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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摄政王的纨绔世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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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寒风微凉,内力深厚的宗政久寒只穿了单薄的深紫色锦袍,他的手中却拿着一件厚重的银色裘衣,这明显是为宝辰准备的。
他站的笔直,紧抿薄唇,好像不是在等人,而是在阅兵一般。他是个认真且随时保持警惕的男人,很多时候甚至不会放松下自己高贵的背脊。
微微摇晃的秋千后面,木质的雕花房门被两名侍女打开,走出来的,正是一个穿了红色厚棉袄的少年,如玉的肌肤与火红的袍子交相呼应,让他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鲜艳人物。他的唇边似乎永远都挂着一抹动人的淡笑,让人觉得美丽但不可随意亲近。
少年的额上落下几缕乌发,微风吹过,露出了眉心那梅花形状的花钿,给原本就略显妖娆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魅色,真真是艳丽无双。
“父王!”少年这样呼喊着,扬起更为灿烂的笑容,直奔自己而来。宗政久寒只觉得上一重,下一秒,他便好似把整个天下都抱住了,这样的满足,又这样的患得患失。
“父王老了,可经不起你这般冲撞。”宗政久寒抿唇,忽而这般说道。
“才不会!宝辰都没长大,父王怎能变老?”宝辰笑呵呵地抬起头,嫣红的双唇中,说出俏皮的话语,带着少年特有的执拗与依赖。
宗政久寒顿了一会儿,也淡笑了一声,点头道:“说的不错,本王还没老呢。”说完,他将手臂上挂着的裘衣披在了儿子单薄的体上,然后紧紧地揽住了他的双肩,那样顽固而决绝。
是的,他还没老,因为宝辰还没长大。他会一直拥有着他,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京城的昌明河是贯穿了整个都城的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它并不像大江湖海那么宽广,却足够承载良国皇城子民的悠悠岁月。
昌明河上,一艘艘或奢华,或雅致的画舫上传出阵阵靡靡之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幽深的河水两旁是一排排装饰华丽的灯火,它们照耀着游湖的人们,也摇曳着自己的光影。
“宝辰很喜欢女子?”宗政久寒抱着儿子坐在船边,他见宝辰总是朝着那些站着不少青楼女子的花船看,便有些吃味地问道。
宝辰觉得宗政久寒说这话特别奇怪,他收回视线,瘪嘴道:“难道,父王不喜欢女子?”
宗政久寒被这一问,顿时有些噎,好巧不巧地,刚刚走出来的何湘给听见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宗政久寒回头,冷冷地看了何湘一眼。
何湘被这一瞪,慌忙低头,暗暗咂舌。
“何湘,你竟然嘲笑父王!”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特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响亮,惹得站在远处戒备的李毅也回头望了过来。
何湘语塞,只得顶着他们王爷杀人般的目光,摸着鼻子退到了李毅边,说不过,他还躲不过么?
宗政久寒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他活了十多年也没喜欢过人,可一旦喜欢上了,便放不了手了。偏偏,这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三岁的少年,这才让他有了颇多的苦恼。
默了半响,宗政久寒又开了口,试探地问道:“等过几年,为父给宝辰找几个漂亮的女子,做你的侍妾如何?当然,世子妃的人选,父王不会你,定会由你自己的喜好来挑。”
“嗯?”宝辰回头,看着宗政久寒越发幽深的黑眸,心中仿佛有一口气被堵住了,他觉得有些烦闷,却又不知为何,所以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但凭父王做主便是。”
宗政久寒一听,心中不爽,但又不能朝着儿子发作,只得生生地憋了下来,他抱着宝辰,沉默地看着江上船来船去。
宝辰则是靠在宗政久寒上,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烦闷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它堵在心脏中,一会儿像是一团棉花,让他透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像是根鱼刺,惹得他有些发疼。为什么听见父王说要给自己找侍妾的时候,他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仿佛……父王不要自己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宝辰终是没忍住,撅着小嘴,泄愤似的一把抓住了宗政久寒口的衣襟,愤懑道:“父王为什么突然提给宝辰找女人的事?”
宗政久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地听宝辰这么问,老脸一红,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也幸亏这夜色遮掩,不然堂堂的摄政王会脸红,可不是件光彩而值得炫耀的事!
见他不回话,宝辰莫名其妙地更加生气,重重地拍了他的膛一下,喊道:“父王是不要宝辰了?急着把宝辰推到别人那里去!还是说,嫌宝辰碍眼了?”
“怎会!”宗政久寒的否认脱口而出,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边又将有些激动的儿子抱好,安抚道:“好了好了,是父王不好,宝辰才十三岁,父王不该尽提女人的事。”
宝辰嘟了嘟嘴,不说话,扭过头去,用后脑勺面对良国尊贵的男人。
见此,宗政久寒不由失笑,将儿子抱得更紧,他开心地想,儿子还小,还是很依赖自己的,所以他暂时还不用担心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会把儿子勾走。
因迷了眼,遮了心的摄政王似乎忘记了,宝辰的体只有十三岁,可按皇甫宸的年纪来说,可只比他小两岁罢了,哪里小了?
“爷,王丞相家的画舫就在前边呢。”何湘突然走回来,弯腰这样说道。
宗政久寒闻言,微微挑起了右眉,黑眸中看不清任何绪,他对宝辰说道:“宝辰觉得,王翰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宝辰嗤笑了一声,果然被宗政久寒引开了注意力,重新把小脸对准了他的父王,嘲讽道:“王丞相可是好本事。前两年,长子才娶了大公主做了那尊贵的驸马爷,现在就想着小儿子的婚事了。”
今正是二公主回京的子,王翰大概是求了皇太后的恩典,摆宴请了二公主,给他儿子相亲来了,他还真想一家出两个驸马爷不成?
二公主名叫宗政木月,是二皇子宗政绵德的双胞妹妹,这可是当年庄妃娘娘为良国皇室生的龙凤胎。龙凤呈祥,古来少有,那时候先皇是狠狠地高兴了一把呢。
宝辰突然从宗政久寒的上站起来,他笑了一声,回头道:“爷可好奇着,我这位二姐姐,她的模样,是不是和二哥一样呢!”说着,他以拳击掌,兴高采烈地带着李毅走下了画舫,登上了一艘小船,朝着前面的华船而去。
“王爷……?”何湘见宗政久寒没有动作,不轻喊了一声。
“由他。”宗政久寒起将搭在躺椅上的袍子递给了何湘,道:“你跟上去,将袍子给他披上,别让他受了寒。”这几年,各种灵丹妙药,珍贵补品,流水似的给宝辰填着,可他的子骨却一直养不太好,为了这个,每到冬天,宗政久寒就有些神经紧张,生怕一丝寒风进了他宝贝儿子的体。
这种类似相亲的场合,可不适合他宗政久寒,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到场,反倒是他这素来顽皮的小世子去闹闹场,会更妥当。
何湘一听,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忙点了点头,下了船跟了上去。
王翰王丞相的长子名叫王帆,现任兵部侍郎,是长公主宗政金月的驸马。长公主乃皇太后所出,是当今圣上的胞姐,份尊贵。两人一成亲,王家和皇太后穆氏一族便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而现在,王翰又企图让小儿子王粲迎娶二公主宗政木月,让一个王氏家族出两位驸马,这心,可大得没边了。
宝辰踏上王家这贴金描画的大船,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
以前,他打心里认为自己始终是南平国人,所以对于良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并不在意,反而有种看好戏的心思在里头。可随着时间的漂移,他对宗政久寒愈加的珍视,所以他也开始关注起了皇室斗争,礼亲王,和亲王,王翰,穆远,这些名字时常出现在他的密报之中,并通过隐秘的方式传递给了宗政久寒。
“世子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王翰的肌似乎有些抽筋,他笑得很僵硬,对着走上来的宝辰弯腰拱了拱手。
王翰如今年逾四十,家中长子事业有成,婚姻和顺,独女又嫁给了一个叫西凉的邻邦小国的国主,他自己更是位高权重,正该是风得意的时候,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偏偏他侍奉的主子,也就是先皇死得太早,没能多罩他几年。
前些年宗政久寒虽然远在边疆,但也参与朝政,影响着朝堂走向,和王翰也经常是政见不和的,先皇一死,新皇年幼,他自然就是宗政久寒重点打压的对象了,这六年过去,他还能继续在丞相的位子上坐着,真是运气了。
宝辰见王翰满脸不自在,就乐呵呵一笑,挥挥手,颇为随意道:“王相爷总说这些客话,爷在你这里,可没客气过啊。”
是啊,您的确没客气过!王翰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绷不住笑脸了,特别是看着宝辰后的何湘,更是心火猛烧。宗政久寒想让他的亲信何湘上丞相之位,已经是朝堂众臣皆知的事,王翰看着何湘,几乎有吃其血的冲动了。
“少爷。”何湘追上楼后,对着王翰非常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双手将袍子抖开,披在了宝辰的肩膀上,道:“少爷这样出来,受了寒,王爷生气了,骂得还不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宝辰看了王翰一眼,勾唇道:“能被父王骂,也是种福气,有些人,还得不到呢。”
是啊,摄政王愿意骂,至少还不会动手杀。何湘听出了话外音,无声地扯了扯唇,笑了。而王翰则是黑了脸,再也保持不住笑脸。
李毅抓抓后脑勺,表示听不懂这些花花肠子说的话,他只是站在风口为宝辰挡住寒风。
直到王翰引着宝辰等人率先进了门后,宝辰边走,边低声对何湘道:“不知宝辰何时才能喊一声,何相爷呢……”
“那要看王爷的意思。”何湘笑呵呵地说着,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
“这样吗……”宝辰摸摸何湘给他披上的袍子,又道:“那你说,我去求父王,有用吗?”
“你在王爷那的一句话,可是胜过千军万马。”何湘笑着回答,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可能有些夸张,可他自己却明白,这一点也不夸张,宗政久寒将这个少年放在了心尖上,自然比那千军万马重要数倍了。
“那,爷就回去和父王说说这事儿吧。”宝辰敛了敛笑容,跨进了木质的门槛,迎面而来的暖气和酒气,让他微微蹙眉。
坐在主位的,是一红色宫装的女人,她的脸被桌前的酒菜蒙了一层白气,让宝辰看不真切。不过他知道,这女人应该就是宗政绵德的胞妹,宗政木月了。先皇驾崩后,她就请旨去了武夷山的清明庵,为她父皇守孝,这一守便是六年。
王翰已经调整好了绪,哈哈笑着对那红裙女人道:“公主下,这位就是摄政王世子,您的堂弟。世子下,这是二公主。”
宝辰只听见那女人冷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比寒冬腊月更冷的声音说道:“本宫时常在信中看二皇兄提及你,宝辰。”
“呵呵,是这样吗?”宝辰愣了愣,突然灿烂地笑起来,他走了过去,一边说道:“那大抵绝不是什么好话。二姐姐可别被他骗了去,宝辰可是十足十的好人!”他走近一瞧,白色雾气之后,是一张与宗政绵德极为相似的脸,同样的艳丽妖娆,却给人以不可侵犯的冷肃之感。
宗政木月穿着红色宫装,颈上围着白色的狐狸围脖,不施粉黛的面部蒙着一丝寒霜,紧抿的双唇因为沾了酒水而添了一丝艳。
宝辰看了一眼,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是个绝色美人,又是一国公主,想来才也绝不会差。
宗政木月转头看向宝辰,愣了一会,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小子,却不想,竟是个可伶俐,还带着孩童一样的稚嫩的少年。他的笑容很灿烂,并不怎么真诚,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偏头,颔首不语,表现出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被安排坐在她另一侧的王粲皱着眉,心中有些着恼,一方面为这个公主。方才无论他怎么百般讨好宗政木月,也不见她多搭理自己一下,油盐不进的就好像她不是个女人一样,难不成,她在清明庵待了几年,心也跟着皈依佛门了不成?另一方面,也为宝辰的到来,他们王家人,向来不喜欢宝辰,确切地说,是忌惮宝辰,因为宝辰的后,有个站在万人之上的父王。
“二姐姐原是今回京?正好,我家的画舫就在后边,二姐姐和宝辰一起游湖吧,父王也在呢。”宝辰一说,在场的几人就脸色突变了,很明显,宝辰这是来搅局的。
宗政木月早就厌烦了这些人,要不是答应了母妃,她绝不会来王家,和王粲见面的!听宝辰这么说,她微微思索,便道:“既是皇叔的意思,木月岂敢不从。”说完,她便起朝着王翰道了别。
宝辰听着,嘴巴都快抽歪了,她哪只耳朵听到说是宗政久寒的意思?这女人,也是个能瞎掰的啊!
“宝辰。”宫装女子转,柔美的裙角却滑开了冷冽的弧度。
“啊,来了。”宝辰假咳一声,又对脸色铁青的王翰道:“相爷不必相送,本世子这就走了。”
王翰笑呵呵地点点头,将宝辰等人送出门后,他看着昏暗的湖水上远去的小船,忍不住爆了粗口:“混账小子!相送个!老子还十八相送呢!”
王粲听他父亲骂人,心中的气愤和失落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对着湖面也是一顿臭骂。
这边王氏父子气得双手发抖,要不是能力不许,恐怕早就冲上去掐死宝辰这个专门坏人好事的二世祖了。
而那一边,宗政木月跟着宝辰进了画舫,与宗政久寒说了不到五句话就告辞了。毕竟,两个子既冷又闷的人,是不太可能有什么话题的。
宝辰主动跟着宗政木月出了船舱,要送她一程,这巴结讨好的劲儿,看得宗政久寒直皱眉。
“何湘,二公主的样貌不错?”宝辰两人出门后,船舱骤然安静了下来,良久,宗政久寒握着双拳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样问道。
何湘自然知道他家王爷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宝辰会喜欢上宗政木月嘛,他暗暗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道:“二公主的容貌与二下的极为相似,都是一等一的姿色。”他说完,就有点想抽自己嘴巴子,妄自评论皇族公主的相貌,他这简直是在找死……
“那你说,宝辰会喜欢二公主吗?”宗政久寒可知道,那臭小子最看的便是绝色美人,方才就对宗政木月殷勤得不得了!这样一想,他心中又酸又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湘很想说会,不过见他家王爷的脸色非常沉,于是识趣地回答道:“那应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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