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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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认为这是一种高尚的爱吗？把我的心情搁在哪里了？”蓝迪斯不为所动，恨恨地吼。
“以蓝先生的心情，想让龙主如何处理这段感情？就按你想的把龙主带出这个世界，然后用另外一个干净的身份跟你生活在一起？”
“这样不是很好吗？”
南宫守苦笑道：“蓝先生，可以不要这么自私吗？真的太自私了，完全没有为龙主考虑过吧。”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我说过这个世界里想让龙主死的人太多了，并不会因为她换了一个身份就会让她高枕无忧。”是不是无法沟通？这个男人真是倔犟，南宫守无奈地说：“你的美好愿望真的非常好，可惜，龙主不会让自己成为其他人的定时炸弹，尤其还是自己爱的人。还有，请好好体会一下龙主的悲伤，那种天堂不会收留她，连地狱也要拒绝她的悲哀。言尽于此，蓝先生，好自为之。”
说完南宫守上了自己的车离去。
天堂不会收留，地狱也拒绝的悲伤……是种什么样的悲伤？至少我还会陪在你身边啊。
蓝迪斯又震惊又无奈，眼泪顺颊而下，最后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
用眼泪洗尽这份悲伤后从头再来，也许还有希望靠近幸福。
施正宇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是真的全心全意在爱着那个冷漠的少女吧，真是出人意料。那个少女，好冷漠。就算顾忌了自己的身份，在这种场合理应避让一点嫌隙，但是将自己的情人完全当成了陌生人，甚至可以不管他的死活，这也未免太冷酷了，的确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番打击。
蓝迪斯的情形让施正宇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祝筱筠，他的伤害，她是否也是如此每日以泪洗面？
施正宇狠狠地将想象出来的祝筱筠梨花带雨的脸摒弃出脑海，为了复仇，他必须再冷酷一些……此时的他与那个叫夜无灵的女孩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自己，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开罪，除了内疚还是内疚。夜无灵呢？此时是不是也在内疚？
施正宇忽然能理解夜无灵的心情了，为蓝迪斯这无望的爱恋，也为他与祝筱筠的伤情长叹了一声悲凉的气息。
等蓝迪斯哭得有点气息难继时，施正宇准备强行将他带进夜殿，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在他们转身时，身后有一条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施正宇稍有感觉，回头时暗巷里只剩下了空寂的黑暗，这黑暗让施正宇心上的不安无限扩充起来，有种一切都会被颠覆、被吞噬的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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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不紧不慢地行进在夜灯华美的街上，是在等南宫守的车赶上来。
夜无灵无神呆坐，东方郁默坐相陪，想看这少女还能坚持多久——马上就要崩溃了。
坚强、冷静，都只是伪装啊，被割裂的心脏就快要失血过多了吧，脸色越来越白了；眼泪流啊流，流在心里，那小小的容器哪里容得下这泛滥的情海，悄悄地溢了出来，晶莹的珍珠儿颗颗掉落……她隐忍再三的情绪还有多久会暴发？
十秒！
夜无灵忽然掩面大哭起来。
东方郁深吸一口气，将夜无灵抱进怀里，任由她发泄。夜无灵的泪浸染透湿了他的衬衫，象火一般灼烧着他强健的肌体，好烫，好痛；心，也痛得快要停止跳动了；这发抖的身体，如何才能让它再平静下来？他多么希望自己的躯体不要那么强硬，会扎痛这少女的身体；多么希望他能说出几句温情脉脉的话，至少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但是，不行，她是他高攀不上的王，她是他只能仰望的希望所在。
他的龙主啊，发誓永远忠诚、永远守护……永远爱恋的龙主，现在在他的怀里哭得如此悲伤，觉醒了的不是仅仅是责任，还有那颗男人的心，强烈独占的心——怀中的少女值得他爆发一次，不论结果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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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亲你一下，我就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十二岁少女笑意盈盈地伸出了手，等待年轻男子的吻礼。
东方郁纵声大笑起来，猛地将少女抱起，说：“悟，你是叫悟吧！你真可爱。你就是我要追寻的人，我发誓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忠诚，永远。”
“谢谢郁。”少女仰起小脸笑得灿烂如同春花绽放。
“给我最起码的谢礼吧，我的女皇。”东方郁轻吻上少女的唇，只是轻柔地吻着，没有掠夺。
……
爱恋，在那一刻就已经生成。
东方郁蓦然收紧了一些怀抱的力道，几乎将柔若无骨的女孩折断了，夜无灵轻呼了一声“痛”，似乎察觉到了东方郁非比寻常的情绪，还有怪异的热度。夜无灵不解地止了泪，尚在抽泣着，问：“郁，怎么了？”
“如果你的恋爱是这般痛苦，我不会允许你爱上任何人。”东方郁不放松手上的力道，口中轻念道：“悟……”
夜无灵惊鄂得无法言语，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身边的人喊了，东方郁为什么忽然这样唤她？
“悟，对不起。那个时候的心情还是没办法隐藏起来。”东方郁细柔地为夜无灵整理好发丝，轻拭去泪痕，手指抚着她的脸，白嫩的肌肤，清澈透亮的眼睛，饱满但缺少血色的唇，有点苍白，但更显得纯净，真是个漂亮、迷人的宝贝。东方郁无数次这般赞叹过这少女，是他见过的最美妙最洁净的女孩，此时怀里的人给了他更充实的感觉，爱而不舍放弃的感觉。
夜无灵睁着晶亮而不解的眼睛看着东方郁，这个男人有这么温和的表情，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可是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小鹿一样无辜、迷惑的眼睛，惹得东方郁叹息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宠爱地说：“悟，你好可爱。”跟八年前一样可爱，是的，她从来没有变过。
“郁……”
音尾落进了东方郁口中，变成了挑逗的娇*吟。
四唇相接时的震憾让东方郁忍不住粗重地喘息了一声，此时，他想掠夺，想将这少女占为己有，再不是八年前的纯情一吻，这情绪如此激烈，却只能辛苦地压抑住这喷礴的欲望，温柔、体贴但也小心地启迪着怀中人儿的感官，他不希望被拒绝。
夜无灵也没有拒绝他，只有短时间的不解，然后被他的温暖淹没。
她很冰冷，她身边的男人却都很温暖。
她是一个不贞的女人吧，带着对蓝迪斯的思念让其他男人吻她，没有拒绝，反而还很迷恋这种温暖，是与蓝迪斯不同的温暖，更能燃烧起来的热量。
这个男人的心情，她忽略了八年。
她身边的人，她一直在忽略。
、第三十五章 合作
夜殿里，施正宇已经拉蓝迪斯离开了，其他来参加这场莫明其妙的生日会的贵宾们眼见场中也无趣到了极点，便各自散去了，只有夜无尘和心怀鬼胎的马老大留了下来。夜无尘在狂燥地大口喝着酒，马老大在一边小口品酒陪着，他当然不是那么体贴的人，是有所求才陪着的。
夜无尘悲痛的心情无处存放，唯有酒能解他一时之愁，他只想今天一定要喝醉，不醉不足以消他这心上永痛。
马自德却不想让他喝醉，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与夜无尘商议。这个野心家自认是看到了一线机遇，取龙宫而代的机遇。抓到这个机遇他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什么龙宫，什么夜无灵，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似乎那尊贵无比的一天就在眼前一样，马自德心中暗自畅笑起来。他似乎也有理由得意，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这个机遇，这是天都在帮他，那他没理由不能取龙宫以代。
见夜无尘喝得差不多了，马自德上前去，故作悲悯、同悲同伤地劝慰夜无尘：“夜少爷，你今天就算是醉死了，龙主她会来看你一眼吗？”
夜无尘心有不甘，但偏偏马自德说的是实话，气恨不已，一杯酒又被当成了水猛灌下肚。
“夜少爷，你看看你，在龙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啊。”马自德一副替夜无尘婉惜的神态，说：“要说本来不是该你做龙主的吗？你是夜澜龙主的儿子啊，不都是该让儿子来继承大统的吗？怎么是那个小女孩做了龙主？”马自德当然不完全明白龙宫那套特殊的继承人制度，也不明白那条继承人之路有多么艰辛，所以说得轻描淡写：“夜少爷，你看看你，现在弄成了什么样子？道上的人都在笑你，堂堂一个英雄人物却屈居人下，屈居人下就算了，还处处要看那个小女孩的脸色，还仅仅只被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夜少爷，你不会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吧？”
没错，马自德意yin出来的所谓机遇就是指夜无尘。
夜无尘在龙宫的地位很特殊，因为某些原因加上龙主的惯纵，他在龙宫分化出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但并没有强到可以帮任何人夺取龙宫的天下。就是这一部分力量也要比乌合之众的小帮小派要强了数倍，至少比马自德的兴安帮要强很多。
马自德就是想尽力说服夜无尘反出龙宫，跟他合作——当然不可能永远合作——夜无尘给了马自德可趁之机，在马自德眼中，夜无尘浑身都是弱点，远不比那个龙主来得谨慎、强悍。只要能说服夜无尘造龙宫的反，夜无尘自然就会把那部分力量带出来，那他的力量就会相应大增，再趁机收服一些残小的帮派，直到能凌驾于龙宫之上，到那时候想个办法把夜无灵除掉，再杀掉夜无尘，他不就是黑道的统治者了吗？呼风唤雨的不就是他了吗？
这个世界岂是小女孩能混的！小女孩就乖乖回家抱洋娃娃，哼！马自德暗自恨恨地啐牙，脸上却是堆着悲戚的表情努力与夜无尘保持“同心同德”。
可惜，这番体己的知心话没有打动夜无尘，他依旧喝着闷酒。
“夜少爷，以你这样爱着龙主的心情，龙主对你却是不屑一顾，我们都替你不值。”话是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屑，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那是乱伦，变态。他们黑社会是很黑暗，很堕落，但至少还有人情伦理在，在马自德眼里，夜无尘已经堕落得有如禽兽，因此而不屑、怠慢，只此时有求于他而不得不更为谨慎一些收敛那种蔑视。
“我爱上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也值得同情吗？”夜无尘冷笑道。他哪里不知道马自德的心思，知道他是要拉自己造龙宫的反。夜无尘当然不想造反，他不想离开无灵，就算现在处境艰难，他也没有一刻想要离开无灵的，但是，再继续这样悲伤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独占无灵？
“爱就是爱，对吧，没有所谓的外表、地位之类的限制，当然也不应该有血缘的限制……”马自德暗自忍耐着想吐的冲动，笑着对夜无尘说。
夜无尘对他的说辞一点也不信，只是喝着酒闲散地说：“马老大，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说了半天的废话，马自德有些尴尬兼无趣，摸了摸鼻头，说：“跟我一起造了那个小女孩的反，如何？事成，你就是整个黑道的老大，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你爱的人也会属于你。而我只要把我的势力圈扩大两三倍就满足了，赚了足够的养老钱就行了。怎么样？”
“仅此而已？”不是最后想把他杀了自己坐正主位吗？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马自德有什么野心他还不知道吗？因为龙主是女生，所有黑帮份子就觉得有可趁之机，都觉得自己是那个可以取而代之的人，包天的野心就是这样来的，但他们的野心真的能实现吗？
夜无尘暗自冷笑。
不是因为无灵更乖巧才坐上龙主之位的——这些人有没有自觉？那是她的武力、智力、才能和更为狠决的手段决定的，是被淋漓的鲜血、苍白的尸骨证明了的不可逆转、不可挑衅的权威，不懂龙宫生存规则的人才会轻视那个小女生。这些野心家做好准备了吗？不成仁便成尸体的准备。
看来，会有更汹涌的血腥和更多的尸骨来证明无灵的不可冒犯。
那样的情景，只是想象出来的情景，但让夜无尘莫明其妙地兴奋了起来，想起自己有可能成为那种权威的垫脚石，他更加兴奋，因为踩在他的尸骨之上，无灵就再也不能无视他。
所以，他要造无灵的反。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野心？跟在你们年轻人后面得点实惠才是最要紧的。你说对不对？”马自德装出一副老态龙钟、中气不足之貌，说。
“我对你的野心也没有什么兴趣。”夜无尘冷眼着他做秀，淡淡地说：“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东西。”
“当然。”马自德陪着笑说，“我们各取所需。”
“你想用什么方法杀了龙主？”很好奇。拼武力，他尚且不能伤龙主一毫，马自德又岂有机会？拼帮派实力，马自德的兴安帮根本近不了龙主的身，龙宫的正门开在哪个方向他都不知道。拼智商，这肥猪的脑袋里有这个东西吗？
马自德也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事态不明前不能全盘泄了自己的底，便只是笑笑说：“那个可以从长计议。”
“马老大这是信不过我吗？既然马老大没有诚意跟我合作，那就不要废话了，出去吧。”夜无尘冷冷地说完挥手着自己的人请马老大的人出去，他还想一个人继续喝酒，对自己说过今天一定要喝醉的。
马自德连忙拦住了夜无尘说：“我不是不相信夜少爷，只是计划真的还没有成形。”
“总有个大概的思路吧。”
马自德犹豫再三，说：“我的想法是，借了夜少爷的力量，我们再征服、收编一些小帮小派的，把我们的势力壮大起来，然后跟龙宫一较高下。至于怎样杀龙主，到时候可还要借助夜少爷的能耐呢。我们先一步一步来走好，怎么样？”
借助他的力量？不就是以为他离无灵很近，让他来暗杀无灵更为稳妥，真到杀机毕现的那一天不还是要他去当替死鬼？想得真好呢。
“那就一步步来吧。”夜无尘淡淡地说。
“这样，我们就算是谈成合作了，对吗？”马自德暗自高兴，以为夜无尘踏进了他的圈套，他的野心这就算是达成了一半。
“合作愉快。”夜无尘轻挑了一下眉，说。
谁踩了谁的陷阱还不知道呢，这只肥猪这么高兴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 选择
蓝迪斯痛苦不堪，由施正宇和乔伊陪着在猛灌白酒，再让他以这种速度喝下去，再三杯肯定会要醉了，但施正宇和乔伊都没有劝阻他，就打算等他醉了再把他弄回去。
也的确为他心酸。所爱非人，大概是亘古第一伤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