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做坏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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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正出神，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在腿上，垂眼一看，却是个小石子在地上滚动，又四处一望，苏青主正躲在树丛后对着她招手。乍见苏青主，青儿顿时入堕冰窖。
青儿深吸一口气，提起裙子朝苏青主走去，背后几个女人以为青儿羞愧而逃，顿时一阵哄笑。
“苏公子唤奴婢有何事？”青儿跟着苏青主走了几步，至荣丰斋外一处假山之后方停了下来。
苏青主在石上端坐，笑道：“听飞霞说，姑娘寻了我几次？”
青儿不知苏青主打什么主意，被这样单刀直入的一问，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抵赖道：“是飞霞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去寻公子。”
苏青主又是一笑，有趣的看着青儿道：“那倒是我唐突了，既然姑娘没事，那我便走了。”说完苏青主撩起衣襟便起身迈步，准备一走了之。
青儿见苏青主说走就走，急了，忙说：“苏公子稍待。”
苏青主满意的回头，对青儿露出微笑，准备洗耳恭听。青儿咬着牙，只觉难以启齿，苏青主也不催她，只看着。
青儿心中盘算，对苏青主道：“苏公子前日对奴婢那一番话，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有什么教诲，还请公子明示。”
苏青主手里把玩着假山上的藤蔓，笑道：“姑娘是有来历的人，也是聪明人，我想姑娘听得懂。”
青儿两番为人，渡尽劫波，知道越是心虚害怕的时候，越是要撑起场面，也笑道：“比不上公子。公子都知道些什么，又图谋什么，不如痛快说了罢。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婢女，公子有什么不能坦然相告的呢？”
苏青主见青儿想探他的底，拿话激将，又是一阵大笑，“我并没有什么要告诉姑娘的，不过是误会佳人相寻，今日才约姑娘相见罢了。”
青儿摇头：“公子何必戏耍于我，青儿不过介豆之微，蒲柳之人，如此相戏只会失了公子的身份。”
苏青主道：“苏某不曾戏耍姑娘，反而帮过姑娘，难道姑娘忘记了？”
苏青主越是淡然随意，青儿心底越是慌乱紧张，紧张害怕至极后，反而在心中生发出无穷的勇气，连人都杀过，还怕苏青主么？这样一想，青儿反倒坦然起来，昂首对苏青主道：“苏公子所言甚至，当日未有机会言谢，今日请公子受青儿一拜。”说完竟真的伏地而拜起来。
苏青主本就是个兴之所至不管不顾的人，不然也不敢做出与南子偷情的事情来。见青儿如此表现，更觉得有趣，额首笑道：“起来吧，你这礼我受了。”
青儿肃然起身，对苏青主道：“青儿所为，不容于梅家，更不容于律法，万幸得公子庇护，恩同再造，请公子再受一拜。”
说完也不等苏青主回答便又拜倒，苏青主满心奇怪，只得看着。青儿起身后，看着苏青主道：“青儿欲苟全性命以成大事，全赖公子之德，青儿拜谢公子。”
三拜之后，青儿方才起身，一番说辞下，俨然青儿所作所为都得了苏青主的相助，将他说成帮凶。苏青主也听出青儿话里的弦外之音，笑道：“你不必巧言拿住我，你的事我本也没想捅破，不过是好奇罢了。等你大仇得申，心愿了时，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不知姑娘可愿说与在下？”
青儿望着苏青主，英俊的脸上泛着微笑，漆黑的双眸像是夜。这个世家公子，他为什么没有否定自己，没有批判自己呢？青儿不明白。看着苏青主淡然的笑容，青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以。”青儿忽然笑了，释然，这是她此刻的心情。身负奇冤，隐姓埋名，报仇雪恨的日子并不好过，忽然有一个人在得知一切之后，并没有骂她十恶不赦，并没有怒斥她心狠手辣，更没有强迫她去宽恕，反而认同她的行为，这份认同对于青儿的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那么，报仇之后，你又将如何，你可想过？”苏青主问。
青儿依然笑着，因为苏青主的认同，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原本的我早就死了，这一世我只知道复仇，等大仇报了，也许我会找个地方了断性命。让我多活一次的是恨，没了这恨，我想我活不下去。”
苏青主笑道：“为什么没了恨就不能活？难道说就因为你被人害过，你就不能再过舒心日子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如在别人要害你之前就自己先抹脖子死了算了，免得日后没被害死却要自己寻死。”
青儿顿时被苏青主问倒，是啊，凭什么受害的是自己，死的是自己，难道被人害过得人，就没有资格幸福了么？
苏青主见青儿怔怔，又是一阵笑：“真是个蠢丫头，我若是你，定要快意恩仇，然后找一个神仙眷属，笑傲江湖，过得比仇人更自在。”
“可是……我还能过那样的日子么？”青儿低语，她的内心并不是没有对于感情的渴望，只是长久以来，从来不敢去想而已。风度翩翩的梅敦，文采斐然的梅敦，深情专一的梅敦……青儿从前一直用伦常来阻断自己去考虑梅敦对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渐渐克服，却又有了新的问题。难道她可以毫不在乎的和梅敦在一起，欺瞒她杀了梅敬，以后还会杀掉梅云氏，搞垮梅家的事？
苏青主见青儿隐隐有了哭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青儿的肩，安慰道：“天大地大，何必困在梅家，你若愿意，我便带了你出去，你这样聪明的女子，该有自己的活法。”
青儿摇头：“多谢公子美意，有朝一日青儿若能四海遨游，再期与公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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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除夕拜母
更新时间20111222 14：00：39 字数：2332
午后，梅家人祭祖完毕后，或是各自归家，或是在梅家做客。为了招待这些族人亲戚，梅府在别院设了流水席与戏班子并无数酒食，处处人声鼎沸，热闹不凡。到了晚间，客人归家，梅府的家宴才算开始。
从家庙回来，梅敦匆匆回到求是苑，连水都未喝一口，便去找青儿。他急色匆匆到了青儿屋前，正好青儿也正倚窗眺望，两人一个窗内，一个窗外，相见时具是一笑。
青儿本因纠结于对梅敦的种种情愫而暗自神伤，见梅敦小跑着穿廊过户，奔到自己门前，不禁又欢喜起来，四目相对，只觉得欣喜无限，寒冬如暖春。
“过会子老爷和太太在永济堂摆宴守岁，我还得去前面伺候，我估摸着你也不爱这些热闹，就不叫你去了。你若想你爹娘不如今晚暂且家去，免得寂寞。”梅敦隔着挑窗说。
青儿笑道：“就着急成这样？外面冷也不知道进来说话。我若家去，岂不又落人口实，你只管在老爷太太面前尽孝，旁的不用操心。”
梅敦点头，也是一笑便走了，不想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夜长，千万别等我，自己好生歇息着。”待看到青儿点头答应，这才放心的去了永济堂。
望着梅敦去的方向，青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散去。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结。
冬日里日头短，天也黑得快，梅兴林与梅云氏在永济堂摆了一台戏，几桌酒，留了几家关系近的一同吃酒守岁，除了上夜当值的，梅家全体都在前院儿热闹。青儿与求是苑当值的两个丫鬟一起吃了饭，便推说困倦回房去了。
待回到屋里，青儿取了灯笼并几样工具便悄悄出了门。夜幕降临，青儿拿着灯笼却不敢点上，恐被人看见。等走到大院儿，几个看门的婆子正围坐一起吃酒打牌，趁着她们一错眼的功夫，青儿便进了大院。
因主子们都不在，大院儿里一片黑压压，没有半点人气。青儿几下张望，便摸到了白姨娘的院外，破了门锁后登堂入室。
虽与大院一墙之隔，但是白姨娘的居所却仿佛另外一个世界。院内草木蔓生，形同鬼怪，更兼多年无人居住，阴森恐怖。青儿看着黑洞洞的门户，想起前生离开梅家时辞别亲娘，白月兰就是在这个门口搂着自己的肩，捧着自己的脸，嘱咐自己在外小心。想到这些，青儿不禁又掉下泪来，忽然一声鸦鸣，将青儿吓了一跳，才把她从回忆里唤醒，推门进屋去了。
“母亲，我回来看你了。”青儿将灯笼挂起，点燃几处蜡烛灯火，满眼看到的具是破败萧索。白姨娘乃是仕宦之家的小姐，从前她住着的时候，这屋子虽不华丽，却雅致可人，如今却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母亲，你总喜欢坐在这里，或是看书，或是针线，或是与我说话儿，如今我回来了，你怎么却不在了呢？”轻抚着躺椅，似乎还能看见白姨娘拉过她的手，爱怜的说：“上回教你的书，可都会了？”
青儿跪倒在躺椅前，低声呜咽：“母亲，我回来了，你却走了，我便是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进到白姨娘的小院前，青儿以为自己恨母亲白月兰，可当她走进这间屋子，似乎闻到母亲昔日的气息时，她才发现她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只要上天能给她母女团圆的机会。
“母亲，我不恨你。从前我说我恨你，那是骗自己的。母亲带我来梅家，是希望我能认祖归宗，这样才能嫁个好人家，不至于像母亲这样与人做妾；母亲百般隐忍，其实不是懦弱，我知道，不是懦弱，其实母亲是不想与太太争持，免得让我嫁得不好，我明白的；母亲任太太将我带去方经县，并不是母亲不愿意护我，母亲那样良善的人，如何能揣度梅云氏那毒妇的心思？娘……女儿错了，女儿不孝，女儿从没有真的恨过娘亲，可是女儿没办法，如果不恨的话，女儿活不下去。娘，女儿遇到了很多的坏人，他们……他们都是畜生，禽兽，娘，女儿想你啊娘。”青儿伏在躺椅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你是花月？”
青儿听到声音猛然回头，惊恐的发现，梅兴林竟然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
“你是花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梅兴林得恐惧不下于青儿。这个年龄，容貌都对不上号的婢女，夜阑人静时竟然悄悄摸到白姨娘的屋里哭着叫娘，这难以置信的怪异事件，冲击得梅兴林得心口一阵阵的疼。
青儿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要如何面对梅兴林。生母白月兰她可以不恨，但是这个寡情薄意的父亲，她怎能不怨？
“原来……是父亲。这样举家团圆的大好日子，父亲不在前院儿好好的乐乐，却如何到了这死人的住处？”看到梅兴林恐惧的摸样，青儿心里涌起恶毒的快意。她不能弑父，但是也绝对不能让这个一切的罪魁元凶不受一点报应。
梅兴林只觉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青儿方才叫得一声“父亲”在脑海中回旋。“你真的是花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儿见梅兴林一副痴傻模样，忍不住掩嘴笑了：“父亲好生糊涂。难道父亲就没听说过移魂的故事？”见梅兴林更为惊恐，青儿反而越发的畅快，她双手收在右侧，对梅兴林行了个纳福的礼，展颜笑道：“当年太太将我带去了方经县，途中指使吴敬琏加害于我，不幸我未身死，又被人卖入青楼，做起勾栏买卖。后来遇上大哥，他本欲救我出苦海，可是又怕父亲怪罪太太，便趁夜将我杀死。我死后，怨气冲天，阎王见怜，许我重生，报仇雪恨。”
青儿将自己前生遭遇娓娓道来，将心头种种怨毒仇恨尽敛，只说得云淡风轻。言毕饶有兴味的看着梅兴林，想看看这个不配为人父的男子会如何反应。
“你说你是花月，可有证据？”梅兴林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得事实，他下意识的就想否认。只要眼前的人不是梅花月，那么她说的一切都是鬼话，那么他就只是曾经不幸早夭了一个女儿罢了，而不是要面对这些更加难堪丑恶的现实。
青儿略作沉吟，笑道：“三月柳丝挂，四月戴桃花，闻讯梁间燕，家书发未发？”
这是梅花月几岁时写得打油诗，虽说粗陋不堪，但表的却是思念父亲的一片赤子之心，当白月兰将此诗给梅兴林看的时候，梅兴林将小小的梅花月抱在怀中良久。
“花月……真的是你？”确认了女儿身份后，梅兴林忍不住潸然泪下。这个与自己心爱之人生下的女孩儿，本应该是自己最疼爱的娇女，却遭受了一个女子所能遭受的最可怕的灾难，这一切让梅兴林心痛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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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屠刀难放
更新时间20111223 14：01：04 字数：2077
“是的，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梅花月。”青儿明明心里排山倒海一般，脸上却做出轻松写意的模样，像是想看笑话一样，青儿轻易的说出了自己的罪行：“而且是我杀了大哥梅敬。”
梅兴林听到青儿的供述，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额头上生生疼出黄豆大的汗珠。青儿贴心的将梅兴林扶在独座上坐下，开心的拍手笑道：“从前父亲来姨娘这里，也总是在这独座上坐着与母亲说话。”
“你说……你，你真的杀了你大哥？”梅兴林忍痛问道。
青儿兴奋的说：“自然是真的，大哥与南姨娘在留芳苑私会，我为他们送去了用夹竹桃熬成的热茶，两人喝了之后便双双毙命。看着父亲和太太如临大敌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梅兴林望着兴高采烈的青儿，觉得很陌生。这真的是他的女儿梅花月么？那个孩子自入了梅府，从来都谨小慎微，不曾听她大声说过一句话，连笑也是静静的，却变成如今这摸样，不但容貌变了，性情也变了。梅兴林想对青儿说教，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让这个温顺得像是面人一样的女儿变成复仇的恶鬼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自己这个生身之父吗？
“花月，不要再报复了，一切都是父亲的错。你能重生是极大的造化，阎君也一定希望你能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过一辈子。”梅兴林流着泪，痛苦的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真正该死的是我啊。”
青儿冷笑：“自然是你的错，你未能修身，也没能齐家，你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变得和你一样，只知道与女人寻欢作乐么？因为他痛，他苦！他是你和太太的儿子，子不言父过，所以只好喝酒寻欢麻痹自己。你知道太太为什么恨得要杀我么？也是你的错！天下三妻四妾者，何其众也，为何只梅家嫡母杀女？皆因你品行不修让梅云氏那毒妇将满腔恨意都撒到我和娘身上！你知道母亲为什么死么？也是你的错。你娶了她，却藏起她，你接她回梅家，却没有给她半点保护，让她愁苦不堪，除了我之外于世上再无半点留恋！”
青儿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梅兴林得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