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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枕上江山-第9章

小说: 枕上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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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干嘛呢。
她看着低头凝视自己的乙六,手臂突然攀上他的肩膀,嘻嘻笑着缠了上去:“喜欢,喜欢得紧呢,小六哥。”
这个夜晚,她终是在乙建安的房外,与乙六共赴巫山。她与乙建安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小镇客栈破旧,卧房的小木门甚至关不紧。她的喘息呻。吟渐渐溢了一屋,而乙建安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响。
快。感逼上脑,压住了心中那些繁乱苦楚的情绪,丁夏终是自暴自弃。她在乙六的顶撞中渐渐舒缓了身体,咯咯笑了起来,放。荡无所顾忌。
乙六很温柔,这让丁夏多少有些意外。天昭府里温柔的男人不多,是以丁夏全部记得,却独独对这人没甚印象。当激烈平息,一切重归寂然,丁夏窝在他的怀里,试探问:“小六,我来府里后,跟过你几次?”
乙六听问,夸张一声叹息:“哎,你忙得很呢,我就是你刚进府那阵,跟你好过两次。”
丁夏细细回忆去,却依旧想不起他。乙六似乎料到她会记不得,提示道:“我和别人一起的,第一次在公堂侧房,第二次在后山树林。”
丁夏微微皱眉。她想起来了。这两次都是几个男人一起,有人还挺野蛮,她的心思都在对付那几个混蛋上,没有注意到温柔的乙六,倒是很有可能。
乙六笑容温暖,话却说得很是凉薄:“上过你的男人太多,你自然记不得我。”他拍拍丁夏的脸:“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青楼妓。女和你一比,都可以上贞节牌坊。”
丁夏飞快看他一眼,目光之中有些淡漠,随即轻浮一笑:“呵,别人便罢了,往后我一定记着你,小六哥,你说可好?”
她一副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模样,乙六却沉默了。半响,他沉沉道了句:“对不住,我不该那样说你。”他离开些许,手覆上丁夏依旧红肿的脸颊:“我也不该逼你在安哥房外欢。爱。”他一声叹息:“天昭府里,谁不是身不由己?似安哥那种坦坦荡荡的,别说你喜欢,我都真心钦佩……”
丁夏回以大大一个呵欠。她在乙六怀里转了个身,笑道:“你若那么钦佩他,不若去陪他一起睡。”
乙六半响无言。许久,终是嘻嘻笑着粘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从京城到神医谷只花了十多天,但回京的路途三人却走了近一个月。到了京城,乙建安的伤已经彻底好了。而白永瑜的消息也传到丁夏耳里。
白老神医回谷后,发现莲华果被夺,一谷药材死亡大半,震怒之下,将白永瑜驱逐出谷,并与他断绝师徒关系。江湖上也开始风传,白永瑜医德败坏,行为不检点,奸。淫有夫之妇,一时骂声一片,众人齐齐唾弃。
丁夏听到消息后,第一次拒绝了乙建安的相送,自己一人回了天昭府。
丁夏承认,乙建安那日。逼人太甚,她心中不舒坦。但她没有立场责备他。在夺取莲华果的事件里,她才是主力,她才是害白永瑜最惨的那个人。
时是正午,丁天水不在,丁夏沿着熟悉的小道回癸支的大院。还没走到门口,却听见庭院中传来阵阵惨嚎。
丁夏急急进院。院里挤着许多人,正中央竖着两具刑架,两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被吊在上面,一身血肉模糊的鞭痕。刑架下方,两个面生的女人正在奋力鞭笞。被吊两人身上几乎没了完整的皮肤,血滴滴流下,甚至湿了刑架。
丁夏皱眉。癸支有很多处罚手段,但她一般不会这么残忍。加之她与受刑的两人相熟,立时喝止道:“住手!”
围观人群扭头望向她。丁夏一眼扫去,发现了许多新面孔,隐隐觉察不妙。认识她的人一脸震惊给她让了路。丁夏行到院中央,朝着那两名行刑者发问:“她犯了什么事?谁判得刑罚?”
那两人还没有答话,身后却有一女子道:“大胆!行刑时间,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丁夏转头。竟然又是个面生的女人。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红色薄衫,艳若桃李,细长的凤眼斜斜上挑,说不尽的嚣张。丁夏上下打量她,冷冷道:“你是何人?”
红衣女子回以一声冷哼,并不答话,却行去刑架边,拿起了那黑色长鞭:“你是新人吧?”她端着姿态,高高在上道:“姐姐先教教你规矩!”举着那长鞭,朝着地上就是一鞭!
也是她多事,打算先抽一鞭造势威慑,下一鞭就打算抽丁夏。不料丁夏却借着这空隙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眯眼道:“敢跟我称姐姐,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红衣女子被她扇傻了。丁夏还顺手夺了她的鞭子扔去一旁,朝着两名行刑的女子挥挥手:“先放她们下来!”
那两人并不理她,只是看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总算反应过来了,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抓。住她!我要亲手打死这个贱。人!”
两人居然真的上前去抓丁夏。红衣女子怒气冲冲又去捡了鞭子,狠狠朝着丁夏甩去!
丁夏一惊,连忙闪躲,斥道:“放肆!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却有个人影闪到了面前。乙建安拦在她的身前,接住那女子的长鞭,轻轻一拽!女子就是一个踉跄,手上的长鞭也脱了手。
乙建安转身,回头看向抓。住丁夏的两人,淡淡道:“松开她。”
两人互望,松开了丁夏。丁夏不料他会出现:这人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么,所以偷偷跟来了?
她还没有时间回味心中的苦涩酸甜,一旁的红衣女子已经敛了怒容,朝着乙建安施了一礼:“这位大人,我是癸支的刑使癸红,正在处理癸支内部事务。大人刚刚阻止了我,可是有夫子的授令?”
这会癸红倒是聪明了。天昭府有规定,各支之间不得互相干预。癸支若是处理内部事务,除非丁天水,否则谁都不能多管闲事。
乙建安还没有答话,丁夏却大惊道:“你是癸支的刑使?那原先的刑使癸燕呢?”
癸红一声嗤笑:“癸燕?那个女人不服从癸木姐姐的安排,已经被打入天牢!”
丁夏脸色霎时惨白。
癸燕是天昭府里与丁夏最亲近的人,而天牢是天昭府的专司刑罚的刑堂,里面行刑之人都是专家,根本不是癸支的小打小罚能比。进天牢受罚的女人,基本上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丁夏心知癸燕不是生事之人。而且,只有丁天水才能发配人进天牢。她离开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生了这些变动!
她脑中急速飞转,癸红却自以为吓住了她,得意行到刑架边,手指生生插入受刑女人的伤口中,引来了那女人的阵阵惨嚎。
癸红暼了乙建安一眼,朝丁夏道:“这位姐姐,刚刚我见你年纪小,以为你是新人,倒是冒犯了。”她一声轻笑,别有所指道:“不过姐姐也不该多事。你看,这两个人占着自己资格老,竟敢对癸木姐姐指手画脚。待行刑结束后,都要下天牢!”
丁夏看着她得意的嘴脸,只觉一阵烦躁,忽然瞪着乙建安,恶狠狠道:“帮我扇死这个聒噪的女人,然后吊去树上!”
乙建安静静看她。丁夏不示弱回望,心中暗道:“他要是敢和我谈什么狗屁仁义,或者不肯帮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癸木,大家还记得不?第二章出现过。
“片刻,一个妖娆的女人推门而出。她见了丁夏,滑软小舌探出,将嘴角挂着一缕白浊卷入口中,挑衅一笑,得意走了。”
就是这货。丁夏执行任务后,丁天水就让她代管癸支。
话说丁天水的徒弟都姓丁,癸支的女人都姓癸,乙支的男人都姓乙,还有乙“二”乙“六”他们取排行做名字,这些都是天昭府酷帅狂霸拽的规定,绝对不是因为作者懒……
话说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正好叫癸红,是因为她喜欢红色,这也不是因为作者懒……


、同伴

乙建安站了一会,终是转身,一步步朝着癸红走去。癸红大惊:“大人,你不能干涉癸支内部事务!”
乙建安走到她的身边,认真答话:“你说得对。”他迅速抬手砸在癸红后颈,看着她软瘫在地,沉声道:“可她是丁夏。”
他从怀中摸出绳索,将癸红捆了起来,然后飞去树梢高处,将她挂了上去。
丁夏松一口气,目光凌厉扫视众女,指着刑架命令道:“现在,去把她们放下来。”
人群有片刻静默。
丁夏离去后,癸木甚得夫子欢心,折腾出了许多事,夫子都睁一眼闭一眼。后来又有了传言,说丁夏在任务中不知所踪,十之八。九是已经死亡。癸木便开始打压那些与丁夏交往密切的人,手段越来越残忍激进,而夫子竟然默许甚至纵容了她,只是始终没让她做癸支首领。
就在众女纷纷猜测之际,丁夏回来了。而这场刑讯也因为她的出现变了质,变成了新旧势力的一场较量。
丁夏试图镇压癸木的势力。她着急去见癸燕,却又不能留下隐患,让癸木的人继续伤害她的姐妹。是以才让乙建安出手整治癸红,希望迅速稳住局面。
她没有等太久。那些癸支旧人见她收拾了癸红,终是安了心,一些人依言上前,救下了受刑的两人。丁夏的目光在那些新人面上扫过,直接而粗暴地威胁:“我是癸支首领丁夏。现在我要去找夫子。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谁要是敢再做出刑讯之事,我定将那些刑罚,十倍用在你们身上!”
说罢,也不管仍立在树梢的乙建安,急急跑出了大院。
丁夏其实找不到丁天水。丁天水晚上都待在他的院子,但白天行踪却飘忽不定。丁夏没有浪费时间去找他,直接跑去了天牢。
天牢里,丁夏见到了癸燕。女人双手被绑,悬空吊在梁上,一身血污。
丁夏走近了些,小心拨开癸燕的头发,颤着声音唤道:“阿燕,阿燕……”
癸燕没有反应。丁夏唤了一会,突然想起了白永瑜的药丸,急忙摸了个小瓶出来,倒了几颗喂癸燕服下。
她不知道癸燕有没有伤到筋脉,喂了药后,也不敢乱动她,只能在一旁焦虑等待。所幸,一盏茶时间后,癸燕眼皮动了动,终是缓缓睁开了眼。
丁夏慌忙抬手,抚上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阿燕……”
癸燕见到是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看到她清醒说话,丁夏忽觉那些悲痛再也压制不住,用力摇头:“怎么办,怎么办……伤成这样……”
她靠着癸燕的肩,抬手捂脸,毫无形象地哭泣,就好像……她刚入癸支学堂时一样。
每个新入癸支学堂的女孩都会有个老生作引导,丁夏的引导就是癸燕。作为引导,老生要在新生刚刚入学堂的头三个月里,教导她们一些癸支的基本知识。可癸燕为丁夏所做的,却远不止此。
丁夏被穿了琵琶骨后,就被癸燕捡回了房间。她的手要七天之后才能动。癸燕细心照料她。可缠绵不止的痛疼以及对未来的恐惧折磨着丁夏,她整日白着张脸发呆,不言不语。
入学堂后几天,丁夏都没有好好睡眠。那一夜,癸燕没有让她继续躺在房间,而是帮她穿好衣服,背着她去了后山上。
夜风凉爽,间或有虫鸣蛙叫,大自然的清新甜美终是让丁夏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她靠在悬崖边的树上,迷迷糊糊快要入眠,却听见癸燕在唤她。
丁夏睁眼看去,就见到团团雾气从山脚升起,将她们包裹其中,又腾腾朝山顶飞去。夜空弯月消失了,山峰树林模糊了,入眼之处,尽是茫茫的雾气。云雾过处仿若仙境,丁夏身处其间,忽然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宁祥和。
癸燕声音徐徐传来:“漂亮吧?”
“你若死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就真与你无缘了。”
她轻轻执了丁夏的手:“所以,好姑娘……陪我活下去吧。”
十六岁的癸燕与十三岁的丁夏,就在那片恍若虚无的白茫中,约定了携手同行。学堂中伤痛从未停止,可或许是因为有了彼此支撑,一切苦难都被减半。两个女孩一路扶持,互相舔舐伤口,终是在万般艰难中,磕磕绊绊活了下去。
相比情绪化的丁夏,癸燕是坚忍的。丁夏就像一株寄生植物,依附于她的坚强乐观。她们一起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彼此分享这个秘密,并为那个目标共同努力。
可以说,癸燕成就了今日的丁夏。回忆过往,丁夏时常会想,如果没有癸燕,她可能会在某次负面情绪爆发时自尽身亡,又或者彻底妥协,真正变成一个苟且偷生的淫。娃。
被吊着的女人见她哭了,叹气道:“别哭了,我有话说。”
丁夏抹了眼泪,抬头看她:“你说。”
癸燕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想靠近她:“你走之后,癸木就派人外出了,派得还都是和我们同期的姐妹。”
外出,是癸支所有女人的噩梦。
癸支的女人主要是特供天昭府的男人使用,但也有例外。一些知道癸支的王公贵族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非常感兴趣,时常要求丁天水送些女人给他们赏玩。这些男人不比天昭府的男人强壮,却比他们更残忍百倍。被派外出的女人就算能活着回来,也要被玩掉半条命。癸木便借派人外出的机会,扫除丁夏的人,并且讨好结交王公贵族。
癸燕继续道:“那日癸霖被送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癸木却说她不听话,惹得三殿下不高兴,让我吊她一上午。”
她低头看丁夏:“癸霖和我们相识一场,我自然不答应,还唤了大夫给她医治。癸木不是癸支头领,没权利指使我,就将我告去了夫子那。”
癸燕脸色很是凝重:“夫子招我过去后,直接对我用了傀儡术。”
丁夏只觉心中一沉。丁天水曾经告诉她,傀儡术比拼的是心性。若是对手警惕,操控难度会增大许多,出其不意方能有最佳成效。因此,丁天水很少对人动用傀儡术。天昭府里除了丁夏,知道他有这本领的人全都死了。
那么癸燕……
癸燕并不理解丁夏的担忧,她只是着急提醒她:“他问了很多你的事情,他问我……”
她的话没说完,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夏夏,你回来了。”
两人脸色一变。估计是天牢的看守见丁夏闯了进来,去通报了丁天水,这人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丁夏勉强平复情绪,这才转身,就见丁天水一身藏青色长衫坐在轮椅中,丁秋和两名天牢刑使立于他身后。
丁夏跑去他轮椅边蹲下,撒娇唤了声:“师父……”她的手摸过癸燕,怕丁天水嫌恶,不敢直接碰他,只得拽了他的袖子:“夏夏好想你。”
丁天水抬手,捏了捏她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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