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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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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就捧到他娘的面前。

他娘也是一副惊骇的表情,久久不曾回神:“这……这……这怎么会有银子落到我们家……定是天上的神仙显灵啊……”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孩儿这就去院子里跪拜……”

我又朝天翻了翻白眼:神仙?神仙都在九重天上顾着自己玩乐呢,哪还顾得到你们……

转身刚想离去,那原本就遮不住风的门便倒了下来。我再回头,便见着那沈荣立在门口,怔怔地看着我……

恰巧一阵凉风拂来,将我挂在面上的黑巾给吹落了一半,那沈荣的表情愈发的痴呆了。

“姑……姑娘……你……”

我暗叫不好,也顾不得那沈荣的叫声,忙抓起面巾朝前方掠去……

身后,我似还听到那沈荣低低地惋惜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我有些发笑,书生到底是书生,就算落魄了还是带着一点迂腐气……

 36

见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多做停留;腾身直接往城郊后山的方向跃去。

我看着眼前那棵藤蔓缠绕的古树;踏了踏脚下微凸的泥地……

应该就是这处了,不会错的……

双手就这那块泥地直接扒了起来。鼻尖那股淡淡的酒香气也越来越浓:啧啧啧,不愧是陈年的美酒啊,闻着都醉人了……

这泉州的美酒堪称一绝;当地人也嗜酒;连着每日的菜肴都会加点酒料进去;原不甚酒力的我如今发展到这千杯不醉的彪悍劲儿;应当就是这般被锻炼出来的。

这酒向来就会喝得上瘾。有一日我去扒那城中一位员外的家,听得他家那酒窖中有两坛百年的陈年老酒,他原先是打算在自己五十大寿那日用来宴请这泉州的达官富人的,结果被我一道给顺了出来。这两坛酒我自是不敢往家里带;便顺道藏在了这里,今日来了兴致,倒也想找人小酌两杯了。

我提着两个酒坛子运气,腾身向密林深处跃去。

月色凄迷,树影婆娑。栖息在暗处的夜鸦不时发出一阵又一阵暗哑的沉吟,叫得令人心下发毛。古树藤蔓纠结的深处掩映着一座小小的山神庙。山神庙看上去有些许年头了,布满裂痕的灰色墙壁,挂满蜘蛛网的木窗角落,用来上香的铜鼎也早已变得锈迹斑斑,处处都呈现着这座庙宇饱经风霜的面容。

我将那两坛老酒直接朝地上一搁,瞬间溅起了满地的尘埃,我朝着那依旧端坐在高台上的泥塑像扯着嗓门叫喊了起来。”矮老头!矮老头!过来陪我吃酒!”

喊了半天竟没有人应声。我心下有些纳闷,这矮老头平日里只要闻着酒香自己就会跑出来,今日这陈年老酒这般香他怎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转性了?

我又试着喊了两声,眼前的塑像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我靠着泥台直接坐了下来:“怕是今日有些人没口服啰。”我敲开那酒坛上封口的黄泥,一瞬间飘溢而出的酒香将我嘴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端着酒坛直接来了一口,香气醇馥幽香,入口甘美柔顺,下了肚后便是一股火辣辣的热劲儿,当真是有些回味无穷。

我又连着灌了数口,嘴里直呼过瘾。

想不到从那益州到这泉州,一路走走停停,看看玩玩,竟用了整整四年的光景。四年,对那些凡人来说也是段不短的年限了,只是对于我们妖族来说就如那沧海中的蜉蝣,有些微不足道。在这凡尘,四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亦能发生很多事情。骚狐狸他不知怎样了,在王城中过得好不好,还有那株在顺王府修行的小白莲不知修成了人身没有。四年了,原来我的心中竟有了这般多的牵挂……

抬头望天,透过破漏的屋顶远远还能看到那天际闪耀的繁星。我原以为这四年我可以将那人的影子从心里头慢慢的忘去,哪知越想忘却越难忘,尤其是见着那孩子……

我低叹一声,往嘴里灌酒的动作越来越猛。一坛酒眨眼见空,原本手还想去捞旁边的一坛,哪知身子一歪竟斜斜地倒了下去,头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这百年的老陈酒后劲还真是足,确不似那平日里唠嗑零嘴时喝的糙酒,冲得我意识都有些迷糊了。

等到稍有意识时,便觉得有人贴着耳朵根,唤道:“小龙鲤……小龙鲤……”

我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抬眼一看,便见着一张发大的老脸已经凑到了鼻子尖儿。

我忙向后一退,捂着心口道:“哇塞,矮老儿,你趁机吃我豆腐!”

那身量矮小的老人背着手笑得眼角弯弯:“小老儿我都一大把年岁了,哪还有那般的风月闲情哟……”说罢,酒糟鼻嗅了嗅,变得一脸的陶醉样:“嗯~~~好酒……从来不见你带这么上品的酒到我这处……”

我将那剩下的一坛老酒提了起来,朝着他献宝道:“嘿嘿嘿,百年的陈年老酒。本来有两坛子的,昨晚便想找你吃酒的,哪知你不在,我便自个儿喝了一坛,那滋味可是……啧啧啧……回味无穷啊!”

“这般上品的酒被你糟蹋了一坛,当真是可惜啊!我今日回来的时候路过你家门还打算进去和你打声招呼,哪知逛了一圈,倒没见到你的人影,原是带着好酒跑到小老儿我这里来了。哎哟……进你家门的时候,你家那小崽子盯着我看的眼神,小老儿我现在的心还在胸口悬着呢……那眼神……怎滴说,都能将小老儿我的元神都给摄住了……”

我“嗤”一声:“我家那小崽子肉眼凡胎的,怎会看得到你?别逗人了……”我向他提了提手上的酒坛:“还喝吗?”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急不可耐,夹杂一丝喜色,道:“喝啊喝啊!走走走,快随我进屋,难得你带来好酒,得好好喝上一杯呀!”说罢,便伸手拽上了我。但见着他手一挥,周遭的场景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定格后便呈现出了另外一番场景。屋子的构造与先前山神庙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一切似被翻新了一般,哪还有方才的破乱穷酸劲,就连我身后的那尊山神泥塑也涂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油彩。

矮老儿早就抱着那坛陈年老酒爬上了软塌,酒糟鼻凑着封泥一直在吸溜着:“香……真香……”

我笑道:“昨晚特地来寻你吃酒,喊了你半天都没有应声。我还想着平日里你只要闻到一丁点酒香就会撒欢地跑出来,昨个儿难不成转性了?原来是出了门啊……”

他迫不及待地敲开封泥,给自己瓷碗里倒得满满当当:“是啊……隔壁碧霞山的老山神受到天帝的赏识,这不要提了他上那九重天做神仙去。昨个儿便宴请咱四方山神去聚聚,热闹热闹……”说罢,仰头便将那一碗酒灌了进去,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叹息:“好酒!”

我听了来了兴致,也爬上了软塌,故意调侃他道:“啧啧啧,人家被提了上去当高品级的神仙了,你却还要蹲在这片山林里,连给你上香火的人都没有,想想我都觉着心酸。”

他倒是浑不在意,将我面前的空碗也满上,回道:“我若想上去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时机未到哟,再说上了那九重天也不见得是好事,好多规矩在那里摆着,条条框框的绑得人好不自在,倒不如在这山林中,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关键是……”他端起瓷碗又是一碗酒下肚:“哪能与你这般快意的吃酒!”

我被他说的胸口也激荡起了快意,端起桌上的酒碗也干了下去。约摸在半年前,我来了这泉州城,有一日夜半想找处清静的地方修炼,无意中寻到了这座古庙。古庙荒废得已经不能避雨遮日,只是庙后的祈愿池还是那般清澈明丽,里头还散落了一层铜钱币,不知是什么朝代祈福的人留下的。

这承载着多少人心意的祈愿池对我的修炼可是大有裨益。我私心想着这平白用人家的东西不好,便在第二日带了一些瓜果酒品放在了供奉台上。哪知等我从那祈愿池上来的时候再经过那古庙,那供台上的东西全没了踪影。

这一来二回的,我们之前倒也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每每我上这祈愿池里修行时,便也会捎点东西放上那供桌,权当是借人家地盘的报酬。有一晚,半道飞得急些,手间的篮子便被树枝刮到了地上,好好的一盅酒水全给洒了。我一开始倒也不在意,洒了便就洒了,这不还有一些新鲜的糕点果品。

东西刚放上桌,耳边便响起了一阵不满的嘀咕声:“唔……今日怎没有酒?”

我抬眼一看,便见那端坐的泥塑像里显现出了一个薄透的身影,此时正探着头朝供桌上仔细瞧着。我向他解释道:“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将酒给洒了,等明晚来给你补个双份。”

“哦……”他一双眼看向我,带着万分的认真:“那你且要记得,明日要带双份……”

后来相处久了,愈发觉着矮老儿的性子合极我的胃口,爽快、个性,有时还会拉着我对饮,两人谈天说地的,慢慢相熟了就变成了现今这般样子。若不是矮老儿提及,我当真看不出这座古庙竟不下数万年的历史了。数万年了,再是坚固的建筑也早已化成了黄土,如今这古庙虽说残破了些,但竟还能屹立在这山丛野林间,已是了不得。古庙早已没有香火的延续,怕能维持这般样子应当与这矮老儿脱不开关系。我算了算,我也就堪堪一万多岁,我出生的当会儿恰逢沧海大洲乱世的年代,发生了什么依稀也记不大清了,之前听老一辈的龙鲤鱼说过,这沧海大洲因为天生异像,屹立沧海大洲数千年的北周皇朝一瞬间土崩瓦解,至此群雄割据,诸侯混战,战火焚烧至了世间各个角落,一直延续了百年,虽稍稍定了局,但还是大战小战不断,直至形成了现今四国争相对峙的局面。

东宛、南梁、西夜、北陈……

我也曾取笑过矮老儿:“都没香火了,你还不愿意找那天帝卸了职,换个别的神职,反而还愿意守在这里,莫不是在这山头头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嘴里却打着哈哈:“唉……其实我也想过,只不过这一觉我睡得长,连脑子都睡迷糊了,原因自个儿都不记得了……嘿嘿嘿……”

我翻了翻白眼:装,你在死命装。这矮老儿总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绝对不简单啊……要不然会以个人之力护了这古庙这么多年?!

 37

矮老儿素来嗜酒;得空便会隐了身形跑到人家酒肆里偷吃酒。一介神明做到他这个份上;委实有点掉价。喝到兴头上,也会拉着我与我说一些这泉州城的琐事。比如x府已经六十岁高龄的老爷子愣是娶了一方十八岁的姨太太;为了讨好这位姨太太,这老爷子强抢民房说要重新翻修盖一间金屋子送给那姨太太。再比如o府家的独生公子欺凌霸市,强抢民妇将那民妇的老公给失手打死了;还有什么府的当家老爷与自个儿的儿媳妇好上了等等……总之,这泉州有几分家底的人家总有那么几件是非事。

我听得倒也得趣;若是印象深些的便牢牢记在心上,若哪天手头吃紧了,定选个时间去扒他家的家底……

酒过三巡;我与他都染了几分醉意。矮老儿的话匣子堪堪又打了开来。

“昨日去那碧霞山山神那处倒是听了不少天界里头的消息。”

我难得听他讲些泉州城以外的事情,倒也来了几分兴致:“哦……近来这天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搁下酒碗;砸吧了一下嘴巴:“天帝提了一些地仙上去,前些日子便让他们上天去接受任命书,你可知他们在天宫外见到了什么人?”

他卖了个关子,勾得我心里一阵痒:“什么人?”

“竟是凤君她老人家。这天上地下哪个神仙不知道,凤君她老人家十万年都不曾出过风穴山,这突然之间怎会出现在天宫之内。”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对啊,这是为什么捏?”

“碧霞山山神他们尾随了凤君一路,等到了云霄殿便见着凤君她老人家的凤驾往天后的凤栖殿去了。”

“哦~感情是来找天后的?”

“是啊。那帮地仙领了任命书出来了之后,便照例要去凤栖殿拜见天后。一行人去了那凤栖殿之后,便见着天后执着凤君的手走了出来,两人还是相谈甚欢的样子。天后将那凤君送到车架前便说了一句话,几番推敲之后,碧霞山山神他们倒也猜出了这凤君为何会来这天宫了。”

我端着酒碗也不喝了,只等着他说下文。

“天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本宫下次便去风穴山看看,到时怕是瑶儿这丫头的喜宴了吧’。这天界女仙若要婚嫁都得去天后娘娘那里登录籍册,据说凤君之前寿宴的时候请了好些天界的青年才俊想给自己的侄女凤瑶公主觅个良人,结果相中便是沧海云巅的龙池神君,上古龙族与凤族素来都有族人联姻,众仙猜想这事应该能定,如今这凤君突然来找天后娘娘,八成是为了她侄女的婚事啊……这都多少年了,天界总算要有件热闹事了。”

他说完,我手中的酒碗“哧溜”一下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酒水全都洒了出来。

耳旁是矮老儿他痛心疾首的声音:“哎哟……哎哟……这般好的酒你都忍心糟蹋了,真真是罪过啊,罪过……”

四年了,心上原本结痂的伤口一瞬间又裂了痕。虽已知结果,如今面对了,还是那般难受。凤瑶竟这般等不及了,怕那人已经回了沧海水晶宫了吧。天上一日,凡间一年,我掐算着那黄河龙门打开便就在十五年之后,十五年天上也就寥寥十五日,若我有幸化龙登天,定要趁着他们的婚期闹上一闹。

我素来觉得自己是一条万分温和善良的龙鲤,如今倒也变得怨毒了起来,女人的嫉妒心真真是可怕。

桌上的空酒碗不知何时已被满上。如今情伤在身,倒也想借着陈酒消消愁。哪知仰头喝下,原本柔顺的酒倒变得辛辣了起来,顺着脖子直直烫到了心坎,生疼。

我呛得直咳嗽,恢复平和时,眼前却蒙上了一层水雾,连矮老儿的身形都看不清了。只是奇怪的是,神君的样子在眼前却万分的清晰,他还是那般神情温润的样子,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淡淡梳理的浅笑,我似还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轻唤着我的名字:“阿鲤……阿鲤……”

白雾渐渐淡开,我便见着矮老儿一脸骇然地望着我:“不就是喝个酒嘛,怎都把你给喝哭了……”

我一摸脸上,指尖果然沾染上了一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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