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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医妃倾城 作者:长天一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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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像她娘那样,对这个爹还抱有幻想。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心里清楚的很。漫说现在是太太盛氏当家,就算是盛氏死了,古木时也不见得会心软,会把她们接回去。

没了盛氏,还会有助他往上爬的赵氏、孙氏……这样的人,什么都可能会碍事。

望着若雅唇角那抹若隐若现的讥讽,林氏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周妈妈见她并不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反而娘儿三个哭成了一团。粗大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气道:“你们这叫什么事儿呀?好好的事儿弄得如丧考妣一般,若是不想回去享福,就在这儿穷死吧。呸,算我白跑一趟!”

说完,扭着浑圆的身子甩了帘子去了。

若雅也不想和她计较,小人行径,只当是一只母狗发疯了。

话说周妈妈气哼哼地上了车,古福赶着车急匆匆地回了城。

进了丞相府,她就一溜小跑着来到了盛氏的上房里,对盛氏如此这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盛氏听着听着眼睛不由泛起了光,连连问道:“你说那丫头真的长成那副德性?”在周妈妈再三保证之下,她兴奋地坐不住,在室内搓着手来回地踱步。

“你都不知道雪晴这两天哭了多少次了。你说好端端的人家谁愿意嫁给泰王那个凶神恶煞啊?”盛氏语气里满是兴奋,“要真如你说的那样,倒真的合了我和老爷的心意了。”

“到时候泰王若是追究起来,我们也就不用愁了,也省得雪晴跳进那个火坑。将来的好日子多着呢。”

周妈妈连忙赔笑,“太太说的是,只是那丫头倔强得很,若是不让她娘一起跟过来,她怕是死活都不愿意来的。”

“你不是说那林氏现在像个鬼一样难看吗?”盛氏正踱着的脚步忽然停下来,让一直低头跟着她的周妈妈差点儿撞了上去。

忙低了头屏声敛气地回道:“是,老奴看了,连原来一分的风采都没有,整个人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老爷……就是见了,也认不出她是谁了,太太尽管放心就是!”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盛氏哈哈大笑,“没想到那么个娇弱的美人儿也成了老太婆了。就算是她还是当年的样子,就算是老爷见了她,又能怎样?他能有今天,我们盛家可是功不可没!”眸子中的一点狠厉,随着这话慢慢地消散。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仿佛正把古木时给掐在里头一样。

“那是,那是,我们盛家,百年望族,谁敢动我们一根汗毛!”周妈妈极尽阿谀之能事,讨好着她。

盛氏被她奉承地浑身舒坦,眉眼都笑得弯弯的,“既然那丫头不想和那贱人分开,我倒不介意府上再多养两个人。也好,都弄到府上来,也省得那丫头不乖乖地听话!”

她说着话,两手却紧紧地绞着帕子,恨不得把那帕子绞成了麻花。

斜睨了一眼躬身静听的周妈妈,她低低地吩咐,“这事儿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圣意说是这个月的十六就操办婚事,我们得赶紧了。你明儿一早就多带些人,把人给我弄到府里来!”

“是,老奴明白!”周妈妈点头应声去了。

盛氏则半眯缝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倚在太师椅的椅背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一个丫头忽地闯了进来,急匆匆地禀道:“太太,小姐和少爷身上忽然痒起来,实在是受不得了。”

盛氏身子忽地就坐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回事儿?可是吃坏了东西了?请大夫来了没有?”一叠连声地问着,就顺势扶着那丫头的手急急地出去了。

 十四章 各方谋划

静悄悄的夜晚笼罩下来,万籁俱寂。除了路上偶尔有打更人间或的喊叫声,再也没了别的声息。

丞相府里灯火辉煌,映得天空都红了。

丞相古木时正在上房里来回地踱步,里间里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他的女儿和儿子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浑身发痒,被夫人盛氏给接到自己屋里,此时几个大夫正忙乱着诊脉。

见女儿和儿子披散着头发,要死要活的痛苦样,盛氏的心似要被揪起来,也跟着拿帕子抹眼泪。

屋子里丫头婆子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只静悄悄地立在那里听候吩咐。

这个关头,惹恼了主子可就是一顿好打!

泰王府的书房里,还透着温馨的烛光,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显得更加挺拔不凡。

上官玉成正负手而立,倚在窗边。银色的面具在烛光映照下有点儿刺眼,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面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脸色铁青,唇角紧抿,似乎正憋着一肚子的气。

“主子,咱不能就这么逆来顺受啊。古木时那只老狐狸调教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好?还不是小狐狸一只?这若是嫁给了您,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皇上,怎么就不多想想?”

上官玉成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天才道:“刑天,这是圣旨,不逆来顺受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刑天一下子被他给问住了,张口结舌地说不上话来,憋得一张俊脸通红。

上官玉成好笑地望着他,道:“行了,你别尽想着我的事儿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为我自己想想?”刑天似乎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主子,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啊?”

上官玉成就呵呵轻笑,“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你上次晕过去,可是有一个小姑娘救了你,人家还看光了你的身子。你说,你不得为人家负责吗?”

“咳……咳……”刑天好像一下子被口水呛住了,那张俊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无哀怨地望向上官玉成,急道:“主子,都这个时分了,您还跟奴才在这儿斗嘴?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你的事儿。”

上官玉成见他羞了,也不好再调侃他,只轻轻笑道:“这事儿已经是铁板钉钉——没什么好想的了。其实皇上不是没想过,而是想得太多了。”

见刑天瞪着眼睛看他,他知道他有点儿不明白,幽幽说下去,“古木时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谁上位都要依仗着他。父皇正是看到太子和他走得近乎,才想出了这么一招。他这是想动摇太子和古木时之间的关系啊。只是这样会有用吗?古木时的女儿嫁给我,他就能和我更进一步了吗?”

刑天此时才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深意,不由一拍脑袋叫道:“原来皇上这么想的?只是为何没用呢?他的女儿嫁给了您,日后你们就是翁婿关系了。怎么着,他也不能和太子走近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上官玉成静静地望着刑天,慢吞吞说道:“古木时老奸巨猾,怎么会受制于这桩婚事?父皇,想得太简单了。”

是啊,为了权势,女儿能算什么呢?倒是他们泰王府,活生生地就被烙上了一个和古木时靠近的印记了。

这个结果是皇上想要的,可不是他想要的。况且这关系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对于古木时来说,什么都没有利益最大!

上官玉成这么多年,以旁观者的眼光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太子位高权重,乃是国之储君,一国根本。他还和丞相走得这么近,心中想的什么可想而知。

父皇这么多年,总觉得愧疚于他,这才想出这么个招儿来弥补他吧?

若是将来太子登位,他恐怕是第一个被清算的,纵然他面目被毁,可是架不住他能征善战,为大秦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军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威望。

俗话说,“树大招风”,太子,能不忌恨吗?

他,其实早就明白了父皇的良苦用心。可是,这有用吗?能使他免于被太子清算的命运吗?

他不由苦笑了一下,父皇已经病入膏肓,这也算是他最后一次为他铺路了吧?

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酸酸的痛感,还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人在意他,不会再有人为他着想。

从母妃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可是父皇既不追查,也不惩治,任凭皇后一手遮天!

可到现在,他才想明白,父皇心里其实也很苦的。皇后母族势力雄厚,父皇,怕也是奈何不了她啊。

如今古木时乃是后起新秀,势力足可以和后族相抗衡,父皇就想着以此来钳制后族,想让自己日后能一帆风顺地活下去。

只是,这一切能如愿吗?父皇当初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如今还能保护得了他这个丑八怪吗?

“哈哈……”上官玉成忽然大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满是沧桑,听得刑天顿觉头皮发麻。

“主子……”他无声地喊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儿。”上官玉成摆摆手让他心安,又吩咐道:“旨意让我这个月十六成亲,那就这样吧。这两天,你领着人把府里收拾一下吧。”

刑天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桩婚事,知道已无可挽回,只好点头,问道:“不知道主子想让王妃住哪一所院落?”

府里的院落很多,由于泰王还没有正室,基本上都空着,是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上官玉成身边倒是有几房姬妾,每人一所小院落,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相安无事。况且他常年征战在外,压根儿一年就见不到她们几面。如今府里能有位王妃约束一下也好。

于是就道:“就把后头的碧云轩收拾出来吧。那里地方清幽,倒是个怡情养性的好去处!”

刑天听了不由咧嘴笑了,这说明主子还是不满这桩婚事的,想给未来的王妃来个下马威啊。

泰王府占地几百亩,里头的院落几十个,唯独这碧云轩是在最后一进的西南角,是个再偏僻不过的院子了。

什么环境清幽?那个地方住进去,可是与世隔绝了。只要主子不踏进那个院落一步,王妃这辈子就别想见到主子。

古木时那老狐狸不是答应把女儿嫁过来吗?那好,就让他这颗棋子用不成,让他的女儿守活寡,自生自灭算了。

想清楚了这些,刑天忙利索地朝上官玉成恭敬地行了一礼,就匆匆地出去了。

 十五章 母女分歧

自从打发走了周妈妈,若雅心里就极不踏实,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完结。

林氏则不停地埋怨,嫌她性子太过倔强,得罪了周妈妈,就是得罪了盛氏。一个女孩儿家,若是没了家族的支撑,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到时候总不能就随随便便地像村子里的女孩儿一样嫁给庄稼汉子啊,那她这辈子苦熬到如今还有什么盼头?

望着林氏那双因为熬夜加上流泪而红得吓人的眼睛,若雅心里顿觉一股刺痛,可是就这么丢下林氏,自己一个人跑到丞相府去,就算盛氏真能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她就能过得安稳吗?

何况盛氏安的什么心她们也不知道,万一拿她当棋子怎么办?

可是到时候林氏也跟着去了,依照她现在的能力,又能如何照顾林氏呢?

她不由陷入深深的惆怅中,任凭林氏数落来数落去。

夜里,她躺在外间简陋的用两条长凳搭起的硬板床上,听着对面传来陈妈妈的鼾声,她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这年头,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钱,还是钱在作怪。

要是有了钱,娘也能过得更好一点,就算是古木时一辈子都不见娘,娘心里不痛快,可至少能吃得起补药,能锦衣玉食地过着。

再退一步讲,有了钱,她能带着娘离开这个地方,离古木时远远地,既然他那么绝情,就当没有他这个人好了,何必在这个地方心心念念的?林氏的心病说不定到江南水乡就能好了呢。

一晚上,她睡得都不踏实,睡里梦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第二日一大早,若雅睁着熊猫眼起来,陈妈妈已经煮好了稀粥,熬好了药。

她给林氏端进去,见林氏双眼下也是淤青一片,显然一夜也没睡好。不过她们也是见怪不怪了,林氏自从被古木时和盛氏赶出来,夜里就没痛痛快快地睡过。

服侍林氏喝过了药,又吃了粥,若雅才小心地陪笑说自己想到城里一趟。

林氏听了倒没怎么着,陈妈妈却在外间里喊着:“姑娘是什么身份的人,怎能一个人抛头露面的?”

若雅不由苦笑: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还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她低声冷哼:“妈妈,我们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总不能坐吃山空等死吧?我采了那么多的药草,若是到城里能卖了,好歹也能换点儿银钱,家里也不至于如此困窘!”

陈妈妈听了还要说什么,林氏却开口道:“雅儿说得也是,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只是绝口不提她进城的话。

陈妈妈一挑帘子从外间进来了,站在床前给林氏身下塞了个大靠枕,才絮絮叨叨地说道:“姑娘好歹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日后可就没有人家来求亲了。”

林氏也微微颔首,似乎很赞同她的话。不管怎么样,在她心里,若雅是古木时的女儿,就得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在村子里住着,若雅平日里也不避嫌,上山采药,在村里给人给牲畜治病,也是迫不得已。

眼下周妈妈来了一趟,已经透露了说亲的意思,若是再让女儿出去疯跑,被丞相府的人知道了该说自己不懂规矩,教出来的女儿没个姑娘样。

见她沉吟不语,若雅急了,上前抱了林氏的胳膊晃着,“娘,我才不想嫁人呢。就算是丞相府来人给我说亲,依照我们的地位,还能好到哪儿去?我才不让他们摆布我呢。”

“胡说什么呢。”林氏瞪眼轻斥,“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害不害臊?”

望着若雅委屈地撇了撇嘴,林氏又缓了缓语气,“你爹再怎么心狠,你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还能不给你找门好亲事吗?从今儿起,你就在家里学学女红,别再往外头跑了,也该有个姑娘样儿了。把脸上那东西给我揭下来,好好的脸干嘛非得扮个丑八怪?要是让府上的太太知道了,还怎么给你议亲去?”

议亲议亲,就知道议亲。若雅心里暗暗想着,还不知道被人家给卖到哪里呢,在这儿还一头热乎着。

但是这话她知道跟林氏说不通,在林氏脑子里,就是一个观念:虎毒不食子。古木时能绝情对她,但绝不会绝情对待他的女儿的。

若雅实在是难以和这两个古人沟通,憋着一肚子的气来到了外间,找了一个布袋,就到院子里把自己常年晒干积攒下的蒲公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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