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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寒门娇女-第62章

小说: 寒门娇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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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宁玉纤上前,给宁瑞远躯膝行了个礼,而后又转头对贵公公福了福身:“给贵公公请安。”

本来,宁玉纤敬献的寿礼得太后的喜爱,日日放在寝宫内,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宁玉纤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贵公公见了她就应该笑脸相迎,奉承讨好。

只是此刻,贵公公那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暗暗涌动着汹涌波涛,宁玉纤或许不曾发现,但宁瑞远倒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打滚了这么些年了,多少还是察觉出了贵公公压抑的不悦跟愤怒。

奇怪,贵公公这次来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上一次时那般心情愉悦。

就是想破脑袋,宁瑞远也想不通贵公公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阴沉是怎么回事。

“既然宁大小姐来了,那就请大小姐接太后懿旨吧。”

贵公公喝了一口茶,神情充满阴鸷的站起身,说道。

宁瑞远跟宁玉纤不由得纷纷一怔。

“贵公公,不等其他人来了再宣旨吗?”宁瑞远问。

岂料此话一出,立即得来贵公公的一句冷哼,他斜眼昵着宁瑞远:“太后恩典,令千金闯下的大祸并没有累及你们整个宁府,宁大人莫不是想让所有人都来领旨是想要跟着令千金领罚?”

这番话说的极为冷嘲热讽,而贵公公话里的意思更是叫宁瑞远跟宁玉纤脑子一懵。

闯祸?领罚?

什么意思?

贵公公此次前来不是因为太后的赏赐吗?

宁瑞远脑子有瞬间的怔愣,而后讪讪的问着贵公公:“不知贵公公何出此言呢?”

这时,老夫人姗姗而来,精锐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了宁瑞远跟宁玉纤脸上的异样,再看贵公公那张白里透红却阴沉的表情,心中隐隐觉得气氛不对。

她走进去,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站在一旁。

大门一开,屋外一片白雪皑皑,烈风卷起地上的雪花打着转吹了进来,厅里点着几只碳盆,却依旧挡不住外面的寒意。

贵公公极为不屑的嗤了一声,冷笑道:“宁大人教导的好女儿啊,献给太后的百鸟朝凤屏风上面,那只凤凰竟然是有眼无珠的,人人都知那凤凰代表的是什么,宁大小姐这是在嘲讽太后有眼无珠吗?这叫太后怎能不勃然大怒。”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绣的凤凰没有眼珠子,那便是对太后大大的不敬。

宁玉纤的身子忽地摇晃了几下,双目大瞠,不敢置信的瞪着贵公公:“怎……怎么可能?”

宁瑞远心中大撼,紧绷着脸小心翼翼的求证道:“会不会太后看错了?”

贵公公没好气的白了宁瑞远一眼:“还请宁大人自重,这等对太后不敬的话也敢说出口,不怕掉脑袋吗,咱家可以当做没听到,还请宁大人不要再随意臆测太后娘娘的决断,何况太后这次只重罚宁大小姐一人,并没有牵连到宁大人,算是恩典了,宁大人还是少开口为好。”

连太后都敢怀疑,不要命了是不是。

就算太后真的看错了,那也是对的,谁敢反驳?

“是,多谢贵公公提点。”宁瑞远神情僵硬着动了动嘴巴,瞪了宁玉纤一眼,便不再说话。

此时的心里,他恨不得将宁玉纤吊起来狠狠的鞭打。

小畜牲,本以为她为宁府添了荣耀,却没想到最终带来的是祸害。

凤凰有眼无珠,她竟敢如此马虎。

太后并没有因着这事牵怒整个宁家,其中必定多亏了芸妃周旋,只是芸妃亦身为宁家的一份子,怕是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也不知会不会影响皇上对芸妃的宠爱?

宁瑞远心下猜想着,对宁玉纤这次闯出来的祸气恼到了极点,也厌恶到了极点。

本觉得许氏娴惠,宁玉纤乖巧,让他觉得享有天伦之乐,所以不顾母亲反对带回宁府,更想要抬许氏当宁家主母,可瞧瞧这两人给他带来的是什么,一个害他儿子,绝他子嗣,一个惹怒太后,连累宁府,真真是扫把星上门,晦气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的宁瑞远很庆幸当初没有跟老夫人对着干,一意孤行抬为主母,否则宁家还不败在她们母女两人的手里。

老夫人在听到贵公公的话后惊愕了许久,布满沧桑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只是很快,她便收敛情绪,脸上恢复波澜不惊。

“天哪!”

而贵公公的话一说完,门口便响起一道惊呼声。

宁子嫣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嘴巴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为宁玉纤献上去的那副刺绣所震撼。

宁玉纤似乎是被宁子嫣的惊呼声给嚷的回了神,望着宁瑞远怨毒的目光跟贵公公不屑的神情,深知大事不妙。

“贵公公,不关我的事,那刺绣……”

啪——

宁玉纤的话才说到一半,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愤然抬头,就见老夫人眼底带着滔天的怒火瞪着她:“逆女,闯下这等弥天大闯还不知悔改,在贵人面前大吵大叫,成何体统,刘妈妈,将大小姐绑了,堵上她的嘴。”

“是。”

刘妈妈应着,匆匆转身往外走去。

才到门口,便看到宁子衿跟孙清然同时进来,而宁子衿的怀里,竟还抱着铃铛。

刘妈妈只是瞄了一眼,而后便亮了眼睛:“二小姐,不知这狗链子能否借奴婢用一下。”

宁子衿看了眼刘妈妈身后,屋里沉闷且压抑的气氛,二话不说解了下来。

刘妈妈拿了绳子立即回了老夫人身旁,在老夫人眼神的示意下,将宁玉纤的双手给绑了。

“你凭什么打我,这刺绣本来就不……”是我绣的。

啪——

老夫人又是一巴掌向宁玉纤扇去,手中用了十成的力道,直将宁玉纤的脸上扇出了红红的五指印,后面的话给堵在了嘴巴里面。

“不知死活的畜牲,刘妈妈,塞住她的嘴巴。”老夫人怒瞪着眼,道。

贵公公冷眼旁观,只当老夫人是因为宁玉纤惹怒了太后所以才发这么大的火,却不知老夫人是怕宁玉纤将这百鸟朝凤的屏风不是她绣的,而是出自宁子衿手的事情说出来,如此一来,宁玉纤不但脱不了罪,而且整个宁家都要替她陪葬。

对太后不敬跟欺君比起来,前者的罪过实在是太小了。

何况太后并没有要了宁玉纤的小命,更没有将此时牵怒到整个宁家,她岂能放任宁玉纤这样口无遮拦。

“唔唔唔唔……”

宁玉纤双手被绑,嘴巴被塞住,只能发出一些唔唔声,她急的目光看看宁瑞远,又看看贵公公,想要解释什么却没有人理会她。

“太后懿旨,宁玉纤以下犯上,藐视皇恩,行拶指之行,断十指——”

贵公公扯着他那道公鸭嗓,宣道。

拶指?!

所有人听到这个刑法时,脸色不免都变了一变,但又觉得宁玉纤受拶指已是太后宽厚了,按说宁玉纤这般对太后不敬,是该处死的。

孙清然因为来的晚,只知道宁玉纤受罚,却不知道为什么受罚,而且还是太后下的旨,不久前太后才恩赏过宁玉纤的,于是她便问一旁的宁子嫣。

宁子嫣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番,而后就见孙清然的瞳孔瞬间放大,下一刻,她扭头望向宁子衿。

旁人或许不清楚刺绣是完完全全出于宁子衿之手,只当是两人合力完成,但孙清然是除老夫人跟芸妃之外最清楚不过的人,百鸟朝凤全是宁子衿一人所绣,如今屏风上的凤凰有眼无珠,定是宁子衿动的手脚。

如果说无意,孙清然不信,老夫人更不信。

这是献给太后的贺礼,谁敢大意?宁子衿不可能不知道,而叫孙清然惊愕的是宁子衿的大胆,她怎么就不怕太后将整个宁家都处罚在内?到时候受到宁玉纤的牵连,就连宁子衿自己也难逃责难的。

宁子衿坦然的接受孙清然的审视,清丽的容颜上肌肤吹弹可破,身着软毛织锦素绒绣花袄,如兰花般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雅脱俗之气。

谁能想到,如此清尘的少女,心思是这么的狠辣,手段是这般的残忍。

孙清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不是跟宁子衿为敌,而是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想到此刻在梅院痛得死去活来,被老爷任其自生自灭的许氏,再看此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频频往后退,即将受刑的宁玉纤,孙清然好一阵后怕。

这两个人,都是在宁子衿的设计下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的。

贵公公的话音一落,一直随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便走了上来,其中一人端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

一名小太监掀起红布,露出里面的银针,钳子跟拶指用的刑具,叫人看得心惊胆颤。


089 断指之刑

贵公公一个眼神示意,小太监会意,拿起托盘中的银针,抓起宁玉纤被绑住的手指刺进指尖。

银针乍一刺入,宁玉纤便疼的瞳眸大瞠。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银针刺入后,小太监突然一个用力,将指尖的银针又刺入了几分。

宁玉纤的嘴巴被堵住,叫喊不出,只疼的双眼暴突,浑身痉挛,阵阵的抽搐。

一根针刺进去后,小太监又拿起另一根针,以此类推,直将宁玉纤的十个手指头都扎满了银针。

接着,小太监又从托盘中拿起那把精致而又小巧的钳子,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下,捏起宁玉纤的一根手指,将指甲狠狠的拔下,骤然间,鲜血直流。

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折磨,无疑是比死更叫人痛不欲生。

宁玉纤说不出,喊不出,脸上的表情煞白到了极点,眼底噙着惊恐之色,但更多的是痛苦,她拼命的挣扎,扭动身子,不过被小太监死死的摁住,压根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睛承受着这份刑罚。

宁子嫣跟孙清然第一次见到这般惨不忍睹的场景,不免觉得心惊肉跳,别过脸去,不太敢看这血淋淋的一幕。

老夫人微微蹙眉,她光是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那疼痛到了骨子里。

宁瑞远冷眼旁观,脸上一片煞色,额角轻轻跳动着。

如果太后怪罪整个宁家,那么现在受这重刑的就不只是宁玉纤了。

思及此,宁瑞远的目光又沉了几分,充满了狂风骤雨般的猛烈。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只有宁玉纤的压抑的闷哼声传来,因为剧痛,冷汗湿透了她的墨发,粘在了脸上,令那道伤疤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

宁子衿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脑袋微垂,叫人以为她是因为不敢看这血腥的画面而低的头,无人知道她垂下的那双如墨玉般的黑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幽光,如冰川上千年不化的寒冰,足以刺骨。

前世,宁玉纤嚣张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说:“宁子衿,你就好好受着吧。”

如今,换她说:

宁玉纤,你就好好受着吧,好好享受这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十指连心的痛苦,没有几人能承受得住,才拔了一只手,宁玉纤就被痛昏过去。

这个时候,晕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只是太后要惩罚一个人,哪能让她如此轻松。

不用贵公公交待,小太临立即掐起了宁玉纤的人中,将她弄醒了,然后接着将另一只手上的五个指甲都给拔了下来。

整个行刑的过程中,两名小太监都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姿态,面对鲜血淋漓的场面,面不改色,依旧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宁玉纤每晕一次,小太监都会掐人中,将她掐醒。

所以她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受刑,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的宁玉纤真想一头直接撞死,也好过这撕心裂肺的痛。

即使痛,她却依旧不忘将这一切的过错都算在宁子衿的头上。

一定是宁子衿故意这么做的,这个贱人,都是这个贱人害得她受如此大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宁玉纤的身旁,鲜血流淌了一地,在那殷红的鲜血之中,十只指甲躺在其中,宁玉纤的手指,一片血肉模糊,叫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做完这一切,小太监又从托盘中拿出刑具,套上宁玉纤的手指。

拶指是夹犯人手指的刑法,两名小太监一边一边扯着绳子,分别往两边用力的拉扯,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宁玉纤的身子猛然抽搐,痛的五内俱裂。

“回公公,行刑完毕。”

这一次宁玉纤晕过去后,小太监没有再把她弄醒,而后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向贵公公回禀道。

贵公公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阴鸷而又慵懒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宁玉纤,冷冷说道:“行了,既然太后娘娘交待的任何完成,咱们该回宫了。”

宁瑞远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宁玉纤,讨好的对贵公公道:“公公长途跋涉而来,不如稍作休息。”

这言外之意是,想要给点好处给贵公公,让他回宫后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尽量让宁家置身事外。

“不用了。”

贵公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即使要受贿,也得因人而议,太后如今正因百鸟朝凤的屏风在气头上,他这个时候拿了宁瑞远的钱财,被人抖出去还不得被剥掉一层皮。

银子固然诱人,但也要拿着不烫手才行。

遭到贵公公的拒绝,宁瑞远的脸色忽青忽白,怔怔的望着贵公公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宁子嫣跟孙清然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宁玉纤,两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内心的恐慌一点也不比受刑的宁玉纤差,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远儿,这丫头闯下弥天大祸,差点连累咱们整个宁府,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老夫人淡淡的昵了一眼宁玉纤,问宁瑞远。

“宁家有这样的女儿,留着也是祸害。”

宁瑞远无比厌恶的皱眉,毫无感情的说道。

对他来说,一个闯了大祸,得罪太后,对他已毫无用处的女儿,宁可不要。

老夫人眼眸闪了闪,道:“一切就由你作主罢。”

她本来就不喜欢许氏母女,对宁玉纤这个孙女向来可有可无,何况她还总是闯祸,给宁家抹黑,陷害宁子衿,宁瑞远这会将她赶了出去,老夫人一点都不替宁玉纤觉得可怜。

于是,就在宁玉纤昏迷之际,宁瑞远命人将宁玉纤拖去了城外,扔在了一间破庙里面,任其自生自灭。

他将宁玉纤赶出宁府,无疑是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第,自此宁玉纤跟他再无半点瓜葛。

清浅在宁玉纤前脚被赶出宁府,后脚便收拾了细软,出了宁府,悄悄跟到了破庙,好在当初她进府伺候宁玉纤时,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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