他们死不了。”九洛的语气分外平静,从容自若地补充了两句,“反正我给易定说了,向王蚺示好,表明诚意相当重要。只要易定先喝,王蚺肯定能够感受到易定的真心实意,会答应尝一口。”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口,就会喝第二口,直到喝尽整坛酒。
年夕呆滞,他有且仅有一个念头。九洛,你这只坏狐狸,王蚺感受到的不是诚意,而是压力吧。
这会儿,王蚺仍旧有几分抵制雄黄酒,可易定已把酒喝下肚,他摸出一个小酒杯,倒了半杯,直视王蚺:“我喝了,没事。”
他的话让王蚺更加纠结,王蚺不懂自己该如何与易定说这件事。王蚺瞅了瞅小酒杯里仅有的小半杯酒,心想少喝一点儿估计死不了。
王蚺压了压对雄黄酒的厌恶,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出乎他的意料,不但没有奇怪的味道,酒中反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气息。
那种感觉滑过舌尖,滑下喉咙,一路滑进肚子里,王蚺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对坛中酒平添些许渴望。
他放下小杯,抱起酒坛,忍不住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见王蚺终于放下了对自己的警惕,易定心里无限欢乐。他不劝王蚺喝,也不劝王蚺不喝,只在王蚺放下酒坛稍作休息之际,伸出手擦了擦王蚺唇边的酒:“好喝吗?”
王蚺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中已多了一丝迷离。
年夕紧紧地盯着庭院,他十分紧张,王蚺的气息在快速改变,身后的尾巴再次若隐若现。此前王蚺差事的金子随着易定的倒地扣没了,假如这回再出事,霄峥岂不是要切了他的角来抵债。
他只有一个角,角代表了年兽的荣誉,木有角没自尊。
“酒里加了什么?”年夕问道。天还没黑,蚺妖尚未显身,急着将蚺妖逼出来有何意义。
九洛微微扬起嘴角,他耸耸肩:“不是我酿的酒,我不知道。你要试酒的味道,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年夕无声抗议,不许往妖王身上推责任。
面对年兽一副摆明了不相信他的神情,九洛叹了口气:“王蚺喝了酒,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一会儿,他们去相思谷,你守着他们,别闹出人命就可以了。”
年兽瞪眼,干了坏事就跑,要不要这么过分:“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到相思谷去?”
“秘密。”
九洛的话语还在年兽耳边回荡,九洛已消失不见。
年夕默默地握拳。妖王明明说,让九洛来协助他,结果却是狐狸转身就跑。坏狐狸,简直坏透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痴迷九洛,沉迷于精美皮囊的迷惑的妖生是可悲的。
酒一口接着一口,王蚺渐渐有了些醉意,他没能留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此时的王蚺仍是凡人的状态。
他望了望身边的易定,愈发恍惚,他站起身却没能站稳,身体斜向一侧,易定及时扶住了他。
王蚺不爽地看了易定一眼,别以为一坛酒就能收买他,不许对他动手动脚。王蚺尚未说话,搂着他的易定抢先了一步。
“要不要去相思谷?听说相思谷的景色非常美。”易定看着王蚺,“不管你在等谁,别把自己一直关在院子里,好吗?出门走一走,说不定走着走着,你等的那个人就出现了。”
王蚺默默地看着易定,现在的易定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第一次,易定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第二次,易定忘记了他是谁。
这般陌生的易定,王蚺不懂能说些什么。
易定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自己太久不曾走出这个庭院,每次来,他都在院内等着。
作为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或许,他该出去透透气,没准当真能遇到某些人。
思索小会儿,王蚺点点头,答应了易定的邀约。
与此同时,年兽站起身,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易定和王蚺竟然真去相思谷。年夕想了想,无论出门遇到谁,反正不会是陈轩宇,陈轩宇还没到达今古镇。
这么想着,年兽稍微安心的丁点。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妖王才没有那么坏

、第 13 章

易定推开院门的时候,王蚺跟在他身侧。
年夕站在屋顶,他已经能清晰感觉到王蚺气息的改变,妖化的非常明显。
在妖的眼中,王蚺的尾巴早已不是秘密,然而此时此刻,王蚺的尾巴仍出于虚幻状态,凡人的肉眼无法辨别,更何况易定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
易定不知危险,但马已然嗅到了危险的临近。
当王蚺迈向院外拴住的那匹白马时,白马顿时惊慌不已,它晃了晃头,连连往后退,仿佛王蚺的靠近将带给它致命的伤害。
白马相当担心自己被王蚺一口吃掉,这种对大蚺的天生恐惧导致白马直接拒绝了与王蚺近距离接触。偏偏牢固的缰绳还拴在大树上,它唯有盯着王蚺,静待时机。
王蚺不理解白马的心思,他解开绳子,准备踏上马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白马没有迟疑,誓死争取先机。它激动地扬起了前蹄嘶鸣,逼的王蚺退后了小步。这一次,它无需乞求,无需求放过,它只需要果断的一溜烟的逃跑。
一匹白马飞一般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年兽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白马尚且拥有危险意识,哪像易定这么粗神经,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灾难。假如年夕猜的没错,易定和王蚺行至半路,易定就有机会见识王蚺的长尾巴。
随之而来的兴许还有蚺妖的暴躁。
白马逃命般的跑了,头也不回。王蚺望着没有了白马的小道不由疑惑,他院门外一直备有一匹白马,难得今天打算出行一次,马居然丢下他自顾自跑了。
游客待遇有待提升。
他今天喝了酒,马又如此抵制他,难不成去相思谷还得步行,天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王蚺不太高兴,易定倒是暗自乐呵。
既然王蚺家的白马不听话跑了,不如王蚺与他共骑一匹马好了,他家的小黑向来又乖巧又听话,温顺至极。
他非常不介意把王蚺搂在怀中,两人亲亲密密的一同前往相思谷。稍稍盘算一番,易定笑着牵住缰绳走向了王蚺。他的邀约尚未出口,黑马瞬间也激动不已,它同样高高地扬起前蹄表示强烈的抗议。
易定对此一头雾水,他十分迷茫,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些马讨厌雄黄,但是,他之前照样也喝了雄黄酒,小黑对他却并未产生抵制。
可惜黑马没有白马的运势,逃脱宣告失败。它万分委屈,沮丧地低着脑袋,不停的用马蹄刨地上的泥巴,反正就是不肯好好的合作。
易定偷偷瞅了眼王蚺,随后拍了拍马鬃,他难得约王蚺出门一次,他的马怎么可以这么不给主人面子,他低声对黑马说道:“小黑,听话,跑一趟相思谷。以后想吃什么好的,随你挑。”
黑马不愿意地摇了摇头。
易定劝了无数次,马始终不肯退让一分。
折腾一通,易定拿黑马没辙,他悄悄看了看王蚺。王蚺本就有点醉意,现在白马跑了,王蚺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易定生怕王蚺取消了去相思谷的打算。
纠结小会儿,易定想出了一个主意。马不合作不要紧,他可以去找轿子,人不可能不做生意。
易定让王蚺稍等片刻,他马上去找八抬大轿。
年夕隐了身,静静的在旁边等着。当影卫不容易,王蚺留在院子里他还算轻松,一旦出门,年夕必须跟着到处跑,他没有马骑,更没有轿子坐。
没多久,易定成功的找来了轿子,王蚺坐轿子,易定则骑马在前面带路。王蚺对轿子的造型不怎么看好,这顶轿子太过花哨,挂了红绸,绣了大量的花,八位轿夫也是高矮胖瘦,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醉意过后,王蚺开始隐约感到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也懒得与易定多说话,正好可以坐在轿子里打盹。估计他一觉睡醒就到了相思谷。
年夕反复盯着出行的队伍看了又看,如果易定再找几人敲锣打鼓,应当就更像迎娶媳妇进门的迎亲队了。
出行前,易定弯下腰掀起布帘,关心王蚺的情况。他见王蚺脸色微微发白,忍不住伸手探了探额头,王蚺看似在出汗,但体温偏低。易定又摸了摸脸颊和颈项的问题。
王蚺睁开眼瞄了一眼易定:“别乱碰。”
对于易定,他简直一刻都无法省心,只要他稍不注意,易定立刻贴到他身边,丝毫不安分。
“是不是很不舒服?”易定略微担忧。
“没事。你要走就赶快带路,不然我回屋睡觉了。”王蚺抛下话,也不知道是谁没心没肺送来雄黄酒,涌起的丝丝醉意,伴随着体内躁动的异样感觉,王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
易定最怕王蚺反悔,他赶紧应道:“那你先休息小会儿,到了相思谷我再叫醒你。”
说着,易定急忙放下布帘,他迅速翻身上马,一行人朝着相思谷前行。
路程行至一半,年夕深深的感觉到情况的反常。
路上太安静,安静得令年夕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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