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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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嗯，果然是你啊，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快说……什么？！”
不知道朱涵在另一边说了什么，朱柏不耐烦的脸，骤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地阴沉下来。
“知道了，我马上去。”说完这句，他哐地一下挂断电话，握拳的手指捏得噼啪作响，在原地站了两秒压下猛然窜上脑海的怒火后，转身向莫小然的房间跑去。
此时距离莫小然和那名叫影的男人开溜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路上每逢遇到守卫，影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放倒，介于莫小然的阻挠，他虽然面上颇有些不以为然，却遵从了她的想法，并未对那些人下杀手。两人好不容易从城堡里出来，正藏匿在灌木中躲避花园里巡逻的警卫，整个城堡突然警铃大作！
被发现了！莫小然掌心都是冷汗，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跟紧我，别做声。”影不放心地嘱咐道，趁着前来巡逻的人跑去跟刚从城堡里出来的警卫接应的时候，带着莫小然躬着身子快速地穿过花园的草坪往河边跑，一旦渡过这不足5米宽的小河进入树林，那么要隐匿行踪也会方便很多。然而计划总敢不上变化快，眼看一切顺利，他们已经跑到了河边，正在交涉的警卫们也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那些警卫身边的猎犬却突然一凌，呜嗷着叫了两声，嘴里嘶吼着拉着那拽绳的警卫就朝莫小然他们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不过两三秒的愣然，训练有素的警卫们马上都反应了过来，打开手电顺着猎犬的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别杀人！”眼见影已经把手枪掏了出来上好膛，莫小然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止。
“如果不想再被抓回去，最好收起你那廉价的善心。”影嗤笑，掏出另一把手枪塞到莫小然手里，话刚说完，一只猎犬突然从黑暗中一跃而起扑到了他身上。他并未开枪，掏出怀里的匕首三两下便将在他身上撕咬的巨大猎犬分了尸。回头看见莫小然傻兮兮地站在原地，不由懊恼地低咒了一句，朝她吼道：“愣着做什么，跑啊！”
两人乘河边小舟渡过小河跑进树林，林中很快便上演起了一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莫小然和影无疑就是奔逃的惊蝉，而一刻不得地追击他们的警卫则是那残忍的螳螂，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管两人躲避的如何完美，那些人都能轻易的找到他们，莫小然十分清楚若不是顾忌到不能伤害她，警卫们手里的枪早把她和影都打成筛子了。
“该死的，你身上绝对有追踪器！”奔跑中，影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显然就算被他察觉了，现在他们也没多余的时间去找那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东西。
两人七拐八绕，好不容易跑到了影先前所说的有同伴接应的地方，然而没等他俩缓口气，三个大汉就从天而降。影反应迅速地先开枪打掉了一人手里的枪，然而却被另一个人近距离一枪打在腹部上，然后便倒了下去。莫小然看见那些人还要向影身上补上一枪，吓得跑过去趴在他身上，惊恐地求他们住手。
红色的血液不停地从影的腹部汩汩流出，不一会儿，他就不动弹了，无论莫小然怎么唤他，他都没有反应。
莫小然整个人都懵了，不管身边的大汉们如何催促她起身跟他们离开都不做声，那些人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准备将她扛走。正在这是，莫小然突然感觉身下的人动了一下，随即耳中便听见三声连续的枪响，伸手正准备去拽她的大汉和他旁边的人纷纷栽倒在一旁，没了动静。
紧接着，她便惊愕地看见影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还握着枪，原来他刚才是装死骗人耳目。
“你杀了他们？！”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影。
“要不然呢？你以为他们会让我安然离开？”影的说话声有些微颤，还喘着粗气，单手捂着腹部中枪的地方，看上去似乎疼得厉害。他正想再嘲讽两句面前这个蠢透了的丫头，便听见后方有犬吠传来，站起身一咬牙提起莫小然就跑。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树林的边缘，高耸的石墙挡住了他们逃离的脚步。
“从这里出去。”说话间，影已经俯□，示意莫小然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
从这里……就能到城堡的外面……
莫小然神情恍惚了一下，不过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她思考了，只得硬着头皮踩住影的肩膀，借着对方使力的时候一跃而起爬上了墙壁，再摸黑跳了下来。
她的脚才将将挨着地面，耳朵里便传来了几声噼啪噼啪的闷响，随之刺目的探照灯便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莫小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抬手挡在一时无法适应这灯光强度的眼睛上，但朱柏靠近所带来的低气压，还是让她警惕地抬头来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他。
那张俊美的，总挂着戏谑邪气笑容的脸，此刻凝重得可怕。
“看来朱涵果然没有说错……”朱柏自嘲地扯动嘴角笑了笑，并未将这句话说完，直接上前一步想要将莫小然从地上拽起来，结果却被对方快狠准地一巴掌将手拍开。
似乎也被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不过莫小然很快便回过神来，掏出先前影塞给他的手枪对准了朱柏，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背部地上冰冷的墙壁才有些哆嗦的开口道：“大哥……求你了，让我走吧。”
“这是你第二次拿枪对着我。”就像是没有听到莫小然的哀求，朱柏只微一抬手，趁着莫小然晃神的空档，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的同时，粗暴地将她的手腕扭到身后一把握住，力道大得几乎让莫小然以为他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捏断。
“难怪下午的时候突然那么温顺，原来都是装出来骗我的吗？然然竟然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也不愿意呆在我跟朱涵身边是吗？”
莫小然沉默不语。
然而朱柏却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猛然拔高了声音怒吼道：“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吗，怎么？现在哑巴了？说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莫小然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咬了咬牙说道：“没错，我就是想要离开这里！想要离开你们！就算明知道那个人不可信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带我离开这里……”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在莫小然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也打断了她未尽的话。
“别傻了，然然。”朱柏抬手掐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将脸凑到莫小然面前，脸上逐渐扬起了令人心悸的浅浅的笑容：“这件事，已经触到我的底线了，然然最好现在马上乖乖地跟我回去，再留在这里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怎么对待你，你该知道，发怒的野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对吗？”
莫小然无言以对，朱柏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上了之前他们出来使用的车辆。
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很快便回到了城堡，朱柏和莫小然刚下车，便有人来报说先前试图带莫小然离开的男人逃跑了。
朱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让报信的人退了下去，一双蓝色的眼眸冷若冰霜，低头倪了眼莫小然的侧脸，神情莫测。
“如果不想受伤的话，然然最好暂时别出现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让莫小然惊讶的话后，他直接将她扔进卧室便摔门回了客厅，点开烟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莫小然傻愣愣地在禁闭着的门后站了半响，伸手将房门虚掩着打开少许，抬眼便瞧见了朱柏颓丧的背影，没来由就觉得心里一抽。可就算如此，她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非要追究的话，哥哥们对她所做的那些事，难道就是正确的吗？
呲，真可笑。
无言的沉默似乎连带着屋内的空气也跟着凝滞了，不过这种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各怀心事的两人很快便被门扉从外被人用力推开发出的闷响声惊醒了，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朱涵回来了。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摆脱了父亲和青帮各方势力的纠缠赶了回来。
莫小然透过门缝偷瞄的眼神毫无预兆地便和他看过来的冰冷目光对了个正着，顿时一个激灵，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跟莫小然的视线接触后，朱涵没有再看自己的孪生哥哥一眼，大步朝妹妹的房间走了过去。
黑皮鞋踏在城堡厚实的毯上，照理说应该没有任何声音的，但此刻的莫小然却莫名地感觉自己耳中响起了一步一步几乎震耳欲聋的震颤声，如同踏在她的心上一样，令她浑身神经都不由自主的绷紧起来。
34第三四章
“你最好先冷静一下。”朱柏扭头看向自己的孪生弟弟；苦笑着提醒。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说你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吗？”朱涵嗤笑，冰冷的视线却仿佛能穿透门扉狠狠地打在莫小然身上一样；吓得她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然然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那个人接触的？”他推开卧室的门，强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莫小然瞬间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抬脚往后退。虽然心里有些发悚，但她总算还没傻到在这时候保持沉默。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老实交代。
“下午？”朱涵挑眉，回头看了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朱柏一眼；继续问：“是吗，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并不认识他；那我倒是更想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了；能让你如此轻易便决定跟他离开。”
“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会无缘无故就跟他走？”朱涵厉声呵道。
“他，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小时候我跟小舅舅一起照的，说是他的雇主让在我不相信他的时候让他给我看，所以我……”面对朱涵越来越近的脚步，莫小然心里愈发忐忑，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脚后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磕，整个人失去平衡，瞬间往后摔去。
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倒在了奢华柔软的实木床上。
“所以你什么？”朱涵步步紧逼。
所以我其实根本不相信他，只是想利用他逃走而已啊！这话，莫小然当然不敢说。
然而朱涵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面对妹妹突然的沉默，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淡淡地道：“怎么？不想说吗？你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这话还真不是什么空白的威胁，朱涵的确有这个本事，而且他也正打算这么做。
“不是不想说，我只是……”莫小然沉吟片刻，实在顶不住身前人可怕的压力，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坦白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我根本不相信那个人好吗，他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只是模棱两可地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然后便告诉我有人让他来带我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能躲开外面的守卫潜到城堡里来，肯定也能悄悄地把我弄出去，所以我就……我就打算利用他。”
听完妹妹的解释，已经踱步到床边的朱涵忽然停下了动作，向来沉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然然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那人不怀好意并且有所图谋，却还是听信他的话，不仅没有立刻向城堡里的人揭穿他的身份，最后还决定以身犯险跟他走？”
“是的……因为我想要离开这里。”莫小然咽了口唾沫，颤声应道。
“妈的！我真想拿皮带抽你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门口的朱柏恼火地爆了粗口，扔掉手里燃尽的烟头，砰地一下将卧室的房门狠狠摔上，又朝客厅走了回去。
“然然。”朱涵面无表情地盯着莫小然，那种努力压抑着怒意的低沉语气，合着他那如同看见猎物的毒蛇一般阴狠犀利的眼神，让她没来由抖了一下。
“你让我们很失望。”他淡淡地说。
莫小然顿觉不妙。
“现在知道害怕了？”注意到妹妹微小的心理变化，朱涵冷笑道：“就算是养只猫狗，也知道不能拿主人帮它磨利的爪牙反咬一口，然然你可真够狠心的，竟然还帮着外人对付我们，如果你现在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的话，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帮着外人对付你们了？”对于朱涵话里突然透露出的信息，莫小然显然有些接受不能。
“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朱涵平静地看着莫小然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明幽暗，即使被惊愕占据，也纯粹得参不进任何杂质，就像是在夜幕最黑暗时刻闪烁而出的两颗启明星。而他，就偏要把自己的身影永远地刻在这对让他有爱又恨的眼珠子里。
“那你说看看，这是什么？还有我书房丢的那些文件，难不成是自己长腿跑了？”说话间，朱涵忽然单膝跪到了床上，伸手在莫小然的后脑勺一摸便从她的发间拿出一枚漆黑细小，不足拇指宽的轻薄晶片，手上一使力，便轻巧地将其捏成了碎片。
“窃听器！什么时候……”莫小然惊呼。
“很惊讶？”朱涵的嘴角挑起了冰冷讥讽的弧度：“别告诉我你对此毫无所觉，难不成你们学校里教的反侦察训练，都是狗屎吗？”其实说实话，朱涵还真是错怪莫小然了，当时逃跑的时候气氛那么紧张，这丫头心里就顾着害怕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在意什么时候被人装了窃听器在身上。而且她也没想到那男人胆子那么肥，都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竟然敢潜到朱涵的书房去偷东西。
“我……”莫小然被问得哑口无言，可她心里又实在憋着一口气，所以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在她看来简直算得上莫名其妙又强词夺理的理由道歉，于是便注定越说越错。
“只是一个窃听器而已能说明什么？我又没看见，还不是你说是谁装的就是谁装的！你们不是也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吗？而且我又没拿你的文件，丢了东西明明是你自己没看好，凭什么怪我。”
“你……”
愤怒的火焰逐渐在心里翻卷成如墨的漩涡，不断地旋转、升腾、旋转、升腾，使劲撕扯着朱涵所剩无几的理智。灼热的气息在呼吸间从鼻息里喷出，他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种想要吃人的冲动，想要把面前这个似乎永远也学不乖的人吞进肚子里，从头发到脚趾，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全部咀嚼吞咽，化为自身的血肉，让她再没有挣扎的余地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莫小然打了个寒颤，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朱涵身上看到如此狂暴到几乎实体化的怒火。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