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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乱世·天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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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晚一秒,眼前的紫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滚下了马车,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邈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坐在身侧,仍旧一脸愤恨的紫筠,这回倒是换成他一脸的怒气。

“只要我薛紫筠不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去做。”许久,紫衣女子将目光移向窗外,坚决道。

“那你觉得,我齐国太子慕容邈想要的东西,会轻易放手吗?”慕容邈亦淡淡抛出一句,不再多言。

不过半月的行程,齐国都城已近在眼前。紫筠坚持不肯跟慕容邈回宫,一路上不管她绝食也好,抗拒也罢,他总有办法制服她。她的善良便是她最大的弱点。但唯有这次,他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一口应了。

几日后,一直呆在客栈闭门不出的她见到了他的贴身侍卫小李。她知道,如果从前在回齐国的路上,她无路可逃,那么现在她更不必费什么心思了。

“你来是要带我去他的太子府?”紫筠漠然问道,他终究还是不会守约的。

“不,薛神医。我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小李说完,转身引路。

刚下马车,一个医馆的招牌在风中显得格外的注目。她一愣,有些好奇的走了进去,医馆墙边的柜子上,整整齐齐的陈列着各类药材,医书。而另一边则摆放着几张方便病人前来看病的桌椅板凳。她一直都梦想着想要有一家自己的医馆,而眼前的一切仿佛按照她心中设想的一般,布置得井然有序,但又丝毫不奢华铺张。看到她满意的四处走走,随手翻开那些陈列在架子上的医用器具查看着,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笑容。小李笑了,悄然退去。

自从那日她免费为街上邢家媳妇引产之后,随着胎儿的平安降生,越来越多的百姓慕名而来,她的医馆一时人满为患,神医薛紫筠的大名也一时在齐国家喻户晓。

当然,这其间不乏有看她的医馆眼红,怕她抢了自己生意的商人们的刁难,还有一些被她拒绝诊治的达官贵人的威胁和迫害。只不过,不等她为此皱眉,就有人摆平了。就像她的医馆里似乎从来没有缺过药材,断过绷带什么的。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派人在暗中保护她,观察她。往往今天快用完的药,明早就被人补齐了。后来,甚至她都不知道小李是什么时候来送药材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偶尔她送走病人,累得倚在医馆门上休息时,抬眼总会看到一袭紫袍的身影。偶尔,在医馆人不是很多的时候,他也会来这里小坐。沏一壶铁观音,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诗词歌赋;近谈彼此的生活,远观纷争的乱世。

她发现她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以及偶尔和他的交流谈心。或许,在过往漂泊江湖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如此和她畅谈古今,又可以如此交心的朋友。每一次,待日落西山,他笑着离去;而她因之前劳累而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不少。

就这样,五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般流过。他依旧是重任在肩的太子,她也依旧是众人爱戴的薛神医。他们之间的交集除了一个月内,偶尔三五次的碰面,交心,如君子般淡如水。

唯一不同的只是,抛开过去对他的种种偏见,她发现他真的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太子;而他的杀伐决断,纵然她不喜欢,却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明君的不二人选。

对他而言,除了她令他印象深刻的善良和仁义,她身上有着他们所固有的坚守和执着。多少次,见她累得汗流满面,他心疼的想要给她派两个助手,甚至是让她放弃医馆,却被她一口回绝。她对自己所有的病人亲力亲为,绝不敷衍,亦绝不轻言放弃。纵然前一日累得倒下,次日照样早起看病,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如果一切就这么继续,也许他们会就这样做一辈子的知己好友。直到那日,齐皇去世,举国同哀。她担心他太过伤心悲痛,却找不到去看他的理由,也没有进宫的途径。那几日她人也懒懒的,打发走了几个病人,躺在卧室百无聊赖,心中却一直不安,直到三日后,小李的出现。

“薛姑娘,您去看看太子,不,皇上他吧!”小李见到她就抹泪道。

她二话不说,跟着进了宫。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个呆在一边侍奉的太监。她一步步走进去才发现,一副手持弓箭的画像前正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子。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耳边想起小李子的哭诉:“他,他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了。”她的心忽然一痛,就要落下泪来。

走到他身后,想要开口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从后背抱住他。似乎是被那熟悉的药香触动,他依旧没有动,只是用有些冰冷麻木的大手紧紧的拽着她的一双小手。

身后,小李和太监默默退去,关上了殿门。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她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只是任由他在她怀里大哭了一场,听着他像个孩子般,絮絮叨叨的哭述着那些从前的父子回忆,那些记忆中的谆谆教诲。他是齐皇生前最疼爱,也最器重的儿子。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注定不同于常人,正因为如此,他的悲痛才来得更加的深刻,更加的刻骨铭心。

因为有过同样生离死别的经历,她说不出半句抚慰的话,只是第一次,默默的为他精心准备着各种羹汤,补药,看着几日来须发渐白,眼圈乌黑的他一口一口喝下。

半个月后,处理完齐皇的一切身后事宜,在她的再三劝说下,看着她不同平日的脸上,那般温柔担忧的神色,他终于振作起来。

登基大典已过,就在众臣忙着起表立后之时,他不顾群臣反对,一道立后圣旨将她置于风间浪口。

除了当初被他强行带回齐国之时,她一路对他开口骂过,生气过,这么多年来,她不曾和他红过脸,更不曾和他开口辩过一次。但是这次,她却不得不生气了。

虽不懂政事,但聪慧如她却也明白她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先皇去世后的这半个月里,除了她,他不曾让,更是禁止了所有后妃前来相见。甚至那段日子,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亦是她模仿着他的笔记,在他的授权下,甚至有时候,是按照他的行事风格批的。更不用说,这些年,宫里宫外流传的他们之间,他欲禁不止的流言;

“你若不收回圣旨,我明日就离开齐国,从此永不再见你!”得知他在朝堂上宣了旨,她气得拍着桌子,若不是在他的寝宫,有重重护卫守着,此刻她早已离去

看着她气得发红的脸,他亦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他刚刚为了她打发走了前来哭闹的太子妃(原本是他中宫皇后的不二人选),此刻她不但不理解他的苦心,却要离去。

“你若要走,就永远别回来。我慕容邈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更不要同情。”见她依然一脸怒气,他终于怒发冲冠,愤而站起,指着门口怒道。这些年,他对她心意,她还不能接受吗?

“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就不会为我留在齐国五年,就不会在我最失望无助的时候默默陪着我,为我担心,落泪。你敢说,你敢说,你从没有喜欢过我?”许久,望着含泪走到门口,却又停下的她,他再次开口,却哽咽着颓然坐下。

第一次遇见,他便被那一身紫衣,高贵善良的女子打动。纵然那时的他早已二十有五,也早在十年前大婚,就是妻室也有了四五个。但那种砰然心动,那种相见恨晚的心情在她之前从未有过。之后,一路见识了她的倔强,坚持,更加坚定了带她走的决心。

此后的五年里,他对她再没有半分的勉强,除了每月两人固定的品茶谈心。她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羡慕她可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他亦愿意,以成就她的梦想为自豪。

他只知道,每每他遇到任何朝政上的难题,抑或是承受了多少宫中尔虞我诈的负重,只要看到她的笑颜,那些烦恼便雾散云消;她从不过问他的朝政,但他心中的疑难却总能在她云淡风轻的谈笑中得到解决。

如果不是这次父皇去世,也许他还不能坚定她对他的心意。也许,他只会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守护着她,把她放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放她自由。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不离不弃,眼中不经意流露的关心,忧虑和心疼,让他明白她心里终究是在意他的。那日,她为他进宫,不发一言,只是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任由他发泄,哭泣。那时,他便知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比她更懂他的人,他怎会再放她走!

如果不是那一纸圣旨的宣吿,也许倔强如彼此的二人,谁也不会轻易开口。

是的,这五年里,她若想走,随时都有机会。但她留下来了,心甘情愿的呆在这里。五年,真的只是因为这里有需要她救治的人吗?抑或是,在这里,她能远远的看着他的一言一行,或是静静的听着世人对他的种种评说?

蓦然回首,彼此眼中都噙满泪水。

她看着他,不是她不想留,只是,他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如何能留?可她这一脚若从此踏出了宫门,此后,她还如何能安心的在齐国医馆?若是彻底离开,此去经年,万载相思,她又如何面对?

似乎已然看透她的心事,他上前拥住她,久久不肯放开。

“就让我们都忘掉江山天下,亦抛开世俗,做一回自己吧!”许久,从未掉过这许多泪水的她,听到他在耳边低语。

“真的可以吗?”第一次,她如孩子般呓语道,满脸期待。

他点点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红唇,许久才放开她柔软的身体,看她睁开的的双眸边有些细小的鱼尾纹,心疼道:“只是要把你留在这深宫中和我一起煎熬,却是苦了你了。”

番外:紫白双姝 9。归去(一)

〃“就让我再多陪你一程吧!”他永远不相信,大婚之夜,她的那句许诺竟一语成谶。

殿内,产婆正焦急的忙着接生,早已累得满头是汗的紫筠在拼命使劲,一次次坐起,一次次声嘶力竭的叫喊,紧抓着床单的掌心已涔出血迹。

帐外,跪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而此刻,一身黄袍的慕容邈正在殿外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紫筠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皱。

不顾太医阻拦,他冲进后殿。张太医纵然已是心惊胆战,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难产,母子,只怕只能保其一!”说这话时,他不停的擦着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敢抬头去看慕容邈。

“混账!”慕容邈一脚踢开张太医,径直走到帘帐外,想要看一眼里面的女子。但想想,还是忍住。转过头来,对着低头跪了一地的太医们怒道:“听着,必须母子都给我保住,否则,朕即刻满门抄斩!”

听到他的怒吼,身后,紫筠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啊邈,你,你不要再为难太医了,我了解自己的身体。若是,若是我不能活下来,记住,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

“不,紫筠,不,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慕容邈此时已慌了神,帝王的威严早已消失不见。

“你听我说,保住孩子!我,我最是了解你的性子,”紫筠断断续续道,“你若不肯,即便,即便日后我活下来,也一定会一头撞死。”想必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便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上,作决断吧!否则,若再拖延,只怕母子都不保啊!”张太医冒死拉着慕容邈的裤脚劝道。

〃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气氛紧张的大殿,慕容邈再也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奶娘兴奋的抱着孩子送到慕容邈跟前。只是瞅了一眼,他便觉得那眼神和紫筠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罢孩子,他的目光转向了床上憔悴不堪的妇人。

“紫筠,紫筠,你怎么样?”将面色苍白的女子抱到怀里,他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啊邈,我没事。”许久,女子强作欢笑,挤出这句。她看了看慕容邈,又看了看围在殿内的宫女,不再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和皇后单独呆会儿。”

“啊邈,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不,紫筠,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再说,再说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医,你一定有法子的。”慕容邈将紫筠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亲吻着她的秀发,哽咽道。

“我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就像,就像我终究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那个原本只是过客的敌国太子一样。”紫筠自嘲道,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们就这样偎依着,回忆着过往。初识,争吵,到最后的相知相守。许久,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的紫筠再次开口,脸上依旧是初遇时那般淡然的微笑:

“啊邈,你不要难过。能陪你一程,已是我此生之幸!”女子脸上依旧是那样平和温暖的笑意,她想了想,摇摇头道:“只是,你太过宠我,才,才会招致天下的怨言。答应我,不要再这样宠溺我们的昱儿了,就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吧!不要他,再像你我这般辛苦,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紫筠用尽全身力气,一再恳求道。

孩子的名字早在怀胎之时,他们便已想好。若是男孩便叫慕容昱,若是女孩便叫慕容紫。

“我答应你,紫筠,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教孩子,一起看着他长大。”慕容邈已然落泪。这一世,除了父皇去世时,他双眼红肿;今日,面对自己最爱之人即将凋零,他却毫无办法,此生他再无泪可流。

“好!”女子强作笑颜,用微弱的声音应道。那双向来神采奕奕的双眸,此时缓缓闭上了。许久,慕容邈紧紧的将紫筠抱在心口,直到她的身体渐渐冷却。他想呐喊,想哭,却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眼眶红了,却没有了泪水。

之后的三个月内,慕容邈不理朝政,不问世事。他默默的坐在紫筠的寝殿,抚摸着她用过的一碗一筷,那把她平日常弹的七弦琴,那盆她最爱的郁金香,还有,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经久不变的药香。

一件件拾起那些她曾经穿过的衣服,除了紫色,仿佛再没有别的颜色,亦如她一直不曾变的为人处事;那些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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