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我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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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向阳原以为沈碧影还会追问下去，没想到她只是偏过头来对他说：“你也去睡吧，雪儿我会照顾的。”
那么他们暂时安全了是吗？
向阳带上门离开房间。沈碧影给女儿脱去外套盖上被子，坐在床头拂开女儿额上的刘海，俯□子吻了吻她的额头，送上迟到的生日祝福，“生日快乐！”
林一雪侧了个身，颈上的项链露了出来。沈碧影一眼便认出那是Cartier的项链，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这绝非一条普通的项链，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阵担忧。
夜里，沈碧影接了一通电话后又飞去洛杉矶了。走前她在女儿的床头柜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Cartier的棕色鳄鱼皮表带石英表。
沈碧影与向天佑都不在家的不在家的日子里，都是由向阳驾车送林一雪一同上学放学。他总是先林一雪一步到车里，把暖气打开，为她开车门系上安全带。而林一雪则是静静的享受这一切并回报他一个明朗的笑容。
夏日里，鲜有人敢顶着午后炙热的太阳到草地上去躺着。冬日却不一样，冬日是一个浪漫的季节！饭后，在林荫道走上一段，乏了可去草地上或躺或坐着打会儿盹。
多么惬意！
林一雪在读的高中是N大的附属高中，两个学校之间只隔了一片树林。
林一雪坐在草地上翻阅着《那人，我疼》，思索着该如何修改。突然，原本在她身边躺着的向阳把头枕到了她腿上。
“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紧张极了，一边试图推开他的头，一边立即去看周围有无熟人。
“都是几个不认识的人。”他纹丝不动。
她发现果真都是几个不相识的人，就放心了许多。
“修改到哪里了？”他问。
“艾思和阳川知道了彼此的关系。”
“哦。”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转了个身，把脸朝向里。艾思和阳川，林一雪和他，多么相似的关系。艾思和阳川终是走不到一起的，那么他与林一雪呢？一滴泪滑出眼眶，向阳迅速擦干了。
向阳闻着林一雪身上淡淡的清雅香气，睡得迷迷糊糊。
“我们去看电影吧！”放学路过电影院时，向阳说。
“看哪一部？”
“你想看哪一部？”
“《跨世之恋》”她说，“不过这部电影在欧洲票房极好，今天又是首映，我们现在能买到票吗？”
向阳从口袋里抽出两张《跨世之恋》的电影票摆到她面前。
原来他早已计谋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又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兴奋地一直问。
向阳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说，“早就听你在念了。”又抬起手来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去买点吃的，我去停车。”
“嗯。”林一雪快乐地点点头。
《跨世之恋》讲的是一个男子为了向自己心爱的女子证明自己的爱有多深而足足追求了她三生的故事。
“Fred好深情。”林一雪侧过脸动情地对向阳说。
回头时她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他们后面的位置坐下。尽管他戴着墨镜，尽管光线极弱，她仍认得出他。
弥足珍贵的形影相随！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一点钟，佣人们都睡下了。他们牵着彼此的手穿过厅堂，爬上楼梯，来到林一雪的房门前。
向阳对她说，晚安。
她也对他说，晚安。
他看着她开门进去。
沈碧影坐在林一雪的书桌前，神色凝重。
“妈妈。”林一雪唤道。
向阳听了，心里一震。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嗯，看了场电影。”林一雪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
“同谁一起？”
“同学。”是的，向阳与她曾是同学。
“刚刚在外面的可是你向阳哥哥？”
林一雪并不否认。
“是你向阳哥哥接你回来的？”
“嗯。”
“怎么不让司机去接，这样晚了还打搅你哥哥？”
“向阳……”她想了想，又加声哥哥上去，“哥哥，恰好在附近。”
沈碧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她亦希望真是自己多心了。“你与向阳是兄妹，兄妹之间相互照顾着些，感情融洽，妈妈与你向叔叔都很高兴。不过，兄妹终归是兄妹，切不可越了界。”
“我知道。”
沈碧影离开后，林一雪如被人浇了盆冷水，这些天的兴奋欢愉全给这盆水浇到了地上。她失落地坐到床边。她与向阳的未来，她何尝是不清楚的？可巧他们偏都爱上了对方，这份爱又来得这么汹涌。她用力地甩甩头，企图甩掉这些不愉快。
上完课，林一雪穿过树林去N大学找向阳一起回家。在一处较为静僻的走廊上，她看见向阳与另一个女孩在说话。她躲到一根离他们较近的石柱后面偷听他们讲话。
“我喜欢你。”女生鼓足勇气表白。
向阳手双插在裤袋里，身体斜倚在墙上，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我不喜欢你！”
结果似乎在女生的意料之中，她嘴角扬起一丝牵强的微笑，假装释然地吐了一口气，“谢谢你拒绝我。那么我们依然可以是朋友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向阳离去的背影，女生难堪得满脸通红，怔怔地站在原地，眼里闪着点点泪光。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哽咽着声音自欺欺人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向阳转回身想说什么，但已不见了女孩。
林一雪从石柱后面目睹女生失落地离去，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向阳。”她微笑着唤他。
“什么时候到的？”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与刚才那个冰冷的向阳判若两人。
“刚刚。”她撒了个谎。
“饿吗？”向阳侧头看着她问。
她摸摸肚子，仰起头，淘气地说：“嗯，好饿。”
“我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家吧。”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说。
林一雪点点头。
一家日本料理餐厅内。
“我先去趟洗手间。”林一雪对向阳说。
林一雪从洗手间出来时，一个女子正急急的走进餐厅，不巧两人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女子匆匆地同林一雪道歉。
林一雪听着声音极为耳熟，抬头一看原是米夏。
“是你！”她们异口同声地惊呼。
“我和我男朋友在这边吃饭。你呢？”米夏问。
“我也是。”
“那我先过去了。”米夏指向角落靠窗的一个位置说，餐桌上坐着一个极为俊朗的男人，看见米夏，朝她温柔地笑笑。
“好的。”
“想吃什么？”陆文泽这样问米夏时，向阳也正这样问林一雪。
林一雪看了菜单后，点了一份鲈鱼刺身，一份千岛酱烤牡蛎和一份金枪鱼寿司。向阳则点了一份铁板里脊，一份汁烧银鳕鱼和一份乌冬面。
“我都看见了。”林一雪终于说。
“什么？”
“挺漂亮的呢。”
向阳面露愠色，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也挺相配的。”说出这五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们……”
“林一雪！”向阳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撞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林一雪哭了，夹着懊悔、伤心与惧怕。她懊悔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伤心向阳的离去，惧怕他们的未来。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餐厅，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街上的熙攘的人流，顿时觉得脚下无路可走。一阵风吹来，她感到异常的冷，蹲下去环抱着自己。路灯照在她身上，她的影子在地上缩作一团。
沈碧影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吸吸鼻子对母亲说马上回去。
林一雪站起来，融到人群中。她走了一段路，察觉到身后有个脚步一直跟着自己。转身一看，原是向阳。
“对不起！”向阳看着满脸是泪的林一雪，心已乱作一团，懊悔涌满心头，把她拥入怀里。
“我好害怕你就这样走掉了。”她在他怀里抽泣。
“我一直在你身后。雪儿……”他轻声唤她，“不论以后发生什么，答应我，你都不会把我往别人身上推。”
“嗯。”她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第 11 章
转眼一学期又将结束，放假前的一天下午，林一雪从学校影印室出来时恰巧碰见姜铭在同一名中年男子握手告别。
“嘿！”她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同他打招呼。
他一转身看见原来是她，笑了起来问道：“你在这里念书？”
林一雪点头。
“你来做什么？刚刚那个好像是我们年级的老师。”
“他是我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他女儿写了篇故事，让我帮她看看。”说着姜铭朝林一雪晃了晃手中几张卷成一卷的A4纸稿件。
“哦。”
两人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要去哪里，要我送你一程吗？”姜铭首先打破这股沉默。
“我恰好要去找你。”林一雪晃晃手中的稿件，把它交给姜铭，“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姜铭接过稿件痴痴地望了林一雪一阵，见她给自己瞧地有些不好意思了才低下头去瞄了几眼手中的她的稿件。两人道过别，纷纷转身走开。才走了几步姜铭回头问道：“你下午还有课么？”
“没有了。”她闻声转身望向他。
“陪陪我好吗？”
他逆光而立，阳光打在他脸上。林一雪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稍着笑意，可她却听出了忧伤。
她点点头说好。
他们驾车来到一家意大利餐厅。一个服务生上前来同他们打了声招呼，接过姜铭手中的车钥匙去为他泊车，接着另一个服务生领着他们到一间装潢富丽的包间。
服务生为他们拉开椅子。他们相对而坐，林一雪脱下外套放在旁边一张空着的椅子上。
“想吃什么？”姜铭问她。
林一雪翻动手中的菜单，中午吃的饭还在胃里，她点了一杯摩卡咖啡。
姜铭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老样子，再加一块黑森林蛋糕。”
二十来分钟后他们点的主食已摆在桌上。
“你才吃午饭吗？”看着一口一口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的姜铭，林一雪问。
姜铭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餐巾擦拭嘴角，看着她说：“我早饭也刚吃。”
“米夏没给你送早餐吗？”她突然想起初见他时的情景来，那天他也是到了下午才吃“早饭”，“那时你可真严苛，一点颜面也不给我！”
“我是在帮你开掘你的才能，你当感激我！”
“那我可真要谢谢您啊，不胜感激！”林一雪皱皱鼻子，怪声怪气地说。
“早晚有一天你会发自真心地说出这句话的！”姜铭信心十足。
服务生推门进来送甜点。
“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姜作家姜社长吗？”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携着挑衅的姿势进来。
林一雪认得他，他便是之前想签下她的华泰出版社社长——华文思。
“还有林一雪小姐。”他凑近她。
姜铭厌恶的皱皱眉，抬头欲要叫他出去，却瞧见了站在门口的Jessica。他们对望了一瞬，转而皆垂头沉默。
姜铭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留念被林一雪一览无遗。
也许华文思也瞧见了。
“Jessica，”华文思返回至门口，搂着女子的肩一并进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姜铭，这位是林一雪，未来作家。这是Jessica……”说到这，华文思一拍自己的脑门，作恍然大悟状，“瞧我这记性，你们是初恋情人，怎会不认识？”
姜铭与Jessica皆不语，神色有些尴尬。
“Jessica的新电影《跨世之恋》姜社长可有去看，Jessica你有送影票给姜社长吗？”华文思转而看向林一雪，“林小姐有去看吧？你现在和新一出版社签约了吗？哦，去年刚和我们出版社签约的叶留痕作家上礼拜出新作了。叶作家之前是新一出版社的吧？好像在新一的三年里他一本书也没出过，听说是因压力太大。林小姐要是觉得姜社长过于严苛，无法施展才华的话，我们华泰出版社随时恭迎……”
“你给我适可而止！”姜铭拍案而起。
“姜社长别动怒，我说的不过是些实事罢了！”
“经理！”姜铭叫住经过门口的男人。
男人闻声进来。
“这位先生进来打搅到我们了，你让他出去！”
“华先生，您要的包间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请跟我来！”姜铭与华文思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亦是他们餐厅的常客，谁也不好得罪，经理恭敬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难得遇见老朋友，我话还没说完呢！”华文思倚在餐桌上，与姜铭对视而立。
“我们走吧！”Jessica挽住华文思的胳膊劝道。
“姜社长……”华文思不饶不休。
“华社长，难道你想看见明天的新闻上说你像个无赖样地纠缠不休？”姜铭截断他的话道。
“你……”华文思自觉讨了个没趣，气急败坏地随他们离开了。
华文思等人走出包间门口转弯的那一刹，林一雪分明看见Jessica投向姜铭的目光里流露着深深的眷念。
“《跨世之恋》你去看过了吧？”
“嗯。”他坦白。
林一雪切下一小块黑森林放到嘴里，心里有股无可名状的失落之感。
“项链很好看，男朋友送的吧？”
林一雪有些莫明其妙，垂头一看才发现那条项链露了出来。她拿起项链看了看。有一刹，她竟然觉得它有丝碍眼。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把项链藏进衣服里面。
“嗯。”
“那个叫向阳的就是你男朋友吧？”
林一雪惊愕地看着他。她与向阳的这份感情从来不敢招摇，唯恐被人发现。
“他是你哥哥！”他提醒她。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以向氏企业在社会上的地位，你认为你们两个会有结果吗？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何尝不知她与向阳的感情凶多吉少九死一生的？只是当有人如此肯定地否决他们的将来时，她心里不免腾升起一股愤怒，夹着惧怕。
管家把洗净晾干的衣服整理好送回各人房间里的衣橱里挂好。走到向阳房间门口时蓦地想起前几天洗衣服时从那件褐色呢子大衣里翻出的一张发票。于是又折回自己房间去取来。谁知在上楼梯时一阵头晕，手中的发票落到地上。
“你怎么了？”沈碧影用完早饭，正要上楼去换衣服。
管家右手抓住扶手，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按压左右两边的太阳穴。
“可能是这两天没睡好的关系，脑袋有些发晕。”
“这张发票是谁的？”沈碧影捡起地上的发票来看，正是女儿颈上的那条Cartier项链的发票。
“少爷的。”
沈碧影内心不由地升起一阵不详的慌乱。她迅速回到房里，不安地踱来踱去。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林一雪与向阳异于兄妹之情的场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屋外开始下起雨来。湿冷的寒气透过墙壁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