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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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智还记得，弘青青拉着他的手，睁大眼睛，望着门外，喃喃自语：“他，他怎么还不来？哥哥，他说过会一生一世对我好。那个时候，我们都好年轻，我们骑着马，跑啊跑啊，就好像在天上飞。他拉着我的手，我，我好开心。可是，后来，后来为什么他总陪着别的女人？我，我，我好恨……”
弘青青的手垂了下来，哀痛的神情凝固在了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上。弘智的眼泪滴落。就是那一瞬间，弘智的心底烙刻下了对李世民无以名状的仇恨。
他的余生，将用来复仇，否则，他的心永远无法平静下来。妹妹最后的神情，总是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李佑怔怔听完弘智讲述的这段往事。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听着母亲哼唱的小曲慢慢睡着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人慢慢沉入到一池温暖的水中，四肢百骸都被温柔浸透。
母亲是在伤心中离开人世，而凶手就是那个被万民敬仰的皇帝。李佑慢慢松开手，任凭手心里面的酒杯碎片掉落在地上。他看着舅父，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母亲死不瞑目。我身为人子，此仇必报！”
“好！”弘智是看着李佑长大的，所以李佑有这样的反应，他自然毫不意外。“你和吴王自幼亲近，若是能说服吴王帮你，那么大事可成。”
“不行。”李佑厉声说道。“舅父大人，此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把三皇兄牵扯进来。我李佑为母报仇，非为皇位之争。若是成功，我当请三皇兄登基继承大统。若是失败，则我一人承受雷霆之怒，与他人无关。”
弘智见李佑说的坚决。顿时也不再出言反对。总之他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激起了李佑对李世民的仇恨。
等到弘智离开吴王府之后，李佑见到李恪和江雨虹的时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并没有任何异状。
李佑早已经和弘智商量好了应对李佑的一套说辞。所以。面对李恪和江雨虹的时候，李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燕弘信瞒着李佑，暗中和崔家二郎勾结在一起，走私唐军裁汰下来的甲胄兵器。
齐州就被燕弘信当做了一个中转之地，这次有一批裁汰的甲胄兵器要送过来，燕弘信担心被李佑发现，就想办法让李佑离开齐州。而李佑在中途路上的劫匪，则完全是一场误会。
江雨虹听完，有些狐疑地看着李佑：“你这舅父大人就这么给你解释的？我怎么觉得像是在糊弄人呢？”
李恪咳嗽了一声：“雨虹。五弟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总之此事若是到此为止，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江雨虹不再说话，她瞪着李佑，看到李佑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后，她忽然扑哧笑了出来：“如果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才懒得管你呢。好了，现在既然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了，我才没那么多闲功夫操心呢。”
李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他虽然对朝政上的事情不大关心，但是毕竟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知道权势的车轮滚过的时候，会有无数人的血肉为之殉葬。而他即将要做的事情，面临的也许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新春过后，大唐朝廷似乎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文成公主的婚事。
江雨虹此时已经知道，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的文成公主，只不过是唐朝宗室之女，并不是李世民的女儿。文成公主本名叫做李雪雁，是任城王李宗道的女儿。而且，江雨虹从李漱的口中已经得知，李雪雁因为自己要嫁给吐蕃松赞干布，已经哭晕了几次。
原来，史书上把文成公主和亲吐蕃说的多么伟大重要，只不过是史官们一厢情愿罢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父母亲的宠爱中长大，却突然要去一个遥远，落后的蛮荒之地，嫁给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异族男子。即使这个男子是吐蕃最英明的王，在大唐宗室少女的心中，估计和野蛮人也没什么区别。
李漱坐在江雨虹的房中，说起李雪雁的事情，脸上也充满了同情之色。算起来，李雪雁还是李漱的堂姐呢。
江雨虹因为早就知道文成公主出嫁吐蕃的事情，而且她受了历史书上的蒙蔽，想当然的以为文成公主会为她这次伟大的“远征”充满热情和骄傲。所以她兴致勃勃的去帮助禄东赞设计聘礼，只想着借这次隆重的和亲之事，把暗香的名气进一步的扩大，却压根没想到，身为当事人的李雪雁也就是文成公主，只是一个少女，而不是一个史书上的符号。
“她不愿意去吐蕃，嫁给吐蕃的王？”江雨虹忍不住摇头，“可是现在已经迟了啊，全天下都知道三个月后，她就要从长安出发，前往吐蕃了。”
“这件事情，她哪里做的了主。”李漱苦笑一下，“雨虹，你平时那么聪慧，怎么这件事情上就傻了呢？和亲对大唐和吐蕃来说，是件好事，可以通过婚姻来避免战争，避免无数将士浴血沙场。可是对于皇家的女子来说，却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父皇就是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让挑选宗室之女嫁去吐蕃。”
“这到也是，看来皇上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任城王怎么就舍得让自己女儿出嫁呢？”江雨虹问道。
“因为雪雁若是肯为皇家出嫁，那么父皇是不会亏待做出牺牲的宗室的。只是可怜的雪雁姐姐，若是去了吐蕃，这辈子就没机会再回长安了。”李漱叹了口气。
“也许吐蕃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听说吐蕃的王松赞干布也是一代英主，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看他手下大相禄东赞就知道颂赞干布不是个庸碌之人。”江雨虹说道。
“雨虹，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因为雪雁姐姐的事情。你能不能想出点新奇的东西，我想送给雪雁姐姐，让她开心一点。”李雪雁几年前曾经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和李漱颇为相得。李雪雁后来回到任城之后，也经常和李漱通书信。所以这次李雪雁被选中嫁到吐蕃后，李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年前，李雪雁就已经随家人来到长安城，准备出嫁事宜。李漱因为辩机的事情，一直心情不好，以诵经为名，把自己关在宫中。后来李雪雁派人送了封信给她，她才想起李雪雁跟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只不过她的心事，自然不能让李雪雁知道。但是她自此就经常去探望李雪雁，陪着李雪雁抹眼泪的同时，也替自己伤心一把。
这次李漱来请求江雨虹想法子做点东西宽慰李雪雁，也是想让自己为这个即将远嫁的堂姐尽点心意。同时，她也想问问江雨虹，有没有法子阻止李雪雁远嫁吐蕃。
当然，李漱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圣旨都下了，李雪雁除了准备出嫁，已经别无选择。让李雪雁逃跑？那么她的父母亲人都要为她背上养女不教，大逆不道的罪名。
江雨虹听了李漱的想法，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仙，能变出个文成公主来代替她出嫁。至于做点小玩意让她散心，到没什么问题。对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去见见她？”
李漱眼睛一亮：“好啊，雨虹，你的鬼主意向来都很多。没准你当面见到她，能想出个什么法子，让她开开心心的出嫁。”
江雨虹顿时汗颜，她纯粹出于好奇，想见见这个历史上经常提起的文成公主罢了，到还真不是为了想替她宽心。难道她还要给李雪雁大谈一下，出嫁吐蕃的伟大意义，会有多少人因为她的婚事换来和平的生活？让李雪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江雨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高尚的人，但是也没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先见到公主再说吧。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没法子改变了，那么就要想办法让公主换个角度去看问题。”江雨虹若有所思的说。
“好，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雪雁姐姐。对了，你那水晶球还有没有现成的了？我想送给雪雁姐姐一个。我的那个被李治拿走了。”李漱听到江雨虹要去见李雪雁，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水晶球没了，不过我那到有一件现成的东西，没准文成公主会喜欢的。”江雨虹想了一会，故作神秘的说。
李漱立刻好奇起来，缠着江雨虹要去看看准备送给李雪雁的好东西。江雨虹无奈，只好带着李漱到了茶趣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乾坤挪移大法
李漱跟着江雨虹到了茶趣园中的储物房。她看见江雨虹从搁架上拿下一个扁扁的，一尺宽两尺长的方形木盒。李漱忍不住伸手过去打开木盒盖子，却看见木盒里面是一堆指甲盖大小的各种形状的硬纸片。
她捡起一张纸片，翻来覆去的看着。纸片一面画着各种颜色，另外一面则写着小小的“一”字。她又捡起另外形状的纸片，同样一面有各种颜色，但是同上一个纸片颜色似乎不同，另外一面则写着“三”字。
李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盒硬纸片是什么东西。虽然这些纸片制作的都非常精美她向江雨虹追问，江雨虹却只是笑嘻嘻地摇头，最后被李漱缠的没办法，才说了两个字“保密”。
这个秘密一直等到李漱带着江雨虹去见到李雪雁的时候才揭开。
李漱这段时间经常去任城王李道宗的府上看李雪雁，所以李漱带着江雨虹到了李道宗府上后，府上的管事直接就把李漱两人送到内院门外。
此时，江雨虹已经看到一个穿着浅红色小袄长裙的侍女在门口张望。这个侍女十五六岁年纪，肤色略黑，按照江雨虹的观点来看，这是健康肤色，后世可是颇为流行这种蜜糖色肌肤。侍女一张椭圆的鹅蛋脸儿，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娇俏可人。她一看见李漱，两只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状：“参见合浦公主。我家小姐知道合浦公主来了，就让真儿赶紧出来接公主进去。”
原来这娇俏喜人的少女就是李雪雁的贴身侍女真儿。真儿知道小姐因为即将远嫁一事闷闷不乐，合浦公主每次过来同小姐说说话。能让小姐心情好许多，所以她就总盼着合浦公主能多来陪陪小姐。
真儿向李漱见过礼后，才注意到李漱身侧站着另一位少女。而这位少女也正歪着头，打量着真儿。真儿只觉得这少女目如点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精灵气，当她朝自己微笑的时候，好像瞬间天空都变蓝了许多。
李漱见真儿看着江雨虹发呆。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真儿，你可是傻了？快点带我们进去见你们小姐。我可是带了个好朋友来，还有好玩的事物让你家小姐高兴高兴呢。”
真儿急忙点了点头，一边侧身带着李漱和江雨虹往里走，一边笑道：“瞧我一见到公主，心里一高兴，人可不就变傻了？这位是公主的好朋友？真儿以前可是从来没见过。”
刚刚走进院子的花园中。就听见从前面一幢小楼上面传来淡淡的琴声。琴声若有若无，就像一个少女正在对着月色低声倾述着心事。而听到这心事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伤感。
江雨虹站定脚步，侧耳细听这飘在冬季清冷空气中的琴声，竟然想起了已经逐渐模糊了。关于穿越前的那些记忆。李漱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小楼前，仰头看向高远的蓝天，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冬日的晴空，却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层薄雾。
琴声渐止，只给听琴的人心底留下一抹空白。
江雨虹在心里叹息了一下，甩甩头发，抬头继续向前走去。走到门口。她拉了拉还在发呆的李漱，一起进了闺楼。
李雪雁已经走下楼来，向李漱和江雨虹走过来。
曳地的鹅黄色长裙将她窈窕的身姿完全显露出来，和大唐崇尚的丰腴之美相比，李雪雁显得略微清瘦了些。虽然看到李漱的时候，李雪雁的脸上带着喜色。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她如画的眉目上那抹淡淡的愁绪。
江雨虹有一种感觉，仿佛在李雪雁如玉般的肌肤上面，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使的她整个人如梦如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雨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李雪雁此时已经伸手挽住了李漱，目光却看向江雨虹：“请恕雪雁失礼，这位姑娘是……？”
李漱朝李雪雁眨眨眼睛：“姐姐，这可是合浦很好很好的朋友，姐姐不用和她见外，叫她雨虹即可。这次合浦带她来，是因为合浦请她帮姐姐做了个可以解忧的小玩意。”
李雪雁脸上微微一红，朝江雨虹欠身说道：“多谢雨虹。”
江雨虹笑着摇摇头，她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把眼前这个温婉清雅的少女和历史上记载了千年的文成公主联系在一起。
踏进李雪雁的闺房后，到是让江雨虹眼前一亮。
李雪雁的住处不同于李漱的漱玉宫那般富丽堂皇，但在各种摆设上别具匠心，在不显山不露水中却另有种大气。可以看出屋主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屋子一角的琴案摆放着一具古琴，琴尾处略有焦痕，像是被火烤过似的。按照江雨虹曾经阅读过的大量武侠小说经验，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珍贵的焦尾琴？
刚才谈琴的果然是李雪雁。
李漱只是和李雪雁寒暄几句，就开始眼巴巴地看着江雨虹手里提着的那个木盒。江雨虹微微一笑，把木盒放在案几上，对李雪雁说道：“合浦公主说公主因为要远嫁吐蕃，心有忧思，雨虹做了个小玩意出来，供公主排解忧思。”
说完，江雨虹打开木盒，将上面的一堆精致的碎纸片都倒在案几上。
李雪雁带着疑惑之色，伸出纤纤素手，用春葱般的指头拈起一片纸片，打量了半天，才不解地看着江雨虹问道：“这，这是何物？”
李漱也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啊，雨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昨天想了一晚，也没想出来。”
江雨虹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徐徐摊开，铺在案几上。却是一副长三尺，宽一尺的画卷。
画卷一打开，李漱啊了一声，李雪雁虽然面上表情没变，但是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惊讶和赞叹。只见画卷上面是一幅山水画。碧蓝的天空无比高远，天空下是辽阔的雪域高原，碧绿的草原上有奔腾的骏马。
这幅画是江雨虹请李恪画出来的。李恪按照江雨虹的描述，画了好几次才画出江雨虹想要的那种意境。
李雪雁精于琴棋书画，她能看出这幅画的画功一流，但是那画中的风景却更让她目醉神迷，数尺江山万里遥。
“这些碎纸片，如果能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最后就能拼成这样的一幅图画。”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